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你倒是快點開門…我想睡覺。】


    肖寒站在門口打了一個哈欠。


    “嗯?剛才不挺精神嗎?這一迴家就犯困。”蘇夏一腳懟開門,這門是不是該換一個了?


    【我不行了,甜甜,你愛做什麽做什麽,我是要睡覺了,別吵我。】


    肖寒打著哈欠眼角擠出幾滴眼淚,挑了一身衣服拿到廁所衝澡,腿都站不住了,衝了十分鍾左右踩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出來,頭發還在往下淌水,就這麽一瞬間,一塊擦頭發的毛巾劈頭蓋臉搭在腦袋上,眼前一黑嚇得肖寒一激靈。


    “我操,蘇夏你什麽毛病?”肖寒抓下毛巾在頭上揉了一把,“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打開卷好的地鋪倒頭就睡,蘇夏輕輕推開門,打開空調,給他拉上空調被,肖寒已經沒力氣再和他說什麽,剛要轉過身被扯起來,一個吻堵住要罵人的嘴——晚安吻。


    “好了,你繼續,我潛水去了。”


    肖寒踹了蘇夏一腳,皺著眉翻了一個身。


    蘇夏坐在書桌前捏著筆,從早晨到現在就像活在夢裏似得,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挑起手機正看到林璿予的信息,倒吸一口涼氣,點開一看是朋友圈的截圖,還有赫然在目的一串問號。


    媽,怎麽了?


    還問怎麽了?這什麽意思?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我沒那個意思,沒想氣誰。


    我看你就是長能耐了,你爸不在可勁兒造作了是不是?把我也氣死就自由了是不是?就跟那孩子一樣無拘無束了是不是?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覺得我管你太多了是嗎?對我有意見是嗎?嗯?


    媽,您別多想,我隻是…做了一直很想做的事而已。


    你不要當我傻,聽到沒有?現在已經是準高三學生,眼下就是考大學,一門心思放在學習上。


    嗯,我還有事,不聊了。


    蘇夏一遍一遍看著林璿予發的信息,對號入座了似得,自己該不會真的是這樣想的?為了自由,為了逃離一切約束管教?跟肖寒一樣,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按自己的方式活著?


    提筆鋪開一張理綜試卷,掃了一眼題目,心裏大概有個數,天色已經沉下來了,抹了大片大片的橙紅,電線杆上停著幾隻叫不上名字的鳥,風吹過試卷,翻起一個邊角。


    肖寒睡得很沉,抱著枕頭腦袋下麵壓著空調被的一角,空調的風慢悠悠吹著,愜意到不行。


    一覺就這麽睡到夜裏一點,蘇夏半靠在床板上,手裏捏著一本英語讀物,昏暗的燈光下肖寒以為他還在看書,湊近一點才清他已經睡著了,上睫毛下睫毛搭在一起,唿吸很輕很均勻。


    這書是有催眠作用嗎?


    躡手躡腳推開房門,從冰箱裏拿了一塊冰,把額頭搭在上麵醒神,用發膠抓了一個發型,洗口洗臉之後才出門,淩晨一點多路燈還亮著,影子傾斜在身前,落在馬路上,空氣悶悶的,街上還有出租車跑夜班,大排檔剛收攤。


    “小孩,又是你,這每天三更半夜不睡覺是幹嘛?去網吧包夜?快上車。”師傅很熱情,肖寒瞥了一眼車子裏麵,確定是沒有其他乘客才上車。


    “去yd音樂酒吧,謝謝。”肖寒拎著包,裏麵是一大堆整理出來的琴譜,第一場駐唱表演能彈的譜子不多,這次算是有備而來,不過肖寒同學的水平根本不需要那幾張白紙黑字,手放在琴鍵上就能彈一曲,擺譜子最多是裝裝樣子。


    “去酒吧包夜?喲,還是音樂酒吧,怎嘛,怕家長有意見?”師傅打開車窗,一陣風吹進來,肖寒拉了拉襯衣的領口,也不是特別遠,走幾步就到了,好在是師傅沒有收車費,看在肖寒同學這麽身殘誌堅的份上。


    “慢點啊,你幾點鍾迴來,給我打電話,我在路口這裏等你。”師傅朝肖寒擺擺手,肖寒點點頭迴應了,這是請了個免費司機?


