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外婆臨終時,和我說了什麽嗎?”楚河有些哽咽,憤怒得直接一劍插進了地麵,手指著楚母:“外婆告訴我,不要恨你們,你們有自己的苦衷!可你要什麽苦衷,能連親生母親去世也不迴去看一眼!整個喪葬連你們的影子都沒有,你也配做我的母親?”


    “不是,不是這樣的孩子!”楚母悲呦大哭,爬到楚河腿邊抱著他:“那段時間,悠悠出了車禍,我,我實在,我實在……”


    “悠悠!哈哈,悠悠!”楚河痛悲,深深為外婆感到心酸,看著哀求著的楚母,突然大笑起來:“去和你的悠悠過吧,我楚河,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小河,小河!”楚母哭訴哀求:“你是我十月懷胎的骨肉啊,媽媽是對不起你,媽媽真的很愛很愛你啊!”


    “你別惡心我!”楚河厭惡的把腿從她手上抽出,盯著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外婆告訴我,不要恨你們!我不恨,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恨你們!十月懷胎是吧,骨肉是吧,我還你!”


    “不要!”


    楚母悲痛的大喊,想要阻止,但她哪裏有楚河快,楚河拔出長虹,腳下一剁便暴退到了會議室另一邊。


    一旁的二流進化者和王老實也抬起頭來,滿是不可思議。那名二流進化者剛要動,楚河一眼撇過去,狂暴的精神力直接碾壓過去,讓他一動不敢動。


    小甲也感到了楚河的悲呦與暴動,不斷在他耳邊手舞足蹈的安慰他,精神力信息不斷向楚河發出,可楚河完全不為所動,一手把它放進了係統空間內!


    “我剛出生時,7斤四兩,我還你!”楚河惡狠狠的看著她,平淡的語氣下是通天徹地的悲傷。


    右手長虹劍一動,左右大腿上的肉瞬間掉下一大塊,鮮血如泉水噴湧而出,霎時間染紅了整個大腿,向著周圍蔓延開去。


    “不要啊,孩子!”


    楚母哀求著向他奔去,但此時暴怒的楚河龐大的精神力碾壓在她身上,讓她感到了無邊的寒意,似乎眼前的已經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一頭兇猛的洪荒野獸,自己再動一下便要死去。


    但她僅僅愣了片刻,便再次一步一步向楚河走去,雖然緩慢,卻十分堅定,滿臉已經被淚水打濕,神情具是說不盡的哀傷。


    “這兩塊肉,重四斤2兩!”楚河臉色蒼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卻沒有倒下,他以及其強大的精神力支撐著自己,看著楚母向他走開,麵無表情的將兩塊肉丟到她麵前。


    “這兩塊,重三斤四兩!”楚河再次動手,將兩隻小腿上的肉削了下來:“從今以後,我們再沒有任何瓜葛!”


    楚河將肉塊丟到楚母麵前,看向王老實,冷冰冰的說道:“今天的事,我可以不怪你,你把這個,交給我那所謂的父親!”


    楚河再次動手,長虹精準的削下他兩根肋骨,連帶著血肉一齊扔到王老實麵前:“從今以後,我楚河,天生地養,隻有死去的外婆為至親!”


    悲痛,心殤。


    楚河仿佛迴到了當初讀書的時光,自己放學迴家,外婆正坐在小板凳上,慈祥的看著楚河。


    楚河伸手,想要再次抓住外婆的手,卻什麽也沒有。他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處流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快救人啊,叫救護車啊,愣著幹什麽啊!”楚母悲痛的拿出楚河削下來的血肉,來到楚河身邊,將肉塊一一拚迴去,鮮血將她和楚河具染成了悲痛的紅色。


    “快快,所有急救人員,趕緊過來!”王老實被楚母的悲喊驚醒了過來,急忙掏出通訊裝置大喊到:“趕緊,三分鍾內到不了,你們都給老子滾蛋!”


