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就是應該喝冰的，爽！”辰軒感歎了一句，攪著塑料杯裏的冰塊，“就像班花配寒哥，看著賞心悅目。”
“去去去，幫我拿一把勺子。”肖寒屬實受不了這樣的玩笑，雖然他心裏有數，他這個人就和蘇夏配。
“行咧。”辰軒起身去拿勺子，完了以後畢恭畢敬地遞給肖寒。
肖寒被這麽一出鬧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謝謝啊，辰軒。”一字一頓咬的很緊，特別是辰軒兩個字。
“不謝不謝，這都快化了，冰沙化了就沒有靈魂。”辰軒吸幹淨最後一口星冰樂，嘖了嘖嘴。
肖寒捏著勺子，冰沙化在嘴裏一口涼到心裏。
蘇夏端著塑料杯，垂眼盯著裏麵的冰塊，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幾塊冰。
“哎，班花，你男朋友在杯子裏呢？”李曉用腳尖懟了蘇夏的小腿。
“嗯？做什麽？”蘇夏抬起眼，彎下身子拍了拍被懟過的褲腿，倒沒有多嫌棄。
李曉忙搖頭，埋頭吃冰淇淋。
“小寒，他說什麽？”
肖寒也搖頭，三兩口吃幹淨冰沙。
“你們倆太不厚道了，嘖嘖嘖。”辰軒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笑得沙發都在顫，“我操，你們倆，李曉你就算了，這男朋友…男朋友也…操。”
“小寒，這…什麽情況？”蘇夏皺著眉，慢慢靠近肖寒，“辰軒他高一剛開學就這麽開玩笑的，你也跟著一起呢。”
【甜甜，就…剛你盯著你那杯子，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們就說我是不是在你那杯子裏，也沒什麽。】
肖寒在桌底狠狠踹了辰軒一腳，嘴裏念著，叫你欺負甜甜，叫你欺負我男朋友，叫你欺負蘇夏，叫你…我操，沒詞兒了。
“哎哎哎，我去，寒哥，你這一腳我腿都要廢了。”辰軒沒聽到肖寒嘀咕了什麽玩意兒，“李曉，走了，班花寒哥，過幾天再見啊。”
“行，你們慢走啊，我跟你們班花家住得近，走迴去正好晚飯，今天這謝謝了，改天我請你們。”肖寒跟在辰軒後麵，又補了一腳。
“哎，多委屈啊，寒哥你總踢我做什麽？”
“自己體會。”肖寒重重壓了蘇夏肩膀一下，擺擺手走了。
留下辰軒和李曉在原地暗自神傷。
啊…這…
【甜甜，迴家迴家，這好久沒這麽一起煮晚飯了。】
肖寒把手機遞給蘇夏，跑到蘇夏麵前，倒著走了幾步，一腳踩進被壓壞的地麵裏，腳崴了…
“我操，這禍從天降啊，手tm還沒好，我操，疼疼疼疼疼。”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根手指輕輕壓著腳踝，從下往上找崴傷的位置。
這玩意越疼越上癮，來來迴迴摁了幾輪，每次摁準了位置，就低聲罵一句，蘇夏特嫌棄地蹲下身，把他梗抱起來。
“笨蛋，走路不看路。”
【我是有原因的。】
“那請問肖寒同學，是什麽原因？”
……
到家之後蘇夏把肖寒放在沙發上，轉身找治崴腳的藥，確定了沒過期，轉個身的功夫人tm就不見了。
廚房裏肖寒麻利地準備食材，生的弄熟，熟的加熱，蘇夏放下藥開火加熱小龍蝦，兩人互相指揮著，雖說廚房是一片狼藉，好在做出來的東西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正中間那盤肖寒引以為傲的鬆鼠鱖魚。
蘇打水倒在玻璃杯裏，加了冰塊和薄荷葉，桃子切成片塞了幾片在裏麵。
【敬重啟。】
“敬重啟。”
【甜甜，你太可愛了叭，我承認我蘇了，哎，嚐嚐這個鬆鼠鱖魚怎麽樣，你男朋友為了你特意學的啊，不吃豈不是很不給麵子啊。】
肖寒夾了一筷子魚給蘇夏，挑掉了魚刺，番茄醬好像是加多了，越熬醬汁越酸，蘇夏愣了一下，夾了一筷子金針菇給肖寒同學，這下鬧大了，肖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金針菇夾到蘇夏碗裏。
“這金針菇我特意做的，你嚐嚐，你吃完我等會兒會更可愛，嗯？我認真的。”蘇夏把金針菇塞到肖寒同學嘴裏，一入嘴肖寒就想往外吐，被蘇夏瞪了一眼，一臉悲痛欲絕的把金針菇咽下去，這是要了肖寒半條命，比王川還可怕。
【甜甜，這....我剛剛沒有買金針菇啊，你什麽時候拿的？哎，我這吃了，你等會兒記得啊，你剛剛自己親口說的，我可記著在。】
