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樾出聲道:“同僚?”


    秦俊成點點頭,“我說這話的意思你應該清楚,既然是同僚,那勢必少不了矛盾,別人我不知道,但是這段廣誌是一定能拿住丁宜連的。”


    遲樾心裏已經打起了算盤。


    秦俊成又問:“你外公知道這件事情嗎?”


    遲樾搖搖頭,“還不知道,我沒有打算跟他說,這次過來本來是探望他老人家的,要是再牽扯進來,那就是叨擾了。”


    秦俊成能理解遲樾的苦心,“予桐也跟著一起來了。”


    遲樾應聲道:“嗯。”


    提起喬予桐的一瞬間,遲樾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格外的柔軟。


    秦俊成見狀道:“給你個小小的提議。”


    遲樾聞聲轉過頭去,“什麽?”


    秦俊成意味深長的說道:“帶著予桐一起過去。”


    或許是不理解秦俊成話中的意思,遲樾很快就投過去詢問的眼光。


    畢竟他不希望喬予桐也卷進這件事裏來。


    秦俊成很快便解釋道:“放心,不是讓你和予桐全盤脫出,她隻算的上是一個橋梁,段廣誌那人也退出商政很多年了,你這樣貿然上門,勢必會引起他的反感,就當作是對前輩的拜訪吧。”


    他這話說的用心良苦,遲樾出聲道:“秦叔,多謝了。”


    秦俊成擺擺手,“場麵話就別多說了,等你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再來謝我吧。”


    遲樾得到秦俊成的指引,連忙趕迴了公司。


    秦俊成給出的這個很巧妙,既然是拜訪,那多多少少也是要了解一下的。


    段廣誌,京北生人,從商亦從政,隻有一個獨子,但是並沒有繼承家中良業,而是在早年間赴美生活,來往也不甚親密,隻有老兩口一起生活。


    遲樾慢條斯理的看著,看到段廣誌夫人的時候,頓了一下,何良美,是國內曾經聲名一時的鋼琴家。


    他突然想起秦俊成剛才的提醒。


    原來他口中的橋梁是這件事。


    看來還真要帶上喬予桐去段廣誌那裏走上一遭了。


    正想著,易航已經抱著一遝資料走了進來。


    “遲哥,這是你讓我整理的關於丁家那邊駁迴的資料,我已經一一核對過了,沒有任何的問題,其實丁家那邊也沒什麽明確的理由駁迴,就是......”


    就是故意為難罷了。


    遲樾伸手接過,心裏已經是再明白不過了。


    “給我吧。”


    易航心裏也是著急的很,“遲哥,你是剛從秦家那邊迴來嗎?”


    他主要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麽進展,眼看著丁家設定的期限就在前麵了,要是在坐以待斃可就徹底被拿捏的死死的了。


    遲樾迴道:“嗯,明天我要出去一趟,應該不會來公司,這邊你和佟文盯好了,省的出現什麽差池,丁家那邊也是,派人盯緊了。”


    易航應聲道:“放心,我心裏有數,那明天你是......”


    他總想問出個一二,畢竟事關遲氏在京北的立足。


    但是遲樾偏偏不如他意,“怎麽,我的行程現在也要像你報告?”


    易航撓了撓頭,“你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我不過就是關心你一下嘛。”


    他心裏明白,眼前這個關頭,遲樾定是有了可行之策,總不會置公司於不顧。


    不等遲樾出聲,便十分有眼力價兒的退了出去,雖然是剛到京北的第一天,但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遲樾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雖然是打著工作的名義帶喬予桐在身邊,但是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這麽久,早就掛念的不成樣子了。


    路過庭院正準備往屋裏走的時候,就聽見了旁邊涼亭傳來的聲音。


    他聞聲看了過去,小小的掛燈旁竟然多出了一個秋千。


    上麵還有一個人。


    遲樾勾了勾嘴角,光是看身形就知道是誰了。


    這個家也不會有誰大晚上的不睡覺,一個人在庭院裏麵蕩秋千。


    喬予桐此時正坐在秋千上和蚊蟲作鬥爭,完全沒注意到慢慢靠近的遲樾。


    抬眼的一瞬間,黑影瞬間籠罩下來。


    “啊......”


    短促的一聲尖叫戛然而止,喬予桐被捂住了嘴。


    隨之熟悉的氣味也彌散開來。


    遲樾的聲音低沉的響起,“是我。”


    他慢慢鬆開了手。


    喬予桐抬手輕拍他的手臂,“你嚇我一跳。”


    他走過來的方向是背光,完全看不清人臉。


    遲樾打趣道:“連我都認不出來?”


    喬予桐腦袋微揚,“才不是,我就是沒看見而已。”


    遲樾暫且放過她,歪著腦袋看向她身後的秋千,“怎麽多了一架秋千?”


    喬予桐解釋道:“是今天外公讓馮叔找人安的,說是怕我無聊。”


    遲樾嘖嘖兩聲,輕聲道:“外公偏心,我小的時候,就沒這種東西玩。”


    喬予桐頓了頓,既而道:“外公今天還說了,也為了彌補你童年的憾事。”


    遲樾眼神上下打量著她,“真的?”


    喬予桐也不迴答,不由分說把遲樾拉了過來,“你坐,我給你推秋千。”


    她恍然間想起靳遠山下午的時候說到遲樾從小就比其他人生的成熟,所有人都把他當作大人來看待,讓他背負責任和使命。


    一想到這裏她心裏就酸酸的,他不過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遲樾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就這樣被塞在不算大的秋千上,雙腳都還落在地上。


    但是為了配合喬予桐,他還是艱難的抬了起來。


    沒想到三歲時候的願望,竟然在將近三十歲的時候實現了。


    夏夜,晚風,秋千。


    還有身後那個深愛著的女孩。


    疲乏奔波了一天的勞累,在這一刻,全部被釋懷了。


    可能這就是所謂家的意義吧。


    他突然很渴望又一個家,和喬予桐的家。


    遲樾雙腿落地,秋千瞬間停了下來,他站起身拉過喬予桐,直直的把她拉近了自己的懷裏。


    喬予桐卻有些驚慌失措,察覺到遲樾疲憊的情緒,出聲道:“怎麽了?”


    一邊問一邊輕撫著他的背。


    遲樾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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