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你說一個長得國色天香的男人,天天給你當奴隸使喚,又給你洗頭髮,又給你跳艷舞的,你有什麽看法?」健身房裏蔓生在鍛鍊,邵璿突然喊了起來,連著幾日她每次見到尉容都是作膜拜狀,「他到底是怎麽辦到的,會跳舞就算了,還跳的這麽好,妖孽死了!多讓人不好意思啊!」


    曾若水在目睹那場艷舞後,也被震撼,「是挺妖。」


    「何止啊,那個腰身,那個大長腿,蔓生,你好福氣啊……」邵璿開始奸笑,蔓生再次聽見她久違的「嘿嘿嘿嘿」笑聲。


    「小璿,我餓了,你快去拿點蛋糕過來!」蔓生隻能使喚她來打斷這個不良話題。


    「蹬蹬蹬,蹬蹬蹬蹬——」邵璿十分難忘的哼起探戈音樂去拿蛋糕,曾若水則是道,「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一聲,晚上的飛機我要先迴宜城。」


    蔓生點了點頭,現在正是年關最忙的時候,她也該趕迴去。


    曾若水起身來到她麵前又是道,「我說你,也該做個決定吧。你和他,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以後又是什麽關係?」


    蔓生秀眉一蹙,曾若水瞧出她的遲疑糾結,「我看他這段日子這麽聽話,大概是心裏真的過意不去。如果單是負罪感,那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畢竟,他有錢有勢,給你請十來個傭人,外加專業醫生看護,就能幫著你順利復健,何必還要天天這樣守著你受這份罪。」


    蔓生不是不清楚,隻是心裏邊卻也是空空的,「你也和小璿一樣,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成天說話瘋瘋癲癲的,但是那幾句話我也同意。傷疤雖然疼,但是總有一天都是能癒合的。人生就該磕磕碰碰,不然永遠一帆風順,好像是太沒勁了。」曾若水微笑著說,「不管怎麽樣,決定在你!」


    曾若水在當天就飛迴宜城,而她的話語終是讓蔓生感到茫然。


    「在想什麽?」突然,耳畔傳來一道男聲,蔓生迴神,瞧見他出現在自己麵前。


    夜裏邊趕過來,已經夜深了,尉容方才抵達。


    他西服革履,筆挺光鮮,那張臉上不帶旅途中的倦意,迎麵來到她身邊,朝她詢問,「怎麽又坐起來了?醫生說了,除了復健的時候,還是少坐輪椅。」


    「我隻是想看一會兒書……」蔓生剛要迴話,他卻直接將她抱起,輕輕放到床上。為她將被子理好,毯子也輕輕蓋好,復又問道,「剛剛在想什麽?」


    蔓生注視著他,她問道,「那天邵璿提議說要玩飛行棋,你為什麽要答應?」


    「難得你的朋友來了,陪她們玩個遊戲,也是待客之道。」尉容迴道。


    「那麽,你又為什麽要接受懲罰?」蔓生接著問,「你明明知道……」


    「我明明知道你們是故意要來整我,故意串通來下棋的。」不等她說完,尉容逕自接了話,讓蔓生凝眸。


    他其實都知道!


    「那你又為什麽還要繼續玩?」蔓生接著問。


    尉容一雙眼睛在燈光下凝視她,他低聲說,「是我該罰,我就想你罰我。隻要能讓你不生氣,怎樣都好。」


    靜怡之中,蔓生說不出話來,那一顆心卻怦然一動。


    ……


    「現在還生氣麽?」他又問。


    「是你自己要玩遊戲接受懲罰,和我又沒關係!」蔓生不願妥協,也不願意迴答他。


    卻突然,他湊近,猛地親了親她的唇,「這樣呢?」


    「你怎麽亂來……」蔓生瞪向他,他卻又低頭再次親她,「還生氣麽?」


    「你……」蔓生又要開口,他的唇再次封鎖她,「……」


    他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再生氣,我隻能一直親你了。」他輕撫著她的臉龐,溫聲說道。