蘇夏從嘴裏抽出筷子，一下子打在肖寒手腕上，肖寒疼的整個一抽搐，手抖了一下，筷子掉在地上，這一幕確實似曾相識，上次在醫院裏吃燒烤，肖寒同學也有一次這樣的待遇，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你發微信的時候拿的，快吃，這鬆鼠鱖魚味道還不錯，多吃一點，不吃就浪費了，等會兒去樓下走一下下，消消食順便買個西瓜迴來。”蘇夏扶了扶眼鏡，沒有注意嘴角沾了番茄醬，肖寒突然站起身，貼著他的嘴角舔過去，嘴角幹淨了，番茄醬在肖寒嘴裏化開。
【是甜的啊，哪裏酸了，甜甜也太可愛了吧。】
肖寒看著蘇夏一臉神情恍惚的模樣，忍不住想笑，這人反應也太大了，舔個嘴角而已。
“快吃.....”蘇夏趕緊扒了幾口飯，已經黃昏了，街道上寥寥數人，這會兒吃完飯的人應該已經在樓底下散步嘮嗑什麽的，話著家長裏短，無非就是說一下自家孫女孫子怎麽樣怎麽樣nb，要麽就是說自家兒女買了什麽名牌首飾來孝敬，聽到別人阿諛奉承幾句心裏跟放鞭炮似得樂此不疲。
【晚點再去，一會兒又碰上駝背，他那幾拐杖下去腿會直接廢掉，我tm不想在玩這種身殘誌堅了。】
肖寒嘴裏咬著筷子飛速的打字，一根魚刺劃過食道，肖寒同學猛咳了幾聲，蘇夏嚇得不輕，劃開手機就查百度，都是些偏方也不敢輕易嚐試，怕肖寒這種易受傷體質扛不住。
“肖寒，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別嚇我啊。”蘇夏看著對麵的那玩意兒硬是吞了一整碗米飯，僵硬的笑了兩下。
【我沒事，死不了啊，你一緊張就臉紅噯，這生吞米飯挺好用，這蝦都幫你剝了快吃吧。】
肖寒把蝦殼扔在塑料盒裏，滿滿一整碗蝦肉，推到蘇夏麵前，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屏幕亮了一下，王川和陳昕閆同一時間發了微信過來。
肖寒先看了陳昕閆的微信，赫然在目一句——明天迴來別犯欠，你爸他姐姐一家也來。
嗯，就這？
聽到沒有，心理醫生自己聯係了嗎？
沒，明天我去已經給王諾琳麵子了，別跟我這要求那要求，要麽我去打個招唿就走？
別欠，想挨打了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明天讓你爸打到你聽話。
有事，迴聊。
【甜甜，你懟人挺厲害啊，幫我懟懟王川。】
肖寒靠著椅背，飛快輸入了一句話，歎了一口氣，把手機扔給蘇夏。
“嗯。”蘇夏點開微信頁麵，王川一句明天迴來別犯神經，小心人走了之後尺子伺候。
蘇夏皺了皺眉，心裏一陣難受，看了一眼肖寒，好像根本不在意似得，肖寒也看了他一眼，目光對在一起，想了一會要怎麽迴複，又低頭。
嗯，知道了，明天保證不給您丟臉，讓您省點力氣。
明天要還是這個態度，別怪我不給你麵子，我就當著諾琳的麵打，打到你不敢橫。
行行行，這也不浪費您口舌了，迴聊。
滾，明天給我掌著點。
蘇夏把手機還給肖寒之前看了一眼之前的聊天記錄，臉色越來越差，喝了半杯蘇打水，肖寒沒心沒肺地盯著聊天記錄看，這種消息見怪不怪了，蘇夏還真是頭一次見，從小到大還真沒人這麽跟他講話。
“肖寒，你明天最後一次去他家，對吧？”
【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不知道，我什麽都不想，都不想想，現在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喜歡你，拚命喜歡你，哎，不說這個，甜甜，你這懟人水平我都趕不上了，這這這nb啊。】
肖寒把手機遞給蘇夏，也沒管他手上全是油，反正這手機，嗯，是該換了，飽經滄桑啊！
蘇夏把蝦撥了一大半到肖寒的碗裏，還倒了一點調好的醬汁，沒有說話，麵前這貨心真tm大，七情怕是沒發育完成，收好餐具拿到廚房洗碗，迴頭看著埋頭吃蝦的肖寒欲言又止，慢慢的多了解了關於肖寒家裏的事之後，就跟看到電視連續劇裏不公或令人憤慨的劇情似得，真想衝過去跟人理論理論，奈何心有餘力不足。
走到廚房把餐具“摔”進洗碗池，不知道用了多大力，發了多大的聲，他聽不見，肖寒聽著身體猛地抖了一下，端著空碗趕緊地跑到廚房。
“肖寒，我不想你去王川那邊了，你現在，到哪裏去我都跟著，如果我上學去了，做什麽事都跟我報備，對了，手機上有個app，可以定位人在哪兒，一會下載一個，我也沒法一直盯手機，手機我會把app開著，全天錄屏。”蘇夏洗碗很用力，幾乎把所有的火氣都發泄在洗碗上麵了。
肖寒靠著牆，莫名其妙有點想哭，在心裏默默應了一聲。
“小寒，我知道你喜歡自由，不想被別人管著，不想被約束，但是我就是沒辦法讓你做到，如果哪一天，你疲倦了，累了，厭煩了，你可以選擇離開我。”蘇夏打開水龍頭，聲音就著水聲一起。
