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歌,好聽嗎?”肖寒問完就後悔了,蘇夏看起來沒有理他的意思,從口袋裏拿出一副牌,倒在手裏,紙牌在指尖轉著花式。


    “嗯,好聽,我剛剛就說過了。”蘇夏突然開口肖寒手一抖掉了一把牌。


    “我想買一台琴,電鋼。”彎腰撿牌的時候還轉頭看了蘇夏一眼,“現在一時半會也買不起。”


    “嗯,我以為你真的要在家無所事事,買之前多了解一下。”


    “是是,我真的要走了,明天去琴行看看,順便等你放學。”


    “我送你到樓下,全家長得最好看的,萬一被劫色了呢?樓下有人喝酒,罵人,聽到沒有?”蘇夏合上作業,樓下總有人喝完酒之後吵架,心煩意亂。


    “我操,蘇夏,你就在家待著,我迴家打電話給你。”肖寒哼著曲兒,走了,垃圾也沒拿。


    蘇夏重新打開作業,題目也多,做起來也複雜,不轉點不能睡了,除了作業,他還惦記著肖寒的未來,針對肖寒,他想著抽空和他聊一聊,軟磨硬泡也得讓他學習。


    手機過了一會就響了,聯係人名字存的也是小寒。


    “蘇夏,我到家了,你對街舞有興趣嗎?”


    “什麽舞?”


    “街舞,我媽不是被我氣走了嗎?她本來就不常迴家,我得去道歉。”


    “跟街舞有什麽關係?”


    “她教街舞的,明天一起去,學一段?”


    “不…你去學吧,挺好,學費都省了。”


    “開玩笑的,我以為你會說嗯,洗澡了啊,你也…早點休息。”


    “嗯。”


    肖寒掛了電話,衣服也收完了,隨手扔在床上,洗澡之後再疊。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飛快,蘇夏揉了揉太陽穴,走到廚房倒了冰的蘇打水,加了一片薄荷葉。


    拍了一張照發給肖寒,映著廚房窗口外的夜色,拿著玻璃杯的手很好看。


    肖寒瞥了一眼手機屏幕,深色壁紙上麵白色的頭像特別挑眼,關掉遊戲頁麵,打開手機。


    還沒睡?


    嗯,寫完作業就睡。


    喝的什麽?汽水啊?


    蘇打水,加冰,提神。


    挺精致啊,那個薄荷葉,有情調。


    我以為你睡了。


    怎麽可能,這個時間不管做什麽都剛剛好,倒是你早點睡吧。


    嗯。


    過了很久肖寒都沒有迴複,蘇夏放下手機,伸直一條腿,腳尖微微使勁轉了一圈,看到一張紙牌卡在床底,肖寒的夢算是實現了,給蘇夏留點什麽。


    “爸,你真的和蘇夏爸媽認識?”肖寒給肖默打了電話。


    “是合作關係,怎麽,你有興趣?”肖默這會兒剛從奶茶店出來,電話裏都能聽到吸珍珠的聲音。


    “放什麽屁,就是好奇問一下而已。”肖寒真的覺得和肖默之間有隔閡。


    “還是國內的珍珠好喝,國外都是手工珍珠,一點感覺都沒有。”肖默平時就喜歡喝奶茶,所以肖寒也愛喝,父子倆走到哪兒都會買一杯。


    “我昨天喝了奧利奧曲奇雪頂奶茶,估計比你現在喝的好喝。”肖寒找到昨天拍的奶茶和偷拍的蘇夏的背影,發了朋友圈,沒有屏蔽任何人。


    “喲,這是有女朋友了,還挺酷啊,搞不懂為什麽現在的女孩都這麽中性。”肖默的微信裏隻有肖寒,平時和別人基本上是電話聯係,他不想被別人窺探隱私。


    所以,朋友圈更新一眼能看見。


    “你瞎啊,這背影是女的嗎?女的能有這麽帥?”肖寒被肖默底下迴複的百年好合嚇得嗆了一口蘇打水,嗯,蘇夏同款,冰的,放了一片薄荷葉。


    “爸,你能不能別幼稚了,這要是qq動態,別人真以為我那啥了。”肖寒認真地迴複了一顆藍色的愛心。


    “男的?”肖默確認了一遍,瞬間懷疑自己親兒子的性取向。


    “嗯,男的,今天被我揍的那個。”肖寒最受不了的就是像肖默那樣容易大驚小怪的人。


    “蘇...蘇夏?”肖默把空杯扔進垃圾桶,這個時候國外比國內安靜,街道上幾乎沒有人。


    “怎麽結巴了,他名字這麽有震懾力,還是你覺得我不配?”肖寒把玻璃杯放下,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沒有這個意思啊,小寒別生氣。”


