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一陣陣發熱，吻到窒息，肖寒推開蘇夏那個極其占有欲的吻，臉上掛著眼淚，哭了一陣梨花帶雨，不停的抽泣想止住眼淚。
蘇夏扯了幾張紙巾，肖寒抓著紙就往臉上擦，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也是，被蘇夏那麽一說，這心裏多少有點別扭。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胸口的布料幹透，蘇夏向上看，燈光在那一刻都覺得刺眼，理綜題也在結束的時候順理成章的落到肖寒同學手裏，還真的是和這習題冊冤家路窄，好不容易營造的氛圍，被這本習題冊弄得叫苦不迭。
“甜甜，你這讓我做，得一步一步教啊，我這..就這水平，你知道的嘛。”肖寒翻看著那本理綜題，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圓滿現在的氣氛。
“你坐著，我來教你。”蘇夏坐在書桌上，一條腿學著肖寒那樣曲著，一條腿在桌邊晃悠。
“嗯，甜甜，你腳臭啊，要不要洗完澡再來講。”肖寒推了一把桌沿，連人帶椅子往後退了半米遠。
“滾滾滾，你上次我也沒說什麽吧，寫檢討那次，這擱我這兒就腳臭了，肖寒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蘇夏彎下身，講了幾個比較重點的知識點，很直白，沒有拖拖拉拉拐彎抹角，肖寒聽得懵懵懂懂，算是一知半解。
“甜甜，這裏這個公式，我不知道怎麽代入，你給教教我。”肖寒也不是學不進去，和蘇夏一起，一晚上也攻克了幾道題，最後蘇夏給布置的作業也獨立完成了不少，除了物理還是有點欠缺，化學是真的nb，那元素周期表倒背如流，怎麽樣也不像是厭學反應。
“這個星期就不停的做這些題目，做到高一下學期的內容，化學是完全不用擔心，隻要多練練習題，物理得好好思量，高數也是，那幾個公式這個星期天一字不差的背下來給我檢查?默寫。”蘇夏早就準備好了肖寒的學習計劃，誰知道這中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拖到還有最後一年了才開始實行，怕計劃趕不上變化。
“甜甜，這都兩點了，你作業寫完了嗎？”肖寒停下手裏的動作，蘇夏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擠出一滴眼淚。
“笨蛋，我哪像你啊，洗澡睡覺去，我把東西收拾一下，那個，抽屜，你用吧，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被揭開謎底就不是秘密了，反正你也看到了。”蘇夏哪知道肖寒在家裏是幹嘛了，蹦下書桌，拉開抽屜，把習題冊收進去。
“你還提它幹嘛，我這都道歉了，剛剛都內疚死了你又把這茬兒扯出來，是不是成心讓你男朋友難看。”肖寒扯住蘇夏的手腕，不得不說，那電子表戴在他手腕上挺好看。
“沒，我男朋友最好看，這腰細的，摸都摸不夠，腿長惹人羨啊。”蘇夏笑了一下，肖寒看了一眼門口，確定沒人了，撲到蘇夏身上，扭在一起粘了502似得，撕都撕不開。
“快快快，洗澡去，我去拿睡衣，反正我這好身材不也是獨屬你一個人青睞。”肖寒一隻手抓起睡衣，蘇夏拽著他的衣角就往衛生間跑，肖默和林璿予依偎在一起靠著沙發，肖默眯著眼沒睡，林璿予窩在肖默胸口睡著了，這個動作，不知道為什麽，肖寒沒有太反感。
“寫完了？這麽晚啊。”肖默很小聲音喊了肖寒一句。
“哎，那什麽，這不是備戰高考嗎？這麽晚還在看電視？倒時差？”肖寒的聲音也很輕。
肖默應了一聲，把沙發讓出來。
時間一晃晃到周五，下午四點剛下籃球場，說是聯誼賽，無非就是和周邊幾個熟悉到不行的高中打比賽，水平在高一高二都摸清楚了，高三還是那群人，屬實沒什麽意思。
“哎，蘇夏，nb啊，這高三真沒有遺憾了。”辰軒擰開一瓶冰的可口可樂，一口灌下去半瓶。
“嗯。”蘇夏挽起校服的袖子，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這麽冷漠的嗎？李曉，你剛剛那個投籃帥啊，女生眼睛都看直了。”辰軒見蘇夏對自己愛答不理，勾住李曉的肩膀。
“我也這麽覺得，蘇夏怎麽了？我剛剛找他也愛答不理的。”
“不知道，小兩口鬧別扭吧，談戀愛這種事嘛，無非是床頭吵床尾和，不吵架才不真實。”
“說的你挺懂似得。”
“我怎麽不懂，我隔三差五和辰曦杠一架，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過幾個小時就好了。”
“嘖嘖嘖，好在辰曦是你妹妹，照你這麽說，以後誰敢追咱們軒哥。”
