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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婉言虛弱地倚在榻上,因為太過瘦削,突出的肩胛骨貼著牆麵硌得有些難受。丫鬟見沈婉言痛苦的神情,拿過來幾個十分蓬鬆的繡墊,墊在了沈婉言的背後,沈婉言這才逐漸舒展開糾結在一起的眉毛。


    “......你叫什麽名字。”沈婉言的唿吸有些虛促,聲音低微,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她說得是什麽,氣血過度的缺失讓她本就白皙的麵色更加蒼白如紙,唇色暗淡沒有光澤,眼睛半閉著,毫無精氣神。


    “奴婢鸞兒。”丫鬟沏了一杯熱茶,遞到沈婉言的手中。


    沈婉言有些無力地結果茶水,溫度剛剛好,不會燙嘴,也不會太涼,茶裏放了點梅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地溫潤了沈婉言因失血過多而冰冷的身體。


    “鸞兒......”沈婉言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心中生出一絲感動。自從自己滑胎之後,尹袂從那次離開之後便再也未踏進這臥房半步,那些丫鬟見自己落到如此境地,也是紛紛遠離了自己。雖然那些人沒有落井下石,可這不將她沈婉言放在眼裏的冷落,更是令沈婉言難受。除了眼前這個鸞兒,雖說對自己沒有多親近,但至少本本分分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好好地伺候著她沈婉言。沈婉言不得不承認,她對一個丫鬟產生了感激之情,想來又覺可笑,不知什麽時候,她堂堂沈家二小姐,連這丫鬟的服侍,都成了一種奢侈。


    大夫推門進來,手裏拿著醫藥箱,坐到沈婉言身旁的椅子上,準備給沈婉言例行的把脈。


    鸞兒將大夫遞過來的枕墊擺好,將沈婉言的手腕搭在上麵,又拿出一條白絲帕遮住沈婉言露出來的皮膚,大夫才將手搭到沈婉言的手腕寸口出,隔著一條絲帕開始診脈。


    “側福晉身體已好轉了不少,隻要繼續調養,不會有大礙的。”大夫微微笑著和沈婉言說,與前幾日一模一樣的說辭。


    “......”沈婉言直直地看著大夫半晌,“我日後還能有孕嗎?”


    “側福晉好好修養,在下先走了。”大夫沒有理會沈婉言的質問,收拾好醫藥箱便徑直離開,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好似完成例行任務一般。


    “嗬......”沈婉言不知名地笑了一聲,不隻是苦笑還是冷笑,她的身體,她又何曾不知。那碗滑胎藥下得有多重的手,沈婉言不是猜不到,自從那日打胎之後,她身底下每日都會流點血,身體也是越發虛弱,不要說有孕了,恐怕她自己都命不久矣。


    “側福晉,奴婢去給側福晉把午膳端過來。”鸞兒朝沈婉言行了個禮,便出了門。


    鸞兒關上門,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中途卻忽然轉了個彎,七拐八扭地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一個假的巨石後麵,一個白衣身影忽然走出來。


    “鸞兒參見沈大人。”鸞兒忽然朝著白色身影跪下行禮,十分恭敬,麵上毫無之前小心翼翼的模樣,隻是麵無表情,眸中滿是鄭重,仿佛換了個人一般。


    “起來吧。”沈輕塵倚在巨石上,讓鸞兒起來。鸞兒是尹祁和他安插在四皇子府的,鸞兒之所以如此照顧沈婉言,也不過是因為沈婉言是沈輕塵的妹妹。


    “她怎麽樣了?”沈輕塵幹咳一聲,盡量表現出不在乎的模樣。


    “側福晉現在身體很虛弱,雖然大夫說好好修養便並無大礙,但依鸞兒觀察,側福晉恐怕......已無迴天之力,她傷得太重了,氣血失得太多,已經傷到髒腑了。”鸞兒直視著沈輕塵,一字一句地將沈婉言的實際情況告訴沈輕塵。


    “......我知道了。”沈輕塵呆愣了一會兒,猛然迴神,留下這句話眨眼間便不見了。


    鸞兒看著沈輕塵剛剛停留的位置,歎了口氣,眸中滿是留戀。


    “又是這樣,難道除了情報,你與我便無他話可說了嗎......”鸞兒輕聲地抱怨了句,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朝著廚房走去,打算給沈婉言拿午膳,她知道,沈輕塵現在十分擔心沈婉言,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沈婉言。


    晚上,沈婉言被鸞兒伺候著用過晚膳,簡單梳洗了一下便入睡了,身體的虛弱讓她十分容易進入夢鄉,而且睡得很沉。


    鸞兒端著洗臉水打算離開,卻忽然聽見窗外有一聲輕響,眯了眯眼,又聽見連續的兩聲輕響,猛然將洗臉水放下,輕手輕腳地打開窗,外麵站著的赫然是沈輕塵,沈輕塵旁邊還有一個老頭兒。