“怎麽會呢？你先動了情，我更深情。”肖寒笑了笑，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扔進洗碗池。
蘇夏被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肖寒一直離他很近，就站在身後。
洗好碗之後，勾起鑰匙換了球鞋，“砰”的一聲關上門，兩人的身影是一前一後，居民樓外闖過來的陽光落在少年身上，肖寒伸手在空氣裏做了抓的動作，好似把光抓進手裏似得，生怕跑掉了一樣，悄悄把“攥著光”的手挨著蘇夏的手，被蘇夏緊緊握住。十指慢慢交錯，扣在一起。
【甜甜，我去那兒買包煙，準抽嗎？嗯？】
肖寒痞裏痞氣的把手機扔給蘇夏，蘇夏皺著眉看了一眼，這玩意兒好像根本不在意王川發的那些有的沒的。
“一天隻能抽一根，不許藏煙蒂，必須掐滅扔進煙灰缸裏，我迴來會檢查，我也是，我一個星期隻會抽一根，不會多抽，互相監督，懂？別犯煙癮似得，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陪你一起去。”蘇夏完全是把肖寒同學拿捏得恰到好處，生怕他中毒太深無法自控，但是煙酒這種東西，能解千愁。
【你抽煙？我認識你到現在咱倆在一起，你沒抽過煙啊，你這....這習慣很不好啊。】
肖寒真的沒見過蘇夏抽煙，這完全顛覆了蘇夏三好學生的形象，一向斯斯文文的少年突然變成了兩指間夾著煙蒂的人，會不會不太習慣，轉念一想，誰說三好學生就不能抽煙了，肖寒快步往駝背的店子走，這會兒剛吃完飯，駝背坐在藤椅上晃著蒲扇，還是老式的那種，臨近傍晚的時候天氣微涼，風吹著生機蓬勃的綠植，褪盡了最後一抹光，還有一抹光一直被肖寒攥著沒有撒手。
“過來幹嘛？買東西自己進去拿，要過來惹事就趕緊走，沒時間奉陪你。”駝背把手邊水缸裏麵的隔夜茶潑在肖寒腳邊，茶葉梗散了一地，上次被肖寒折騰了那麽一出，是不敢和他硬碰硬了，這損失屬實太大了。
“喲，這買東西也不讓啊，掙錢的機會都不要，我來買包煙，二維碼呢？”肖寒看了一眼駝背，想著這也是被自己玩怕了，摸出手機掃了二維碼，拉著蘇夏就往家走，鑰匙一直帶在身上沒有丟，畢竟這房子是肖默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也是肖寒住了十七年的家。
“滾滾滾，惹不起我還tm躲不起了。”駝背擺擺手讓肖寒快走，肖寒頭也沒迴，不知道駝背在後麵是有多嫌棄自己，就連搖扇子的動作也變得很重，肖寒這誰見誰來氣的性格改不了，除了蘇夏以外，估計沒有人接受他這種肆意到不行的模樣。
【甜甜，快進來，好懷念這裏啊，還挺幹淨，我去把衣服收起來，你坐那兒坐一下，別亂碰，桌子上挺髒的啊。】
肖寒甩掉鞋，赤著腳走進房間，拉開衣櫃，滿眼都是運動服，成套成套的掛在衣架上，歎了一口氣，其實也沒幾件，大多是肖默從國外寄來的，他覺得合適肖寒就會買，畢竟肖寒這身材這顏值，真的用人間絕色形容都不為過，這是最讓肖默引以為傲的。
“都拿著吧，你之前穿的那套黑底黃邊的不錯，好久沒見你穿過了，你不會是因為那一套衣服陪你進過拘禁室就不穿了吧。”蘇夏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肖寒被問得啞口無言，腦袋裏飛速旋轉，我tm進過拘禁室？
【甜甜，那麽羞恥的事兒你沒事替他幹嘛啊，對了對了，提到拘禁室，上次那人好像給了我一張紙條，我找找啊，是微信號來著，我操，這事兒過這麽久，都差不多忘了。】
肖寒翻著衣櫃，飄出來一張紙條，上麵果然是一串微信號，字跡很潦草，一看就是練了狂草的，肖寒試探性的申請了添加好友，對方一會兒就同意了。
你誰？
那什麽，咱倆見過的，拘禁室。
我操，我都快忘了，你還記得加我？
可不是，我還得跟你炫耀我家蘇夏。
？？？你就為了這個？
是啊，你不是不信嗎？這世上還真tm有我說的那樣的男生。
哎，你看看這個視頻，我開始瞅著像你，又覺得不像，旁邊那個長得是還不錯，等我，發給你看啊。
肖寒沒有迴複，靠著衣櫃門等對方發消息來，等的時候順手挑了幾套衣服塞進行李箱。
“你玩你的，我給你收拾。”蘇夏把肖寒胡亂塞進行李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鋪在床上。
肖寒理所當然的坐在床沿背對著蘇夏，過了幾分鍾才收到一個那什麽音上讚數破百萬的視頻——那天輪渡接吻的視頻。
上傳者粉絲數不多，唯獨這個視頻讚數破百萬。
蘇夏察覺到肖寒的慌張，起身拿過他的手機看了一眼。
“這誰拍的？啊？”蘇夏反複看了幾遍，視覺很不錯，就像經過同意拍攝的一樣。