“滾，哎，不公平啊，這絕對是性別歧視，李曉，你tm頭往這邊看。”辰軒擰著李曉的脖子往右邊花圃那邊看。
“軒哥，這絕對是性別歧視，走，討說法去。”
兩人一前一後，帶著一身“殺氣”往花圃邊走，別問他倆為什麽有這樣的反應，問就是看到蘇夏和一個他們不認識的女生聊的很開心的樣子。
“哎，蘇夏，好巧，又碰到了。”辰軒朝那個短發大眼睛高鼻梁女學生招招手，勾住蘇夏的肩膀。
“你們好。”短發大眼睛高鼻梁女學生也朝他倆招招手，“蘇夏，約好了，星期天省圖見。”
“嗯，星期天見。”蘇夏盯著女生的背影，看到她的背影消失成一個點。
“辰軒，李曉，你倆來做什麽？”
“沒…沒做什麽，無非是拍照留個證據，等哪天心情不好了發給嫂子瞧瞧。”李曉故意把照片在蘇夏眼睛前麵晃了晃，“哎，辰軒，這不僅僅是性別歧視，這還是大型出軌現場啊，嘖嘖嘖，怎麽跟嫂子解釋呢？我看還是現在發給嫂子好了。”
“行，發發發，我全身細胞都在同意。”
“隨便你們怎麽想，要上課了。”蘇夏大步往教學樓走，剛打完籃球汗還沒有散幹，襯衫黏在身上濕濕的。
教室裏一個個身心俱疲，語文姚老師走進教室，才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上課。”姚老師一邊抽出教案一邊喊。
“起立。”蘇夏站起身，緊接著全班同學站起身，按照高矮順序排的座位，看起來像是要合唱表演或者詩朗誦。
“老師好。”“姚老師好。”“老師下午好。”“姚老師下午好。”，每次到這個環節，班裏總會出現四種聲音此起彼伏，落音也亂七八糟。
“同學們下午好，坐下吧。”姚老師以前當過小學老師，上課之前的習慣沒有改，二班的同學也跟著“返老還童”。
“今天講一篇作文啊，我不知道是哪位同學夾在作業本裏的，沒有署名，我就冒昧解析一下，如果是我們班哪位同學的請舉手告知我。”姚老師低著頭把那張紙打開，字跡是屬實一言難盡，憑著多年的教書經驗，這狂草還是認得清楚的。
台下一陣轟動，都在議論著是誰的作文，蘇夏已經被肖寒同學弄得身心俱疲，一到學習的時候就各種亂七八糟的屁事，事兒多到蘇夏想動手拍兩巴掌。
“這篇作文的構思很新穎，我看了三遍，每一遍的感受都不一樣，第一遍沒有讀懂，揣摩著作者的心情是怎樣的，第二遍我好像讀懂了作者筆下的自己，是一個碌碌無為但在關鍵時刻遇到了一個拉住他的人，在絕境裏逢生，第三遍我好像和作者有了很深的共鳴，這世間的人事物都好像和他描繪的一樣，這篇作文雖然寫得不算太好，如果放在高考作文裏，體裁也是會受到限製，我今天解析就是當個範本，這樣的構思可以借用，作文的名字隻有一個字，我。”姚老師在說話的時候，又看了一遍作文，這一遍好像態度更深了。
“啊....我操，我不是收進抽屜裏了嗎？這怎麽就在講台上了？？？”蘇夏捂著臉，像是這作文是自己寫的似得。
...........
“這篇作文還有一個巧妙的地方，以我開頭又以我結束，整個用了一百零一個我字，每一個我代表的都是作者自己，並不是用於人稱代詞和心理暗示作用，百裏挑一，這是寫給那個在絕境中拉他一把的那個人吧，解析完了，有沒有哪位同學對這篇作文很熟悉的。”
“老師，那篇作文是我朋友寫的。”蘇夏站起身，腿軟了一下，扯出一絲笑意看著姚老師，滿腦子都是那句在絕境中拉他一把的人，肖寒指得是蘇夏，蘇夏心裏也清楚，不過就是為了一些不滿意自己的事鬧脾氣，想到這裏，心裏是崩潰的，腦子裏混沌一片，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是我們班同學嗎？”姚老師把肖寒寫的那篇作文遞給蘇夏，被裝訂在塑封袋裏。
“不是，不是我們班同學。”蘇夏覺得氣氛挺壓抑，不知道這篇作文最後落到語文老師的手裏。
“行，我隻是驚歎於文筆和文風，不過他的作文風格和你的差不多，你們可以課下交流一下。”姚老師笑了一下，拍了拍蘇夏的肩膀。
下課鈴剛剛好響起，辰軒從後麵懟了蘇夏一下，轉過身四目相對，尷尬一笑。
“寒哥作文水平不錯啊，這一節課解析了這篇作文，我都屬實有點想拜師學藝，明天去找寒哥取取經，學習學習。”辰軒隨手拿起三個人的杯子，小跑到飲水機那兒，這次換了奶茶粉，那味兒女生絕對抵抗不住，香草的也不會很膩。
“辰軒，我媽每次迴家都問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我這都沒辦法解釋啊。”李曉接過水杯，把昨天兩個人打賭的理綜試卷拍在辰軒桌上，多幼稚啊。
“嘖嘖嘖，我就說我那沒問題，你還跟我賭，賭注還壓理綜試卷，玩不起似得。”辰軒喝著奶茶，掃了一眼李曉的卷麵。
教室窗外，天已經蒙上灰色，一天的情緒都藏進光裏散去，蜂擁而至的是路上和他的對白，肖寒等在一中校門口，穿著運動服，手裏提著一杯白開水，知道蘇夏今天有籃球賽特意帶的，這男朋友絕對稱職。
“甜甜，籃球賽怎麽樣？”肖寒把蘇夏的書包壓在肩上，“哎，明天有什麽安排，高三最後一個周六放假。”
