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這兩個字從遲樾嘴裏聽到還真是一件罕見的大事。


    在南城,誰不知道這是遲家的地盤。


    比起被撞破的遲樾,許澤洋倒是一臉的不淡定。


    景堯見狀出來打著圓場,“我應該不用多介紹了,你們倆應該都認識。”


    許澤洋笑了笑,在南城,認識遲樾不是什麽稀罕事,但是被遲樾認識,反倒是值得歡祝一番。


    遲樾知道許澤洋在門口已經聽了個七七八八,也不在兜圈子,“許總,您有什麽可以直接問,我都會一一作答。”


    論場麵,遲樾從不在懼的,可眼下這個人,是喬予桐的哥哥,他也放低了姿態,甚至連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景堯在一旁卻是開了眼,他和他父親說話恐怕都沒有這麽客氣。


    許澤洋當然要問,他可是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


    但是對麵可是遲樾,他再硬氣卻也還是客客氣氣的。


    “遲總,我才應該是久仰,剛才無意間聽見你們的話,我隻是看見景總也在,想來道個謝,如有冒犯請多見諒。”


    該道歉的地方他也直接道了歉,畢竟聽人牆角也不是什麽道德的事兒。


    遲樾倒是很大度,“我明白。”


    猶豫了片刻,許澤洋還是問了出口,“遲總,剛才聽您的意思,是已經和予桐在一起了?”


    他問的一針見血,景堯也轉過頭看了過來。


    遲樾麵上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準確的說,我已經喜歡她很久了,但是在一起隻是這兩天的事情,是我主動的。”


    景堯見他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樣子,大受震撼。


    許澤洋聞言一愣,這就直接交代了?


    作為喬予桐的哥哥,他認為自己該說的話就應該提前說。


    “遲總,我其實對你們的事早有耳聞,不瞞你說,開始的時候我是很擔心的,並無論是從家庭背景還是成長環境,都有著很大的差距。”


    遲樾聞言點頭,“我明白。”


    許澤洋一愣,繼續道:“但是對於予桐的私事,我對她是覺得尊重,她已經不是孩子的,對自己的選擇也會負起責任,但是做為她的哥哥,我很難不擔心。”


    遲樾冷靜道:“對於你的擔心,我很理解,其實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我不知道你們外界是怎麽看待遲家的,其實我們家的家風並沒有那麽嚴謹,我的母親也早就見過了她。”


    這一點是許澤洋沒有想到的,“你的母親?”


    遲樾解釋道:“我是之前住院的時候和予桐認識的,在那期間,我母親來看過我,她們倆也是在那個時候有交集的。”


    許澤洋對遲樾的家庭背景隻是有所耳聞,其他的並不知情,他平時也不是個八卦的人,對於遲家更不敢過多的打聽。


    “你說的這些隻是一個部分,以你的條件,多的是門當戶對的,為什麽一定要是她?”


    遲樾沉吟片刻,“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的承諾,說我就認定了她或者我非她不可,我隻是覺得,她是到目前為止,我唯一想要去保護和照顧的人,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無論她做什麽決定,我都會尊重,我能給你保證的是,我不會傷害她,同時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這些話在遲樾腦海裏盤旋了很久,沒想到這麽快就說了出口。


    他沒有妹妹,做不到去和許澤洋感同身受,但是眼下,他也一定會給出他自己的保證。


    許澤洋沒想到遲樾會跟他說這麽多,以他的地位和背景,完全可以不顧任何人的想法和看法去肆意妄為,但是他沒有,他隻是很認真的表達著他自己的感受。


    如果說眼前的人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二世祖,許澤洋哪怕破罐子破摔也要為喬予桐討一個公道,但是他不是,反而放低自己的姿態,真真切切的表達著自己的感情。


    這讓他有一些措手不及。


    因為他們的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保護喬予桐,不受傷害。


    “我相信予桐,也相信她的選擇,之前我也和她說過,但是她還是堅定的選擇了你,所以我也沒什麽立場去評判,還是那句話,我隻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


    許澤洋一眨不眨的看著遲樾。


    遲樾笑道:“謝謝,我也是。”


    景堯出聲道:“既然大家都保持著同一個目標,那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說罷看向許澤洋,“還有件事我也要和你道個歉,之前你問我為什麽會選擇瑞康,其實真實的原因也是因為阿樾開了口。”


    許澤洋是非還是明白的,“您不用和我道歉,無論是什麽原因,您都是向瑞康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遲樾道:“該道歉的人是我,瑞康這兩次意外,其實跟我父親脫不了關係。”


    許澤洋垂著視線,沒有說話,眼下他大概已經能猜到一些事情,壟斷瑞康的市場,扣在海關的貨,這一件一件看似難辦的事情,要是和遲家掛上了鉤,也就都不是什麽問題了。


    再加上景堯和遲樾的關係,線索已經很清晰了。


    但是不能忽視的一個點是,遲樾的父親為什麽要針對瑞康呢,是因為喬予桐麽?


    許澤洋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


    遲樾道:“你別誤會,我父親針對瑞康是因為我的問題,在這裏我要和你道個歉,我們之前的關係有一些僵化,很多事情也沒有講開,所以產生了一些誤會,如果瑞康有任何的損失我們遲家一定會負責。”


    許澤洋嘴角一抽,負責?


    以遲家的能力,都不知道能賠多少個瑞康了,許澤洋怎麽敢輕易讓他負責。


    更何況現在遲樾和喬予桐兩人的關係已經確定了,退一萬說,遲樾也算是他的妹夫,作為哥哥,怎麽也得顯得大氣一些。


    “之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而且我也間接的得到了你的幫助,隻能說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吧。”


    景堯在一旁看的歎為觀止,本以為會是一場僵持的拉力賽,沒想到卻落了個大團圓的結局。


    於是道:“能說開就是最好的,有時間的話一起喝一杯吧?”


    許澤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沒有想借此打入遲樾他們的圈子,自然也是劃分的清。


    “您別這麽說,今天我隻是站在予桐哥哥的立場去表達,還希望多見諒。”


    景堯笑道:“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有你這樣的哥哥也是福氣。”


    許澤洋出聲道:“您過獎了,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遲樾和景堯見狀也沒有再留人。


    人一走,景堯輕咳一聲,“還真是句句真切,我可第一次見你這麽認真。”


    遲樾迴道:“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很多話順理成章的就出來了。”


    景堯說:“你這次是真栽了。”


    遲樾道:“她值得。”


    景堯一愣,他明白遲樾的這種感覺,他又何嚐不是栽了,哪裏還能戲說別人。


    栽的徹徹底底,栽的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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