李劍很恭敬的目送白沙一行人離去,眼中不斷打量著這個叫白沙的人的背影。


    待白沙離去後,李劍習慣性的打開扇子,如蝴蝶扇動了翅膀。


    在這座島上沒有人知道這個拍賣會上奪得藏寶圖的年輕人是什麽來曆,也不是沒有人想要打藏寶圖的主意,不過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這座島上,無一生還。


    叫李劍的男子身後出現了一個老者,臉上掛著白色的胡須,看起來倒是和善。不過這和善的麵貌下藏著一顆殺人如麻的心,他就是李劍的貼身保鏢,也是李劍的師父。


    李劍之所以搶到藏寶圖之後在島上繼續逗留,而且還肆無忌憚的挑釁白沙和鄭芝龍的船隊。先前就是李劍安排手下去為難李巧兒的,他就是想要看看白沙和鄭芝龍的船隊會有什麽表現。


    李劍正了正帽子,笑著轉身問道:“師父,我帽子戴正了嗎?”


    白色胡須的老者說道:“你這小子低調點,這麽調皮。”


    李劍微微一笑,道:“這座島上有師父保護我,怕什麽?”


    被白沙暗示做事不用腦筋的李巧兒羞紅了臉,裝作沒有聽懂白沙說的話。


    鄭芝龍將在集市上買下的胭脂水粉遞給了李巧兒,說道:“給你,你忘記迴去買的。”


    李巧兒先前被白沙打趣,現在鄭芝龍又送了李巧兒胭脂水粉,李巧兒本就羞紅的臉更加精彩了,像是熟透了的蜜桃。


    白沙看在眼裏,他心裏麵知道鄭芝龍頂多將李巧兒當做妹妹看待,現在好了,這個誤會恐怕是無限的加深了,自古多情空餘恨啊……


    白沙和鄭芝龍沒有繼續追究李劍的責任,再加上李巧兒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李魁奇也就壓下心中的怒意,沒有對李劍發難。


    白沙和鄭芝龍一起來到二狗的房間,查看一下藏寶圖拓印的進度。拓印藏寶圖所需要的材料都是秘密分批購買的,船隊除了幾個人知道這個秘密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船員知曉。


    二狗的房間裏麵,在角落裏放著幾張已經被廢棄的羊皮卷,白沙走近撿起來看了看遞給了鄭芝龍。


    鄭芝龍看了之後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竟然如此相像,我幾乎找不到任何毛病。”


    兩人進入房間之後沒有引起二狗的注意,他還在桌子旁邊自顧自的對著一張羊皮卷張羅著什麽。白沙走近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


    專心致誌的二狗被嚇了一跳,迴頭看見原來是船長和大副來了,趕緊起身準備迎接。


    白沙摁住了準備起身的二狗,示意他不要拘束。拿出被遺棄的藏寶圖緩緩說道:“怎麽地,這幾張如此逼真的贗品不要了,我看不出有什麽區別。”


    二狗裂開嘴笑道:“大副有所不知,這其中還是有細微差別的,這是大副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我得認認真真的完成好。”


    二狗接過白沙手裏麵的幾張被廢棄的藏寶圖,拿起一張說道:“大副,這一張藏寶圖從尺寸和顏色上看,幾乎和原圖沒有區別,不過重量卻偏重了一點點,顯然是不能要了。至於這張則是因為整張圖的位置有細微的偏移,也不能要了……”


    李二狗花費一點時間對廢棄的藏寶圖一一對白沙進行了廢棄的原因,非常詳盡。


    白沙很耐心的聽,聽完之後問道:“二狗,你對自己的要求這麽高,什麽時候才能做出滿意的藏寶圖?”


    二狗迴答道:“大副,有過幾次失敗的經驗,自然越來越順手,我現在正在做的這一張藏寶圖應該可以,今天之內就能完成,如果大副需要,我接著多做幾張也要不了幾天的時間。”


    看著船員二狗的癡迷程度,白沙和鄭芝龍沒有繼續打攪他的工作,退了出來。


    白沙已經交代了二狗,既然要不了多長時間,幹脆就借著機會在拓印一張。


    兩人迴到了自己的屋子之後,鄭芝龍開口問道:“白沙,今天你的行事風格有些不同。”


    白沙知道鄭芝龍說的是李巧兒的這件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就算是鄭芝龍放過了李劍白沙也不會放過。


    白沙說道:“我先在我誰也打不過,我能有什麽辦法?”