“小寒，對不起。”
“什麽玩意兒對不起？你說這兩天的作業？”
“嗯，我有時候態度不是特別好。”
“沒事兒，那什麽，我也有問題。”肖寒把水遞給蘇夏，剛剛好可以入口的水溫，“喝完了就迴家。”
蘇夏搖搖頭，蹲下身迴頭看著肖寒，揚揚下巴。
肖寒會意，比了一個ok的手勢，衝刺了兩米猛地趴到蘇夏背上。
“這每天這麽吃，怎麽還不長肉？”蘇夏掂了兩下，加上書包一起，還在自身承重範圍之內，“明天辰軒李曉他們來家裏玩。”
“來家裏？啊…這…不是吧？”肖寒夾著蘇夏的胯骨，左手勾著他的肩膀。
“今天作業寫完沒？迴家檢查。”
“寫的差不多了，就…能寫的都寫了，不會寫的擺了公式。”肖寒說話的時候底氣很足，看起來很有自信會的全對。
影子被拉長，朝一個方向傾斜，桂花的花香肆意，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樓下不過七點，高一高二沒開學，高三唯一一個周五沒有晚自習。
“我剛下樓的時候電梯壞了，來吧，爬樓梯。”
蘇夏摁了半天電梯肖寒才慢悠悠說出這一句，蘇夏捏了一下他膝窩的肉，軟軟的，掐一下疼幾十秒的那種。
“我操，疼疼疼，甜甜你這是忘恩負義啊。”
“是，我就是忘恩負義，真心的，小寒，我總覺得對不起你。”蘇夏踏上樓梯，安安靜靜的時候就想掏心窩好好聊一下。
“別總說對不起，哎，甜甜，你覺得咱倆好嗎？”
“嗯？什麽意思？”
“就咱倆現在的關係。”
“你覺得呢？”蘇夏不知道怎麽迴答，也不知道肖寒想聽到什麽迴答，選擇反問。
“我覺得挺好的，就是，不想每天被逼著做題，寫題，默寫，聽寫，想自由一點兒，我輟學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可你答應我一起高考。”
“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行嗎？”
“嗯。”
到樓層蘇夏把肖寒放下來，抖了抖校服外套，等肖默來開門。
“迴來了？今天迴這麽早？”肖默抱著一疊折好的衣服推開門，衣服都是這些天穿的，客廳裏兩個行李箱塞了個半滿。
“爸。”“爸。”兩人同時叫出聲，相視一笑。
“要迴去了嗎？”肖寒搶在蘇夏前麵問出去，“什麽時候？”
“明天早晨九點的航班，該收心迴去上班了。”肖默把衣服塞進行李箱，拉上拉鏈和鎖扣，上了密碼，轉身幫林璿予收拾，“十一的婚禮，別忘記了。”
“這才八月底，還有一個月，夠準備，甜甜，你來，把媽的行李收拾一下，下午吃了兩根老冰棍，肚子有點疼。”
蘇夏都懷疑這玩意是不是腸胃有問題，總愛肚子疼，是不是要下樓去藥店買點藥備著？
肖寒抓著手機一路風風火火跑去廁所，“砰”的一聲關上門，遊戲開屏的時間正好夠安穩坐在馬桶上。
蘇夏蹲下身，把行李箱在腦袋裏分區，三兩下整理的明明白白，掃一眼就知道這塊兒放的是什麽東西，讓人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肖寒，給你五分鍾，給我快點滾出來，我聽到遊戲的聲音了，你tm是不是想在裏麵耗時間。”蘇夏啪的一聲把行李箱合上，胡亂扒拉了四位數密碼，人在生氣的情況下，真的會做一些事後焦頭爛額的事情。
“我打完這一局，蘇甜甜你順風耳啊，我這都開半格聲音了。”肖寒也混亂的打了一局，還不小心手急免密支付買了裝備，“我操，蘇夏，你怎麽把我遊戲也調成了免密支付，我tm剛剛一手滑買了裝備。”
“報應來了吧，活該，我哪調了你手機的，要不要我給你報銷，你這之前挺大款的啊。”蘇夏想衝進去把肖寒拉出來。
“這裝備我也不需要啊，你說買就買吧，我還買了一個低級技能的，我操，這tm什麽情況，怎麽不讓我手滑買個nb點的。”肖寒想手動輸入罵隊友。
隊友:？？？
“小夏，我這密碼怎麽迴事，你把它給鎖死了？記不記得密碼，這箱子有個bug，輸錯密碼它就怎麽打都打不開了。”林璿予徹底被蘇夏弄崩潰了。
“我忘記了。。。”蘇夏蹲在地上，憑著記憶破解行李箱密碼，肖寒同學甩著手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一家三口圍著行李箱發愁，跟看什麽東西似得。
“這是什麽情況？蘇夏，這行李箱裏有定時炸彈嗎？圍著它做什麽，剪電線啊。”肖寒沒頭沒腦的蹦出這麽一句話，屬實無腦。
“密碼箱鎖死了，我忘記剛剛輸入的密碼了。”蘇夏扶著行李箱站起身，眼前一陣眩暈。
“直接撬鎖。”肖寒晃到房間拿了一段鐵絲。
“別別別，能想到的數字組合都試試，指不定輸入的是誰的生日，撬鎖廢幾個行李箱啊，這明天早上的飛機哪有時間去買行李箱。”肖默攔住準備撬鎖的肖寒同學。
蘇夏想了一會兒，摁了1572，密碼鎖唰彈開，林璿予和肖默麵麵相覷。
“我操，蘇夏，你是不是故意的。”肖寒抓著鑰匙下樓買泡麵。
