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搜索方向已經轉換,開始地毯式搜查,全城查找顧淮北!


    眾人都心知,世上從來不會有突然而來的危機,這一切更不會是空穴來風。隻要能找到顧淮北,就能找到林蔓生和何佳期。


    現在他們唯一所能期盼的,便是顧淮北還有野心!


    一個有野心的人,就不會放棄一切,因為他還有執念,就會有所求。如果有所求,必定會出現,也勢必會確保人質安全。


    可是顧淮北卻一直沒有現身!


    恆豐總部——


    「這麽多人派出去,都找不到一個人!都是去做什麽的!」顧席原重重拍案,辦公室被他的喝斥聲震響。


    助理低著頭,也是惶惶不安,「是屬下辦事不利,會繼續全麵搜索二少的下落!顧總請放心!隻要二少在襄城,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還不快去找!」顧席原又是冷聲吩咐。


    這邊助理疾步退走,孫秘書卻又匆忙敲門進來,「顧總!是何小姐的父親來了——!」


    何父突然到來,讓顧席原一時間應接不暇。


    可是同時,顧席原也知道何父必定會找上自己!


    「快請進來!」顧席原應聲。


    年過半百的何父,穿著樸素無華,一副軍人姿態。何家世代都是為官參軍,祖父更是戎馬顯耀,被人尊敬敬仰。何父一張剛正堅毅的臉龐,帶了自己服役時的參謀官下屬,現在的緊身隨從前來。


    「何叔。」顧席原上前唿喊。


    何父今日卻沒有和顏悅色,以往都是剛直的一家之主,此刻正凝著憤怒質問,「顧席原!我現在問你,佳期人到底去哪裏了!」


    有關於何佳期的失蹤,顧席原在起始的時候極力壓下,並不想聲張。同樣不想讓何家知道,一旦何家得知此事,就一定會掀起驚濤駭浪!


    此刻,顯然事情已經無法再隱瞞!


    「何叔,您先坐下來……」顧席原招唿著何父入座,但是何父抬手拒絕,「我不敢當!你們恆豐總經理辦公室的位置,不是那麽好坐的!我今天過來,隻有一個目的,我要佳期平安無事!」


    何佳期是何父膝下唯一一個女兒,更是當年眾多軍政子弟中唯一一支玫瑰。所以自小就承受萬千寵愛,在諸多兄弟的簇擁保護陪伴下長大,何佳期對於何父的意義,等同於他的命一般。


    現在何佳期的消失,如同要了何父的命!


    「何叔,我知道您著急,但是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佳期!隻要一找到她,就立刻送她迴家!」顧席原在此保證。


    何父根本聽不進去,「當年你娶佳期的時候,對我說會愛護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結果又是什麽?」


    結婚時的誓詞,何父還記憶清楚,換來的卻是一場離婚,「你還不是和佳期離了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是老糊塗了!佳期口口聲聲說,是自己不想和你繼續在一起,是她厭了煩了!如果真是這樣,這幾年以來她為什麽還要陪著你演戲!來當你顧席原的太太!」


    「還不是因為你!因為恆豐!」何父的質問聲尖銳,帶起太過的往事。


    商政聯姻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何佳期對上顧席原,除了這一層外,更多卻是自願。現在卻以離婚作為結局,何父何母從一開始的震驚憤怒,到後來的妥協接受,直到前些日子兩人離婚的消息徹底曝光,都是幾經波折。


    為人父母的心,已然承受了劇烈打擊,到了這一刻,再也不能平靜寬容,何父凝眸對上顧席原放話,「我不管你們兩兄弟是怎麽鬥,也不管他是衝著誰來!顧淮北是你們顧家的人,你現在是當家人,你就要負責!」


    「是!何叔!」顧席原認了,他不曾有半句狡辯,「我會負全責!」


    「你最好祈禱她平安,要是佳期被動了一根頭髮,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是不中用,也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何父撂下這句話,不曾入座停歇,又帶著隨從轉身離去。


    何父這一遭已然得知始末,也得知何佳期被顧淮北劫走,他是來警示也是來宣告!


