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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裏有著一絲哀愁,冷清風也有些失落,


    “風近衛,你說的是真的嗎?”


    跟在後麵的蒼南說道,“是啊,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本來冷清風說的也是氣話,麵子上過不去啊,“風近衛吩咐,在下自當遵從。”


    他還答應了,


    “那你就在齊相門口巡查,我在別處察看。”


    他想說什麽,卻有不說,許久才說道,“風近衛,你對齊相有些成見吧?”


    冷清風迴過頭,仔細打量著他,他倒是會察言觀色啊,“我是莒國人,他是齊國人,自是水火不容。”


    道不同不相為謀,怎會走到一起,有友誼,有愛情...


    “別忘了,你也是莒國人,跟他也是勢不兩立的。”


    冷清風嚴厲的責問道,“多謝風近衛教誨。”冷清風慢慢的走著,腦子裏倒是一片空白,什麽也不知道。


    先有國,再有家,如果國都沒有了,哪裏還有小家?


    一切以國家的利益為先,哪怕莒國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國,不敵齊國強大,也要誓死捍衛。


    清晨,冷清風不知怎麽了,坐在屋子裏,就是那麽呆坐著,一顆隨緣心,就會更灑脫;


    一顆平常心,就會更從容,


    放不下,有何必在乎麵子呢,是放不下嗎,又不像是,


    “風近衛,宮主請您去一趟。”門口一個小丫頭說道,


    “知道了。”冷清風洗了臉,清醒清醒,便往那裏走去,離著很遠就聽見宮主在唱歌,冷清風停住腳步,在門口站著,不曾進去,聽了一首又一首,還是不肯進去。


    曲曲斷人腸。


    “不進來嗎,冷霜。”


    冷清風睜大了雙眼,她怎麽曉得的,冷清風進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生的好美好美,一身盛裝,清麗幽婉,俏麗生輝,


    在跳著舞,露出手臂,皮膚白嫩細致,像剝了殼的雞蛋,傾國傾城並可憐,醉倒了多少英雄好漢,冷清風看呆了,


    她卻笑了起來,冷清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宮主,叫我來有何事?”冷清風拱手問道,


    “我美嗎?”她看著冷清風,嬌媚的問道,


    “冷霜,這是我最後一次跳舞,為你而跳,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對不起,我也沒有勸住國主。”冷清風低下了頭,有些羞愧,對不住她,


    “我知道你盡力了,謝謝。”她深深行禮,


    “宮主言重了。”她微微笑著,眼睛裏有著一絲幽怨,還有些絕望,


    “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冷清風點了點頭,“屬下告退。”


    沒有不舍的走了,不對,她有些絕望,她性情剛烈,不會就這麽任命的,可是,有這樣……


    而屋子裏,一丈白綾在空中曼舞,繞梁而過,她纖纖玉手,在白綾上打了個結,踩在凳子上,將頭緩緩伸進,淚水從臉頰滑落,有些不舍,卻又安詳的閉著眼,微笑著,將腳下的凳子踢倒,白綾勒著玉頸,出現了一道於痕。


    冷清風越想越不對勁,便開始迴頭,快步跑迴,可是,迴去時,卻隻見燕兒掛在房梁上,麵無血色,冷清風將她抱了下來,輕聲喚著她的名字,“燕兒,醒醒,燕兒。”


    可她再也聽不見了,難怪她一身盛裝,難怪是最後一支舞,原來他想不開了,這麽傻,何必啊,冷清風將她放在地上,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出去,生命,就這樣沒了,永遠不在了,這都是他們的野心,憑什麽那女人作為議和、聯姻的籌碼?


    女人隻是東西,是禮物嗎,被人推來送去的,不,她們也有感情,也有思想,也是人,不可以被人肆意摧殘、□□,賞譽也從外麵趕了過來,看見冷清風失神的樣子很是奇怪,問道,“風,你怎麽了?”


    冷清風抬起頭,看著他,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你為什麽不去和國主說,燕兒她不想嫁,為什麽不勸勸國主,為什麽不帶她走?啊,迴答我。”一聲聲,聲嘶力竭,似控訴,似質問。


    “燕兒,她怎麽了?”賞譽也有些擔憂,急忙地問道,冷清風冷眼的看著他,他也會關心?那為什麽不盡力一搏,非逼得燕兒走上一條不歸路,冷清風沒有說話,心神恍惚的往外走著,


    而賞譽跑迴了燕兒的屋子,看見燕兒獨自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臉上的表情卻是那麽的祥和,卻沒有了血色,身體也已經發冷,抱著她嚎啕大哭,“燕兒,妹妹,你怎麽會想不開啊……”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王宮,而淩襄殿裏也擠滿了人,“莒子這是什麽意思啊!”齊桓公生氣的質問,似乎對於赫連燕的死有著不解,也有著憤怒,“這是意外,宮主暴斃,誰也沒有想到,宮主本來身體也不是很好。”


