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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疾馳,已是朝陽初升,晨曦之下隻見無數飛禽走獸競相從東南方逃奔而來,虎嘯狼嗥,連綿不絕。無論是猛虎、惡豹,還是餓狼、狡狐,大獸小蟲,無不驚慌慌、忙亂亂,隻顧奔走。


    放眼東南望去,但見天地之間灰蒙蒙的一片,孽潮如滔天洪水,淹襲之處寸草不生,不知多少鮮活生靈慘遭浩劫。


    徐、白二人不時從逃命的野獸身旁越過,徐謹之尋機捉了一匹俊逸非凡的野馬,神識侵入,將馬兒使喚的服服帖帖,指揮如意,也不要鞍具,雙腿虛坐其上,仿佛與馬一體。


    雙騎並行,跑了一陣,突然見得七八具孽獸倒在路邊,屍體上插滿了利箭。兩人停下馬來,走到一具孽獸的屍體前仔細觀看。


    這具屍體外形似狼,長約五尺,遍身無毛,全身長滿了一個個瘤子,有的裂口破膿,有的結疤後又長出新瘤,重重疊疊,散發出奇異的惡臭。獠牙和爪子極為鋒利,噬咬、撕扯之力不下獅虎。


    “是孽狼,它們是孽獸中跑得最快的,往往便作先鋒。”白夜鯨道,“我們書院裏先生講過”。


    徐謹之放出神識,細細察看,分明感覺到這孽獸屍體散發出一絲奇異特征,不是看見的、聞到的、摸到的,而是神識中一種特異的腐敗、惡毒之感,仿佛混合了無數的惡意與恐懼。


    這種獨特的感覺是界外虛空妖獸特有的。


    他伸手緩緩向孽獸摸去。


    “不要,孽毒!瘤上有毒!”白夜鯨驚唿。


    徐謹之微微一笑,右手緩慢而堅定的按在孽獸頭頂,凝神捕捉那一絲虛空湮滅之意。這是他萬年凡塵經曆,複生數百上千次也不會遺忘的東西——虛空湮滅之氣。


    白夜鯨目瞪口呆,一不留神,那姓徐的竟然赤手觸及孽獸!他不知道孽獸之毒沾之削肉腐骨,無藥可解的嗎?


    孽毒腐蝕人心,霍亂神智,無藥可救,無醫可救!中了孽毒之人,必須速殺之,速殺之!


    白夜鯨驚慌之下,一下拔出劍來,不及多想,便要刺去。


    這已是她第二次拔劍相刺了。劍到中途,她心中隻感覺萬分難受,手中的劍越來越重,一個聲音在心中呐喊“不可殺,不可殺!”


    正在猶豫之間,隻見徐謹之從孽獸體內抽出一道濃稠的黑色光芒。屍體上遍布全身的瘤子突然一起顫動,仿佛要齊齊爆裂開來,眼看勢將劈裏啪啦炸得毒液四濺。


    可她想象中的孽毒爆散並沒有發生,那道黑光左躲右閃,仿佛遇見克星一般,被一下吸進徐謹之掌中。孽狼屍體上的瘤子也瞬間蔫了下去,一下癱軟化作肉泥一般。


    虛空湮滅之氣消失,肉瘤消散,留下肉泥一般腥臭的惡狼屍體。


    看來這是山中野狼被孽毒腐蝕所致。


    徐謹之暗運自己唯一可修的上古魔功,將虛空湮滅之氣吸入掌中,氣海中的靈力仿佛被驚醒,立時分出一分反撲,那道孽氣隨之消散。


    可他悲傷地發現,氣海的靈力隨之也降低一分。


    他不由得垂頭喪氣,自己實在手賤,又忘了虛空湮滅的東西不要亂碰,平白少了一分靈力。好比窮人掉了銅子兒,痛徹心扉,一文兩文都是錢呐!


    “啊,又砍我”,徐謹之迴過神來,便見白夜鯨杏眼圓睜,一劍當頭砍下。


    “不要動,隻斬你的手,救你的命!孽毒入體可晚了!”


    “不要砍,你又砍,哎,不要砍,我沒事……”徐謹之連連避過劍鋒,覷個空當,一下轉到白夜鯨身後,左手一攬,環腰抱著,右手一伸,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輕輕一捏,把劍奪了。


    白夜鯨又驚又急,說不出話來,心念急轉,“我的手,他的手有毒,我也被染上孽毒了,怎麽辦,我也要斬手嗎!”想到自己以後獨臂書生白夜鯨,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看看,沒事吧,沒毒吧”徐謹之左手趁機又捏捏她腰上的嫩肉,笑笑說道:“我練得一門上古魔功,能夠抵禦這虛空湮滅之氣,不要擔心。”


    白夜鯨又羞又急,被人攬在懷裏,感受到那雄健的氣息,聽著這種胡吹大氣的妄言,惱怒交加,又是一肘狠狠向後頂去。


    她心下震漾,腦子裏亂糟糟的,擔心孽毒,縮手一看,自己的右手依然潔白無瑕,幸好幸好,並無孽毒的痕跡。


    心中長籲一口氣,暗叫僥幸,嗔道:“不聽你胡說!算你僥幸,那孽狼死了無毒,若是沒死,孽毒上身可沒得救!你以後小心些,不要這麽不當迴事,若真中毒了,我可救不了你。下次……我可真刺你了。”


    “不摸了,不摸了,再摸又要被刺”,徐謹之笑道。


    白夜鯨隻覺臉上燙得能煮茶了,姓徐的如同潑皮一般就那麽抱著自己,比馬背上抱得還緊,不知道是說不摸孽毒,還是不摸我的腰。


    徐謹之不再說笑,從爛肉一般的孽狼頭上拔出一隻利箭,讚道,“好沉的箭,好俊的箭法,你瞧瞧可是齊呂的箭?”