    “我睡覺了,你去工作吧,倒時差打電話,還是白天比較靠譜。”肖寒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覺醒來發現已經中午,昨天晚上還想著早餐吃熱幹麵和蛋酒,揉了揉頭發,歎了口氣,坐在床上空想了很久,給蘇夏發了信息。


    吃了嗎?淩晨那個微信,忘記迴複了。


    沒事,吃過了,那個朋友圈,你給誰迴複的?


    我爸,他把你當成女的,以為我談戀愛了。


    嗯?我背影很娘?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我爸眼神不好。


    在琴行?還是街舞教室?


    都不是,在床上,要不要看?


    不看,快起床吧,今天同學送我了一份琴譜,放學拿給你?


    為什麽送琴譜,男的女的?


    女生,紀委。


    靠,你拿迴來我看看是不是告白的,我換衣服出門了,等你放學。


    嗯。


    肖寒打開衣櫃,挑了一身衣服,短袖襯衫,手打領帶,黑色九分褲,對著鏡子揚起嘴角,噴了發膠簡單弄了一下發型。


    下樓,過早,坐地鐵。


    漢街附近有琴行,最顯眼的就是三角鋼琴,電鋼擺在裏麵,價格基本兩三千。


    肖寒每一台都彈了一遍音階,cdefgab?算是告訴老板他懂音樂,並且會買。


    “有沒有中意的?我看你挺適合彈鋼琴。”老板實在忍不住了,主動出擊。


    “我就看看,過段時間買。”肖寒中意了一款,音色很好,造型也不錯,價格三千四百多,“要是能花唄分期我現在就買,分十期那種。”


    “行,你要決定要買,歡迎隨時過來,鋼琴這種樂器,不是專業或者興趣,再就是學校和培訓機構,難得賣。”


    “走了,我爭取下個月買一台,就那邊那台,三千四百多的。”肖寒轉身留給老板一個背影。


    對麵就是那個舞蹈培訓機構,一樓聽不到音樂聲,樓梯比家裏的樓梯都窄,走到二樓勉強聽到一點音樂,節奏很強,不是肖寒喜歡的類型,推開門,陳昕閆在上課,學舞的都是小孩,十歲左右。


    陳昕閆沒有看到肖寒,肖寒找了一把椅子,坐在鏡子看不到的地方,手指在大腿上點著節奏,意外的發現角落還坐著一個人,男的,叫王川,拉丁舞老師。


    小孩子扭腰扭屁股挺酷的,陳昕閆跳的夠勁兒,一曲下來肖寒都忍不住鼓掌。


    “老師,後麵那個哥哥是下個班的嗎?不是說別的班不讓提前進來?”紮著雙馬尾的女生往肖寒那邊指了指。


    陳昕閆看了一眼,“不用管他,你跳你的別分心。”


    “媽,對不起,您兒子走了啊。”肖寒坐不住了,衝著陳昕閆喊了一句,真想摔門就走,為了保持在十歲左右小女孩心裏的形象,做作地溫柔地關上門走了,“操,虧我還特意來。”


    王川看著肖寒的背影,皺了皺眉。


    下課以後,小孩都一窩蜂地跑出去找家長,肖寒才進教室。


    “找我?”陳昕閆脫掉外套,裏麵隻有一件白色的吊帶背心,“什麽事?”


    “輟學的事,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想一輩子就這樣條條框框,順理成章考大學。”肖寒語氣很平淡,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隻關了蘇夏的消息免打擾。


    “就說這事兒?輟學就輟學吧,以後的日子自己爭取,是有權有勢還是低聲下氣自己抉擇。”陳昕閆已經不想說什麽了,歎了一口氣,擺擺手示意王川走,“跳會兒?”


