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名字這麽好聽嗎?哪像我,肖寒,小寒?不知道的以為是二十四節氣。”肖寒在包裏翻了一會拿出一瓶可樂,“這裏麵禁止飲食,你拿著路上喝。”


    “嗯。”蘇夏接過可樂,是冰的,“謝謝。”


    “喝飲料嗎?”


    “嗯。”


    “我不耽誤你了,天兒熱,注意防暑。”


    蘇夏笑了笑,他覺得肖寒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涼快,剛剛好肖寒也在想,蘇夏這個名字,是不是很適合冬天?


    “嗯,你也是。”


    肖寒看著蘇夏的背影,蘇夏穿得是昨天住院之前穿得那套衣服,白襯衣,黑色長褲,迴家拿了包都沒說換一身衣服,是多愛學習。


    蘇夏走了之後,肖寒坐在蘇夏之前坐的位置上,靠窗的位置,還有一本書落在桌上,是一本語文書,不自覺翻了一頁,空白的那頁漂亮地寫了蘇夏兩個字,旁邊是校名,我操…一中高二二班!


    這種劇情怎麽就發生了,不應該不合理啊?


    把書收進書包,想著明天去學校給他。


    琴譜最吸引肖寒的地方就是音符,一個一個音符跳躍在五線譜上,多奇妙啊,上上下下就變成了一首一首曲子。


    蘇夏就住在肖寒附近的樓,也是舊樓,同一片兒,一個人住兩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


    平時迴家之後就坐在書房裏,今天他直直走進臥室,頭還暈,把手機關機,想睡一會。


    醒的時候已經傍晚七點一刻,天空變成橘粉色,這個時間的晚霞好看到忍不住想拍照。


    煮了一碗麵弄了火腿和蔬菜,清淡到可以,吃完之後洗了碗,家裏的一切就像蘇夏這個人一樣,簡約幹淨。


    明天隨堂考考的就是語文,找半天找不到書,打開電腦看電子版了。


    肖寒四點半就從省圖出來,順便逛了h街,坐公交太麻煩迴程改坐地鐵,特意錯過高峰期,人也多,戴著耳機靠在門旁邊,意外的不想玩手機。


    迴家的點正好是蘇夏正好睡醒的時間…


    進門就聽到一聲吼,戴著紫色灰色美瞳的陳昕閆站在麵前,顯然是肖默把輟學的事告訴她了。


    “媽....有話好好說,別瞪著我,你那眼睛像變異了似的。”肖寒滿腦子想著蘇夏,那樣一個書生意氣的男孩子怎麽可能會和自己混在一起,想想也不可能,放下了心中的想法。


    “你還有臉來評論我,你也不瞅瞅你自己,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麽嗎?”陳昕閆瞪大了眼睛,本來戴著美瞳就跟怪物似的,現在再一瞪,怕是下一秒眼珠子要瞪出來。


    肖寒愣在原地,感覺走到哪裏的風,吹過都是涼嗖嗖的,不知道是往屋裏走還是後退一步,舉步不定。


    平時這麽痞,一到陳昕閆跟前就慫了,還是秒慫。


    “媽,你知道了?”肖寒鼓起勇氣,深唿吸了一下,盯著陳昕閆那戴著美瞳的眼睛,屬實覺得害怕,就像恐怖片裏的孤魂野鬼,好在這居民樓不是荒郊野嶺。


    那不然肖寒會連蹦帶跑地扭頭就離開。


    “怎麽?不想讓我知道,你們父子倆想合起夥來騙我?想瞞我?一輩子不告訴我?”陳昕閆怒火中燒,把肖寒拉進屋子裏,耳畔是嗖嗖的風聲。


    肖默衝著他無奈地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脾氣太倔,順著點陳昕閆。


    肖寒覺得那一刻天都要塌下來了,摩挲著口袋裏還剩的硬幣,花色的那麵很粗糙,一直緊握著,估計把手抽出來都是一股鐵鏽味。


    “現在你知道了,是,我就是想輟學。”肖寒仰起臉,看著天花板,覺得整間屋子都在晃,燃了一根煙。


    “是不是想造反了,今天這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得好好收拾你。”陳昕閆外表看著纖弱,兇起來可以追著打三條街。


    肖寒小時候被追過,因為考試沒及格,從家門口追到江漢路,因為人太多,出於害臊才折迴去挨板子。


    想到這裏,肖寒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又被扇了一巴掌似的。


    “一個個都長能耐了是吧,行,這個家我也不管了,也不服管,走了,舞蹈室還有事。”陳昕閆是漢街上一家舞蹈培訓學校的老師,教街舞,肖默看過她練舞,和氣質不匹配,覺得應該學民族舞或者古典舞。


