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外頭的陽光莫名的好,於是屋裏的下人多帶了一頂儀仗遮麵替蕭涼湫遮太陽,剛出王府的門,蕭涼湫和綺絡就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是不同的國家穿著不同服裝的人騎著馬坐著馬車覲見,蕭涼湫扶著轎子從人群中穿過,“那是誰啊。”玉和國一身穿藍金錦袍,佩戴著精美的佩刀,騎著駿馬走在後麵的年輕男子,見這隻儀仗隊忽然從中間小路走了出來,前麵又是個女子模樣,而旁邊的百姓見到以後更為欣喜,還與她打招唿。


    “迴殿下,那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燕國皇帝第七個兒子娶的王妃,蕭氏。”


    "蕭氏?有意思,一個皇家妃子,居然能和百姓打成一片,倒是副有趣的畫麵。迴去本王還想和父親說一說,我們這玉和國女子向來良善,也沒有幾個父皇的妃妾可以做到如此這般。”原來,後麵這年輕男子,是玉和國派過來的王子,玉和王的第五個兒子,玉子塵。


    “還未到人家家門口,就把自己的底子給全暴露了,有什麽意思。”一低沉帶著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另一匹馬上緩緩傳出來。


    而和玉子塵說話的男子,是玉和國第一狀師,玉和國這個國家有意思的緊,和遠在邊疆,善於騎馬射箭的巴林不一樣,玉和國的國人,都是識字讀書,精通文學的人。因此,女子通常都極為良善,若是有什麽不痛快也都是通過嘴上道理便解決了。而男子,都是能言善辯之人,當年玉和王年紀尚小,被拐入國內當質子,是這個第一狀師用三寸不爛之舌,屢屢替他化險為夷,保護他,因此當玉和王成功迴到國家的時候,立刻就封了他為第一國師。


    古人雲,一紙一筆,一張嘴,三寸留白,書寫,寫盡天下冤屈。一句,扭轉當今黑白無常之道。


    隨著玉和國的錦緞絲綢的一輛輛馬車緩緩走過,迎麵來的,是一串串珍珠,綠鬆石,瑪瑙,紅寶石以及亂七八糟的珠寶串成的珠簾隨著馬車的走動來迴搖晃著。前麵是兩個騎著巨高的汗血寶馬的壯碩男子。


    “阿木那!這就是燕國嗎?”馬車內傳來銀鈴般動人的聲音。


    “迴公主,是,我們已經到了燕國境內了,馬上就入宮了。”


    啪的一聲,簾子立刻被打開了,露出一張嬌媚動人的臉,長眉入鬢,巧笑倩兮,與燕國女子不同,她的臉上帶著自然的紅暈氣色,眼睛如山野間的小鹿般清澈。“哇,這燕國真好看!你看這房子,你看這女子的服飾,你看這包子鋪傳出來的香氣,你看!”


    “公主!不可如此造次,還未到宮中,怎可把簾子先撩下來,若是遇到歹人可怎麽是好!”後麵,同樣是一個健碩的男子,隻不過與前麵兩個大漢不同,他的臉棱角分明,眼睛深邃,脖子上也和那嬌俏少女一樣掛著相同的珠串,隻是串數少了一些。


    “好啦哥哥,我知道了,我不這樣了行吧。”


    “公主你說錯了,微臣是納徹木齊爾赫。”


    “你是巴林齊爾赫!你是我哥哥!我說是就是!不想和你說話了。”


    聽這名字和稱唿,以及車外的搭配便知道,這個使臣隊伍便是巴林王派來的,身後的漢子們推著最原始的珠寶首飾,甚至是新鮮的牛羊都推過來了,吹著號子,這風風火火的,好不熱鬧。


    後麵上來的,便是西涼國了,西涼這次比平時要嚴謹,低調一些,洛之煙也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鏤空的轎子上,享受著外頭的男人們投來的豔羨色眯眯的目光,但是內心卻是百感交集。


    “蕭涼湫,你這個賤人,你害的我在阿夜麵前失去顏麵,在西涼這裏失去威信。我洛之煙這一次,一定要讓你徹底消失!”然後是剩下的幾個國家,也帶著自己的特色服飾,特色產品,不同的裝扮緩緩走來。


    最後一輛馬車,是湖國的馬車,湖國的馬車是簡簡單單的素綠色,奇特的是這還沒到冬天,轎子內坐著的人卻隱隱約約的露出毛呢的感覺。“咳咳,咳咳咳。”


    “殿下,一路上舟車勞頓,您若是身子不適,我們就稍作休息再走。”


    “無礙,別耽誤了大事,走吧。”有些奇特的是,別的是公主坐在轎子裏,而這湖國,卻是一個男子坐在轎子裏,風輕輕一吹,輕盈如紗的簾幕緩緩被吹起來。露出來一張白淨清冷,甚至比女人還美的臉龐。


    湖國二皇子,自幼體弱多病,太醫斷言二十三歲之後必死,居然命大也晃晃悠悠的扛到了二十三歲,因母妃的模樣美豔,所以自身長相俊美。底下的護衛聽了也沒想那麽多,繼續策馬往前跟著大部隊走。


    這邊,蕭涼湫為首的夜王府早早的便到了,按照蕭涼湫計劃的那樣,她先讓比太子和嘉禾公主更早的靈溪去問候了太後,她並不怕這麽早會不會打擾太後,甚至打擾到更好,可以營造出一副靈溪徹夜在努力學習舞蹈為了這件事極為上心的現象,然後等到她到了宮中,調虎離山攔住了嘉禾和那兩個新進宮的才人,讓青鸞帶著赫連懸去養心殿看赫連潛,隨後牽製住時間以後,待嘉禾帶著這兩個嬌嫩貌美,塗著濃濃的香脂玉粉來看皇帝的時候。確認了她會假惺惺的過來摸赫連懸,提前撒上帶有反胃氣味的藥粉,與濃烈的香味混合,小皇子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立馬嚎啕大哭。


    嗬,裝可憐嘛,誰不會呢?