肖寒搖搖頭，給對方迴了信息，心跳加快，評論區分兩邊，支持的一邊，反對的一邊，杠精一堆，惡意傷人一堆，亂七八糟的反應了當今網絡世界的現狀。
這個視頻是誰拍的？上傳者是誰？
不知道，我看了一遍分享給別人有記錄，上個月的視頻了，沒想到你今天加我來，就發給你了，怎麽，真是你啊？
嗯，tmd就是我，有意見？
我操，沒意見沒意見，真是你啊？哎，嫂子是不錯，早生貴子啊，我先撤了。
操…挑戰人類極限，迴聊啊。
肖寒放下手機，心裏有點高興，蘇夏終於被人叫嫂子了，感天動地感天動地！
“小寒，視頻…我是說視頻你追究嗎？”蘇夏收拾好一整箱衣服，衣櫃差不多空了，留了幾件裝不下的。
【不追究了，這都過去了，該刷到的都刷到了。】
“嗯，衣服也收拾好了，走？”
肖寒蹦下床，推著蘇夏往門外走，最後再看了一眼，夕陽慢慢落下了，光也黯淡下來，輕輕關上門，指尖抵著行李箱的拉杆，唿了一口氣。
蘇夏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麵，肖寒跟在後麵，手裏捏著煙盒外麵的玻璃紙。
樓下燒烤攤剛出攤，大排檔還沒到高峰期，水果攤前倒擠滿了人。
【甜甜，你會挑西瓜嗎？我這運氣也不好，挑水果這種憑運氣的事兒就靠你了。】
肖寒坐在行李箱上，擺擺手示意蘇夏往水果攤去，點了一支煙。
蘇夏也不太會挑西瓜，之前一個人住從來不買西瓜，太大吃不完，路上還用手機搜了一下怎麽挑西瓜——看瓜梗、聽聲音、看顏色。
還有一個最好的辦法——讓老板切開來再買。
蘇夏:？？？
肖寒兩根手指夾著煙，往外吐了一口白煙兒，垂眸盯著手裏的鑰匙，餘光瞥見蘇夏來了才放進口袋。
“我也不會挑，讓老板挑了一個小一點的。”
【你不怕被坑啊？這賣東西的不都喜歡給別人挑最難賣的？】
“嗯？會嗎？我看那女老板人還不錯。”蘇夏左手拎著瓜，右手拖行李箱，行李箱是垂直也能拖的那種萬向輪，肖寒坐在上麵沒起來，抬起腿身體往後壓了一點，這臂力屬實是nb。
【都聽甜甜的，噯，我下來，你這臂力驚人啊，給我來拿著。】
肖寒蹦下行李箱，接過行李箱拖著，居民樓樓底下坐著三三兩兩的人，打著麻將摸著牌，標配就是白色汗衫黑色短褲，耳朵上還別著一根煙，劈裏啪啦麻將碰撞的聲音響成一片，蘇夏站在肖寒右邊。
迴到家，肖寒同學把行李箱扔在一邊，從廚房裏拿著一把水果刀出來，剛開過刃很鋒利。
“你小心一點，這刀挺快，你喝什麽，蘇打水還是冰鎮的汽水？”蘇夏從後麵抱著肖寒，在他的頸窩裏蹭了蹭，親了一下就跑到廚房拿水，也不知道肖寒到底要喝什麽。
夏天的標配絕對是吹空調吃西瓜看電視，肖寒把西瓜直接一分為二，和蘇夏一起坐在陽台上，一人抱著一半西瓜吃，手裏拿著勺子舀。
“肖寒。”蘇夏舀了一勺西瓜，最中間的那塊，甜到心裏去了，塞進肖寒嘴裏，這個同步幾乎同步，肖寒也舀了一勺塞進蘇夏嘴裏，這個動作定格了幾秒，直到肖寒附上唇，蘇夏才背過手。
對麵是肖寒家，遠處亮著霓虹，夜空是灰色的，明天可能要下雨，這種天氣吹過的風最舒服，兩個人靠在一起，發絲蹭在對方臉上，手裏的西瓜也沒有兩個人之間的溫度甜。
【挺困的，洗澡睡覺吧，對了，那什麽上次搶的衣服到了，明天一起穿吧，我過水以後曬陽台上了你沒有看見？不是吧甜甜，萬一以後有小偷進來，丟東西了估計你也不會發現，這種老式居民樓還是警惕點比較好，入室搶劫的人基本都選擇咱們這種居住環境下手。】
蘇夏的眼裏隻有肖寒，瞳孔裏隻容得下他一人，看了肖寒打的字，才抬頭看著橫杆上掛著的那兩套衣服，揚了一下嘴角。
“好，明天上午我陪你上去，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在樓底下等你。”蘇夏把衣服收下來，新買的衣服難免會有褶皺，家庭主夫似得拿了熨鬥開始燙。
【蘇夏，那我先去洗澡了，水我幫你留著，或者我等你.....一起.....】
肖寒覺得特別不要臉，這種話居然也說得出來，心髒一陣狂跳，唿吸都跟不上心跳的節拍，蘇夏點點頭，全身細胞都在接受，隻有表麵看起來想望而卻步。
“嗯？你緊張什麽，拿個衣架掛起來就可以了。”蘇夏三兩下把衣服處理好，從衣櫃裏翻出來兩套睡衣，摟著肖寒的腰往廁所裏擠，順手開了房間的空調。
【洗.....洗澡，我放手機充電。】
肖寒臉紅到可以，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和他坦誠相見。
廁所裏放了一麵鏡子，蒙了霧氣也看不清，水聲開到最大，肖寒背對著蘇夏站在花灑底下，水順著每一寸皮膚劃過，蘇夏也背對著肖寒，後背的距離很近，手肘不小心碰倒了沐浴乳，肖寒彎下身去撿，抬頭就看見蘇夏麵對著自己，他身體的線條很好看，視線順著他的鎖骨往下看，一覽無餘。