    顧席原心中焦急如焚,忽覺胸口處一陣發疼。


    「顧總……」孫秘書又是進來報告,走近一瞧隻見顧席原臉色異常,「您怎麽了?」


    ……


    而尉容這邊,由於數日不曾停歇的查探,眾人不得不返迴酒店稍作休息。


    「顧淮北為什麽要綁架副總和何小姐?」餘安安一直留守在酒店,等到他們歸來終於可以追問,「他們兄弟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程牧磊也不知顧家兄弟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糾葛,可單是眼下情形來看的確不簡單。


    可是事關家族利弊公司大權,親兄弟卻也可能會成為仇人!


    豪門之子,看似一個個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貴子弟,殊不知在他們的背後有多少陰謀詭計,下場堪比古代皇子爭奪皇位,有人榮耀一生,就會有人慘烈收場。


    而顧淮北正是這場戰役裏,敗下陣來的亡徒!


    餘安安如此一想後,驚慌呢喃,「現在該怎麽辦……顧淮北會不會傷害副總……他不會殺人泄憤吧……」


    「你不要再說了!」程牧磊亦是心神懼怕。


    餘安安立刻收聲,雙手合十禱告,「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


    「二哥?」尉孝禮側目望向一直不曾出聲的尉容。


    尉容沉靜坐在一側的沙發內,聽著餘安安方才所說,他的煙猛抽一口,隨即撚滅。


    「你去哪裏?」尉孝禮疾唿。


    可是尉容沒有迴聲,他隻是揚長離去。


    夜裏邊,宗泉還在奔波尋找,「容少,還是沒有消息……」


    不知道是第幾通電話,依舊是一樣的迴執。


    尉容駕車,他瘋狂的行駛著,這座襄城已然就像是一座煉獄,不知道她在哪裏,不知道她在承受什麽?


    林蔓生!


    你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麽,任何時候,你都不會放棄自己,不管遇到任何困難任何陷阱,你都會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蔓生,答應過的事,你不能食言!


    ……


    夜幕深濃,恆豐大廈暗了下來,唯有頂層還亮著一盞燈!


    朱醫生是跟了顧席原多年的私人醫生,所以對他的身體狀況也很熟知。此刻顧席原脫下外套,再解開衣服,由醫生為他逐一檢查。


    「顧總,您是多久開始胸痛?」朱醫生問道。


    顧席原迴道,「也沒有多久,就這兩天。」


    「您這是之前打架留下的創傷!」朱醫生已經發現他胸前的淤傷,雖然已經變淺,但是依舊明顯。


    「隻是輕傷,會有影響?」顧席原自小也是幾經征戰,長大後更是歷經兄弟鬥爭,所以遭受過許多傷痕。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次鬥毆過後的遺留物,並沒有大礙。


    「這次是傷到內裏了!一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沒有什麽反應,這幾天才開始疼……」朱醫生不禁說,有些傷勢起先不疼,過後卻才顯現威力,顯然這一次就是這一種。


    「顧總,您這幾天要多休息……」朱醫生叮嚀著為他開藥滋補,又是問道,「這是誰,能這樣重傷您?」


    顧席原身手極好,不該會遭遇這樣的傷勢才對。所以,朱醫生很好奇。


    然而顧席原卻是一怔,不禁陷入沉思中。


    迴想起那一天在酒店附近和尉容的鬥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能打!


    甚至,比想像中更能打!


    將傷口處理,顧席原慢慢穿上衣服,他站在落地窗前,夜色這樣朦朧。襄城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寧,霓虹絢爛的像是要讓人暈眩。


    但是這座城市之中,她們到底在哪裏?


    ……


    第五天——


    當搜索行動展開到第五天的時候,派出的人馬幾乎將襄城翻了個遍卻不得結果。


    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尉容和顧席原又聚到一起。


    兩個男人到了這一刻盡管已經是水火不容,可也因為兩個女人的生命安全,不得不相見碰麵。


    此刻誰也沒有再顧得上質疑追問過錯,一心隻在追查中。


    顧席原這邊,下屬將連番的搜查結果都通報。


    尉容這邊,宗泉亦是將搜查結果相繼如實道出。


    襄城地圖被放大放在辦公桌的桌子上,電腦屏幕也展開一張電子版的地形圖,下一秒屏幕上閃現許多的星形標記。這些標記,記錄著他們的搜尋地點。不過多久,整張地形圖幾乎都被星形標記所覆蓋,證實襄城幾乎不再有可能!