    “沈大人怎麽來了?”鸞兒十分驚訝。


    “劉老,麻煩你了。”沈輕塵沒有理會鸞兒,隻是朝著身旁的劉老作了個揖。


    鸞兒因沈輕塵沒有理她有些失落,但還是順從地站在門口,聽著門外的動靜,給沈輕塵與劉老把風。


    “哼。”劉老沒好氣地坐到沈婉言身邊開始把脈,他從不是什麽善人,也沒有把自己看得多麽神聖,病人向來是他看著順眼才會救,他討厭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沈婉言是個怎樣的人他是有耳聞的,所以當沈輕塵來求他時,被他嚴詞拒絕了,卻不成想連尹祁和沈輕顏都來求情,煩得他耳根子發麻,這才沒辦法過來看看。


    劉老診過脈後走到沈輕塵旁邊,麵無表情:“救不了。”


    “劉老,求你了,這次將她治好,我絕不會再管她,隻當是徹底斷了兄妹的情分,求劉老幫輕塵這個忙。”沈輕塵知道劉老不願意幫忙,鞠了一躬。


    劉老看著沈輕塵,歎了口氣。劉老向來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隻是遇到尹祁和沈輕塵之後,對這兩人很是欣賞,便願意留在尹祁府上,卻不成想,久而久之,竟真的將這兩人當成自己的兒子一般,如今一向不願低頭的沈輕塵都這樣求他了,他又怎麽可能不心軟。


    “起來吧,我救。”劉老不再理會沈輕塵,轉身朝著沈婉言走去。


    劉老從袖裏拿出一個布包,一打開是滿滿的刀、針和其他一些工具,看得沈輕塵在一旁打了個冷顫。


    劉老打了個響指,兩指間一下升起了一簇小火苗,劉老將針在火上考了一下,一下刺入沈婉言的眉心,又刺了一根在她的人中。緊接著,劉老將沈婉言的裏衣扒開,在他眼裏,病人就是病人,沒什麽男女之分,所以也不會覺得尷尬。劉老將烤過的針順著沈婉言的人體正中刺了一排,緊接著拿出一瓶藥水遞給鸞兒,讓她將藥水泡在水裏,然後給沈婉言擦遍全身。


    鸞兒接過藥水,倒在水中,水一下子便變成了淡淡的紅色,擦到沈婉言身上的時候,紅色便滲入到沈婉言的皮膚之中,消失不見。


    劉老坐到桌旁,拿起筆紙,將爛熟於心的藥方寫在了紙上,寫好後遞給鸞兒。


    “按著這方子抓藥,熬好後,每日子時,喂她喝下去。”


    劉老見鸞兒已經給沈婉言擦完身子,走過去,將針全部拔了下來,示意鸞兒幫她把衣服穿好,便走到沈輕塵身邊。


    “不出五日,她便會痊愈。”


    劉老留下這句話,便翻窗離開了,消失於夜色中,毫無痕跡。


    “劉老說的話記住了。”沈輕塵吩咐了鸞兒一聲,也轉身離去。


    沈輕塵出了沈婉言的臥房後,並未直接離開四皇子府,而是轉身朝裏走去。


    尹袂正和懷裏新進的美人兒喝著酒,滿麵醺紅,一邊往嘴裏灌著酒,一邊笑著,心裏卻是在想著沈婉言,隱隱有些擔心她,因為今日大夫上報,她的狀況並不好。


    這時,忽然有人破窗而入,嚇得尹袂懷裏的美人兒劇烈顫抖一下,剛想尖叫出聲,便被闖進來的沈輕塵扭斷了脖子。


    尹袂一下子醉意全消,將懷中的屍體丟在一旁,站起來直視著麵無表情的沈輕塵,微微笑了笑。


    “大晚上的光臨我四皇子府,就給我送這麽一份禮物?”


    “尹袂,你說,我用幾個指頭,可以捏死你。”沈輕塵還以微笑,仿佛二人是許久未見的好友一般。


    “......”尹袂沒有說話,麵色卻冷了下來,他知道,沈輕塵並不是在開玩笑,他不會在乎殺死自己的後果,因為沈輕塵就是個瘋子,而且這個瘋子武功高強,他尹袂,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我警告你,沈婉言再受到一絲傷害,下次被扭斷脖子的就不是那美人兒了。”


    沈輕塵輕飄飄留下這麽一句話,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屋中隻剩下尹袂和躺在地上還有溫度的屍體。


    尹袂的胸脯不斷起伏,心中滿是怒氣與憋屈,他一直以為沈婉言在沈府不過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女,即使真的出了什麽事,沈明威和沈輕塵也不會多在乎,卻不成想,今日沈輕塵會專門為了沈婉言來自己這裏鬧一通,看來,這枚棋子,還不是丟掉的時候。


    尹袂離開房間,朝著沈婉言的臥房走去,輕輕打開門,屋中隻剩下熟睡的沈婉言一人,此時沈婉言因為被劉老救治過,身體已經好轉了不少,麵色不再蒼白,有了些許氣色。


    尹袂伸出手摸摸沈婉言的臉頰,突然出聲笑了笑。


    “沈輕塵,你說,日後,你會不會後悔,救了你的親妹妹呢。”


    窗外,天已破曉,露出魚肚白的顏色,即將升起的太陽被層層疊疊的雲彩遮住,看來,今日,又是個陰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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