    肖寒在酒吧門口晃悠了半天,踩著點進去,經理每次都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站在門口等肖寒,禮貌性接過肖寒的包,遞了個手勢示意肖寒上台,舞台上原本嘈雜的聲音安靜了,唱饒舌配合的霓虹燈也熄了,隻有空蕩蕩的舞台,顯眼的是突然升起來的白色鋼琴,一束柔和的光打在鋼琴上,肖寒深唿吸了幾次,快步走過去,坐在琴凳上,升降台開始慢慢旋轉,速度不快不影響肖寒彈琴。


    底下的人開始尖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展現在觀眾麵前,肖寒開場就是一曲《天空之城》,然後是一些小眾的日漫op,台下已經沸騰起來,剛剛饒舌場都沒這麽激動,這聽個鋼琴曲跟音樂節似得,肖寒借著人群的興奮彈了當時在王諾琳麵前彈得那首快節奏的曲子,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肖寒完全是絕殺,鋼琴殺。


    “小哥哥,確定不加微信嗎?”


    “二維碼我印燈牌上了,掃一下掃一下。”


    “嗚嗚嗚,小帥哥太好看了叭。”


    “哎,看我這兒,我發布在公眾平台上,小哥哥就等著收獲百萬粉絲吧。”


    肖寒愣了一下,彈錯了一個音符,如果不是專業人士也聽不太出來,看著底下亮晃晃一片燈光,肖寒選了一首比較輕鬆的民歌,微抬起頭半閉著眼,睫毛微微顫了一下,雙手準確的找到前奏的位置,這個動作讓全場驚叫連連,正好一束光照在肖寒身上,渾身上下散發著藝術細菌,彈鋼琴的男生真的吸引眾人。


    “你們還想聽什麽?我彈給你們聽。”肖寒停下手,端坐在琴凳上,腳從踏板上抬起,這個動作殺得底下的人找不著北。


    “小哥哥原聲也好聽啊,嗚嗚嗚太可了吧,你唱的我們都聽,隻要是你唱的。”


    “對對對,隻要是小哥哥唱的我們都聽,哎,最近那首歌不是挺火的嗎,就那個,我來哼兩句。”


    “哈哈哈哈,你這個太片麵了,直接用app給小哥哥放一小段,他準會唱。”


    肖寒一直端坐著,剛剛說話的女生直接跑上舞台,把手機聽筒對著肖寒的耳朵,曖昧到不行,肖寒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畢竟是有夫之夫,在這種場合下還是要稍微克製一點,這要是被蘇夏知道了,可能半個月進不了家門。


    “我知道這個,迴去坐好,我唱給你…你們聽。”肖寒禮貌地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是是是,我迴去坐好。”女生跳下來,激動到語無倫次。


    肖寒清了清嗓子,剛出第一個音坐在吧台喝酒的人也不說話了。


    台下的人大都是按時過來蹲肖寒的。


    “這小哥哥新來的?之前沒見過,走走走,去看看。”女生收起化妝鏡,拉著閨蜜擠到台下。


    “我去,你趕著投胎呢?沒見過新來的?”


    “見過新來的,沒見過新來的長這麽精致,超出我的想象。”女生把語氣壓的很低,“一會下場我去加微信,我聊不成分享給你。”


    “你還有聊不成的?你那微信成天熱熱鬧鬧,小哥哥聊不完。”


    “這個不一樣,這個刷新了我對帥這個字的看法。”


    “行行行,這種帥的八成有女朋友,你要能撩到我祝福你們。”


    聲音不是很大,肖寒隱約聽到了她們講話,又無權幹涉太多,要有能力你就來唄。


    “小哥哥,會rap嗎?”一個打扮流行的女生坐在舞台邊緣,手裏捏著酒杯朝肖寒揚了揚。


    “不會,我不太喜歡快節奏的音樂。”肖寒拿起鋼琴上裝飾用的酒杯,朝女生揚了揚。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承認我羨慕了。”


    “小哥哥,下來一起喝酒啊!”