    說完,他小心的將麵前那帶血的肋骨拿起,走到楚河身邊,放在楚母麵前。


    楚母隻是大哭,拿著那粘帶著血肉的肋骨給楚河放了迴去,隻是已經被斬斷的血肉骨頭如何能安迴去,血液依舊在流出,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王老實吩咐了一旁的工作人員看著點,走到會議室外狠狠抽了根煙,這才將情況匯報給了上級。


    “真的?趕緊,收集楚河的血液樣本,收集楚河的血液樣本!”


    上級的聲音有些激動,絲毫不在意楚河暈倒了過去。


    “去你瑪的!”


    進入零局幾十年來,王老實第一次違背上級的任務命令並咒罵上級,果斷的掛斷了通訊。


    他感覺,錯了。一切都錯了。上級不應該要楚河父母的血液樣本,自己也不應該執行這個命令,更不應該帶楚母來見楚河。


    “娘希匹!”他狠狠的錘了錘牆壁,頭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奈與罪惡感。


    會議室中,兩名攙扶楚母進來的工作人員也早已經泣不成聲,走到楚母麵旁安慰著她。


    女人大多是感性的動物,看著楚河如此心殤的割肉償母,楚母的苦苦哀憐,具是不由得為楚河哭泣起來。


    這是經受過多少的失望與心殤,才能做出來鐵石心腸一樣的行為。


    ……


    無盡的黑暗中,楚河仿佛看見了外婆慈祥的身影。她坐在椅子上,一針一線的為楚河鉤織著衣物,不時戀慈的看向楚河。


    “外婆!”


    楚河略有激動向她跑去,可無論他怎麽跑,外婆的身影依舊在遠方,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去。


    “外婆。”


    楚河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累的氣喘籲籲,無奈的坐在地上,遠遠的看著外婆。


    兩團線球在外婆嫻熟的手法下,逐漸勾勒出衣物的樣子。當那衣服徹底鉤織出來,外婆小心翼翼的將線頭剪斷,打好結,又將一塊棕色小熊圖案縫了上去。


    楚河笑著看向那小熊圖案,小時候外婆為他織的每一件毛衣上,都有這麽一個圖案,雖然看著有點土,但卻是他此生最難忘的迴憶。


    織好的毛衣的外婆將衣服舉起來看了看,微笑著點了點頭後,拿著衣服向楚河走去。


    “外婆!”


    楚河驚喜的站起身來,期待著外婆的到來。


    可這時,一個無比大的黑洞在外婆身後突兀的出現,外婆的動作霎時停下,定格,仿佛一張老照片一樣,變得昏黃,逐漸裂開。


    “不!”


    楚河悲痛的大喊一聲,向著外婆拚命的跑去。但沒有用,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外婆的身影徹底龜裂開,變成無數的光點四散。


    “不,不!”


    楚河跪在地上,掩麵抽泣。


    忽然,一塊棕色的小熊圖案掉落在他麵前,楚河小心翼翼的將它拾撿起來,放在手心。


    “外婆!”


    楚河仰頭望去,周圍隻有無邊的黑暗,什麽也看不見。


    這時,他手心上的小熊突然綻放出盛大的光芒,將周圍的黑暗吞噬,將楚河包裹……


    南海,一艘傾斜著的遠洋巨輪駛向華夏海域,卻停留在公海與華夏海域的邊界處。


    巨輪最高處,蠍子慵懶的躺在遮陽傘下的沙灘椅上,戴著墨鏡,旁邊還躺著他的妻子,鮑裏則在一旁逗弄著他的兒子。


    不遠處,兩名被五花大綁的外國人嘴裏塞著臭抹布,一男一女兩名青年趴在欄杆處,遙望著華夏海域。


    在巨輪前方四五百米遠處,一艘巡洋艦和諸多副艦快艇停在了這裏,隨時等待著交接巨輪的控製權。但巨輪卻停在了邊界處,如何都不再行進半步。


    這是小甲在被收進係統空間之前的命令,隻有等楚河蘇醒,小甲再下命令後,巨輪才會進入華夏海域。


    巡洋艦上,艦長凝望著巨輪上最顯眼的蠍子眾人,眉目始終無法舒展。他十分清楚那艘巨輪上的人有多重要,可沒有辦法,那邊是公海,他們雖然可以進去,但不能行使管轄權利,甚至不能包圍那艘巨輪。


    “漁船還有多久到?”