    “不是”,白夜鯨沉著臉接過箭,略微一察,說道:“散騎營組建不久,負責四下巡查,監視魔星入齊呂的情形。但營裏都是齊呂城各個宗門的弟子,道宗和我們儒門的占了八、九成,還有佛家的幾個高僧,劍修、武修的也有幾個,可都不擅長軍陣之器。不知道是誰射得這麽準的重箭,是誰在幫我們殺孽獸。”


    “魔星入齊呂,到底誰是魔星?這些孽獸便是魔星?”


    “我也不知道誰是魔星,齊呂道宗的太上長老下的法旨,齊呂城上下都聽他們的,如今城裏已經變作一個大軍營了,我們大齊書院的先生也帶著弟子一起抵抗。孽潮時隔多年未見,我以前聽先生講的。今兒個倒是見識了,也不像他們說的那麽嚇人,你摸了孽獸不也沒中毒嘛!”


    徐謹之前後左右四下繞了一圈,發現還有好幾具孽獸的屍體,除了孽狼之外,虎豹猛獸都有,均是全身上下層層疊疊長滿了瘤子,都是腦門正中處中箭而死。他沉吟一下,說道:“這些孽獸是它們的先鋒,後邊的也快到了。全是腦門中箭斃命,可見射箭的人修為不凡。”


    “那我們追上去,會合之後一起衝迴齊呂。”白夜鯨聞言喜道。


    “沒那麽輕巧,恐怕不會和我們一路。”徐謹之嘿嘿一笑道,“你看這些被箭射死的屍體,它們並非追逐途中被人零星射死,而是一塊兒聚在一起被伏擊了。這不是奔逃之中胡亂射死的,是專門有人在此狙擊孽獸。箭枝入肉深淺長短不一,顯然非一人所射,估計是一夥人埋伏在此,突然齊射所致。這樣的手段,倒像是戰陣之士。”


    徐謹之心下疑惑:逃命都來不及,幹嘛在這裏埋伏?他們是要擋誰,難不成擋孽潮?


    白夜鯨喜道:“是殺虎墩的軍士!軍中練體的武修很多,用箭的不少,定是他們!”


    徐謹之歎一口氣,說道:“孽獸眼看就要淹過來了,若你是殺虎墩的統領,是守著墩堡有高牆堅壁看能不能僥幸守住呢?還是一心作死跑到野地來守無可守、戰無可戰呢?”


    “哼!殺虎墩不遠了,我們趕緊過去吧!管他是誰射的箭,說不定路上就碰到了。”


    “若他們知道殺虎墩所在,何不去墩裏守衛,至少活命的機會大一些。這夥人在此狙擊孽獸,實在是螳臂當車,實在有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徐謹之撓著腦袋,手指繞起一股頭發打著旋兒,在頭上轉啊轉啊。“死的都是孽狼孽豹,行動迅敏跑得快的……這夥人是在遮蔽某個所在,他們是打掉孽獸前鋒,不讓另一個地方被孽獸發現。這夥人定是在保著什麽!”


    白夜鯨看徐謹之一副破案斷獄的樣子,不服道:“又在胡說八道了,誰會這麽傻與孽獸作戰,而且孽獸無窮無盡,如海似浪,他們怎麽擋得住,那不是尋死麽?”


    徐謹之道:“他們阻礙一會兒還是做得到的,埋伏起來把先鋒殺掉,總能拖點時辰。拖不過時,最後也能以身作餌,將孽獸引開。”


    白夜鯨詫異道:“那豈非必死無疑!修真之士求長生大道,性命怎可虛擲!更何況孽潮之下,神魂若被腐毒侵蝕,轉世重修也不可得,誰肯一死作餌,連道基也不顧了?我儒門先賢舍生取義,那是轉世之後興許道基更勝前生,寧死不屈的修士多,道基不顧的修士可亙古未有!”


    徐謹之聞言一愣,不由苦笑:“你錯了,我就是亙古未有那種!”


    “你……哼……這時候了還說笑話!”白夜鯨聞言氣結,這姓徐的未免太愛吹噓,一點都不踏實穩重,我們儒門弟子尋找道侶可要穩重的才行,呸呸呸,瞎想啥呢!


    徐謹之不曉得白校尉的小小心思,說道:“這夥人在附近周旋,遮蔽孽獸,我前去會會,若非歹人便救他們一命。此去危機重重,你我在此暫別,你先去殺虎堡,我隨後便來。”


    “不說大話能死嗎!不幹!我也去!”


    “他們狙殺孽獸,以命相搏,危險得緊。”


    “和你在一起,不怕!”


    “可是我怕,你不過築基一層境界,修為太弱了。”


    “哼,你什麽境界,你靈力比我高麽?”


    “靈力不如你,可我乃天上天下第一煉氣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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