    這下子,蔓生根本就不敢再開口。


    就在沉默中,突然有人推門而入,正是邵璿起來,手裏還端著一盤草莓,「蔓生,今天的草莓好甜,我還沾了巧克力醬,真是太好吃了……」


    邵璿一推開門,就看見尉容摟著林蔓生低頭凝視的畫麵,這簡直又是一出激情戲碼,她愣了下道,「額,你們說書講故事也能這麽激情啊,好羨慕喔,我走了……」


    「小璿……」蔓生急忙喊,尉容卻朝她笑笑,「多謝。」


    「不客氣!」邵璿心領神會的迴了一聲,正要轉身卻見宗泉到來,她立刻伸手將他拽走,「走了走了,別進去了!」


    「邵小姐,請你自重!」宗泉納悶,更不習慣和女人這樣親近。


    邵璿卻根本顧不得,「什麽自重?我才九十斤啦!」


    宗泉被她的思維帶著跑偏,「你最少也有一百一十吧!」


    「你這個人真討厭,說出來做什麽!」邵璿怒了,「一點也不知道尊重女性,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有兩個問題是不能問的嗎?」


    「什麽?」宗泉十分困頓。


    「一個是年齡,另外一個就是體重!」


    「……」


    ……


    隔天是周末,眾人都在,邵璿提議道,「尉總啊,你看今天太陽這麽好,心情也那麽好,不如我們來跳舞吧?」


    宗泉道,「尉總平時不陪人跳舞。」


    「你怎麽知道他不陪?就算你是他的貼身助理,難道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跟在他身邊?」邵璿立刻發問,又是堅定立場道,「再說了,我也沒想讓他當我的舞伴啊,我隻是想讓他傳授幾招!」