“你去幹嘛？”蘇夏跟上去，扯住肖寒的小臂。
“買泡麵啊，這一家人都圍著那兒破密碼，沒人做飯啊，偶爾吃吃泡麵也不會傻，老壇酸菜還是紅燒牛肉？”肖寒笑了一下，想著林璿予和肖默在家裏的最後一餐哪能是泡麵。
推開門，晃到樓底下，新開了一家火鍋店，特別人性化的能打包帶走，肖寒點了鴛鴦鍋底，隨便拿了點火鍋配菜，多拿了兩份熱幹麵，老板娘也很熱情，看肖寒單手操作不方便，特意讓員工送貨上門，肖寒這熱情給衝昏了頭腦，一路走一路推辭，到家門口才想起來忘記說謝謝，光顧著說客套話去了。
“蘇夏，過來幫個忙，家裏弄火鍋太費勁，打包了點東西。”張羅了一桌子，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半左右了。
火鍋的煙直往蘇夏那兒飄，故意作對似得，肖默給換了位置，肖寒一直在給蘇夏夾菜，就好像家裏沒有其他人一樣，抓住盛夏的尾巴吃火鍋，馬上就初秋了。
下了飯桌，一次性餐具什麽的裝垃圾袋扔門口，林璿予坐在陽台上，拍了幾張夜景，好久不見，卻又要匆匆離開。
肖默趴在陽台上喝蘇打水，樓下小孩吵鬧聲不斷，開學之前的肆無忌憚。
“璿予，你說婚紗是拖尾的好不好？”肖默總想到和陳昕閆結婚那天，那條白色拖尾婚紗，後來…後來有了肖寒，沒過幾年，不幸福了，和當時那個穿白色婚紗的女孩不一樣了，不知道是肖寒的錯還是她的錯。
“我喜歡裙擺很大的那種，顯瘦，咱們這又不是新婚，小孩都快成年了。”林璿予結婚的時候穿的就是裙擺很大的婚紗，那時候蘇哲牽著他的手走的路，很短，現在想起來，覺得很短，實在太短了。
“行，聽你的。”肖默推開書房的門，肖寒和蘇夏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坐在桌子上，端著的手機屏幕上花花綠綠的遊戲界麵，“你們這…”
“陪他玩一會。”蘇夏玩遊戲屬實不行，屢次遭肖寒嫌棄，聽不懂遊戲用語，就像肖寒聽不懂某些公式和解法一樣。
“難得和平一點，不提作業還是聽話的對吧？”肖默這句話對蘇夏說的，“從小到大都這德行。”
“爸，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啊。”贏了一局，肖寒關掉手機，鄭重其事的麵對著肖默站著。
“做什麽？”肖總措手不及，做了一個防備的姿勢。
“給我點錢唄。”肖寒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個數字七。
“做什麽？要這麽多？”肖默嘀咕著打開支付寶，轉賬頁麵七後麵跟著四個零。
“我操，三個零三個零。”肖寒一把攔住肖默摁密碼的手，“我就想買台鋼琴，不至於七萬塊。”
“那行，我看這客廳也放得下。”肖默掃了一眼客廳，選了靠陽台的位置指了指，“這兒，視野好，彈琴漂亮。”
肖寒心裏放煙花似得，他決定買台琴，每天錄一段放朋友圈裏，把那個心機女氣死，活該私加好友，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哦。
“小寒，你考級了嗎？”蘇夏退掉遊戲，果然人要學會知難而退。
“沒，就自學，十級的鋼琴曲。”
“要不要考慮一下，拿個證書？”
“哎，我同意，說不定對之後有幫助，我們這個年齡的時候，什麽證都想考，那時候的條件跟現在簡直不能比，現在多好，網上報名，網上諮詢，什麽都有。”肖默本來想多問一句蘇夏拿過什麽證，想想林璿予和蘇哲口裏的學霸，咽迴去了。
“行，聽甜甜的，考個證。”肖寒抽出幾張白紙，三兩下畫好幾組琴鍵，鋪開在桌麵上，擺好姿勢，手指在畫好的琴鍵上抬起落下，好像真的能聽到聲音似得，懂行的知道彈的是《天空之城》，“要是麵前是鋼琴，我能閉著眼睛彈，nb？”
蘇夏點點頭，屬實是nb。
隔天，從th機場迴來的路上就接到辰軒的電話。
“蘇夏，今天我們是有備而來的，不在家還是不敢出門？門鈴摁十分鍾了，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滾，馬上迴來了，一會別亂說些有的沒的。”蘇夏離肖寒遠了一點。
“喲，這麽怕嫂子發現？我跟你說班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懂不懂？”是李曉的聲音。
“跟你們說也說不清楚。”蘇夏揚揚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不說了。”
肖寒跨進後座，蘇夏坐在他右邊，機場附近沒什麽人，出租車倒不少。
“甜甜，辰軒他們到了？”
“嗯，在家門口。”
“我操，那個門一踢就開，他們不會直接進去了？”
蘇夏:…這tm不是真的。
至於辰軒和李曉看到的短發大眼睛高鼻梁女生，叫寧珞妍，無非是蘇哲國內朋友的女兒，籃球賽剛好碰上，星期天約著去省圖看書而已，估計那倆貨已經腦補了一整部年度大戲。