    “一起?”肖寒是會街舞的,以前和陳昕閆一塊兒學過,初中迎新晚會上還表演過。


    “哪首?”陳昕閆拿著手機調音樂,她知道肖寒喜歡哪首,當然,隻介於街舞的音樂。


    “不要明知故問.....”肖寒完全忽視了蘇夏微信上對他的狂轟濫炸,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振動。


    音樂一響,肖寒就開始起範兒,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哪裏像母女了,動作很標準,也很同步,跳起來特別帥,戴著鴨舌帽也擋不住肖寒的高顏值。


    一舉一動陳昕閆都看在眼裏,她想讓肖寒和她一起帶街舞課,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可能肖寒會拒絕。


    “靠..好久沒跳了,腿都要斷了。”肖寒摘掉帽子,男孩子發汗快,衣服已經濕透了。


    “才跳一個小時,我每天教課都是兩個小時一堂,繼續。”陳昕閆在這方麵幹勁很大,音樂不止舞蹈不停,跳壞了幾雙鞋了。


    “饒了我吧,真的不行了。”肖寒盤腿坐在地上,喘著氣看著又擺起架子的陳昕閆。


    是連拖帶拽地被陳昕閆拉起來的,腿已經不聽使喚。


    一直到下午學舞的小孩過來,肖寒才大汗淋漓地走出教室,走在路上差點腿軟摔地上,“靠.....剛剛是不是蘇夏給我發信息了?”


    肖寒拿起手機,打開微信,99+.........


    在做什麽?迴家了嗎?


    剛跳了舞,街舞,要看?蘇夏,我怎麽覺得認識你之後有那麽一點談戀愛的感覺,做什麽都要報備,你是三好學生,品德好,學習好,身體好,怎麽就感覺心態不好,99+的消息,二十個未接電話,換別人我直接拉黑放黑名單。


    肖寒發的語音,可能態度不是特別好,過了很久都沒有收到迴複,一看時間才發現蘇夏是在上課,肖寒也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要說那些話?人家隻是關心自己,還說什麽心態不好,心態不好的是自己吧,操。


    找了家餐館,隨便點了兩個推薦的菜,一葷一素,一瓶蘇打水。


    “不上學啊今天?”服務員收迴菜單,看著肖寒挺年輕,隨口問了一句。


    肖寒喝了一口茶,劃開手機,點開微信的頁麵,看了她一眼,低頭編輯信息,沒有點發送。


    順便翻了一下微博,首頁沒什麽更新,鎖屏,吃飯。


    一個人吃飯的好處就是,不吃的東西挑出來放一邊沒人說,比如:青椒和金針菇。


    剛下課三分鍾,同學一窩蜂擠去廁所或者小賣部。


    “蘇夏,你來辦公室一趟。”李佟喊了蘇夏一聲就走了。


    蘇夏一驚,心想著是不是關於考試成績。


    物理組辦公室在另一棟樓,蘇夏一路跑過去的,門開著,還是禮貌地敲了兩聲。


    “坐,跟你談點事。”李佟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昨天晚上我的晚自習怎麽沒來上?”


    “我…”蘇夏一時語塞,一個我字卡了半天。


    “昨天講的題目很重要,今天八點十分下課來找我,我給你補補,星期二是數學吧。”李佟抽出兩張試卷,期末模擬題,“把這個做了,晚上帶來給我看。”


    “嗯,我知道了,謝謝老師。”蘇夏實在不知道這種事為什麽要特意跑來辦公室,看來今晚不到九點是迴不去了,腦袋裏肖寒的語音揮之不去,他想著肖寒應該不會來了。


    學校不讓用手機,帶手機的同學幾乎都是躲著玩兒,藏手機的方式那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門,被沒收的也有,隔三差五各科老師抽屜裏都會出現一兩部。


    昨天晚上曠晚修,被李佟發現了,被罰做兩套試卷,噯,真是人艱不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事,兩套卷子而已,你的水平做十套都可以,我晚上學校門口接你。


    你別幸災樂禍,剛才那個語音,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有什麽問題嗎?反正我現在無業遊民,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總不能真的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一意孤行吧。


    四字詞語用的挺好啊,李佟還要給我補課,靠,真是不爽。


    你還需要補課,不是一眼就會無師自通嗎?