    聽著重重的摔門聲,肖寒一屁股坐地上,滿腦子是蘇夏的名字,還有物理書上清秀的兩個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肖寒站起身,走到陽台,朝窗戶外喊了一聲。


    “肖默,你兒子又犯病了?沒打夠?”樓下瘸腿舉著拐杖一副要拉架的氣場,拐杖指著肖寒家窗口。


    “我呸,真是多管閑事,要臉不要臉啊,百八十的老頭兒欺負正值風華正茂的少年。”肖寒朝樓下扔了一支煙,還好沒點燃,依他的脾氣,沒點著算是給瘸腿麵子的。


    “肖寒。”肖默把房間裏那張沙發搬出來,靠著牆,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兒,手機不停地有震動,不用想也知道是陳昕閆發來的。


    “嗯?你就別勸我了,誰勸都不好使,我明天就去學校辦理輟學,還能把學費退迴來。”肖寒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我操,轉鍾了。”


    煮了兩碗泡麵,胡亂地吃了幾口,把垃圾扔進垃圾桶裏。


    在浴室裏洗了半個小時的澡,肖默在外麵等得不耐煩了,拍了半天門。


    “快洗,我去睡覺了。”肖寒穿著寬寬鬆鬆的睡衣,肌肉線條完全被睡衣遮住,隻有鎖骨能看得出來。


    從櫃子裏拿出空調被,裹在身上就一頭倒在沙發上睡著了,等肖默出來,已經能聽見輕微的鼾聲。


    沙發太小,放不下肖寒的長腿,索性搭在扶手上。


    “嘖嘖嘖....這睡姿也不知道隨誰,這麽狂。”肖默其實沒什麽睡意,洗完澡更精神了,坐在肖寒的課桌前,寫了張紙條。


    拿著行李箱,鎖了門就下樓了,一切不聲不響。


    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肖默和陳昕閆牽著手在火車站,頭也不迴地刷身份證走進大廳,轉身看到的是蘇夏的臉。


    操…蘇夏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見麵之後感覺神魂顛倒,肖寒突然被驚醒,空調被纏在身上,捂了一身汗。


    屋裏安靜的可怕,走了一圈才知道肖默也走了,桌子上留著的字條潦草寫了兩句話,簡單,明了,國外那邊需要我過去一趟,明天去h街給你媽道歉。


    從肖默迴來到肖默離開,總共就吃了兩次晚飯,一次早飯,特有成就感被答應可以輟學,心裏多少有點失落,再怎麽不服管,再怎麽蠻橫,人之常情也在肖寒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操,不會說話嗎?來無影去無蹤——算了,走了也好。”省的他們見著自己受氣,肖寒這樣想著迴房把蘇夏的語文書拿出來,捧在手裏,隨意翻了翻。


    每一頁都記滿了筆記,憑著平時“催眠曲”的印象,他還能看懂某些語式,感天動地!


    肖寒有點後悔沒給蘇夏留點什麽,我操…這tm又不是談戀愛,揉了揉太陽穴,扔的很準,一道拋物線手裏的書正好落在折疊桌上。


    蘇夏這會還沒睡,一整棟樓就他的書房亮著燈,也引起了肖寒的注意。


    赤腳走到陽台,趴在鐵欄杆上,眯著眼想看清燈光裏的人影,誰淩晨三點還伏案讀書,手機正好響了一聲,看信息的時候順便打開相機,蘋果手機像素高,放大到最大限度還是比較清楚的,看得清人的模樣。


    蘇…蘇夏!他怎麽也住在這裏?要命了見鬼了,難怪他會經過自己家樓下,肖寒腦袋裏嗡嗡的,住在一片兒,讀同一所高中,這還需要有緣再見?這tm是天意啊,天意啊!


    蘇夏好像有感應被人偷看似得,起身推開窗戶,看到對麵樓陽台上手機光一熄一亮,也拿起手機,打開相機放大到最大限度,安卓屬實比蘋果差一點。


    肖…肖寒!如果沒有記錯,昨天就是經過那棟樓被砸…所以才會被肖寒“拔刀相助”嗎?天意,嗯,是天意吧。


    星期一一早,肖寒踏進久違的學校,久違的高二一班,桌子上都積灰了,摸了一手黑。


    “喲,肖寒,終於想起來你還是學生?”班長拍了拍肖寒的桌子,指了指抽屜,“作業,都在裏麵,記得做。”


    “煩不煩,好不容易有心情來學校,撕了。”肖寒摸到了一遝試卷,沒敢真撕,“今天來辦輟學,不讀了,最後一次見麵,老同學,抱一個?”