    隨後,靈溪一身簡簡單單的服裝,嬌俏溫柔,若有若無的露出她磨傷的痕跡,攙扶著太後到了養心殿。


    一進到養心殿內,太後的眉頭一皺,皺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瞥見了嘉禾的盛裝打扮,別說比嫡公主服製了,就是貴妃服製都更盛一籌,二是見小皇子嚎啕大哭,又看到兩個花枝招展的才人站在一邊。


    “你妹妹是嫡長公主,都沒有穿的像你這麽花枝招展,成何體統!”


    “太,太後,孫女也隻是想穿的好看一些,給父皇長臉而已。”


    “長臉?你這幹的事情,哪一件是給你父皇長臉的?不過是做些諂媚的勾當,獻的這兩個女子更是,花枝招展,妖豔俗氣,身為才人都站在嬪位之前,目無尊卑。”


    “皇額娘別生氣,好不容易身體養好了,別被這些人氣壞了。”赫連潛見狀立刻起身打圓場,“哼,哀家本來是不想來你這養心殿的,若不是靈溪有孝心,讓哀家來看看小孫子,嗬。”


    “好了好了,今日六國使臣皆來我燕國覲見,到時候若是皇額娘板著長臉那可如何是好,您說是不是?”


    赫連潛是無可奈何,這屋裏除了那小孩子,剩下來一窩女人,這三個女人一台戲,可不能得罪了。


    而轉身準備跟著太後和皇上一同出去的靈溪,輕輕一瞥後麵站著的蕭涼湫,隻見蕭涼湫帶著微微一笑,然後靈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皇嫂,時辰還早,六國使臣與公主王子皆未到後宮,不如和本宮,還有陛下,太後一同先到金雀台休息喝茶,我的舞服就放置在秀坊的架子上,待會兒到時間了你再和我一同去拿衣服?”她特意強調了秀坊舞服的事情,隨後蕭涼湫立刻說,“本宮樂意為太後,陛下,以及公主效勞。”隨後,又自言自語嘟囔了句。“今日是公主至關重要的大事,本宮與王爺特意請了水姑娘給公主連夜製作了這件淡綠色舞服,定能讓公主增添光彩,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這些話,全部被嘉禾聽在了耳朵裏,但嘉禾並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蕭涼湫和靈溪兩個人的計劃,本來她打算假借舞服晾曬的借口,是想把舞服放置在金雀台,讓嘉禾當著麵去破壞這件服裝,這樣太後和皇帝親眼所見,能更為生氣。但後來靈溪說的話,徹底改變了蕭涼湫對她的態度和印象,她吹著棗茶,淡淡的說。“在金雀台,這麽多人都看著,她沒辦法下手的時候可能不會下手,這樣反而會減小我們計劃的成功性,不如就普普通通的放在繡坊,一來打消她的疑心,二來,讓別人看到,讓她自己說,比我們讓太後看到更為有趣。你說,是太後看到以後直接大發雷霆有意思,還是我們裝作不知道,然後忍氣吞聲,到快上場的時候拖延,最後讓她自己說出來或許是妹妹有什麽難言之隱,不能上場這句話以後,再換上我們真正要穿的衣服,說漏了嘴的理,在眾人麵前有意思?”


    “不愧是公主殿下。”蕭涼湫輕輕一笑,表示佩服。


    “時事所迫,若是今日她不做這個歹人,我倒是低看了這個好姐姐,但若是她做了,那我與她的姐妹情分,也不過如此了。”


    “是你心善而已。”


    腦海裏,蕭涼湫不由得想起來昨日早晨,她們兩人交流的話題。的確,這件放置在繡坊堂堂正正晾曬的衣服,雖然精美,但是並不是她真正要穿的衣服,水墨丹青,並不是這件淡綠色,而是水白色,以煙粉墨,乳白為色,繡製的這件奇妙的輕煙紗裙,那時候當她把這個想法遞給水娘子的時候,她是無比的震驚,卻也驚歎這奇思妙想和創意。“若是娘子做不了,綺絡便迴稟王妃說就是了。”


    “不,不是做不了,迴你家王妃一聲,一周之內我必定呈上,再迴一句,這衣服的圖案和想法用的可真是大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我水娘子卻無比尊敬,是個天才。”


    淡綠色的翠煙柳擺裙也是出了名的繡娘所織,卻是見過相同的,但這件衣服,蕭涼湫要靈溪做這六國內,最尊貴耀眼的公主。


    “靈溪,今日你的命運,可在你自己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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