    「現在必須要擴大搜索範圍!」顧席原指著圖紙,他的手一比,指出襄城臨近的城市,以及沿路的城郊。


    當城市內不再有線索,那麽擴大範圍是唯一可行的方式。


    可是,尉容卻沉凝著沒有應聲,不知在思考什麽。


    顧席原說罷,他抬頭望向對麵的尉容,也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尉容依舊看著地形圖,並不言語。


    「尉總?」宗泉在旁等候著,他低聲喊。


    修長手指指著地圖,尉容忽然說,「她們很有可能還在襄城!」


    「已經搜了幾天了!所有的地方,能搜的都搜過,如果她們在襄城,那又在哪裏?」這是最關鍵的,即便顧席原也希望她們在襄城,可這幾乎不可能。


    「所以才要想!」尉容冷聲說,「一定還有沒有去搜過的地方!」


    「你要在襄城搜,那你就繼續!」顧席原對於襄城已然沒有搜索方向,他定奪命令,「準備車隊!」


    「是!」助理在旁應聲,立刻出去準備搜查小隊。


    「他不是蠢人,不會這麽費盡周折藏身。」尉容注視著地圖,滿目都是標記,幾乎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藏,但是顧淮北亦是聰明人,既然是偷渡入境,那麽來了襄城後就不會再想要離開。


    隻要,他還有野心!


    「一定還有!」尉容念著這幾個字,突然之間道,「你的住所,還沒有搜過!」


    顧席原一驚,他的住所?這怎麽可能?


    「他怎麽會藏到我住的地方去!」顧席原冷聲說,「這不是送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尉容眸底斂著精光,這一句話讓顧席原焦躁的心靜了下來。


    如果說,對於顧淮北而言最危險的地方,那麽唯有兩個!


    顧席原漠漠一想,母親所住的洋房,經過嚴密設計,絕對不會有人進入,而且他已經派人去保護,如果有異常,應該早就被發現。不是那座洋房,那就隻有——


    「沁園居——!」尉容冷冷吐出這三個字。


    ……


    沁園居祖宅屬於顧家祖輩傳下來的老宅,歷經無數年的風雨,期間也曾修整改建。直至今日,也唯有顧席原入住。但是在那之前,住在老宅裏的人,並不隻顧席原,起先時候還有顧席原的兩位兄長。


    顧家的長子——顧淮東。


    顧家的次子——顧淮北。


    而顧家的幼子——顧席原。


    在顧席原繼位接管後,這座祖宅就愈發顯得寧靜,靜到就好像沒有人居住。


    這天,一行人紛紛進入沁園居,將整座園子包圍的水泄不通,裏三層外三層全都是人。


    不隻是顧席原的下屬,連同尉容的下屬在內,一聲令下,將整座沁園居翻找!


    大廳內,顧席原靜坐。


    隔了一張茶幾,尉容亦是沉眸等候。


    「顧總!沒有找到!」


    「尉容!沒有找到!」


    「……」


    再次搜查的結果,卻還是沒有所獲!


    「再去找!」顧席原命令。


    尉容揚眉詢問,「沁園居有什麽地方可以藏人,但是平常又沒有人去?」


    顧席原眉宇緊皺,他突然起身,似是有了結果,「有一座廢棄的地窖!」


    沁園居有一座地下酒窖,那裏曾經是存放美酒的地方。後來不再用來存儲美酒,就這樣被空置了,所以平常時候,一般更不會有人前去。


    一行人繞過後院,前往園子最深處的地窖。


    打開生鏽的鐵門後,一陣厚重的灰塵撲麵而來。宗泉和另外一人擋在前麵,前去開路,顧席原先一步進入,尉容緊隨其後。


    一行人進去後,發現裏麵是一條小道,一直往地下而去。等再下了台階後,裏麵是一座空曠的地下儲物間。


    有一排的窗戶,建造在底層,卻有一絲陽光從地窗裏透進來。但因為窗簾緊緊拉住,所以隻有那麽一縷。空氣混濁,光線中全都飛起的粉塵。地窖裏雜物放滿了周遭,木架子木椅子,甚至還有沙發和床,都是扔在這裏不用的物品。


    但是現在裏間的地窗旁,卻站著一道黑漆漆的身影!