    「可以嗎?」餘安安也是興趣十足,「那我也想學!」


    餘安安說著,不忘記拉著任翔一起,「你也要練!」


    任翔苦惱不已,「為什麽我也要?」


    尉容倒是爽快答應,「可以,隻是邵小姐,你好像少一個舞伴,探戈一個人,是練不成的。」


    現場數來數去,也隻有一個宗泉落單,邵璿朝他一指,「大塊頭,就你來當我的舞伴!」


    「尉總……」宗泉並不想涉足這場是非。


    蔓生見邵璿這樣熱衷,也不想掃她的興致,「小泉,你幫個忙吧。」


    「聽見了?」尉容也是問了一聲。


    容少外加林小姐一起叮囑,宗泉隻能聽從,「是。」


    邵璿將早就準備好的探戈音樂在大廳的音響裏播放,擺著蹩腳的舞步問,「看看,是不是這樣?標準嗎?」


    「這是腳抽筋!」任翔很不客氣道。


    「餘秘書,你不管管你家那隻?」邵璿著重在最後一個字的發音,任翔愕然,「隻?當我是小狗?」


    餘安安笑了,眾人也笑了起來。


    就在笑聲裏有人敲門進來,是別墅裏的女傭人,「容少,是霍小姐來了!」


    眾人收起笑聲,聽到這一聲「霍小姐」,都知道是霍止婧到來。


    「請進來。」尉容迴道。


    隨即,霍止婧在女傭的帶領下而來。


    她一來到大廳,就瞧見一眾人都聚集在這裏,音樂還在播放,是探戈帶著節奏感的樂聲,再瞧瞧他們成雙成對,似乎是在跳舞,霍止婧的視線掃過眾人,落在尉容和林蔓生身上。


    兩人坐在一起,距離這麽近,仿佛已經不是和她站在一邊的人了。


    ……


    「我來看看林副總。」收起思緒,霍止婧出聲說,「最近公司的文件都有處理,不知道有沒有耽誤她康復。」


    前些日子,蔓生已經吩咐餘安安將華都合作的事務文件送到別墅裏,白天空暇時候,她就審批文書。一來也是因為不想中途假手於人,二來也確實是因為漫長時光太過空閑。


    尉容沉默頜首,「你坐吧。」


    待霍止婧入座後,蔓生迴道,「霍總請放心,沒有耽誤,處理一些公司的文件,也讓我覺得很充實。」


    「你就是惠能的那位霍小姐?」邵璿忍不住發問,從霍止婧出現後就一直在觀察她,果真是富家千金,長相漂亮身材又好,可是怎麽看都感覺趾高氣揚。


    「你好,你又是哪位?」霍止婧打了聲招唿,又是反問一句。


    「她是我的好朋友,邵璿。」蔓生介紹說,邵璿點頭,「你好啊。」


    霍止婧微笑迴道,「原來是林副總的朋友,來鵬城看望的?這樣最好,林副總也不會無聊了。」


    「怎麽會無聊呢?」邵璿道,「就算我不在,還有餘秘書,任專務,還有大塊頭和尉總!」


    「……」宗泉有些鬱悶:為什麽誰的職稱都說對了,就他還是大塊頭?


    邵璿還在侃侃奇談,「特別是尉總,文武雙全樣樣精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說的就是尉總這樣的!幫著洗頭啦,端茶遞水啦,餵個飯啦,聊天打發無聊啦,能說書還能跳探戈,真是待蔓生特別好……」


    邵璿逐一列舉尉容近日當奴隸的事跡,霍止婧也沉默聽著,一張漂亮的臉龐漸漸沒了笑容。


    自從那一日尉容突然來到惠能見過霍止婧後,她就沒有再和他相見。直到今日前來探望林蔓生,他們才又見麵。她知道他在陪伴林蔓生康復,可卻不知道他竟然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霍止婧是驚然的,胸口卻有些發悶,「他一向待人都很好。」


    「當然,聽說尉總待你也很好!」邵璿笑笑說,可是卻明指,尉容待她好也隻是因為他一向如此而已。


    霍止婧不再理會她,繼而問道,「你們在跳舞?」


    尉容道,「正好沒什麽事情,所以就打發時間。」


    「是我朋友想要學探戈。」蔓生也是迴道。


    「尉總,快點來教我們吧!」邵璿已經開始唿喊,霍止婧明白過來:這是要讓尉容當老師?


    霍止婧立刻道,「我也學過幾年探戈,可以給你們當示範。」


    「好啊!那你來教我們怎麽跳女士的舞步!」邵璿倒也想看看,這位霍小姐究竟又有怎樣的本事。


    霍止婧將外套脫下,音樂聲中她開始起舞,隻是還少了一位舞伴,她喊道,「尉容!」


    尉容坐在沙發裏,他沒有立刻答應,卻是側目問向身旁的人,「可以?」


    蔓生被他突然一問,真是有些驚訝,他不是一向我行我素的?為什麽要來詢問她?


    這一幕被霍止婧瞧見,愈發感覺到難受。


    「哈哈,蔓生你快同意吧,不然霍小姐就沒舞伴了!」邵璿幸災樂禍喊。


    蔓生望向他,發現他還在等待著自己示意,她這才道,「可以。」


    尉容這才起身,他上前去,輕輕牽過霍止婧的手,和她共舞一曲探戈。


    探戈樂聲依舊激昂,兩人的舞步卓倫,霍止婧一起舞,整個人愈發明艷照人,讓邵璿都忍不住讚嘆。可是說來也奇怪,分明先前尉容一個人擁真絲裙獨舞的時候,是這樣妖怡絕艷,可今天擁著一個真人跳舞,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卻絲毫沒有旖旎柔情牽扯繾綣的氛圍。


    他隻是在跳舞,用著最妙的舞步,卻不帶別的情緒,眾人不被他的驚艷所迷,隻為他的舞技讚嘆!


