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常事務的安排到人員的調度,她都處理得妥妥當當。


    對待下人,賞罰分明,恩威並施,使得府中眾人對她既敬畏又服從。


    可對於府中的妾室們,孟豆蔻那是十分的看不上。


    在她眼中,這些妾室不過是靠著幾分姿色或是背後的小手段才得以進入丞相府,根本無法與她相提並論。


    尤其是木婉兮的生母,當年不過是一個低賤的舞姬,卻因丞相一時興起納入府中,這讓她心中充滿了怨恨。


    她覺得那人就是一個狐媚子,勾引了丞相,破壞了她與丞相之間的感情。


    所以,孟豆蔻對木婉兮也格外苛刻,處處打壓。


    “婉兮,你可知你昨晚私自外出是何等的大錯?


    你這等行為,簡直是不知廉恥,毫無女子的端莊與矜持。”


    孟豆蔻的話語如利刃般刺向她。


    “你身為丞相府的庶女,本就該謹守本分,規規矩矩地待在府中。


    可你倒好,竟敢趁著夜色偷跑出去,你這是要丟盡丞相府的臉麵嗎?


    你這般不知輕重,毫無品德之人,將來又能有何出息?”


    她繼續對木婉兮進行著人格上的侮辱。


    孟豆蔻微微揚起下巴,一臉正氣地說道:“並非我要罰你,實在是你自己不爭氣。


    我如此做,皆是為了你好。你若能早早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恪守規矩,又怎會落得如今這般被責罰的下場?


    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知書達理、品德高尚的女子。


    可你呢,實在是太不知廉恥,太讓我失望了。”


    要是原主在這,恐怕就要淚流滿麵,恨不得以頭搶地了。


    曾有一次,原主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


    孟豆蔻得知後,將原主叫去責罵。


    “你可知這花瓶價值幾何?這可是價值百兩銀子的珍品,你不當家不知道珍惜,如此莽撞行事。”


    孟豆蔻一邊說著,一邊讓人科普這花瓶的昂貴價值。


    隨後,孟豆蔻以原主故意為由,扣了她一個月的月例錢。


    沒了月例錢,原主連加餐都沒辦法,餓的時候隻能喝水。


    日子一天天過去,原主越來越虛弱,最後竟餓暈了過去,孟豆蔻這才放過她。


    可惜現在是木婉兮了,這種話在前世的時候早就流行過好久了,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pua。


    但是她是不會逞強的,隻是低著頭,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偶爾還揉揉眼睛,做出十分羞愧的模樣。


    孟豆蔻看著木婉兮這般模樣,心中不禁有一絲得意。


    她繼續說道:“婉兮,你要知道,我對你嚴格要求,都是為了你好。


    你若能改過自新,日後說不定也能說個好人家。”


    木婉兮依舊不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仿佛對她的話十分認同。


    正說著,木瑤施施然走了過來。


    她身著一襲華麗的羅裙,頭戴珠翠,麵容嬌豔,光彩照人。


    與跪在地上、衣衫樸素的木婉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這場麵,木瑤微微蹙起秀眉,嬌聲問道:“母親,這是怎麽了?誰惹您生氣了呀?”


    孟豆蔻一聽,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這個木婉兮,昨晚竟然偷偷跑出去,也不知道是和哪個野男人在幽會。哼,真是不知廉恥。”


    明明沒有任何證據的事情,她卻說得有板有眼。


    而那昨晚剛跟顧書墨“幽會”完的木瑤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好了,母親別說了。”


    孟豆蔻一臉不知所措,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誰惹到我的嬌嬌兒了?”


    說著,讓人端來椅子,讓木瑤坐下。


    可那椅子直直地放在木婉兮的正前方,從旁人的角度看上去,就像在跪木瑤一樣。


    這對於原主來說,是十分屈辱的。


    因為生母地位低,所以原主格外在意身份,她就算再不堪,也是丞相府的小姐。


    可如今,她卻在大太陽底下跪著,而木瑤被眾人哄著坐在椅子上吃水果。


    那鮮嫩多汁的水果在木瑤口中咀嚼著,她的臉上滿是愜意。


    雖然木婉兮現在感覺不到疼痛,但她知道自己的腿肯定青紫了。


    她能感覺到腿在微微發抖,仿佛隨時都會支撐不住。


    周圍的丫鬟和其他小姐們都看著她受罰,那一道道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在她的身上。


    木婉兮完全能夠理解原主的不平,不患寡而患不均。


    太陽越來越大,木瑤眼神戲謔地看了一會,轉頭對孟豆蔻說:“母親,咱們還是迴去吧,就讓妹妹自己在這裏反思吧。”


    孟豆蔻微微點頭,寵溺地看了一眼木瑤,隨後在丫鬟們的簇擁下,與木瑤一同離去。


    隻留下木婉兮一個人孤零零地跪在那裏。


    【宿主,他們走了,咱們別跪了,快起來。】


    木婉兮咬咬牙一個用力,但直接跌倒在地上。


    雖然沒有痛感,但是身體的感覺是真實的,她癱在地上起不來。


    正在這時,就聽見一個男聲傳來:“是哪個小丫鬟在這裏偷懶?”


    木婉兮扭頭看過去,正是木瑤的嫡親哥哥,丞相府的長子木景天。


    隻見他身著寶藍色錦袍踱步而來,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慢悠悠地扇著,像極了紈絝子弟。


    身姿挺拔,麵容英俊,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帶著幾分風流倜儻之態。


    他如今不過弱冠之年,雖看似紈絝,卻極有出息,已在宮中擔任禦前侍衛一職。


    還尚未娶妻,整日在宮中當差之餘,也會與一些富家子弟遊玩作樂。


    木景天走近一看,這才發現是木婉兮。


    他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不善地說道:“原來是你,你這是犯了什麽錯?竟被罰跪在此處。”


    木婉兮低下頭,輕聲說道:“迴哥哥的話,婉兮昨晚私自外出,被夫人責罰。”


    此時的木婉兮,身形有些狼狽,發絲也微微散落,額頭鼻尖還有汗滴滑落,卻依舊難掩她的美麗。


    眼眸中閃爍著倔強與委屈,那微微蒼白的麵容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


    木景天看著這樣的木婉兮,心中竟覺得她也不是那麽令人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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