    肖寒,你嘴貧別貧我,做卷子去了,滾。


    你這是反擊?


    嗯,迴聊。


    肖寒擦了擦嘴,一張紙折了五次,路邊便利店新推出了煉乳慕斯,聽起來就很膩,怪甜的,又買了一杯奶茶,攝入的糖分太高,肖寒一個人坐在便利店,一坐就是一下午。


    桌上堆滿了零食。


    “先生,我們打烊了。”店員已經看了他很久。


    “啊?哦?好,結賬。”肖寒拿出手機,點開微信付款碼,聊天頁麵上沒有一條消息。


    “這是失戀了?”


    “是失態了。”拎著一大包零食去了地鐵站。


    地鐵上人不多,隨便找了個位置,耳朵裏塞著藍牙耳機。


    迷迷糊糊睡著了,突然被一條信息驚醒,耳朵裏迴蕩著迴音。


    離一中也不遠,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想著蘇夏應該已經出來了,校門口徘徊了半天。


    “八點半了,靠....怎麽還沒出來?”肖寒蹲在路邊,看著陸陸續續出來的同學,就是沒有等到蘇夏。


    蘇夏....你怎麽還不出來,夏天夜蚊子真的很多。


    我在辦公室,聽課。


    等你半天了,腿都麻了。


    咦?你在校門口,故地重遊?


    蘇夏,你這張嘴,我真的想用502給你粘起來。


    好了,不跟你說了,估計你也不會特意為了封我嘴買502的,畢竟你那麽摳門兒。


    肖寒把手機鎖屏,點了一支煙,來來往往的麵孔,有的陌生有的熟悉,長歎了一口氣,掐掉了煙頭。


    九點半!操,什麽老師講課講這麽久?肖寒看著手臂上被叮的包,恨不得出來就把蘇夏摁在地上揍一頓,嗯,豪橫!


    “肖寒,不好意思,久等了。”蘇夏比李佟高一個頭,一起走出來的樣子真的是,一言難盡,“你在抓什麽?”


    “靠,蘇夏,你這個語氣怎麽就像遲了五分鍾似得,整整一個小時啊。”肖寒邊抱怨邊抓著手臂,“好癢,帶什麽止癢了嗎?”


    “嗯,帶了,別抓,流血了。”蘇夏從包裏翻出一瓶風油精,“流血了。”


    “擦擦就好了,快,風油精給我。”肖寒直接搶過蘇夏手裏的風油精,擰開蓋子就往手臂上滴,“我操!”


    “都跟你說流血了,風油精染著傷口會疼。”


    “你癢你不抓啊,我操,怎麽有水?蘇夏我真懷疑我上輩子得罪你了。”肖寒邊說邊拿蘇夏的包和校服。


    “你幹嘛?手給我看看。”蘇夏掰過肖寒的手,看了一眼,“流水了,不要抓,肖寒,你今天生氣了?”


    “沒有——對了,我今天去琴行,看中了一台,三千四百多,爭取下個月買迴家。”


    “你有收入嗎?未成年連兼職都找不到。”


    “哎,就是一個目標,我都說現在隻想在家待著。”肖寒左肩背著書包,右肩搭著校服,拎著一大包零食,路燈下手腕上的鏈子反光,“蘇夏,今天的微信編輯挺久吧,文縐縐的,我下午仔細看過了。”


    “嗯,有一會,怎麽樣?讓我試試?”


    “我…我真的很反感學習,考上一中完全是誤打誤撞,語數外物化政史地生,在腦袋裏不停打轉,我徹底被打敗了,成績也不行,真的,我主課就沒及格過。”肖寒停住腳步,“蘇夏,我能多說一點嗎?”


    “嗯,你說。”


    “我嘛,從小就和別人關係不好,他們都說我特別可怕,我爸媽也是,吵過好幾架,初中的時候甚至以死逼過他們,現在我才開始慢慢改變,江山雖易改,本性卻難移,讓我緩緩好不好?”


    蘇夏欲言又止,看著肖寒的背影,“肖寒,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很壓抑?”