    “好撩,蘇到心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沒了殺了我吧。”


    ……


    肖寒的耐心都要磨光了,摁下一個高音mi,誰tm來聽你們說這些屁話,唱完我就走人,想加微信?那就慢慢想吧。


    揉了揉手腕,調整了話筒的角度。


    肖寒的聲線太特殊了,化成灰都認識的那種,給人一種喝醉酒以後微醺的感覺。


    下場以後兩三步跑到經理辦公室,站在門口調出收款碼,朝經理揚揚下巴,看起來痞痞的,這人目標太明確了——賺錢,賺很多錢。


    蘇夏站在馬路邊,天才微微亮,剛睡醒人還迷迷糊糊的。


    “又在等肖寒?這人就這麽值得嗎?”駝背拉開店門,順著蘇夏的視線往左邊看,“他這不成心的嗎?你這就是魔怔了。”


    蘇夏聽不見他講話,更不如說他根本不知道駝背在後麵,隱約聽到腳步聲,迴頭嚇得後退了幾步,壓著燈柱子靠著。


    “您這麽嚇我啊?”


    “賣什麽萌,去去去,等你的人去。”駝背擺擺手,蘇夏理解的意思單純就是駝背趕他走。


    “這麽不待見我?走了啊。”蘇夏從燈柱子上移開身子,轉身對上肖寒的臉,嚇得往後又撞上去,“砰”的一聲腦袋裏嗡嗡的。


    【我操,你睡傻了?甜甜,你怎麽這麽可愛?我老遠就看到你撞過一次。】


    肖寒是專車送專車接,剛特意叫車停著遠一點,免得蘇夏又神叨叨的誤會。


    “肖寒,你到底瞞我了什麽?為什麽總是半夜出去,早晨迴來?”蘇夏拉住肖寒,麵前這個人,太多秘密了。


    【沒什麽,個人自由,這也要管啊?哎,甜甜,以後別等我了,你這又沒戴眼鏡,真挑戰極限呢,聽到沒有?】


    肖寒知道撒一個謊要用很多個謊言彌補,就像借高利貸似得,一環扣一環,死扣的那種。


    “沒聽到,耳朵壞了,聽不到。”蘇夏冷著臉走進居民樓,尾音散在空氣裏,以後別等我了?還tm有以後?


    【哎哎哎,蘇甜甜,你生氣了?你這不是吧,不至於這麽嚴重啊。】


    肖寒已經累到快要崩潰,手機還有一點點電,眼神有點迷離恍惚,但還是確認是在備忘錄裏打的字,免得又被辰軒他們逮到。


    “我沒生氣,肖寒同學我勸你還是如實招來,不然有這次可能真的就沒下次了。”蘇夏停在門口,用腳踹了一下大門,不用鑰匙門唰的一下就開了,這讓肖寒同學瞠目結舌,這腳勁兒以後那還了得,想想就刺激。


    【真沒什麽事兒,你男朋友絕對不會做傷風敗俗對不起你的事,我發誓,如果我真做了那也是在你不要我了以後,知道了嗎?】


    肖寒現在特別想進去就往床上躺,蘇夏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沒太反應過來,什麽玩意兒他不要肖寒,這貨腦子裏在tm想什麽,迴頭瞪了肖寒一眼。


    “不要你了?那我要誰?等你想好了告訴我就行,一定是想好了,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蘇夏特想知道肖寒每天晚上在幹嘛,晚出早歸的是不是被人訛詐了,這玩意兒神經大條萬一被人拉進傳銷組織怎麽辦。


    晚上....晚上這個時間,除了酒吧和大排檔那種人多手雜的地方營業,其他地方基本都打烊,想到這裏,蘇夏心髒猛的一顫,這都說婚後出軌,這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怎麽就開始想這麽多,肖寒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


