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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溫冉的性格就是見不得你在麵前裝腔作勢,本來就氣得要死,還要惺惺作態在你跟前當好人,那就不怪她的毒舌反擊。


    瞧著宋驍大步走去的背影,阿寶吐吐舌頭,“小姐,姑爺家怎麽就沒一個好人呢?”


    “那你覺得姑爺是好人麽?”


    阿寶想了想,“阿寶覺得,姑爺是個看不明白的人,有時候感覺姑爺一不小心就妖魔化了。”


    妖魔化?這個詞用的不差,蘇溫冉摟著阿寶朝著院子走,“不錯,形容詞用的越來越好了。”


    相對於宋離院子裏頭的和諧,宋驍院子倒是一天都烏煙瘴氣,琉璃看著宋驍,一個勁兒的喝悶酒,也不知聲,這個丈夫是家裏人選的,說不上愛,但是女人嫁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有話說?”宋驍看著她,“別墨跡,什麽事。”


    “過兩日,母親帶我和婷兒、三弟媳去菩提寺燒香。”


    “去就去,怎麽不願意?”


    琉璃被他話問得有些難堪,想要說的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裏,木訥開口,“沒有。”


    “沒有,怎麽喪著一張臉,晦氣。”宋驍眼中厭惡溢出,根本不去掩飾,琉璃心中一陣絞痛,泛白著一張臉。


    晚間,宋驍沒有迴房休息,去的是通房丫頭的屋子,據說折騰到大半夜才算是結束,算算日子,宋驍最近呆在通房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琉璃有些無奈看著自己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的。


    這些內院的八卦其實跟著一陣風一樣,沿著縫就吹到了蘇溫冉的院子裏,蘇姑娘覺得琉璃有些可悲,但是也可氣,這樣的男人留著過年麽?這些女人就這麽願意過一輩子,不得抑鬱症麽?


    感歎了一會兒,蘇溫冉就被叫到了主院鄭氏的跟前,蘇溫冉穿著海棠花色的裙,袖口和領口鑲嵌著狐狸毛,毛茸茸的看著特別暖和。


    姣好的麵容泛著淺笑,笑得鄭氏腦門疼。


    “母親,喜歡麽?”蘇溫冉特意在鄭氏麵前轉了一個圈,“才做的新衣,母親喜歡麽?”


    “娘才不喜歡這樣的衣裳,顏色這麽難看。”宋婷撇著嘴,“已經成了親的人,穿的這麽花枝招展,不知道安得什麽心?”


    蘇姑娘自動屏蔽了宋婷,滿臉的可惜,“這麵料是今年新出的華絨綢,我還以為母親喜歡呢,母親若是喜歡我還說給母親做兩套呢。”


    鄭氏,“……”


    宋婷,“……”


    瞧著母娘兩人那跟著吃了屎一樣的表情,蘇溫冉覺得,跟她鬥,其實她們還是需要在修煉修煉的。


    不多久,鄭氏就表明了去菩提寺上香的事情,蘇溫冉微微挑眉,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宋婷一個勁兒的說,菩提寺現下的雪景可美了。


    蘇溫冉覺得,這個時候突然去菩提寺上香,有點說不過去,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還未到年關,上香祈福個什麽勁兒?


    “那就不去。”宋離靠坐在院落椅子上,難得有太陽,閉著眼,清冽的唇開啟,“直接迴絕就好。”


    “去,為何不去?”蘇溫冉霸氣坐在他的對麵,“既然她們想去上香,那就去,我倒是想看看她們折騰什麽幺蛾子出來。”


    “那讓宋傑跟著你去。”


    “不要,宋傑你自己留著,我那裏有人。”


    宋離看了看蘇溫冉,是那上次匆匆見了一麵的年輕人?


    幾日後,鄭氏就領著一群家眷出門朝著菩提寺去了。


    菩提寺也算是遠近聞名的寺院,它的聞名來自於幾年前的瘟疫,那年的瘟疫傳染速度快,規模大,整個紅原縣人人惶恐,人人自危,是菩提寺廣開寺院,接納病人,為其治病,數月之後,瘟疫消除,菩提寺得了普度眾生的好名。


    前往菩提寺修行的僧人也多,苦行僧也有,不過這些年倒是少了很多。


    一路上還算是風平浪靜,偶爾蘇溫冉不痛不癢的跟著宋婷鬥上兩句,琉璃偶爾勸上兩聲。


    快到晌午,這馬車才到了菩提寺。


    落腳的廂房在寺院西院,東院是男子落腳處,方丈派了身邊的大徒弟前來問候,也算是頗為給鄭氏麵子了。


    給了香油錢,鄭氏領著浩浩蕩蕩的家眷去上香,跪在佛前鄭氏絮絮叨叨說了很久,不知道在說什麽,蘇溫冉跪的有些腿發麻,琉璃倒是麵不改色跪在那裏。


    冗長的絮叨結束後,眾人才算是起身,宋婷就嘰嘰喳喳說想去菩提寺後院看雪,鄭氏看了看她,眼中掃視了一圈,“琉璃就不去了,你現在要養著身子,不能凍著,那就離兒媳婦一起去吧,菩提寺後院的雪那是十分好看呐。”


    宋婷衝著蘇溫冉一笑,上前就抱著蘇溫冉的胳膊,“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這麽的殷勤和反常,自然是要警惕起來,蘇姑娘也不推脫,“行啊,走啊,隻要別摔著就好。”


    琉璃看著蘇溫冉和宋婷離去,眼中閃爍著光,很快又壓抑了下去,鄭氏朝著身邊的婆子使了眼色,婆子點著頭一聲不吭跟著出去了。


    “琉璃,你說這次離兒媳婦會乖乖聽話麽?”