“衝水啊，愣在那裏幹嘛，比身高？”蘇夏隨手拿了一條毛巾擦身子，穿上睡衣，捋了捋頭發。
“去去去，幫我拿一把勺子。”肖寒屬實受不了這樣的玩笑，雖然他心裏有數，他這個人就和蘇夏配。
“行咧。”辰軒起身去拿勺子，完了以後畢恭畢敬地遞給肖寒。
肖寒被這麽一出鬧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謝謝啊，辰軒。”一字一頓咬的很緊，特別是辰軒兩個字。
“不謝不謝，這都快化了，冰沙化了就沒有靈魂。”辰軒吸幹淨最後一口星冰樂，嘖了嘖嘴。
肖寒捏著勺子，冰沙化在嘴裏一口涼到心裏。
蘇夏端著塑料杯，垂眼盯著裏麵的冰塊，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幾塊冰。
“哎，班花，你男朋友在杯子裏呢？”李曉用腳尖懟了蘇夏的小腿。
“嗯？做什麽？”蘇夏抬起眼，彎下身子拍了拍被懟過的褲腿，倒沒有多嫌棄。
李曉忙搖頭，埋頭吃冰淇淋。
“小寒，他說什麽？”
肖寒也搖頭，三兩口吃幹淨冰沙。
“你們倆太不厚道了，嘖嘖嘖。”辰軒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笑得沙發都在顫，“我操，你們倆，李曉你就算了，這男朋友…男朋友也…操。”
“小寒，這…什麽情況？”蘇夏皺著眉，慢慢靠近肖寒，“辰軒他高一剛開學就這麽開玩笑的，你也跟著一起呢。”
【甜甜，就…剛你盯著你那杯子，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們就說我是不是在你那杯子裏，也沒什麽。】
肖寒在桌底狠狠踹了辰軒一腳，嘴裏念著，叫你欺負甜甜，叫你欺負我男朋友，叫你欺負蘇夏，叫你…我操，沒詞兒了。
“哎哎哎，我去，寒哥，你這一腳我腿都要廢了。”辰軒沒聽到肖寒嘀咕了什麽玩意兒，“李曉，走了，班花寒哥，過幾天再見啊。”
“行，你們慢走啊，我跟你們班花家住得近，走迴去正好晚飯，今天這謝謝了，改天我請你們。”肖寒跟在辰軒後麵，又補了一腳。
“哎，多委屈啊，寒哥你總踢我做什麽？”
“自己體會。”肖寒重重壓了蘇夏肩膀一下，擺擺手走了。
留下辰軒和李曉在原地暗自神傷。
啊…這…
【甜甜，迴家迴家，這好久沒這麽一起煮晚飯了。】
肖寒把手機遞給蘇夏，跑到蘇夏麵前，倒著走了幾步，一腳踩進被壓壞的地麵裏，腳崴了…
“我操，這禍從天降啊，手tm還沒好，我操，疼疼疼疼疼。”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根手指輕輕壓著腳踝，從下往上找崴傷的位置。
這玩意越疼越上癮，來來迴迴摁了幾輪，每次摁準了位置，就低聲罵一句，蘇夏特嫌棄地蹲下身，把他梗抱起來。
“笨蛋，走路不看路。”
【我是有原因的。】
“那請問肖寒同學，是什麽原因？”
……
到家之後蘇夏把肖寒放在沙發上，轉身找治崴腳的藥，確定了沒過期，轉個身的功夫人tm就不見了。
廚房裏肖寒麻利地準備食材，生的弄熟，熟的加熱，蘇夏放下藥開火加熱小龍蝦，兩人互相指揮著，雖說廚房是一片狼藉，好在做出來的東西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正中間那盤肖寒引以為傲的鬆鼠鱖魚。
蘇打水倒在玻璃杯裏，加了冰塊和薄荷葉，桃子切成片塞了幾片在裏麵。
【敬重啟。】
“敬重啟。”
【甜甜，你太可愛了叭，我承認我蘇了，哎，嚐嚐這個鬆鼠鱖魚怎麽樣，你男朋友為了你特意學的啊，不吃豈不是很不給麵子啊。】
肖寒夾了一筷子魚給蘇夏，挑掉了魚刺，番茄醬好像是加多了，越熬醬汁越酸，蘇夏愣了一下，夾了一筷子金針菇給肖寒同學，這下鬧大了，肖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金針菇夾到蘇夏碗裏。
“這金針菇我特意做的，你嚐嚐，你吃完我等會兒會更可愛，嗯？我認真的。”蘇夏把金針菇塞到肖寒同學嘴裏，一入嘴肖寒就想往外吐，被蘇夏瞪了一眼，一臉悲痛欲絕的把金針菇咽下去，這是要了肖寒半條命，比王川還可怕。
【甜甜，這....我剛剛沒有買金針菇啊，你什麽時候拿的？哎，我這吃了，你等會兒記得啊，你剛剛自己親口說的，我可記著在。】
蘇夏從嘴裏抽出筷子，一下子打在肖寒手腕上，肖寒疼的整個一抽搐，手抖了一下，筷子掉在地上，這一幕確實似曾相識，上次在醫院裏吃燒烤，肖寒同學也有一次這樣的待遇，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你發微信的時候拿的，快吃，這鬆鼠鱖魚味道還不錯，多吃一點，不吃就浪費了，等會兒去樓下走一下下，消消食順便買個西瓜迴來。”蘇夏扶了扶眼鏡，沒有注意嘴角沾了番茄醬，肖寒突然站起身，貼著他的嘴角舔過去，嘴角幹淨了，番茄醬在肖寒嘴裏化開。
