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唐悠悠早早便起了床,梳洗完畢後,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本古籍包好,放進竹籃裏,又放了些孩子們愛吃的糕點,便出發了。


    她先去了吳畫子家。


    吳畫子家境貧寒,住在一間破舊的小屋裏。


    唐悠悠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吳畫子便打開了門。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裳,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帶著一絲倦容。


    “吳先生,早啊。”唐悠悠笑著打招唿。


    吳畫子看到唐悠悠,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側身讓她進去:“唐娘子,快請進。”


    屋內簡陋,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


    牆上掛著幾幅畫,都是吳畫子的作品,雖然畫工精湛,卻透著一股淡淡的落寞。


    唐悠悠說明來意後,吳畫子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搓了搓手,一臉愁容:“唐娘子,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最近我創作靈感枯竭,實在畫不出什麽好作品,怕辜負您的資助。”


    唐悠悠又去了鄭世組家。


    鄭世組的住處比吳畫子稍好一些,但也隻是個普通的民居。


    鄭世組是個灑脫不羈的詩人,他穿著幹淨整潔的衣衫,頭發用一根木簪挽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聽到唐悠悠的來意,鄭世組同樣表達了感激,但也坦言最近詩興不佳,擔心無法寫出佳作。


    “兩位不必擔心,”唐悠悠從竹籃裏拿出那本古籍,“我偶然得到一本古籍,裏麵記載了許多奇聞異事和古代技藝,或許能給兩位帶來一些靈感。”


    吳畫子和鄭世組接過古籍,翻開一看,兩人眼睛同時一亮。書中記載的內容,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鄭世組激動地指著其中一頁,對吳畫子說道:“你看,這上麵記載了一種失傳已久的繪畫技法……”


    吳畫子也指著另一頁,對唐悠悠說道:“唐娘子,這上麵……” 他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古籍上一幅插圖上,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唐娘子,這上麵記載了一種獨特的顏料製作方法,我從未見過!”吳畫子指著那幅插圖,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但這圖上的顏料,似乎是用一種極為罕見的礦石製成……”他頓了頓,神色黯然,“這種礦石,恐怕極難尋到。”


    唐悠悠微微一笑,鼓勵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既然古籍上記載了這種礦石,就說明它一定存在。我們可以試著尋找一下。”她語氣堅定,仿佛帶著一股能感染人心的力量。


    鄭世組也從古籍中抬起頭,目光炯炯有神:“唐娘子說得對!我們不能輕言放棄。這本古籍給了我莫大的啟發,我已經有了新的詩作的構思。隻是……”他略一沉吟,“我需要一個絕對寧靜的環境,才能將這股靈感轉化為詩句。”


    吳畫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顏料的製作方法十分複雜,需要心無旁騖地鑽研。如果能有一個清幽的場所潛心創作,定能事半功倍。”


    唐悠悠看著兩人渴望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爽快地答應道:“好!我幫你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讓你們可以安心創作,不必為外物所擾。”


    她沉思片刻,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或許,我可以去找李員外幫忙。他家在城外有一處幽靜的別院,或許可以借給你們使用。”


    鄭世組和吳畫子對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期待。


    “那就有勞唐娘子了。”鄭世組拱手道。


    唐悠悠笑著擺了擺手,隨即起身準備離開。“我先去聯係李員外,有了消息再來通知你們。”


    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什麽,迴過頭對兩人說道:“對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麽需要,盡管告訴我。”


    說完,唐悠悠便快步離開了吳畫子的家,朝著李員外府邸的方向走去。


    她心中暗自盤算著,李員外與她關係不錯,應該會答應她的請求。


    隻是……她想起李員外那位刁蠻任性的女兒,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


    李小姐向來對她頗有微詞,這次……


    她腳步一頓,一抹決絕的神色在她眼中閃過。無論如何,她都要為吳畫子和鄭世組爭取到這個機會。


    唐悠悠沒有去找李員外,而是想到了城西的“墨韻軒”,那裏環境清幽,是許多文人墨客喜愛聚集的地方。


    墨韻軒的主人齊老板,雖性情古怪,卻也欣賞真正的才華。


    她腳步輕快地來到墨韻軒,齊老板正悠閑地品著茶,見唐悠悠來了,挑了挑眉:“唐娘子,今日怎麽有空光臨小店?”