    赫連仲彥眼裏也有著無奈,卻少了一絲悲傷,更加顯出他的決絕,也狠心,“是不是你莒子沒把我們齊國放在眼裏啊。”齊桓公拍著桌子,將桌上的酒杯,大鼎,器皿都推到了地上。


    “齊侯言重了,我莒國一直以禮相待,若是有什麽得罪的,還望齊侯海涵。”赫連仲彥給他陪著不是,畢竟是莒國理虧啊,“哼,不必再說了,孤先告辭了。”說著齊桓公拂袖而去,冷清風也剛從外麵進來,齊桓公看了他一眼,便走了,管住也緊隨其後,看了冷清風一眼,冷清風眼眶裏殘存的晶亮淚水,眼睛有些紅腫,似乎剛哭過,他有些疑惑,也走了出去,冷清風也看了他一眼,僅是一眼,有著敵意,有著惱怒。


    “風,你怎麽不攔住他們!”赫連仲彥倒是在責怪冷清風,把他當做出氣筒,“他們人多,我隻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能怎麽辦呢?”話說的倒也在理,不過這話在當時就算是忤逆了,“放肆,你還敢頂嘴,來人,掌嘴。”


    赫連仲彥的心倒是夠狠,伴君如伴虎啊,這句話沒錯,一個奴才走了過來,抬起手來,往冷清風的臉上打去,一下,兩下,三下……,冷清風隻是覺得臉部有些炙熱,但比起心裏的痛,已經不算什麽了。


    “住手。”一人白衣飄飄的走了進來,那奴才見他來了,也停下了手,冷清風的臉頰泛紅,有些腫脹,眼裏卻充滿了恨意,他既然狠心,那也沒有必要再去為他賣命了,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怎麽停了,接著打。”赫連仲彥的氣還沒消,那奴才看了賞譽一眼,似乎是在說,是三公子讓停手的,所以他不敢再打了,“反了,這莒國到底誰是君,誰是臣?”


    “不知國主為何責罰冷清風啊,他犯了什麽過錯啊?”賞譽略帶著笑容,勉強恭敬地說道,“冷清風以下犯上,孤派人責罰他,不必弟弟過問吧!”看來他鐵了心了,要懲罰冷清風,“冷清風是有罪,但念在他曾幾次護主的份上,就饒了他吧。”這時的開脫,隻能是火上澆油,不過這還不是最大的火,聽到了下麵的消息,赫連仲彥會更加的生氣,乃至憤恨。


    “報國主,齊軍已在離我國國土二百裏處安營紮寨,不日則會進攻我國。”樂殊走進來稟告,“什麽,這麽快?”他們是早有準備啊,看來他們敘舊是假,來探虛實是真啊,齊桓公的真正目的已經浮出水麵了,他想要滅了莒國,可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定是管仲的計謀,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戰事,冷清風的事情也隻好暫時緩緩了,“召集文武前來議事。”一聲令下,樂殊便去召集人了,赫連仲彥雖然年輕,但是處理起大事來,還真是像模像樣,有幾分帝王風範。


    他看了冷清風一眼,但是眼裏還是有些生氣,這樣的主子,不是可以追隨的,也不值得,“把嘴角的血跡擦一擦,在殿後呆著吧。”現在的樣子在這裏有些失態,還是避一避吧,“是,屬下遵命。”冷清風還能說什麽,隻能服從,賞譽遞給了他一條絲帕,冷清風展開來看看,上麵的鴛鴦栩栩如生,一眼就知道是容若的繡品,勉強地笑笑,走向殿後,不久那些大臣便全都來了。


    “諸位,現在戰事緊急,不知諸位有何良策可以退敵啊?”赫連仲彥身為一國之君,即使有想法,還是要先聽聽大臣的看法,“臣以為,齊國是因為宮主自戕才會領兵來犯,要是能送些金銀美女,說些好話,也可以免得生靈塗炭了。”


    場中一位文官重臣出來說道,後有人站出來,一身戎裝,甚是威武,“臣以為,齊桓公先後滅了齊國周邊的小國,如今來犯我邊境,不是金銀美女可以收買的,臣請戰,重振我國軍威。”


    聽來聽去,還是戰與戰的問題,赫連仲彥的野心也不小,也想稱霸中原,也不會甘心屈居齊桓公之下,“好,孤即命秦彰為大將軍,總領一萬兵馬,迎戰齊國。”莒國可用的兵馬也沒有很多,也隻有這些了,而齊國起兵三萬,日後還會加兵的,還隻是先前部隊而已。


    三天了,秦彰將軍帶兵一直僵持著,在第四天,他終於忍不住,棄械投降了,而消息很快的傳到了赫連仲彥的耳朵裏。


    “國主,叛國投敵了,他投靠了齊國。”樂殊走上殿堂,“什麽?”赫連仲彥不敢相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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