蘇夏扯了幾張紙巾，肖寒抓著紙就往臉上擦，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也是，被蘇夏那麽一說，這心裏多少有點別扭。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胸口的布料幹透，蘇夏向上看，燈光在那一刻都覺得刺眼，理綜題也在結束的時候順理成章的落到肖寒同學手裏，還真的是和這習題冊冤家路窄，好不容易營造的氛圍，被這本習題冊弄得叫苦不迭。
“甜甜，你這讓我做，得一步一步教啊，我這..就這水平，你知道的嘛。”肖寒翻看著那本理綜題，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圓滿現在的氣氛。
“你坐著，我來教你。”蘇夏坐在書桌上，一條腿學著肖寒那樣曲著，一條腿在桌邊晃悠。
“嗯，甜甜，你腳臭啊，要不要洗完澡再來講。”肖寒推了一把桌沿，連人帶椅子往後退了半米遠。
“滾滾滾，你上次我也沒說什麽吧，寫檢討那次，這擱我這兒就腳臭了，肖寒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蘇夏彎下身，講了幾個比較重點的知識點，很直白，沒有拖拖拉拉拐彎抹角，肖寒聽得懵懵懂懂，算是一知半解。
“甜甜，這裏這個公式，我不知道怎麽代入，你給教教我。”肖寒也不是學不進去，和蘇夏一起，一晚上也攻克了幾道題，最後蘇夏給布置的作業也獨立完成了不少，除了物理還是有點欠缺，化學是真的nb，那元素周期表倒背如流，怎麽樣也不像是厭學反應。
“這個星期就不停的做這些題目，做到高一下學期的內容，化學是完全不用擔心，隻要多練練習題，物理得好好思量，高數也是，那幾個公式這個星期天一字不差的背下來給我檢查?默寫。”蘇夏早就準備好了肖寒的學習計劃，誰知道這中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拖到還有最後一年了才開始實行，怕計劃趕不上變化。
“甜甜，這都兩點了，你作業寫完了嗎？”肖寒停下手裏的動作，蘇夏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擠出一滴眼淚。
“笨蛋，我哪像你啊，洗澡睡覺去，我把東西收拾一下，那個，抽屜，你用吧，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被揭開謎底就不是秘密了，反正你也看到了。”蘇夏哪知道肖寒在家裏是幹嘛了，蹦下書桌，拉開抽屜，把習題冊收進去。
“你還提它幹嘛，我這都道歉了，剛剛都內疚死了你又把這茬兒扯出來，是不是成心讓你男朋友難看。”肖寒扯住蘇夏的手腕，不得不說，那電子表戴在他手腕上挺好看。
“沒，我男朋友最好看，這腰細的，摸都摸不夠，腿長惹人羨啊。”蘇夏笑了一下，肖寒看了一眼門口，確定沒人了，撲到蘇夏身上，扭在一起粘了502似得，撕都撕不開。
“快快快，洗澡去，我去拿睡衣，反正我這好身材不也是獨屬你一個人青睞。”肖寒一隻手抓起睡衣，蘇夏拽著他的衣角就往衛生間跑，肖默和林璿予依偎在一起靠著沙發，肖默眯著眼沒睡，林璿予窩在肖默胸口睡著了，這個動作，不知道為什麽，肖寒沒有太反感。
“寫完了？這麽晚啊。”肖默很小聲音喊了肖寒一句。
“哎，那什麽，這不是備戰高考嗎？這麽晚還在看電視？倒時差？”肖寒的聲音也很輕。
肖默應了一聲，把沙發讓出來。
時間一晃晃到周五，下午四點剛下籃球場，說是聯誼賽，無非就是和周邊幾個熟悉到不行的高中打比賽，水平在高一高二都摸清楚了，高三還是那群人，屬實沒什麽意思。
“哎，蘇夏，nb啊，這高三真沒有遺憾了。”辰軒擰開一瓶冰的可口可樂，一口灌下去半瓶。
“嗯。”蘇夏挽起校服的袖子，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這麽冷漠的嗎？李曉，你剛剛那個投籃帥啊，女生眼睛都看直了。”辰軒見蘇夏對自己愛答不理，勾住李曉的肩膀。
“我也這麽覺得，蘇夏怎麽了？我剛剛找他也愛答不理的。”
“不知道，小兩口鬧別扭吧，談戀愛這種事嘛，無非是床頭吵床尾和，不吵架才不真實。”
“說的你挺懂似得。”
“我怎麽不懂，我隔三差五和辰曦杠一架，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過幾個小時就好了。”
“嘖嘖嘖，好在辰曦是你妹妹，照你這麽說，以後誰敢追咱們軒哥。”
“滾，哎，不公平啊，這絕對是性別歧視，李曉，你tm頭往這邊看。”辰軒擰著李曉的脖子往右邊花圃那邊看。
“軒哥，這絕對是性別歧視，走，討說法去。”