    琉璃一僵,淺淺迴到,“溫冉性子比較獨特,不好說。”


    “獨特?”鄭氏哼了一聲,“在獨特的人也有被人收拾的時候,再不聽話的狗打上兩頓自然就聽話了,你說是麽?”


    琉璃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顫,看了看鄭氏,鄭氏坐在椅子上,盤著佛珠,閉眼。


    外頭宋婷放開蘇溫冉的手臂,走在前麵,紅原縣地處南方,下雪不多,但是濕冷,菩提寺建造在山中,寺後院到了隆冬倒是要降雪的。


    蘇溫冉在她的身後跟著,不緊不慢,“你能快點麽?腿短麽?”


    “我是否腿短你不知道麽?”蘇溫冉的個子的確是高挑,“說話的時候要過腦子,腦子是個好東西,不要總是忘了帶出門。”


    “你——”宋婷瞪著蘇溫冉,不過很快就笑了,笑得很得意,“你可別得意,蘇溫冉。”


    “哦,此話怎麽說?”


    “很快你就知道了。”宋婷轉頭繼續朝著前方走,菩提寺後院頗大,種滿了榕樹,榕樹葉子在南方不落,不過這個季節裏看上去也是稀稀疏疏。


    “嘎嘎嘎嘎——”一群烏鴉在樹叢中飛過,落下了不少的雪粒子,啪啪啪砸在兩人的身上。


    宋婷出門走得急,未能披著披風,迴頭看著蘇溫冉,“把你的披風給我穿穿,如何?”


    “好啊。”蘇小姐動作也利落,解開了脖子上的帶子圍在宋婷的脖子上,這披風裏頭有狐狸毛,厚實,溫暖。


    宋婷愛不釋手摸著,一臉的滿足。


    兩人在樹林裏頭穿越,蘇姑娘腳下的步子稍微一頓,眼中閃過點點冷光,嘴角的笑意帶著嗜血的弧度,有人來了。


    這人是誰?蘇溫冉不知道,但是她敢肯定是衝著她倆來的,有一個閃身蘇溫冉消失在深處,宋婷摸著身上的披風,這麽好的東西,就算是母親也沒有的吧,何況是她呢。


    蘇溫冉不愧是紅原縣蘇商賈的女兒,即便是不得寵,還能有這麽好的東西,若是這個披風她占為己有,那該是多麽好的事兒。


    她想著,腦海之中思考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後麵的來人,動作迅速捂住她的口鼻,裝進口袋扛著就走。


    “好了麽?”一個年邁的婆子聲音,“別弄錯人了。”


    “沒錯,你看衣服。”那人從口袋裏麵扯出一截披風,“沒錯吧。”


    婆子看了看,是蘇溫冉那件披風,點著頭,“悠著點,事成之後,後麵的銀子一次性付完。”


    幾個人的話嘀嘀咕咕說了半盞茶,匆匆離去。


    時間滴答流淌,鄭氏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噠噠噠噠噠——”手中的珠子斷裂,落了一整屋,琉璃一驚,佛珠斷裂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丫鬟婆子蹲下身開始四處尋找,一個個圓潤的佛珠一滾就滾沒了,琉璃大氣不敢出一口。


    “行了,別找了。”鄭氏懶洋洋開口,“琉璃你到旁邊廂房休息吧,我也罰了,休息會兒。”


    琉璃如獲大赦,起身行禮急匆匆走出去。


    剛出去幾步,就碰到了蘇溫冉,“大嫂,怎麽了?”


    琉璃看著蘇溫冉,尷尬一笑,“母親累了,讓我在隔壁房間休息。”


    “那我與大嫂一起,大嫂不介意吧。”


    琉璃當然不會,和蘇溫冉在隔壁房間喝茶,火爐燒的很旺,屋內很溫暖。


    日落遲暮,冬天的夜色來的匆匆,鄭氏看了看婆子,“什麽時辰了?”


    “酉時了。”


    “婷兒迴來了嗎?”


    “沒看著小姐呢。”


    “事情辦得如何了?”


    “一切都正常著的。”


    鄭氏頗為滿意,麵色帶著淡淡笑意,“這蘇溫冉就是需要好好調教調教,讓她知道這個家裏誰才是當家的,沒規矩,那可不行。”


    “是,夫人說的是,三少夫人的確要好好教訓一下呢。”


    “不知道母親要教訓我什麽?”蘇溫冉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要給我教訓呢?”


    鄭氏緊閉的雙眼頓時睜開,看著蘇溫冉和琉璃進了屋,“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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