【是甜的啊，哪裏酸了，甜甜也太可愛了吧。】
肖寒看著蘇夏一臉神情恍惚的模樣，忍不住想笑，這人反應也太大了，舔個嘴角而已。
“快吃.....”蘇夏趕緊扒了幾口飯，已經黃昏了，街道上寥寥數人，這會兒吃完飯的人應該已經在樓底下散步嘮嗑什麽的，話著家長裏短，無非就是說一下自家孫女孫子怎麽樣怎麽樣nb，要麽就是說自家兒女買了什麽名牌首飾來孝敬，聽到別人阿諛奉承幾句心裏跟放鞭炮似得樂此不疲。
【晚點再去，一會兒又碰上駝背，他那幾拐杖下去腿會直接廢掉，我tm不想在玩這種身殘誌堅了。】
肖寒嘴裏咬著筷子飛速的打字，一根魚刺劃過食道，肖寒同學猛咳了幾聲，蘇夏嚇得不輕，劃開手機就查百度，都是些偏方也不敢輕易嚐試，怕肖寒這種易受傷體質扛不住。
“肖寒，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別嚇我啊。”蘇夏看著對麵的那玩意兒硬是吞了一整碗米飯，僵硬的笑了兩下。
【我沒事，死不了啊，你一緊張就臉紅噯，這生吞米飯挺好用，這蝦都幫你剝了快吃吧。】
肖寒把蝦殼扔在塑料盒裏，滿滿一整碗蝦肉，推到蘇夏麵前，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屏幕亮了一下，王川和陳昕閆同一時間發了微信過來。
肖寒先看了陳昕閆的微信，赫然在目一句——明天迴來別犯欠，你爸他姐姐一家也來。
嗯，就這？
聽到沒有，心理醫生自己聯係了嗎？
沒，明天我去已經給王諾琳麵子了，別跟我這要求那要求，要麽我去打個招唿就走？
別欠，想挨打了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明天讓你爸打到你聽話。
有事，迴聊。
【甜甜，你懟人挺厲害啊，幫我懟懟王川。】
肖寒靠著椅背，飛快輸入了一句話，歎了一口氣，把手機扔給蘇夏。
“嗯。”蘇夏點開微信頁麵，王川一句明天迴來別犯神經，小心人走了之後尺子伺候。
蘇夏皺了皺眉，心裏一陣難受，看了一眼肖寒，好像根本不在意似得，肖寒也看了他一眼，目光對在一起，想了一會要怎麽迴複，又低頭。
嗯，知道了，明天保證不給您丟臉，讓您省點力氣。
明天要還是這個態度，別怪我不給你麵子，我就當著諾琳的麵打，打到你不敢橫。
行行行，這也不浪費您口舌了，迴聊。
滾，明天給我掌著點。
蘇夏把手機還給肖寒之前看了一眼之前的聊天記錄，臉色越來越差，喝了半杯蘇打水，肖寒沒心沒肺地盯著聊天記錄看，這種消息見怪不怪了，蘇夏還真是頭一次見，從小到大還真沒人這麽跟他講話。
“肖寒，你明天最後一次去他家，對吧？”
【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不知道，我什麽都不想，都不想想，現在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喜歡你，拚命喜歡你，哎，不說這個，甜甜，你這懟人水平我都趕不上了，這這這nb啊。】
肖寒把手機遞給蘇夏，也沒管他手上全是油，反正這手機，嗯，是該換了，飽經滄桑啊！
蘇夏把蝦撥了一大半到肖寒的碗裏，還倒了一點調好的醬汁，沒有說話，麵前這貨心真tm大，七情怕是沒發育完成，收好餐具拿到廚房洗碗，迴頭看著埋頭吃蝦的肖寒欲言又止，慢慢的多了解了關於肖寒家裏的事之後，就跟看到電視連續劇裏不公或令人憤慨的劇情似得，真想衝過去跟人理論理論，奈何心有餘力不足。
走到廚房把餐具“摔”進洗碗池，不知道用了多大力，發了多大的聲，他聽不見，肖寒聽著身體猛地抖了一下，端著空碗趕緊地跑到廚房。
“肖寒，我不想你去王川那邊了，你現在，到哪裏去我都跟著，如果我上學去了，做什麽事都跟我報備，對了，手機上有個app，可以定位人在哪兒，一會下載一個，我也沒法一直盯手機，手機我會把app開著，全天錄屏。”蘇夏洗碗很用力，幾乎把所有的火氣都發泄在洗碗上麵了。
肖寒靠著牆，莫名其妙有點想哭，在心裏默默應了一聲。
“小寒，我知道你喜歡自由，不想被別人管著，不想被約束，但是我就是沒辦法讓你做到，如果哪一天，你疲倦了，累了，厭煩了，你可以選擇離開我。”蘇夏打開水龍頭，聲音就著水聲一起。
“怎麽會呢？你先動了情，我更深情。”肖寒笑了笑，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扔進洗碗池。