兩人一前一後，帶著一身“殺氣”往花圃邊走，別問他倆為什麽有這樣的反應，問就是看到蘇夏和一個他們不認識的女生聊的很開心的樣子。
“哎，蘇夏，好巧，又碰到了。”辰軒朝那個短發大眼睛高鼻梁女學生招招手，勾住蘇夏的肩膀。
“你們好。”短發大眼睛高鼻梁女學生也朝他倆招招手，“蘇夏，約好了，星期天省圖見。”
“嗯，星期天見。”蘇夏盯著女生的背影，看到她的背影消失成一個點。
“辰軒，李曉，你倆來做什麽？”
“沒…沒做什麽，無非是拍照留個證據，等哪天心情不好了發給嫂子瞧瞧。”李曉故意把照片在蘇夏眼睛前麵晃了晃，“哎，辰軒，這不僅僅是性別歧視，這還是大型出軌現場啊，嘖嘖嘖，怎麽跟嫂子解釋呢？我看還是現在發給嫂子好了。”
“行，發發發，我全身細胞都在同意。”
“隨便你們怎麽想，要上課了。”蘇夏大步往教學樓走，剛打完籃球汗還沒有散幹，襯衫黏在身上濕濕的。
教室裏一個個身心俱疲，語文姚老師走進教室，才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上課。”姚老師一邊抽出教案一邊喊。
“起立。”蘇夏站起身，緊接著全班同學站起身，按照高矮順序排的座位，看起來像是要合唱表演或者詩朗誦。
“老師好。”“姚老師好。”“老師下午好。”“姚老師下午好。”，每次到這個環節，班裏總會出現四種聲音此起彼伏，落音也亂七八糟。
“同學們下午好，坐下吧。”姚老師以前當過小學老師，上課之前的習慣沒有改，二班的同學也跟著“返老還童”。
“今天講一篇作文啊，我不知道是哪位同學夾在作業本裏的，沒有署名，我就冒昧解析一下，如果是我們班哪位同學的請舉手告知我。”姚老師低著頭把那張紙打開，字跡是屬實一言難盡，憑著多年的教書經驗，這狂草還是認得清楚的。
台下一陣轟動，都在議論著是誰的作文，蘇夏已經被肖寒同學弄得身心俱疲，一到學習的時候就各種亂七八糟的屁事，事兒多到蘇夏想動手拍兩巴掌。
“這篇作文的構思很新穎，我看了三遍，每一遍的感受都不一樣，第一遍沒有讀懂，揣摩著作者的心情是怎樣的，第二遍我好像讀懂了作者筆下的自己，是一個碌碌無為但在關鍵時刻遇到了一個拉住他的人，在絕境裏逢生，第三遍我好像和作者有了很深的共鳴，這世間的人事物都好像和他描繪的一樣，這篇作文雖然寫得不算太好，如果放在高考作文裏，體裁也是會受到限製，我今天解析就是當個範本，這樣的構思可以借用，作文的名字隻有一個字，我。”姚老師在說話的時候，又看了一遍作文，這一遍好像態度更深了。
“啊....我操，我不是收進抽屜裏了嗎？這怎麽就在講台上了？？？”蘇夏捂著臉，像是這作文是自己寫的似得。
...........
“這篇作文還有一個巧妙的地方，以我開頭又以我結束，整個用了一百零一個我字，每一個我代表的都是作者自己，並不是用於人稱代詞和心理暗示作用，百裏挑一，這是寫給那個在絕境中拉他一把的那個人吧，解析完了，有沒有哪位同學對這篇作文很熟悉的。”
“老師，那篇作文是我朋友寫的。”蘇夏站起身，腿軟了一下，扯出一絲笑意看著姚老師，滿腦子都是那句在絕境中拉他一把的人，肖寒指得是蘇夏，蘇夏心裏也清楚，不過就是為了一些不滿意自己的事鬧脾氣，想到這裏，心裏是崩潰的，腦子裏混沌一片，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是我們班同學嗎？”姚老師把肖寒寫的那篇作文遞給蘇夏，被裝訂在塑封袋裏。
“不是，不是我們班同學。”蘇夏覺得氣氛挺壓抑，不知道這篇作文最後落到語文老師的手裏。
“行，我隻是驚歎於文筆和文風，不過他的作文風格和你的差不多，你們可以課下交流一下。”姚老師笑了一下，拍了拍蘇夏的肩膀。
下課鈴剛剛好響起，辰軒從後麵懟了蘇夏一下，轉過身四目相對，尷尬一笑。
“寒哥作文水平不錯啊，這一節課解析了這篇作文，我都屬實有點想拜師學藝，明天去找寒哥取取經，學習學習。”辰軒隨手拿起三個人的杯子，小跑到飲水機那兒，這次換了奶茶粉，那味兒女生絕對抵抗不住，香草的也不會很膩。
“辰軒，我媽每次迴家都問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我這都沒辦法解釋啊。”李曉接過水杯，把昨天兩個人打賭的理綜試卷拍在辰軒桌上，多幼稚啊。
“嘖嘖嘖，我就說我那沒問題，你還跟我賭，賭注還壓理綜試卷，玩不起似得。”辰軒喝著奶茶，掃了一眼李曉的卷麵。
教室窗外，天已經蒙上灰色，一天的情緒都藏進光裏散去，蜂擁而至的是路上和他的對白，肖寒等在一中校門口，穿著運動服，手裏提著一杯白開水，知道蘇夏今天有籃球賽特意帶的，這男朋友絕對稱職。
“甜甜，籃球賽怎麽樣？”肖寒把蘇夏的書包壓在肩上，“哎，明天有什麽安排，高三最後一個周六放假。”
“小寒，對不起。”
“什麽玩意兒對不起？你說這兩天的作業？”
“嗯，我有時候態度不是特別好。”
