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看著發光的紅色石塊,喃喃道:“真是見鬼了,一說就有反應。”


    房間外麵想突然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白沙趕緊將紅色石塊收起來,下一刻房門就被推開了。


    鄭芝龍推開房門緊急的說道:“白沙,快出來,有情況!”


    看著神色匆忙的鄭芝龍,白沙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情,馬上隨鄭芝龍來到船舷邊上。


    鄭芝龍指著一個方向說道:“你看後麵,有船隊跟了上來。”


    白沙定睛一看,果然有一支船隊跟了上來,速度很快,來意不明。


    “真的應驗了?”白沙小聲自語。


    “你說什麽?”鄭芝龍詢問道。


    白沙搖搖頭然後說道:“對方的船員都站在帶著武器船舷邊上,看來來者不善,準備迎戰吧!”


    鄭芝龍吩咐船員趕緊拿出信號旗示意其他船隻戒備。


    情況緊急,白沙趕緊說道:“對方是從後麵追來的,我先去後麵的兩艘戰船上,你調轉船頭,將前麵的三艘戰船與後麵兩艘戰船會和,我就先去後麵與邱天會和!”


    鄭芝龍點點頭,“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很快所有的船都收到來自信號旗的指示,事態緊急,所有人都按照信號旗發出的信號執行。


    大彪瘋狂的轉動舵盤,一邊調轉船頭一邊大聲喝道:“所有人進入船艙,看信號旗行事。”


    杜舉將舵盤交給其他船員,帶領剩餘的船員來到甲板上,全部武裝起了弓弩。


    貨船則是降下帆布,盡量保持原地不動。


    最後麵由邱天指揮的兩隻船也逐漸的調轉船頭。


    根據信號旗發出的信號,每艘船收到的指令都是不同的,一時間顏色各異的信號旗隨風招展,船隊很短的時間做出了迎戰的準備。


    邱天經驗缺乏,這是白沙擔心的地方,所以第一時間就往最後的兩艘戰船趕。


    在每艘船之間穿梭對於白沙來說就是家常便飯,依靠手中的一根繩子,就完成了跳躍。


    不多時白沙趕到了邱天身邊。


    邱天抱拳道:“大副,我們收到指令,調轉船頭待命!”


    白沙看著後方快速迫近的船隊,目測這兩支船隊之間的距離。


    現在除了前麵調轉船頭的三艘戰船,其餘的所有穿都停了下來,現在屬於靜止狀態。


    一邊快速迫近,一邊靜止不動,用不了多久對方的船隊就會到來。


    “還好不算太晚。”白沙說道。


    鄭芝龍帶領前麵的三艘戰船已經來到了後麵兩艘戰船的位置,第二個補給點出海分開的五艘戰船此時再次集結,一字排開,靜靜等待對麵的到來。


    邱天問道:“大副,是敵是友?”


    白沙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說道:“多半是來者不善,不過先不要妄動,隻需要叫船員備好弓弩,火炮先不要現身,那是我們的底牌。”


    “得令,我馬上去安排。”邱天轉身去部署。


    白沙再一次來到了鄭芝龍的身邊。


    白沙看向杜舉的船隻,船員全部進入船艙,火炮倒是沒有現身。


    鄭芝龍憑欄遠望,說道:“弓弩已經夠他們喝一壺了。”


    信號旗迎風招展的時候,李巧兒就已經覺得情況不妙,心裏麵生出了極大恐慌的感覺,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間的時候,也遠遠的看見了追趕的船隊。


    李巧兒認識這支船隊,很熟悉,準確的說他就是來自這支船隊。而追趕的船隊也是因為李巧兒拋灑的‘骨灰粉’循跡而來。


    ————


    追趕的船隊上,有一人一臉的胡須,拉開望遠鏡觀察,正是在第二個補給點短暫停靠的船隊的船長。他們在島上短暫停留之後,便開始了全速的追擊,終於是沒跟丟追上了白沙一行人的船隊。


    胡須船長收起望遠鏡,自言自語道:“終於追上了!”


    隨即臉色一變,擔心地說道:“我的寶貝女兒沒事吧?”


    胡須船長轉身長袖一揮,喝道:“傳令下去,準備戰鬥。兩件事,搶奪貨物!救人!”


    每艘船甲板上都站滿了船員,有手持大刀的,有身背長弓的,桅杆上則是站著手持抓鉤的船員,已經做好了進攻的姿態。


    “嗚嗚嗚……”


    胡須船長捶胸頓足的吼叫,像極了一隻大猩猩,船員們紛紛附和,一時間‘猿聲啼不住’,就,船員們的狀態亢奮到了極點。


    ————


    白沙聽到了吼叫聲,眯著眼注視著,這迴確定無疑了,對方就是來找麻煩的。


    站在白沙和鄭芝龍身後的李巧兒聽到傳來的吼叫聲,急的眼淚都掉了出來。


    白沙說道:“芝龍,對麵的船員數量遠勝於我們,雖說我們有弓弩,不過對麵要是一湧而上的話,打開一個突破口我們就會潰敗,要不亮出火炮?”