蘇夏被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肖寒一直離他很近，就站在身後。
洗好碗之後，勾起鑰匙換了球鞋，“砰”的一聲關上門，兩人的身影是一前一後，居民樓外闖過來的陽光落在少年身上，肖寒伸手在空氣裏做了抓的動作，好似把光抓進手裏似得，生怕跑掉了一樣，悄悄把“攥著光”的手挨著蘇夏的手，被蘇夏緊緊握住。十指慢慢交錯，扣在一起。
【甜甜，我去那兒買包煙，準抽嗎？嗯？】
肖寒痞裏痞氣的把手機扔給蘇夏，蘇夏皺著眉看了一眼，這玩意兒好像根本不在意王川發的那些有的沒的。
“一天隻能抽一根，不許藏煙蒂，必須掐滅扔進煙灰缸裏，我迴來會檢查，我也是，我一個星期隻會抽一根，不會多抽，互相監督，懂？別犯煙癮似得，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陪你一起去。”蘇夏完全是把肖寒同學拿捏得恰到好處，生怕他中毒太深無法自控，但是煙酒這種東西，能解千愁。
【你抽煙？我認識你到現在咱倆在一起，你沒抽過煙啊，你這....這習慣很不好啊。】
肖寒真的沒見過蘇夏抽煙，這完全顛覆了蘇夏三好學生的形象，一向斯斯文文的少年突然變成了兩指間夾著煙蒂的人，會不會不太習慣，轉念一想，誰說三好學生就不能抽煙了，肖寒快步往駝背的店子走，這會兒剛吃完飯，駝背坐在藤椅上晃著蒲扇，還是老式的那種，臨近傍晚的時候天氣微涼，風吹著生機蓬勃的綠植，褪盡了最後一抹光，還有一抹光一直被肖寒攥著沒有撒手。
“過來幹嘛？買東西自己進去拿，要過來惹事就趕緊走，沒時間奉陪你。”駝背把手邊水缸裏麵的隔夜茶潑在肖寒腳邊，茶葉梗散了一地，上次被肖寒折騰了那麽一出，是不敢和他硬碰硬了，這損失屬實太大了。
“喲，這買東西也不讓啊，掙錢的機會都不要，我來買包煙，二維碼呢？”肖寒看了一眼駝背，想著這也是被自己玩怕了，摸出手機掃了二維碼，拉著蘇夏就往家走，鑰匙一直帶在身上沒有丟，畢竟這房子是肖默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也是肖寒住了十七年的家。
“滾滾滾，惹不起我還tm躲不起了。”駝背擺擺手讓肖寒快走，肖寒頭也沒迴，不知道駝背在後麵是有多嫌棄自己，就連搖扇子的動作也變得很重，肖寒這誰見誰來氣的性格改不了，除了蘇夏以外，估計沒有人接受他這種肆意到不行的模樣。
【甜甜，快進來，好懷念這裏啊，還挺幹淨，我去把衣服收起來，你坐那兒坐一下，別亂碰，桌子上挺髒的啊。】
肖寒甩掉鞋，赤著腳走進房間，拉開衣櫃，滿眼都是運動服，成套成套的掛在衣架上，歎了一口氣，其實也沒幾件，大多是肖默從國外寄來的，他覺得合適肖寒就會買，畢竟肖寒這身材這顏值，真的用人間絕色形容都不為過，這是最讓肖默引以為傲的。
“都拿著吧，你之前穿的那套黑底黃邊的不錯，好久沒見你穿過了，你不會是因為那一套衣服陪你進過拘禁室就不穿了吧。”蘇夏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肖寒被問得啞口無言，腦袋裏飛速旋轉，我tm進過拘禁室？
【甜甜，那麽羞恥的事兒你沒事替他幹嘛啊，對了對了，提到拘禁室，上次那人好像給了我一張紙條，我找找啊，是微信號來著，我操，這事兒過這麽久，都差不多忘了。】
肖寒翻著衣櫃，飄出來一張紙條，上麵果然是一串微信號，字跡很潦草，一看就是練了狂草的，肖寒試探性的申請了添加好友，對方一會兒就同意了。
你誰？
那什麽，咱倆見過的，拘禁室。
我操，我都快忘了，你還記得加我？
可不是，我還得跟你炫耀我家蘇夏。
？？？你就為了這個？
是啊，你不是不信嗎？這世上還真tm有我說的那樣的男生。
哎，你看看這個視頻，我開始瞅著像你，又覺得不像，旁邊那個長得是還不錯，等我，發給你看啊。
肖寒沒有迴複，靠著衣櫃門等對方發消息來，等的時候順手挑了幾套衣服塞進行李箱。
“你玩你的，我給你收拾。”蘇夏把肖寒胡亂塞進行李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鋪在床上。
肖寒理所當然的坐在床沿背對著蘇夏，過了幾分鍾才收到一個那什麽音上讚數破百萬的視頻——那天輪渡接吻的視頻。
上傳者粉絲數不多，唯獨這個視頻讚數破百萬。
蘇夏察覺到肖寒的慌張，起身拿過他的手機看了一眼。
“這誰拍的？啊？”蘇夏反複看了幾遍，視覺很不錯，就像經過同意拍攝的一樣。
肖寒搖搖頭，給對方迴了信息，心跳加快，評論區分兩邊，支持的一邊，反對的一邊，杠精一堆，惡意傷人一堆，亂七八糟的反應了當今網絡世界的現狀。
這個視頻是誰拍的？上傳者是誰？