“沒事兒，那什麽，我也有問題。”肖寒把水遞給蘇夏，剛剛好可以入口的水溫，“喝完了就迴家。”
蘇夏搖搖頭，蹲下身迴頭看著肖寒，揚揚下巴。
肖寒會意，比了一個ok的手勢，衝刺了兩米猛地趴到蘇夏背上。
“這每天這麽吃，怎麽還不長肉？”蘇夏掂了兩下，加上書包一起，還在自身承重範圍之內，“明天辰軒李曉他們來家裏玩。”
“來家裏？啊…這…不是吧？”肖寒夾著蘇夏的胯骨，左手勾著他的肩膀。
“今天作業寫完沒？迴家檢查。”
“寫的差不多了，就…能寫的都寫了，不會寫的擺了公式。”肖寒說話的時候底氣很足，看起來很有自信會的全對。
影子被拉長，朝一個方向傾斜，桂花的花香肆意，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樓下不過七點，高一高二沒開學，高三唯一一個周五沒有晚自習。
“我剛下樓的時候電梯壞了，來吧，爬樓梯。”
蘇夏摁了半天電梯肖寒才慢悠悠說出這一句，蘇夏捏了一下他膝窩的肉，軟軟的，掐一下疼幾十秒的那種。
“我操，疼疼疼，甜甜你這是忘恩負義啊。”
“是，我就是忘恩負義，真心的，小寒，我總覺得對不起你。”蘇夏踏上樓梯，安安靜靜的時候就想掏心窩好好聊一下。
“別總說對不起，哎，甜甜，你覺得咱倆好嗎？”
“嗯？什麽意思？”
“就咱倆現在的關係。”
“你覺得呢？”蘇夏不知道怎麽迴答，也不知道肖寒想聽到什麽迴答，選擇反問。
“我覺得挺好的，就是，不想每天被逼著做題，寫題，默寫，聽寫，想自由一點兒，我輟學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可你答應我一起高考。”
“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行嗎？”
“嗯。”
到樓層蘇夏把肖寒放下來，抖了抖校服外套，等肖默來開門。
“迴來了？今天迴這麽早？”肖默抱著一疊折好的衣服推開門，衣服都是這些天穿的，客廳裏兩個行李箱塞了個半滿。
“爸。”“爸。”兩人同時叫出聲，相視一笑。
“要迴去了嗎？”肖寒搶在蘇夏前麵問出去，“什麽時候？”
“明天早晨九點的航班，該收心迴去上班了。”肖默把衣服塞進行李箱，拉上拉鏈和鎖扣，上了密碼，轉身幫林璿予收拾，“十一的婚禮，別忘記了。”
“這才八月底，還有一個月，夠準備，甜甜，你來，把媽的行李收拾一下，下午吃了兩根老冰棍，肚子有點疼。”
蘇夏都懷疑這玩意是不是腸胃有問題，總愛肚子疼，是不是要下樓去藥店買點藥備著？
肖寒抓著手機一路風風火火跑去廁所，“砰”的一聲關上門，遊戲開屏的時間正好夠安穩坐在馬桶上。
蘇夏蹲下身，把行李箱在腦袋裏分區，三兩下整理的明明白白，掃一眼就知道這塊兒放的是什麽東西，讓人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肖寒，給你五分鍾，給我快點滾出來，我聽到遊戲的聲音了，你tm是不是想在裏麵耗時間。”蘇夏啪的一聲把行李箱合上，胡亂扒拉了四位數密碼，人在生氣的情況下，真的會做一些事後焦頭爛額的事情。
“我打完這一局，蘇甜甜你順風耳啊，我這都開半格聲音了。”肖寒也混亂的打了一局，還不小心手急免密支付買了裝備，“我操，蘇夏，你怎麽把我遊戲也調成了免密支付，我tm剛剛一手滑買了裝備。”
“報應來了吧，活該，我哪調了你手機的，要不要我給你報銷，你這之前挺大款的啊。”蘇夏想衝進去把肖寒拉出來。
“這裝備我也不需要啊，你說買就買吧，我還買了一個低級技能的，我操，這tm什麽情況，怎麽不讓我手滑買個nb點的。”肖寒想手動輸入罵隊友。
隊友:？？？
“小夏，我這密碼怎麽迴事，你把它給鎖死了？記不記得密碼，這箱子有個bug，輸錯密碼它就怎麽打都打不開了。”林璿予徹底被蘇夏弄崩潰了。
“我忘記了。。。”蘇夏蹲在地上，憑著記憶破解行李箱密碼，肖寒同學甩著手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一家三口圍著行李箱發愁，跟看什麽東西似得。
“這是什麽情況？蘇夏，這行李箱裏有定時炸彈嗎？圍著它做什麽，剪電線啊。”肖寒沒頭沒腦的蹦出這麽一句話，屬實無腦。
“密碼箱鎖死了，我忘記剛剛輸入的密碼了。”蘇夏扶著行李箱站起身，眼前一陣眩暈。
“直接撬鎖。”肖寒晃到房間拿了一段鐵絲。
“別別別，能想到的數字組合都試試，指不定輸入的是誰的生日，撬鎖廢幾個行李箱啊，這明天早上的飛機哪有時間去買行李箱。”肖默攔住準備撬鎖的肖寒同學。
蘇夏想了一會兒，摁了1572，密碼鎖唰彈開，林璿予和肖默麵麵相覷。
“我操，蘇夏，你是不是故意的。”肖寒抓著鑰匙下樓買泡麵。
“你去幹嘛？”蘇夏跟上去，扯住肖寒的小臂。
“買泡麵啊，這一家人都圍著那兒破密碼，沒人做飯啊，偶爾吃吃泡麵也不會傻，老壇酸菜還是紅燒牛肉？”肖寒笑了一下，想著林璿予和肖默在家裏的最後一餐哪能是泡麵。