    鄭芝龍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想起之前白沙在島上反麵茅屋的行為,試著問道:“你認識邋遢的老頭?我感覺他是一個高手高高手。”


    白沙瞥了一眼鄭芝龍,想了想也沒有瞞他,緩緩說道:“當初我還不認識你之前,我差點死在了海上,當時就是海洋之心的船員一荒救了我,我下船的時候他曾囑托我尋找一個叫殷痣的人,你也聽到了,邋遢老頭的名字就叫做殷痣。”


    鄭芝龍心中了然,明白了當時白沙的腳步會突然停下。


    鄭芝龍說道:“殷痣是一個高手你應該看得出來,何不答應他加入船隊,這樣我們的實力會提高一大截,對我們隻有好處,而且我看他好像很看重你的樣子。”


    白沙沒好氣的說道:“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又怎麽樣,我白沙不喜歡的人就是不讓他加入船隊,不知道怎麽的,我腦海裏麵一想起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鄭芝龍看著白沙如此堅持,也不好繼續再說些什麽,隻是暗歎一口氣,這算是損失了一個人才。


    這李巧兒說來也怪,本事作為小跟班的她,自從鄭芝龍送給她胭脂水粉之後就跑到屋子裏麵躲起來,至今都沒有露頭。


    白沙走到靠李巧兒房間的板壁,輕輕扣響幾聲之後說道:“嗨,又有人偷聽了嗨……”


    躲在隔壁屋的李巧兒被抓住都現行,心裏小鹿亂撞。


    鄭芝龍看著幼稚的白沙,心裏麵一陣無語。


    白沙走進鄭芝龍說道:“巧兒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你呀,要是把她當做妹妹看就少做些讓人誤會的事情,買胭脂水粉送女孩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鄭芝龍一愣,反問道:“替妹妹買胭脂水粉不是很正常?再說了我不是買來送給她,而是他忘記了我就順路捎帶。”


    白沙看著有些著急解釋的鄭芝龍,無奈說道:“你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別人未必啊。”


    被白沙嚇了一跳的李巧兒沒敢再偷聽,自然也就沒有聽到後麵兩人的談話……


    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李劍和白色胡須的老人也沒有多做停留,迴到了身後的店鋪。


    兩人去看了手掌被杜舉用弩箭洞穿手掌的手下。男子的手掌已經被紗布包裹起來,也沒有像之前一樣慘叫,看著到來的兩人,低頭不語。


    “廢物,被射穿了手掌而已,這就發出了如此慘叫,當真有這麽疼?”李劍冷著一張臉,非但沒有可憐受傷的手下,反而非常不滿的訓斥。


    手下不敢有任何和的怨言,聽了李劍的嗬斥之後,說道:“屬下該死。”


    李劍看了對方一眼,向著手下丟出了一袋銀子,然後緩緩說道:“替我做事,必須要讓我滿意,這一袋子銀子算是對你受傷的補償。不過你做事確實讓我很不滿意,所以正如你所說的,確實該死!”


    李健說的是真話,這個手下該死,意思就是該死。


    手下剛接到銀子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不過依舊低著頭,不敢有任何的意見,身邊的幾個手下也都不敢求情,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李劍言語間就宣判了一個人的死亡,說完之後心情很差,不過還是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師父,我們出去走走散散心。”


    白色胡須的老者也不迴答,隻是跟在李劍的身後。


    除了這間屋子,走在前麵的李劍說道:“師父,你說之前要是白沙和鄭芝龍硬要對我動粗,你一打二有沒有什麽問題。”


    白色胡須的老頭迴答道:“少爺以為我是風雷堂掌事那種辦不成事的角色?”


    李劍聽聞之後趕緊迴頭賠笑著說道:“師父說的是哪裏的話,我隻隨便問問。”


    道歉之後的李劍轉過身來,眼神裏麵的陰冷一閃而過,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戲言自語的說道:“父親大人也真是的,整天就想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出來透透氣,這還不得把我憋瘋了?還好我討得父親大人的歡心,他居然告訴我李旭的船隊上有藏寶圖,得到消息的我馬不停蹄的就往這座島上趕來,你說說,這藏寶圖由李旭交給我父親多沒趣,由我親手交給父親大人豈不是美事一樁。誰想到來到小島之後居然還用這麽一點銀子就又尋得一張藏寶圖,真是一個值當的生意,到時候父親大人恐怕是要高興壞了,這樣他就應該不會禁錮我的自由了。誰想到李旭居然死了,風雷堂的那幾條狗也是辦不成事,居然讓白沙和鄭芝龍打敗了,剩下的掌事居然還有臉麵迴到呂宋!”


    “我得想一個法子逗弄一下白沙和鄭芝龍兩人,如果直接上船搶他們的藏寶圖那就顯得太無趣了,這件事情我的好好盤算盤算,風雷堂幾條狗丟掉的麵子,就讓我替他們撿起來吧。”說完之後歎了一口氣,有些抱怨的說道:“少爺我也是夠操心的啊。”


    李劍自言自語說完了之後,轉身看著白色胡須的老者說道:“師父,我要迴房間了。”


    老者點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李劍冷笑道:“你也是一條老狗,不過咬人的時候比較兇狠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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