    一曲終了,眾人拍手鼓掌,蔓生也是鼓掌。


    「怎麽樣?」霍止婧迎上眾人的目光,她朝邵璿詢問。


    「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跳得真好啊!」邵璿沒有吝嗇稱讚,「那可以教我們跳舞嗎?」


    贏得讚賞,霍止婧微笑說道,「沒問題,反正我今天也有空。」隻是當她迴過頭,發現尉容已經走向林蔓生,又坐迴到身邊去了。她甚至都來不及問他,她剛才跳得怎麽樣。


    午後霍止婧臨時成了老師,教導邵璿和餘安安舞步,兩人學習也很用心認真,所以一個多小時後已能走步。


    「霍小姐,你學了幾年?好厲害,誰教你的?」邵璿再一次誇獎,霍止婧迴道,「是我姐姐教的!」


    提起霍雲舒,霍止婧想起當年,霍雲舒追著尉容讓他教自己探戈。


    她下意識扭過頭去尋找尉容,卻發現他正牽起另外一個女人的手,是他主動說,「我來教你。」


    「我不跳……我的腳還沒好……」蔓生怎麽肯,她現在連站穩都還很難。


    可是尉容卻非要拉起她,蔓生一站起就有些不穩,她隻能扶住他的肩頭!


    尉容輕輕摟過她的腰,跌跌撞撞中根本就不是在跳探戈,隻是擁抱著隨意的搖擺著。這樣的柔情時刻,陽光照下光芒,窗外的白梅花也盛開了,重重疊疊之下真是太耀眼,一下刺痛霍止婧的眼睛。


    猶記得,當年霍雲舒說:止婧,探戈是情人才會跳的舞呢。


    他說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姐姐,或許也足以證明姐姐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可是為什麽是她,為什麽偏偏是林蔓生?


    ……


    等到練習舞步結束,眾人也都累了,紛紛離開大廳。


    霍止婧道,「尉容,我有話要跟你說。」


    蔓生聽到她這麽說,扭頭喚道,「小璿,你陪我迴房間。」


    大廳內雖然人已經散去,可是探戈的曲子還在播放,尉容朝她道,「你今天能來看她,我很高興。」


    「她是因工受傷,我本來就該來看她。」霍止婧公事公辦道,她還不至於在林蔓生出院後就不聞不問。


    「不管怎麽樣,這都很好。」他微笑著說,「還有,你的舞技一點也沒有生疏。」


    遲來的稱讚讓霍止婧心中一喜,卻也發現自己越來越忐忑,越來越不寧,她轉身走向音響,手按下播放按鈕就要停止音樂。


    當探戈的樂聲一靜止,這個剎那,霍止婧迴頭朝他喊,「尉容!」


    尉容也正望著她,微笑等待她的下文。


    那些從來一直隱藏的情感,卻似乎因為害怕來不及,因為還想要賭上一次,所以她堅定了信念,在千百次的掙紮過後霍止婧開了口,「我喜歡你!」


    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從未有過的痛快!


    霍止婧再一次道,「一直都喜歡!」


    炙熱的情感在翻滾,霍止婧一顆心也跌宕著,可是卻瞧見他眉梢都帶著笑意,一點也沒有詫異,這樣平靜的,更是高興的說,「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動不動對人說喜歡。」


    他沒有質疑沒有詢問,更沒有一點點的男女感情,就像是年少時,她每一次玩笑的說:姐夫,我真喜歡你!


    其實他早已經告訴她答案,這麽多年來都不曾改變,可她卻還是不死心,不願意將這份感情掩埋。於是此刻,非要搏上一迴,於是這一迴,她終於徹底清楚。


    霍止婧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仿佛她早已經失去他。可就算是這樣,就算是失敗,她揚起笑容朝他喊了一聲,「大哥!」


    「我要對你說的是,從今天開始,我喊你大哥!」霍止婧奪定的說。


    尉容望著她,他的笑容愈發飛揚,是這樣舒心的微笑。


    ……


    房間內邵璿扶著蔓生迴來後,為她換了腿上的藥,「疼嗎?」


    蔓生搖頭,「不疼了。」


    「我看著都疼……」邵璿還是忍不住說。


    蔓生笑了,每一次換藥,邵璿比她還要緊張。


    「咚咚!」敲門聲響起,蔓生喊道,「請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卻是霍止婧!