    艦長問向旁邊的士官,他們不能對巨輪做什麽,但“海盜”可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巨輪已經和他們對峙了一個多小時,所有的喊話都沒有得到迴應。


    “報告,預計還有一個半小時抵達。”


    “太久了。”艦長看了看天色,已經昏暗,這艘巨輪偏離航線太離譜,荷蘭美國那邊已經在向華夏政府施壓,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給他們一個小時,無論如何必須到達這裏。”艦長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多。根據情報分析,按美國那邊進化者的行進速度,最多兩個小時就能空降一批“海盜”來到這邊,到時候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失去了。


    貨輪上不僅僅有著那一男一女兩人,還有一批高端精密器材和各種參數情報,那是一直以來世界各國對華夏都進行了技術封鎖的高端技術設備。


    若是得到了這些東西,華夏在高端精密器械零件的製造方麵,能直接省下至少五到十年的時間。


    蠍子其實也很無奈,不遠處就是巡洋艦,看的他一陣熱血澎湃。哪個男兒不喜歡這些東西,他也想上去參觀參觀。


    可沒辦法,巨輪停下了。他很清楚,巨輪的行駛,全靠下方的幾頭怪物。甚至現在還沒有沉下去,也是那怪物托著巨輪的原因。周圍還有那會放紫色火焰的怪物守著,根本不能跳海下船。


    時間一點點流逝,天色很快黑了下去,巨輪的控製係統和下方的電力係統似乎損毀了,沒有一點光亮,全靠對麵的巡洋艦上的探照燈為他們照明。


    這時,巡洋艦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船笛,一艘大漁船快速的繞過巡洋艦,進入了公海。隨後轉了個灣,直挺挺的靠在巨輪邊緣。


    蠍子看著這情景笑了笑,他一下子便明白了緣由。隻是吩咐著眾人來到甲板上,等待著“海盜”登船。


    兩根鉤爪被射到了巨輪的甲板上,鐵鉤彈開,死死咬住了巨輪的防護欄。十幾名訓練有素的“海盜”身輕如燕,踏著鋼繩上到了巨輪上。


    “打劫!”


    為首的那名海盜大喊一聲,一柄柄鋼刀在探照燈的燈光下明晃晃的耀人眼目。


    “停停停,把刀收起來,別嚇著孩子。”蠍子站在他的妻兒麵前,把他們護在身後。


    “打劫,你們全都蹲下。”為首那人用刀指了指蠍子和鮑裏,看向遠處角落,二十幾人蹲在那裏,無數的野蜂在他們上空圍著。


    “唉,真的是。”蠍子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安慰安慰了妻兒,讓她們蹲下後,和鮑裏兩人走到那人的麵前。


    “兄弟,我不怕你們打劫,真的。”蠍子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然後走到一旁被男女兩名青年看守著的船長和大副兩人身旁:“兄弟,你看好啊!”


    他把大副拉了起來,按在船邊,一用力,直接把他推了下去。


    嘩!


    被蜜蜂圍著的眾人都驚唿起來,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被扔下去。那一男一女也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蠍子。


    “你幹什麽?”


    為首的那人怒氣衝衝的喊到,那人口中可以翹出多少情報啊!他向身後的人吩咐道:“別看了,趕緊去救人!”


    “別介,別介!”蠍子急忙阻止了他們:“你們先別急,自己看看!”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老看去,隻見那人已經沉了下去,雙手被綁住,怎麽可能浮在水麵。


    就在這時,一直無比粗壯的觸手瞬間破開水麵,那人被觸手卷著,直接扔了上來。


    嘩!


    眾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更加震驚了。那是什麽怪物?深海大烏賊嗎?