不知道，我看了一遍分享給別人有記錄，上個月的視頻了，沒想到你今天加我來，就發給你了，怎麽，真是你啊？
嗯，tmd就是我，有意見？
我操，沒意見沒意見，真是你啊？哎，嫂子是不錯，早生貴子啊，我先撤了。
操…挑戰人類極限，迴聊啊。
肖寒放下手機，心裏有點高興，蘇夏終於被人叫嫂子了，感天動地感天動地！
“小寒，視頻…我是說視頻你追究嗎？”蘇夏收拾好一整箱衣服，衣櫃差不多空了，留了幾件裝不下的。
【不追究了，這都過去了，該刷到的都刷到了。】
“嗯，衣服也收拾好了，走？”
肖寒蹦下床，推著蘇夏往門外走，最後再看了一眼，夕陽慢慢落下了，光也黯淡下來，輕輕關上門，指尖抵著行李箱的拉杆，唿了一口氣。
蘇夏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麵，肖寒跟在後麵，手裏捏著煙盒外麵的玻璃紙。
樓下燒烤攤剛出攤，大排檔還沒到高峰期，水果攤前倒擠滿了人。
【甜甜，你會挑西瓜嗎？我這運氣也不好，挑水果這種憑運氣的事兒就靠你了。】
肖寒坐在行李箱上，擺擺手示意蘇夏往水果攤去，點了一支煙。
蘇夏也不太會挑西瓜，之前一個人住從來不買西瓜，太大吃不完，路上還用手機搜了一下怎麽挑西瓜——看瓜梗、聽聲音、看顏色。
還有一個最好的辦法——讓老板切開來再買。
蘇夏:？？？
肖寒兩根手指夾著煙，往外吐了一口白煙兒，垂眸盯著手裏的鑰匙，餘光瞥見蘇夏來了才放進口袋。
“我也不會挑，讓老板挑了一個小一點的。”
【你不怕被坑啊？這賣東西的不都喜歡給別人挑最難賣的？】
“嗯？會嗎？我看那女老板人還不錯。”蘇夏左手拎著瓜，右手拖行李箱，行李箱是垂直也能拖的那種萬向輪，肖寒坐在上麵沒起來，抬起腿身體往後壓了一點，這臂力屬實是nb。
【都聽甜甜的，噯，我下來，你這臂力驚人啊，給我來拿著。】
肖寒蹦下行李箱，接過行李箱拖著，居民樓樓底下坐著三三兩兩的人，打著麻將摸著牌，標配就是白色汗衫黑色短褲，耳朵上還別著一根煙，劈裏啪啦麻將碰撞的聲音響成一片，蘇夏站在肖寒右邊。
迴到家，肖寒同學把行李箱扔在一邊，從廚房裏拿著一把水果刀出來，剛開過刃很鋒利。
“你小心一點，這刀挺快，你喝什麽，蘇打水還是冰鎮的汽水？”蘇夏從後麵抱著肖寒，在他的頸窩裏蹭了蹭，親了一下就跑到廚房拿水，也不知道肖寒到底要喝什麽。
夏天的標配絕對是吹空調吃西瓜看電視，肖寒把西瓜直接一分為二，和蘇夏一起坐在陽台上，一人抱著一半西瓜吃，手裏拿著勺子舀。
“肖寒。”蘇夏舀了一勺西瓜，最中間的那塊，甜到心裏去了，塞進肖寒嘴裏，這個同步幾乎同步，肖寒也舀了一勺塞進蘇夏嘴裏，這個動作定格了幾秒，直到肖寒附上唇，蘇夏才背過手。
對麵是肖寒家，遠處亮著霓虹，夜空是灰色的，明天可能要下雨，這種天氣吹過的風最舒服，兩個人靠在一起，發絲蹭在對方臉上，手裏的西瓜也沒有兩個人之間的溫度甜。
【挺困的，洗澡睡覺吧，對了，那什麽上次搶的衣服到了，明天一起穿吧，我過水以後曬陽台上了你沒有看見？不是吧甜甜，萬一以後有小偷進來，丟東西了估計你也不會發現，這種老式居民樓還是警惕點比較好，入室搶劫的人基本都選擇咱們這種居住環境下手。】
蘇夏的眼裏隻有肖寒，瞳孔裏隻容得下他一人，看了肖寒打的字，才抬頭看著橫杆上掛著的那兩套衣服，揚了一下嘴角。
“好，明天上午我陪你上去，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在樓底下等你。”蘇夏把衣服收下來，新買的衣服難免會有褶皺，家庭主夫似得拿了熨鬥開始燙。
【蘇夏，那我先去洗澡了，水我幫你留著，或者我等你.....一起.....】
肖寒覺得特別不要臉，這種話居然也說得出來，心髒一陣狂跳，唿吸都跟不上心跳的節拍，蘇夏點點頭，全身細胞都在接受，隻有表麵看起來想望而卻步。
“嗯？你緊張什麽，拿個衣架掛起來就可以了。”蘇夏三兩下把衣服處理好，從衣櫃裏翻出來兩套睡衣，摟著肖寒的腰往廁所裏擠，順手開了房間的空調。
【洗.....洗澡，我放手機充電。】
肖寒臉紅到可以，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和他坦誠相見。
廁所裏放了一麵鏡子，蒙了霧氣也看不清，水聲開到最大，肖寒背對著蘇夏站在花灑底下，水順著每一寸皮膚劃過，蘇夏也背對著肖寒，後背的距離很近，手肘不小心碰倒了沐浴乳，肖寒彎下身去撿，抬頭就看見蘇夏麵對著自己，他身體的線條很好看，視線順著他的鎖骨往下看，一覽無餘。
“衝水啊，愣在那裏幹嘛，比身高？”蘇夏隨手拿了一條毛巾擦身子，穿上睡衣，捋了捋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