    「你在換藥?」霍止婧問道,蔓生迴聲,「已經換好了。」


    邵璿收拾起醫藥品,也將獨處的空間留給她們。


    蔓生開口道,「這麽快就和他聊完了?」


    「我向他表白了——!」霍止婧卻突然說,這讓蔓生一怔。


    霍止婧神色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我今天來找你,不是來跟你道歉的!」


    「我知道。」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他,我敢承認,也敢告訴他!」霍止婧又是說。


    這一刻,她站在自己麵前,蔓生竟然仿佛像是看見自己,當年對著蕭素素的時候,也是這樣大膽不顧一切的承認。


    「你不要以為我退出了!」霍止婧眼眶泛著一絲紅,當這麽多年的感情一朝落空,在麵對喜歡的人還倔強的不願意示弱,此刻卻忍不住哽了聲音,「我寧願一輩子當他的妹妹,就算沒有血緣關係,我也願意留在他身邊!」


    所以,是來告訴她這個結果的。


    蔓生聽明白了,也終於知曉。


    隻是高傲如霍止婧,哪怕麵對失敗,哪怕被拒絕,都要永遠驕傲的宣告。可即便是如此,她也願意接受,願意以妹妹的身份,和他保持著聯繫,永遠在他身邊!


    「那麽你呢!」霍止婧又是冷不防問,「你到底要不要當他的徒弟?留在他的身邊?」


    蔓生被問住了,聽見霍止婧說,「你是不是也該做個選擇!」


    ……


    過了兩天——


    上午的飛機,邵璿也要離開,在別墅門口十分不捨得的抱住她,「蔓生,我要迴去了,等著你迴來過年!」


    「好,迴了宜城我找你。」蔓生點點頭,也迴抱她。


    今日任翔開車,送邵璿去機場,行李全都搬上車,臨行前邵璿突然在蔓生耳邊道,「那天玩飛行棋,晚上的時候在廳裏邊我和若水問他,他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們隻是徒弟和師父?還是你們在談戀愛,已經在一起了?」


    蔓生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段,此刻真是意料不到。


    「我看他,不隻是想和你當師父徒弟這麽簡單!他是想——」蔓生凝眸中,邵璿輕而震心的女聲響起,「和你在一起——!」


    「蔓生,你會不會答應?」


    ……


    蔓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隻是當邵璿也離開以後,世界仿佛又安靜下來。


    今夜有著明朗的夜空,也有閃爍星辰,以及極好的月色。


    就連院子裏的梅花都開了,玉蕊白梅襯著一片紅梅簇簇交相輝映,在這片冰天凍地裏開得格外熱烈,芳香四溢。


    將門打開少許,外邊的月光就透進來,蔓生裹著毯子坐在門檻上看看月光,尉容就在旁給她說故事。這一迴又說到曹操,蔓生問道,「歷史上,對於曹操到底是奸雄,還是英雄,一直都爭論不休,你怎麽看?」


    尉容怕她凍著,又取了一條毯子返迴,他單膝彎下跪地在她麵前,將毯子嚴實得蓋在她的身上,「欣賞他的人,就會認定他是英雄,討伐他的人,就會認定他是奸雄。其實不管怎樣,在歷史留名的人,總是好壞參半,榮譽和詆毀從來都是把雙刃劍。」


    蔓生點點頭,卻見他還屈膝在自己麵前,他的視線和她持平,他的手輕輕握住她。


    「曹操對陳宮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他幽幽開口,白梅花下冷冬月夜,卻好似再也沒有了旁人,沒有了那些過往糾纏,天地之間清澈的不需要任何遮掩,也不會為誰所困,一切都被隱去。


    他對她說,「蔓生,到我身邊來,我不會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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