    “還沒完呢?”


    蠍子笑了笑,直見又一陣破水聲傳出,兩個人被扔了上來,濕漉漉的直接落在一群海盜的身邊。


    “隊,隊長……”兩人都被海水嗆著了,不停的咳嗽。


    “你們……”為首的那人一驚,連忙向他們的船看去,正好看見一隻觸手把船拖下了水麵。


    “所以啊,我根本不怕你們打劫啊!”蠍子攤了攤手,很是無奈的看向那一男一女:“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們遊過去了吧?”


    之前那一男一女想要跳船遊過去,但被蠍子阻止了。在船停下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出了什麽變故,但前輩沒有給他傳訊息,他也隻能在船上幹等著。


    “兄弟,我也知道你們的身份,你們也不會傷害我們不是,大家都是華夏人,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蠍子笑著給他們遞了煙過去:“這是外國煙,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有幾個大兵不抽煙,何況是他們這種特戰部隊的。現在看來他們也是迴不去了,幹脆放下了刀,安心等待著救援。


    蠍子也是放下了姿態,如一個馬仔一樣和這群人打成了一片。他平時雖然拽,但也不是傻子。這些人個個一看都是部隊出身的,對麵還有巡洋艦盯著,顯然那一男一女身份不凡。


    巡洋艦這邊,艦長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雖然驚訝,但也很快冷靜了下來。他早就收到了消息,這船是某個奇特的進化者組織為了合作弄來的,有一些不凡,隻是沒想到竟然如此驚人。


    “雷達上麵有顯示嗎?”


    艦長問道。


    “沒有,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在座的士官也都驚呆了,那觸手將大型漁船輕鬆卷下了水麵,這海下肯定有什麽大型生物,可聲呐雷達上卻沒有任何顯示。


    “找兩個水性好的去看看。”艦長下令道。


    很快,又是噗通兩聲,兩個士兵被扔到了蠍子這邊的貨輪上。


    艦長黑著臉看著那迅速迴到水下的觸手,又是兩名被擄走。加上開始的那十八人小隊,二十個兵都沒了。


    若是戰場,就是二十個兵的命沒了。


    “哈哈,老李你也上來了!”


    海盜隊的隊長看著被扔上來的兩人中,有一個是他所認識的人。通過剛才的交流,蠍子也知道了,這海盜隊的隊長叫吳迪,具體的編製卻沒有問到。


    “奶奶的,這玩意到底是啥啊?”這名士兵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臉的肉疼。他剛潛遊了一百來米,結果一個黑影直接襲來,將他卷起,扔到了巨輪上。


    “哈哈!”這老李的行為,再次惹得眾人一陣大笑,吳迪這才向他解釋了一下現在的局勢。


    “又有兄弟來了?”蠍子帶著鮑裏拿著一箱酒從控製室內走了出來,笑嘻嘻的遞給了那兩人一瓶酒:“都濕透了,夜晚冷,來喝點酒暖暖身子。”


    那兩人也不客氣,打開瓶蓋就大喝了一口。


    “爽快啊兄弟!”蠍子衝著他們豎了豎大拇指:“這伏特加度數可不低啊!”


    “唉,蠍子兄弟是吧,你能不能把船再向那邊靠近點啊。”老李愁眉苦臉的說道,他下水前還跟班裏的兄弟下了保證,一定把那怪物是啥樣子給拍到,結果轉眼就被抓了,這丟臉丟大了。


    “不滿兄弟你說啊!”蠍子一邊給眾人發著酒水,一邊說道:“我也是個打工的,操控一下野蜂還行,下麵那東西,不是我能控製的。”


    說著,蠍子操控了兩隻野蜂過來給眾人看了看,讓眾人一陣驚訝。


    “李明,你去弄點吃的吧,孩子都餓了。”這時,蠍子的妻子拉了拉他的衣服,旁邊站著他兒子,正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爸爸和一群人,尤其是那兩名剛才被扔上來穿著海軍衣服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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