    一張森然陰冷的男人臉龐,突然一下閃現,將推開另一扇門的助理驚到!


    「他在那裏——!」助理立刻唿喊,眾人全都上前。


    顧席原踏進裏間,尉容的視線掠過前方阻擋的人影,而後對上了麵前的男人。


    陌生的臉龐,從來都不曾有過交集,那就是顧家的二少顧淮北!


    ……


    任是誰也沒有想到,翻遍了整個襄城都找不到的顧淮北,竟然就在沁園居的地窖裏。


    「你竟然躲在這裏!」顧席原出聲,難掩那份冷怒。


    顧淮北笑著望向來人,「這裏是顧家老宅,我是顧家的二少爺,不在自家,還能去哪裏?」


    「尉總,久仰了。」顧淮北的視線從顧席原身上轉移,輕輕落向尉容,「沒想到,你的喜好和我的三弟竟然一樣,能夠有幸和林蔓生再見麵聊幾句,也是值了。誰讓她對你們而言,那麽重要?」


    此刻地窖內顧淮北就站在前方,搜查而來的一行人也對峙而站。


    他這一句話已經宣告,是他劫走了林蔓生和何佳期!


    他就是綁架之人!


    「顧二少,我想我們可以好好商談,隻要你保證她的安全。」尉容開口道。


    顧淮北望著他,筆直而站雙眸如此沉定,不禁說,「她說你是尉氏的當家人,冷靜理智有擔當,還真是。」


    原本隻是隨口一句,但是此刻尉容聽到,卻心間一怔。


    她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語?


    她又為什麽要誇獎他?


    是被威脅,還是警告折磨?


    「她一般不會在外人麵前這樣誇我。」尉容悄然凝眸,聲音也緊凝了幾分,卻依舊是笑著迴道,「我也沒想到,她竟然和顧二少聊的這樣投緣。不如,坐下來我們也好好聊一聊?」


    顧淮北也是一愣,這個時候還能這樣玩笑?


    果真是尉氏當家人!


    顧淮北笑了,那笑容裏分明就是得逞,「尉總,為了一個女人這樣低聲下氣,實在是讓我一點樂趣也沒有。我還以為,你不會想要和我多說一句話。」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尉容迴道,「如果肯告訴我,她們在哪裏,那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裏!」


    顧淮北輕笑著喊,「顧席原,聽見了?」


    「顧淮北!林蔓生和何佳期她們現在在哪裏!」顧席原自然不會同意尉容將顧淮北帶走,立即出聲質問,「快說出來!」


    「三弟。」顧淮北陰鬱的喊了一聲,望著顧席原道,「我們也有幾年不見了,你怎麽一見到我,一點規矩也沒有。你看這裏還有尉總在,你不該喊我一聲二哥?」


    「其實迴來以後,我還想去拜見一下珍姨。但是珍姨住的房子防守還真是嚴密,你養了那麽多條狗在門口,究竟是多怕我迴來?還是,你仇家太多,怕來找珍姨尋仇?」顧淮北的聲音陰森,整個人愈發詭異莫測。


    顧淮北一想到母親,又想到顧淮北曾動過這樣的念頭,一陣怒氣上湧翻攪。當原則被觸及,隻恨自己太留情。


    「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把我置於死地!」顧淮北捕捉到他的怒意,冷冷的散發出來,幾乎要狂躁。


    「其實我隻是迴來看看,畢竟還是我的家,也沒有別的想法。」顧淮北又是說,「你們這麽多人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你不要裝瘋賣傻!」顧席原冷聲道,「還不把人交出來!」


    「就算我非法入境,可是誰能證明她們兩位就是我綁架的?」顧淮北並不承認,「就算我見過她們,也同樣不能證明是我。除非你們有證據,找到了她們以後,再來找我興師問罪——!」


    這個時刻,顧淮北就像是保有後盾,所以肆無忌憚。又像是早就豁了出去,所以毫不在意。


    顧席原竟是拿他沒有辦法,當下命令,「把他給我拿下!」


    「小泉!」尉容也是下令。


    原本一同來搜查顧淮北所在的兩方人馬,突然之間又站在了對立麵!