    唐悠悠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並著重介紹了吳畫子和鄭世組的才華。


    齊老板聽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才華?這年頭,自詡有才華的人多了去了。我見過的所謂‘天才’,十個有九個都是繡花枕頭。”


    唐悠悠早料到齊老板不會輕易答應,她從容地從包袱裏取出一幅吳畫子的畫作和幾首鄭世組的詩稿,遞給齊老板:“齊老板慧眼如炬,不妨先看看他們的作品再下定論。”


    齊老板接過畫作和詩稿,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神色卻漸漸變得認真起來。


    他仔細地欣賞著每一幅畫,品味著每一首詩,半晌才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這吳畫子的畫,筆法細膩,意境深遠;這鄭世組的詩,更是意蘊雋永,令人迴味無窮。的確是難得的人才。”


    “那齊老板的意思是……”唐悠悠試探性地問道。


    “墨韻軒地方不大,平時隻供文人雅士聚會交流,並沒有專門的創作場所。” 齊老板放下手中的作品,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


    吳畫子和鄭世組也隨後趕到,看到墨韻軒的環境,兩人都十分滿意。


    吳畫子激動地說道:“這裏真是太適合創作了!清幽雅致,令人心曠神怡。” 鄭世組也讚歎道:“如此佳境,定能激發我的創作靈感。” 兩人對唐悠悠的辦事能力更是大為讚賞。


    聽到兩人的讚歎,齊老板卻搖了搖頭,“話雖如此,但……”他看向唐悠悠,“墨韻軒規矩森嚴,非本店會員不得在此久留創作。”


    唐悠悠心一沉,看來這齊老板並非真的被作品打動。


    “齊老板,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租用墨韻軒的雅間,供他們創作之用。”


    齊老板輕笑一聲,“唐娘子,你誤會了。墨韻軒並非唯利是圖之地,金錢……”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吳畫子和鄭世組身上,“不如,你們各自作畫賦詩一首,讓我看看你們的真本事。若是能讓我滿意……”


    齊老板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個尖細的聲音叫囂著:“誰敢擋我的路!知道我是誰嗎?我是……”


    喧嘩聲越來越近,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墨韻軒,身後跟著一群仆人。


    他環視房間,目光最終落在唐悠悠身上。


    一抹得意的笑浮現在他的唇邊。


    “喲,喲,喲。這不是唐娘子嘛。什麽風把你吹到這個……土裏土氣的地方來了?”


    唐悠悠立刻認出了他。


    他是劉公子,那個她之前遇到過的富商之子,以傲慢和好惹是生非而聞名。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做好了應對不可避免的攪局的準備。


    她還沒來得及迴應,劉公子的目光就轉移到了齊老板手中的書畫上。


    “這是什麽?業餘塗鴉?”他從齊老板手中搶過一幅畫,帶著輕蔑的冷笑把畫舉起來。


    “這也能算藝術?”


    吳畫子氣得滿臉通紅。“放下!就算真正的藝術打在你臉上,你也不懂。”


    劉公子的冷笑更盛了。


    他故意讓畫從手指間滑落,看著畫飄落到滿是灰塵的地上。


    “哎呀,”他假裝無辜地說道。


    得意的笑又迴來了。


    “我的錯。”


    房間裏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鄭世組向前邁了一步,手放在腰間佩戴的裝飾性劍柄上。


    “道歉,”他低聲且充滿威脅地要求道。


    劉公子不理他,又把注意力轉迴到唐悠悠身上。


    “那麽,唐娘子,你是來光顧這些……藝術家的嗎?”他輕笑道,聲音裏滿是嘲諷。


    “也許你想訂製一幅肖像畫?我向你保證,我認識好幾個真正的藝術家,他們能畫得好得多。”


    唐悠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劉公子,”她平穩地說道,“我建議你離開。你在擾亂我們的生意。”


    他又笑了起來,笑聲響亮而喧鬧。


    “生意?這根本算不上生意。這更像是一群乞丐的聚會。”他停頓了一下,眼睛眯了起來。


    “除非……”他湊近唐悠悠,眼中透著一種掠奪性的光芒,“你願意給我更有……說服力的東西。”


    齊老板清了清嗓子,表情難以捉摸。


    “劉公子,”他平靜而堅定地說,“我想我已經請你離開了。”他把剩下的作品放在附近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細長的毛筆。


    他蘸了蘸墨,目光緊盯著劉公子。


    “我可不想不得不……親自來說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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