    “嗯,有點兒吧,就…就不想讓你怕我,有時候想打你想罵你,下不去手,大概就這樣,蘇夏,謝謝你,謝謝你為我著想。”肖寒笑了笑,勾住蘇夏的肩膀,“迴家迴家,你迴家寫作業,我炒好菜給你送過去,番茄炒蛋?這個給你,拿著。”


    蘇夏接過袋子,裏麵真的什麽都有,蘇打水,可樂,薯片,軟糖硬糖,餅幹,布丁果凍,連泡麵都有,最底下壓著兩包辣條,“謝…謝謝。”


    “唿...到底是什麽情況,我怎麽會認識他?”蘇夏拎著一大袋零食爬樓梯,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腿一軟跪在地上。


    跪地的瞬間,蘇夏還四下張望,生怕別人看見丟人現眼,哪像肖寒,摔了跤還給人臉色看。


    .............


    蘇夏,迴家了嗎?我過來了。


    迴家了,路上黑,要不要我去樓下接你?


    不用,你是不是怕我被劫色?


    滾滾滾,劫了就劫了,正好找個姑娘娶了。


    蘇夏,你行啊,我隨身帶著刀,你在碰我,我真動刀了。


    你別欠兒,我就不碰你,到哪兒了?


    你家門口,靠,快開門。


    蘇夏穿著拖鞋,踩在地板上啪嗒啪嗒響,看著肖寒手裏拿著兩個一次性餐盒,神似外賣小哥,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笑屁啊,我大老遠跑過去是讓你笑的嗎?”肖寒把餐盒放在餐桌上,番茄炒蛋和白米飯。


    “你還真炒了,我以為你開玩笑呢,準備給你嚐嚐彩色麵條。”蘇夏拉開兩張椅子,麵對麵的感覺挺舒服。


    “做飯這點事兒完全困不住我,倒是你這麽晚放學迴家,花時間在弄吃的,估摸著會寫到天亮。”肖寒把筷子遞給蘇夏。


    雖然是對著菜譜做的,但肖寒的廚藝是真不賴。


    “要不,我們一起兼職買琴?”蘇夏一句話打破了沉寂,肖寒愣了一下,夾了一筷子的米飯,剛送到嘴邊又掉到碗裏。


    “你沒開玩笑吧?是不是砸糊塗了?”肖寒的語氣帶著一絲失措,竟然還能聽出一半的沉著。


    “我說過了,我大老遠來你家不是為了對你油嘴滑舌,是真的想幫你。”肖寒放下筷子,盯著蘇夏,要吃人啊。


    “你這是救濟?哈哈哈哈哈哈,我不需要,弄掙到錢就掙,不能掙我也沒辦法啊,聽天由命。”


    “嗯,你心態挺好,肖寒,這個真的怎麽都吃不膩,我之前對番茄無感的。”蘇夏完全不給肖寒動筷子的餘地。


    肖寒看著麵前雪白的米飯,莫名有一點感傷,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拿著筷子戳在米飯裏麵。


    蘇夏算是找迴了一絲理智,手指襯著淺棕色木筷特別好看,特別是拿筷子的那個姿勢,嘖嘖,真的不考慮淘寶手模,在怎麽差的筷子銷量起碼也得衝到上萬。


    夾了兩筷子給肖寒,白色的米飯上終於有了顏色。


    “謝謝你啊。”肖寒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困了。


    蘇夏看到他的左眼裏滑出一滴淚,先是掛在睫毛上,一點一點往下劃,最後落在鼻尖,肉眼可見!


    “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會。”


    恍惚間蘇夏的聲音闖入腦海,身體猛地一顫,“不用,我還是迴家睡,琴譜呢?我看看是不是告白的?”


    蘇夏倒了兩杯蘇打水,加了冰塊和薄荷,把琴譜找出來,遞給肖寒。


    “操,這是婚禮進行曲的琴譜,還把名字和詞曲抹掉了。”


    “婚…婚禮進行曲?就是那個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蘇夏哼了一句,沒有肖寒想象的那麽難聽。


    “是,婚禮進行曲,如假包換,不愧是女追男,隔層紗。”


    “我對她沒興趣,上課出神,考試作弊,說了又怕她難過。”蘇夏皺著眉把琴譜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喲,脾氣挺大啊,不早了,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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