推開門，晃到樓底下，新開了一家火鍋店，特別人性化的能打包帶走，肖寒點了鴛鴦鍋底，隨便拿了點火鍋配菜，多拿了兩份熱幹麵，老板娘也很熱情，看肖寒單手操作不方便，特意讓員工送貨上門，肖寒這熱情給衝昏了頭腦，一路走一路推辭，到家門口才想起來忘記說謝謝，光顧著說客套話去了。
“蘇夏，過來幫個忙，家裏弄火鍋太費勁，打包了點東西。”張羅了一桌子，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半左右了。
火鍋的煙直往蘇夏那兒飄，故意作對似得，肖默給換了位置，肖寒一直在給蘇夏夾菜，就好像家裏沒有其他人一樣，抓住盛夏的尾巴吃火鍋，馬上就初秋了。
下了飯桌，一次性餐具什麽的裝垃圾袋扔門口，林璿予坐在陽台上，拍了幾張夜景，好久不見，卻又要匆匆離開。
肖默趴在陽台上喝蘇打水，樓下小孩吵鬧聲不斷，開學之前的肆無忌憚。
“璿予，你說婚紗是拖尾的好不好？”肖默總想到和陳昕閆結婚那天，那條白色拖尾婚紗，後來…後來有了肖寒，沒過幾年，不幸福了，和當時那個穿白色婚紗的女孩不一樣了，不知道是肖寒的錯還是她的錯。
“我喜歡裙擺很大的那種，顯瘦，咱們這又不是新婚，小孩都快成年了。”林璿予結婚的時候穿的就是裙擺很大的婚紗，那時候蘇哲牽著他的手走的路，很短，現在想起來，覺得很短，實在太短了。
“行，聽你的。”肖默推開書房的門，肖寒和蘇夏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坐在桌子上，端著的手機屏幕上花花綠綠的遊戲界麵，“你們這…”
“陪他玩一會。”蘇夏玩遊戲屬實不行，屢次遭肖寒嫌棄，聽不懂遊戲用語，就像肖寒聽不懂某些公式和解法一樣。
“難得和平一點，不提作業還是聽話的對吧？”肖默這句話對蘇夏說的，“從小到大都這德行。”
“爸，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啊。”贏了一局，肖寒關掉手機，鄭重其事的麵對著肖默站著。
“做什麽？”肖總措手不及，做了一個防備的姿勢。
“給我點錢唄。”肖寒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個數字七。
“做什麽？要這麽多？”肖默嘀咕著打開支付寶，轉賬頁麵七後麵跟著四個零。
“我操，三個零三個零。”肖寒一把攔住肖默摁密碼的手，“我就想買台鋼琴，不至於七萬塊。”
“那行，我看這客廳也放得下。”肖默掃了一眼客廳，選了靠陽台的位置指了指，“這兒，視野好，彈琴漂亮。”
肖寒心裏放煙花似得，他決定買台琴，每天錄一段放朋友圈裏，把那個心機女氣死，活該私加好友，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哦。
“小寒，你考級了嗎？”蘇夏退掉遊戲，果然人要學會知難而退。
“沒，就自學，十級的鋼琴曲。”
“要不要考慮一下，拿個證書？”
“哎，我同意，說不定對之後有幫助，我們這個年齡的時候，什麽證都想考，那時候的條件跟現在簡直不能比，現在多好，網上報名，網上諮詢，什麽都有。”肖默本來想多問一句蘇夏拿過什麽證，想想林璿予和蘇哲口裏的學霸，咽迴去了。
“行，聽甜甜的，考個證。”肖寒抽出幾張白紙，三兩下畫好幾組琴鍵，鋪開在桌麵上，擺好姿勢，手指在畫好的琴鍵上抬起落下，好像真的能聽到聲音似得，懂行的知道彈的是《天空之城》，“要是麵前是鋼琴，我能閉著眼睛彈，nb？”
蘇夏點點頭，屬實是nb。
隔天，從th機場迴來的路上就接到辰軒的電話。
“蘇夏，今天我們是有備而來的，不在家還是不敢出門？門鈴摁十分鍾了，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滾，馬上迴來了，一會別亂說些有的沒的。”蘇夏離肖寒遠了一點。
“喲，這麽怕嫂子發現？我跟你說班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懂不懂？”是李曉的聲音。
“跟你們說也說不清楚。”蘇夏揚揚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不說了。”
肖寒跨進後座，蘇夏坐在他右邊，機場附近沒什麽人，出租車倒不少。
“甜甜，辰軒他們到了？”
“嗯，在家門口。”
“我操，那個門一踢就開，他們不會直接進去了？”
蘇夏:…這tm不是真的。
至於辰軒和李曉看到的短發大眼睛高鼻梁女生，叫寧珞妍，無非是蘇哲國內朋友的女兒，籃球賽剛好碰上，星期天約著去省圖看書而已，估計那倆貨已經腦補了一整部年度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