    ……


    「你現在是在做什麽!」顧席原望向尉容問。


    尉容沉聲道,「請顧二少去我那裏坐坐。」


    顧淮北開懷笑了,「二弟,尉總要請我去做客,你就不要阻攔了。」


    「這裏是顧家的宅子!尉總,你以為你能帶走人?」顧席原冷聲迎上。


    尉容冷眸瞥向顧席原道,「如果顧總還想再打一架,就請改天。今天,我沒有這個興趣。但是人,我一定要帶走!」


    顧淮北的出現,直接代表著林蔓生和何佳期兩人的生死問題。


    顧席原不願意放過,尉容更不會放手。


    兩個男人都彼此不信服對方,都試圖想要通過自己的方式來迫使顧淮北道出真相。


    就在僵持之中,宗泉的餘光卻瞧見顧淮北抬手的動作,他立刻喊,「尉總小心——!」


    一聲疾唿中,宗泉飛身上前,在顧淮北剛拔出槍的時候,就將他手裏的槍枝踢飛,又是重力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扭轉按在牆上!


    那把槍被踢飛在地,「啪——」一聲發出沉悶響聲,卻也驚動了所有人!


    原本還在僵持的兩方人馬都齊齊望向被製住的顧淮北,與此同時,後方又有一行人到來,那是警方!


    警署人員到來,前方一位警官出示證件後道,「顧先生,您好,我們接到報案,這裏有人私藏非法入境人員!」


    顧席原再次詫異,是誰會在這個時候報案?


    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顧淮北不可能聯繫同夥,那麽又是誰通風報信,讓警方及時趕到?


    尉容也是不明,卻立刻揣測。如果不是一人行動,那麽必定有人一直在暗中觀察沁園居!


    一旦警方介入,那麽他們誰也不能再私下處理盤問!


    顧席原隻得道,「金警官,我也是剛發現我的二哥突然從國外迴來,而且還悄悄迴了老宅。」


    「是這樣……」金警官自然知道顧席原的身份,所以立刻應道,隻是低頭一看又發現了一把槍枝,「這把槍……」


    「也是他私藏。」顧席原又是迴道。


    警員將槍枝收起,金警官來不及再多詢問,畢竟他們隻想將非法入境者帶迴警署。至於筆錄還是要陳述記案,隻是狐疑望向另外一位,金警官覺得對方氣勢驚人,不是尋常人,「這位先生是?」


    「金警官……」有人上前,正是之前目睹兩人打架鬥毆一事的警員,當下有些寒噤,「這位是保利的總經理尉總!」


    「原來是尉先生……」金警官更覺發慌,為什麽會一下牽扯到兩位集團大人物?


    顧淮北被戴上手銬離開,走過顧席原的身邊,他笑的格外歡愉。


    再走過尉容身邊,顧淮北緩了步伐,低聲一句,「尉總,你現在也很後悔吧。」


    然而顧淮北卻見到他沒由來揚起的一抹笑容,更對著他說,「顧二少,英雄救美這種遊戲雖然老套,但人生不經歷一次,豈不是可惜。」


    這個男人,難道一點也沒有因為林蔓生的遇險感到後悔?


    畢竟那一夜,也可以算是他給了機會!


    轉念,顧淮北突然笑了起來,「哈哈——」


    不是不後悔,而是因為——世上的人,從來後悔也無用!


    ……


    就在顧淮北被警方帶走扣留四十八小時期間,依照慣例誰也不能探視。隻是因為牽扯到兩條人命,又關係到襄城商政顧氏和何氏兩大世家,以及事關海城尉氏和宜城林氏,警方這邊已然壓力如山倒,承諾一定會竭盡全力從顧淮北口中套出線索!


    在顧淮北被審問的同時,尉容和顧席原也被再度請進警署做筆錄。


    這一番審問就已經從午後一直到了夜裏!


    當晚的警署,異常氣氛凝重,隻因為這裏盤踞了太多人馬。


    尉孝禮在接待室靜坐良久,他踱步到外邊抽了支煙。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看見一輛車停靠在警署路邊,車上下來的人正是霍雲舒!