    鄭芝龍低頭沉思,遲遲未做決定。


    “不可以!”李巧兒著急的說道。


    白沙一直注視對方的船隊,倒是忽略了李巧兒,此時看著掉眼淚的李巧兒,白沙好奇的問道:“你哭喪什麽,晦氣呀!還有你說什麽不可以?”


    鄭芝龍也轉身一臉疑問的看著李巧兒。


    李巧兒總於是忍不住,綠豆大的眼淚瘋狂下墜,然後癱坐在地上說道:“船長、大副。我錯了,我不該釋放信號讓他們追上來的,對麵是我爹的船隊,他們就是來搶劫的!”


    這個結果讓鄭芝龍震驚,白沙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隻是冷哼一聲說道:“你怕什麽,敢來打劫向來是有恃無恐的,現在你這般作態是為何?”


    李巧兒低聲道:“誰知道半路你們找到了火炮和弓弩,被你發現我拋灑藥物之後,我就將所有的藥物丟下海,不讓他們追尋,沒想到他們還是追上來了。”


    白沙大聲吼道:“那不是你爹的骨灰麽?!”


    李巧兒不在隱瞞,全盤托出。


    “我騙大副的,那是一種藥物,我爹養了一條大魚,對這種味道十分敏感,可以憑借這些藥物進行追蹤。”


    李巧兒癱坐的身體突然跪坐,雙手抓住白沙的衣袖道:“大副,你不要用火炮,我爹會死的,你把我當做人質要挾我爹,我爹斷然是不會進攻的。”


    白沙揮了揮衣袖,擺脫了李巧兒的糾纏,深吸一口氣:“你爹會死?我會不會死?”


    李巧兒求白沙無果,轉向鄭芝龍哀求道:“船長,看在我天天端茶送水的份上,你就拿我當人質吧。”


    鄭芝龍看著哀求的李巧兒有些於心不忍,如果拿李巧兒當人質能夠緩解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方法,於是眼神看向白沙。


    白沙看著鄭芝龍的模樣,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看我幹嗎,你是船長,你拿主意!”


    鄭芝龍思量一下,說道:“念你不是太壞,這幾天也算是承了你的人情,我答應你的請求,拿你當做人質。”


    李巧兒就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瘋狂的點頭。


    “你恐高嗎?”鄭芝龍說道。


    李巧兒搖了搖頭。


    下一刻鄭芝龍摟住李巧兒的腰肢,順著桅杆來到了頂上的位置。


    白沙則是一掌重重的排在了船舷上,然後轉身走下船艙。


    追趕的船隊上,胡須船長通過望遠鏡看見了鄭芝龍摟著李巧兒站在桅杆上。


    見到了女兒,胡須船長很是高興,不過看見鄭芝龍他就很不爽了。


    “居然敢那我的女兒要挾我?”胡須船長氣的胡須亂顫。


    此時一位船員湊過來說道:“船長,小姐被要挾,怎麽辦?”


    胡須船長一巴掌拍在對方的頭上,訓斥道:“我諒他們也沒膽動我的女兒,不要讓戰鬥停下來!”


    說完將船員一腳踢飛。


    胡須船長轉過身,不讓其他船員看見他的樣子。


    老淚縱橫。


    “女兒,原諒爹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淚落入胡須消失無蹤。


    胡須船長拿出望遠鏡繼續注視站在桅杆上的兩人。


    鄭芝龍確定對方看見了自己兩人,可是對方的船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現在兩支船隊已經隔得很近了。


    李巧兒絕望了,她知道自己的命已經阻擋不了父親的進攻。


    “船長,你殺了我吧。”李巧兒絕望的說道。


    把李巧兒當做人質這件事情是行不通了,鄭芝龍看著李巧兒,說道:“將你當做人質本就有違我心願,我怎麽會殺你,接下來如何,就看你父親的了。”


    鄭芝龍再次摟緊李巧兒的腰肢,順著桅杆迴到了甲板上。


    這一切胡須船長都看在眼裏,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多半是安全了。


    白沙去船艙裏麵轉悠了一圈,然後迴到甲板上就看見從桅杆上下來的鄭芝龍和李巧兒。


    “我早知道沒用,浪費表情!”白沙說完後沒有繼續待在這艘穿上,而是來到了邱天的戰船上。


    邱天看著白沙來到,急忙說道:“大副,相隔很近了。”


    白沙看得清楚,對方站在桅杆上的船員已經掄圓了抓鉤準備登船了。


    “邱天,你有信心擋住敵人的進攻麽?”白沙問道。


    邱天喉嚨滾動一下,道:“我與大副共進退!”


    白沙其實心裏麵很清楚鄭芝龍的忌憚,火炮一旦使用就意味著迴不去了,這會招來的是朝廷無窮盡的通緝,鄭芝龍很敬畏朝廷,在日常的交流中白沙很清楚,這也是為什麽鄭芝龍一直壓著不讓火炮現身的原因,使用弓弩已經是頂著罪名在使用了。


    白沙心裏麵沒有這麽多條條框框的約束,不過為了鄭芝龍,他選擇了隱忍。


    不能使用火炮,就看是人數占優勢還是弓弩占優勢了,實戰會給出結論!


    “邱天,隨我禦敵!”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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