    千算萬算,七想八想,蘇夏終究還是不知道肖寒同學一直在為他爭取,搬磚、端盤子、駐唱、推銷.....那是嚐遍了各種滋味,肖寒也不想那麽快告訴他。


    【睡會兒?暑假啊,這麽早起幹嘛,來,我陪蘇甜甜睡會兒,快六點了也不晚。】


    肖寒把手機塞到他手裏,一隻手摟著蘇夏後脖頸,往後一躺,蘇夏壓著肖寒的手臂,腳尖碰到一起,蘇夏的腿被肖寒同學的腿夾著,力氣不大,稍微一動就掙出來了,肖寒麵對著蘇夏,合上眼就睡著了,長睫毛輕輕地搭著,嘴角微微上揚,就連睡覺都在笑,這人到底是怎麽迴事,蘇夏保持著姿勢,放下所有顧慮,聽著他的唿吸聲入睡,夢裏他和肖寒走過白玫瑰鋪成的路,很長很長沒有盡頭,時間也一直停在原地。


    手機振動了兩下,肖寒條件反射睜開眼,抓著手機看了看時間,離上工還有一個小時,抽出腿,把被子扔在蘇夏身上,找拖鞋找到心力交瘁,想著應該是上床的時候甩床底下去了,想也沒想直接赤著腳走到衛生間,用卷發棒燙了一個發型,和昨天一樣,日係卷發,配上白襯衣五分褲,簡直絕殺啊。


    睡了兩個小時總比沒睡好,打了一個哈欠,又輕輕帶上房門,往裏麵看了一眼,蘇夏裹著被子還沒有醒,床上的少年就是他向上的光,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他的那束光。


    肖寒從鞋櫃裏挑了一雙帆布鞋,蘇夏經常穿的那雙。


    七八點的城市上空,飄著幾團雲,吹著小風跑到地鐵站那邊,背後已經汗涔涔,車卡一直攥在手裏,下了電梯以後刷卡進閘機一係列動作,每次都剛剛好趕上地鐵過來,等都不用等,照慣例找了一個靠門口的位置。


    “小孩,來了?你看,這結構怎麽樣?要不要進裏麵看看搭上的現澆。”李文君進入狀態比誰都快,大虎和老馮還在出租屋慢悠悠的過早。


    “行啊,等我換衣服。”肖寒小跑進出租屋,三兩下換好衣服,戴上安全帽,後悔早晨特意弄發型,這一天下來還不得打迴原樣。


    “哎哎哎,沒禮貌真的是,看到人不打招唿,你們學校這麽教的?”大虎攔住肖寒,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我操,你有病啊?”肖寒往旁邊挪了一步,離那坨髒東西遠了一點,“不好意思啊,我…早就輟學了。”


    “嘿,nb啊這小孩,老馮,你家那個考上985了吧?錄取通知書收到沒?”大虎鬆開手,故意的似得。


    “收到了,中旬就要出發。”老馮但凡別人問他女兒他就高興,他女兒馮思洛也是一中的,被國外直接錄取,肖寒也是一中的,這差距,嘖嘖嘖。


    “去哪兒?國外啊?”


    “嗯,直接錄取,所以我得好好幹啊,跟著咱李哥好好幹。”老馮扣上安全帽,一下就精神了。


    肖寒站在門外發了一會呆,他確實是不在意,但一想到蘇夏成績也好,說不定也會被國外錄取,到時候該怎麽辦?


    “小孩,不是說進去看現澆?”李文君朝肖寒喊了一句,這一大早就發呆,沒睡醒?


    “啊?是,來了。”肖寒跑過去,一腳踏進升降梯,離地麵本來有點距離,被他這麽一踩,晃蕩了兩下。


    “一大早火氣這麽大?誰惹你了?”


    “沒誰,這是昨天剛完成的嗎?”


    “嗯,以後這裏是寫字樓,今天我有點忙,沒時間給你安排工作,一會下去你見機行事自己看著事兒做。”


    “行,小李叔叔,我這能拿多少錢啊?”