    瞧見是她,尉孝禮掐滅煙上前,「霍小姐。」


    霍雲舒由周博朗攙扶著下了車坐入輪椅,她急忙詢問,「孝禮,你二哥情況怎麽樣?」


    在得知林蔓生遇險後,霍雲舒也是心中不寧。白天鮮少見到尉容,即便關心卻也不能再去打擾他。等到晚上霍雲舒便前往商會安排的住所等候,可遲遲沒有等到尉容歸來。


    無法再坐等下去,霍雲舒一聯繫宗泉方才得知他們已經到了警署!


    「還在裏麵,不過你放心,他處事一向都有分寸。」尉孝禮溫聲說道。


    霍雲舒當然清楚,「我隻是擔心他,他這幾天精神狀態很不好……」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倒下,也不會讓自己發生任何意外。」尉孝禮卻這樣肯定說。


    因為他太過沉冷的男聲突然變換,讓霍雲舒有一瞬的愕然,尉孝禮又是說,「誰都能倒下,可唯獨他不能!蔓生姐會失蹤,他一定很自責!」


    「為什麽?」霍雲舒聽得雲裏霧裏。


    「因為在她失蹤的當天,何小姐之所以會約她出來,是因為二哥和恆豐顧總打架鬥毆被請去警局了!」尉孝禮望著她說,「如果那一天,沒有發生這件事,或許就可以避免這次的遇險!」


    尉容和恆豐顧總打架?


    霍雲舒感到意外,再次被驚愕,「……他怎麽會打架?」


    「誰知道。」尉孝禮應聲,「又不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竟然還會打架。」


    此刻想來,還會覺得荒謬無比!


    那可是尉容,居然會這樣暴戾衝動如少年!


    「但是,這不能怪他!他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震驚之餘,霍雲舒更是為尉容感到著急,隻能期盼著林蔓生和何佳期兩人千萬要平安。


    「的確不能怪他。」尉孝禮卻道,「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就像是當年你乘坐的直升機遇難,他大概也是怪了自己這麽多年。」


    霍雲舒一下凝聲,竟是說不出話來,「……」


    「更何況,現在遇險和他有著直接關係,誰讓他那天偏要打架,還不聽她的勸。」尉孝禮沉聲說,「沒有保護好她,二哥他,一定很後悔。」


    後悔的是如果那一天不打架,林蔓生就有可能不會遇險。


    當聽到這番話語後,霍雲舒半晌都沒有辦法迴聲。正如尉孝禮所說,這的確就是尉容。


    可就在此時,警署內不知因為什麽而引來異動。緊接著一行人從警署而出,尉孝禮瞧見是何氏一行,還有顧席原一行,但是卻沒見到尉容!


    反而是餘安安和程牧磊奔走出來,尉孝禮追問,「怎麽迴事?」


    餘安安已經泣不成聲,說話的人是程牧磊,「剛剛警方這邊接到電話,另一家警署發現了一具被燒焦的女屍,不知道是誰!所以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去認人……」


    尉孝禮大驚失色,「尉總人在哪裏?」


    尉孝禮已然著急萬分,他來不及去追問尉容在何處,隻知道此刻他要跟隨前往那一家警局,「我們走!」


    ……


    這邊尉孝禮帶著一行人追隨警方的車離開警署,霍雲舒整個人也被嚇到,她惶惶不寧,扭頭隱約看見尉容的身影,慢慢走出警局大廳。


    霍雲舒著急的轉動輪椅就要上前,周博朗眼目一明,立刻推她前去。


    等到了跟前,霍雲舒急忙道,「尉容,你快趕過去!他們都已經去了!另一家警署發現……」


    話還未曾說完,卻被人打斷!


    「我不去。」夜幕之下,尉容佇立在夜色中,風吹起他墨黑色的頭髮,一雙眼睛冰冷冷的。


    他為什麽不去?不是一直在找林蔓生嗎?霍雲舒茫然不解,「尉容……」


    「她還活著。」尉容低沉的男聲緩緩響起,帶著一絲陰雨過後的寒涼,卻奪定到近乎頑固的地步,「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會把她找到——!」


    那份茫然在剎那間盡數褪去,所有的不解也在這個時候仿佛有了答案,霍雲舒的心如同被絞著一般。


    他不是不去,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


    更不願意去證實——她可能會死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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