    “滾,誰要跟你抱,你輟什麽學啊,要喜歡音樂,畢業之後考音樂學院,有前途,反正我也勸不了你,你也不會聽我…我們的,上午的音樂課聽了再走?”班長是女孩子,差點哭出來,她可暗戀了肖寒半年,就這麽走了?


    “不了——來,抱一個,以後就見不著了。”肖寒站起身把班長緊緊抱在懷裏,抱了有一會。


    “以後多迴來看看啊,一中高二一班,肖寒。”


    “好,有機會迴來再當一迴高中生。”肖寒鬆了手,反倒輕鬆了,在黑板上瀟瀟灑灑寫了有緣再見四個字,揮揮手走了,早自習的鈴聲正好響起。


    出門就碰到蘇夏,還了語文書之後沒有說什麽,一班二班辦公室同一間,蘇夏正好也要去。


    “你是肖...肖寒?”蘇夏拿著一大摞資料並肩和肖寒走在一起,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兩個人個子一般高,肉眼都不可見的差距。


    “是。”肖寒拿著準備好的輟學資料,不好意思和蘇夏走太近,刻意分開了距離,怕因為自己讓蘇夏被人排擠。


    “你也是一中的?幾班?”蘇夏笑了笑,為了不顯得尷尬,故意往肖寒身邊靠了靠,兩個人的手臂蹭在一起,讓肖寒覺得不自在。


    “我來辦輟學的,本來是一班最.....最差的。”肖寒本來想說是一班最nb的,但到嘴邊的髒字突然哽住了,他看著和蘇夏之間的距離,還是強行刹住車。


    “為什麽要輟學?轉校還是.....”蘇夏這才抬起頭看著肖寒的側臉,早晨的陽光很刺眼。


    “不想讀了唄。”肖寒居然伸出手揉了揉蘇夏的頭發,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毫無半點陌生人的痕跡。


    肖寒愣了一下,蘇夏停住腳步,淺淺地笑著,露出虎牙。


    “嗯。”蘇夏其實對肖寒沒什麽,隻是出於“救命恩人”的視覺,快步走進辦公室,把資料交給老師以後匆匆和肖寒擦肩而過。


    “我知道這件事很唐突,但是我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是輟學申請書。”肖寒掐了掐大腿,用餘光看著蘇夏匆忙離開的背影,心裏有一堆話想說。


    “有家長的同意書嗎?”平時老師也沒多注意肖寒,隻是肖寒很久沒來學校了,才想著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夾在申請書裏了,那我先走了。”肖寒不知道輟個學需要這麽複雜的流程,他早晨在來的路上想著直接把申請書拍在辦公桌上掉頭就走,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


    結果事實是還被蘇夏撞見了,居然還揉了揉他的頭發,不過不得不說蘇夏的頭發很軟,很好摸。


    又被老師好說歹說了半天,摸了摸腦門,“操...一手汗。”


    怎麽著肖寒也不會放棄輟學的想法,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覺得丟了幾斤包袱,身邊經過的同學也隻是記憶裏的過客。


    “那個....肖寒......給你水。”蘇夏一直在轉角那裏等著肖寒,也一直跟在他身後,手裏拿著可樂。


    “你怎麽在這兒,不是打上課鈴了嗎?曠課??”肖寒笑著接過他手裏的可樂,盯著看了半天,驚訝的發現生產日期居然是自己的生日。


    肖寒懷疑自己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還是蘇夏隨手拿的,巧合嗎?


    “對,曠課....一起去逛逛?”蘇夏拉開校服拉鏈,裏麵襯衣的領扣敞開了兩顆,露出好看的鎖骨,平時都正兒八經的扣的嚴嚴實實,肖寒沒想到蘇夏其實也不正經。


    “這可樂生產日期居然是我的生日,靠.....上個星期剛剛過來著。”肖寒一直盯著可樂瓶,完全沒有聽進去蘇夏最後說的一句話。


    “嗯,隨手拿的,怎麽?你以為我故意的?”蘇夏笑了笑,推了推眼鏡,把他往校門口拉。


    “哎...我說我要輟學,也不至於把我趕出去吧,還沒有淪落到這種地步。”肖寒被蘇夏推著,沒注意是兩個人一起踏出校門。


    “我剛說了,一起逛逛?”蘇夏把手裏的包遞給肖寒,毫無半點陌生人的痕跡。


    操......肖寒接過包,挺輕的,估計裏麵就是幾本書或者是試卷,不像自己的包,裏麵全是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還有一副花牌,隨身帶著,沒事可以裝個b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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