    “月底結,能拿兩三千吧。”


    “行,我這也看了,下去了啊。”肖寒跳下升降梯,到這兒來當監工似得。


    大虎推著裝滿水泥袋車風風火火地在對角兩邊跑,地麵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和工具,沒有人收拾,坑裏積的水一腳一個泥印兒。


    肖寒有事的時候幹的比別人都認真,沒事的時候靠在一邊盤腿席地而坐,酒吧一晚上也沒多少錢,幾個星期倒也有幾千,大排檔不用說了,那是最累的活兒拿最少的錢,估計等蘇夏開學零零散散也湊不到那麽多。


    歎了一口氣,仰頭對上小何的臉,擺擺手示意他走開。


    “您這休息呢?”小何沾了一身水泥,踢了踢肖寒盤著的小腿。


    “我操,忘記我這還在工作,走走走。”肖寒是完全鑽錢眼裏了,連休息的時候買水都隻買兩塊錢的農夫山泉,再不拮據一點估計是賺多少花多少,當代年輕人兼職常態…


    蘇夏醒的時候旁邊的人又走了,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這個事兒很可能跟小李叔叔有關係,一時腦抽想到了酒後吐真言這個辦法,換衣服,洗口洗臉,下樓去駝背家買酒,等肖寒迴來就灌他,隻要灌不死,就往死裏灌,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此時肖寒同學並不知道家裏還有一場血雨腥風等著他。


    “哎,小孩,你這輟學了以後怎麽打算?”老馮是真的對肖寒同學死纏爛打,非得問出個所以然。


    “以後啊,和男朋友過唄,現在誰還沒個後台了,他負責可可愛愛,我負責掙錢養家,這個年齡段啊,任我們造作,反正不後悔就算是對得起自己,這......總沒問題吧,嗯?”肖寒推著小車,小跑起來甩掉老馮,誰知對方窮追不舍。


    “喲,你這和李總一條路啊,99啊,咱也不是太刻板對吧,不恐同,好好幹。”老馮停下腳步,看著少年在工地上肆意的身影,腳下沒注意,摔在水泥裏,正巧被肖寒轉身看到,一陣狂笑以後被李文君拍了一下安全帽示意安靜。


    “我操,對不起,這太誇張了吧,撞鬼了。”肖寒把推車裏的沙石倒在沙石堆裏,機器在篩選能用的物料,高空作業也在順利進行。


    “等會兒有那個上級主管過來視察視察,肖寒等會兒帶他們逛逛,不會迴答的問題就不迴答,撿知道的問題迴答,別給咱們工地丟臉,就衝你這張臉,別人不會打低分的,嘖嘖嘖。”李文君是邊操控數位台邊跟肖寒同學喊話,沒過多久,那視察人員就來了,肖寒調整了安全帽,整理好工作服,跟在視察人員身後。


    “這些是今天剛做出來的?現澆沒問題,板會不會太薄了,承重多少測了沒有,不是空心牆體吧.....”


    “服裝到位,安全措施到位....其他都沒什麽問題。”


    肖寒聽著視察人員問的一大堆問題,腦子裏嗡嗡的一團亂麻,撿了幾個能迴答清楚的迴答,都是從那幾個嘴裏道聽途說的,算得上偏專業知識,所以視察人員也沒有多在意,畢竟上工時間長了,這換個傻子也該記得一些基礎知識,肖寒智商也不低,繳稅繳的比較勤。


    “小孩,幹得不錯嘛,過去休息一下,等會兒自己看情況行事,我這邊比較忙。”李文君站在高處操作台上衝著肖寒喊,肖寒踩著梯子上了操作台,怕李文君一腳踏空摔下來,畢竟人家和自己一樣,單手操作不方便。


    “不是說讓你休息嗎?來了就幫個忙,看到那個承重臂沒有,過來了就拉一下這個操作杆,往後推是拉近距離,往前推是拉遠距離,往下摁是讓它暫停,和大虎那兒配合一下。”李文君把手套摘下來遞給肖寒,拉操作杆確實需要很大力氣,如果操控一天,不戴工作手套準會磨破一層皮,更何況兩個人不同病但相憐。


    “行。”肖寒三兩下戴上手套,工地上幾個操作手勢都記得一清二楚,大虎發號施令,肖寒配合,也算是契合度很高,差不多半個小時就處理好了,工程不大但也費了不少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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