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剛吵吵嚷嚷的啟年宮裏住著的是到底是哪位小主兒。”蕭涼湫漫不經心的問身後的一位引路宮女,隻聽這個宮女低下身子說。“迴王妃娘娘,啟年宮住的是安小主兒,安貴人。”


    “既不是一宮主位,為何有這麽大的膽子以下犯上冒犯貴妃?”蕭涼湫冷哼一聲,她雖猜不透風晚舒的舉動,但至少現在風晚舒還是站在她這一方。宮女見狀慌忙靠前說,“王妃娘娘您可別提了,這安貴人就像合嬪娘娘一樣,在這後宮裏受寵的人才有話語權,貴妃娘娘雖然樣貌,能力,地位都是極高的,但貴妃娘娘她不搭理陛下很久了,這陛下啊多少個妃子啊,這一來一去的不就早就忘了她了嗎。”


    “陛下新寵的妃子?本宮怎麽不知道。”


    “不瞞您說,這安貴人是合嬪娘娘剛有孕之時,據說是淑皇貴妃娘娘嫉妒,於是特意獻上的越國侯底下一左節驃騎家的女兒,安天言。這安天言小主兒性格天真潑辣,任意妄為,奴婢覺得倒有些像淑皇貴妃年輕的時候呢。”


    “嗬嗬,這,倒是有意思。”蕭涼湫內心頓時了然,太後獻上的合嬪,容貌言行舉止酷似溫柔似水的前皇後付敏,付敏是皇帝的初戀,內心的白月光,自然是會格外憐惜珍愛。而安天言則性格驕縱,擅騎射,和當年的阮瑜,幾乎一模一樣。


    堂堂尊為淑皇貴妃的阮瑜,居然會願意獻上新的女子作為皇帝的妃子,這倒不像她的性格啊,看來真的是卑微的不行了。


    “娘娘,坤寧宮到了,奴婢這就送到這兒了。”引路宮女停了下來,蕭涼湫點點頭,“好,你去忙吧,本宮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綺絡跟在蕭涼湫身後,踏過坤寧宮的高高的紫紅色宮門檻。


    坤寧宮的整體溫度比別的宮裏要暖一些,似乎是因為太後喜歡溫暖的感覺,這天氣已經接近深春,但坤寧宮的牆體兩側還是燒著香木木炭為了提供溫暖的感覺。


    在坤寧宮門口替太後澆水種花的小宮女,正在抓耳撓腮,忽然蕭涼湫沒有動靜的一下子在她後麵一吱聲,“曼陀羅花不是你這樣種的。”


    “啊呀!參,參見蕭王妃!”小宮女冷不丁被這一嚇,水壺都直接沒拿穩,摔在地上,整個人直接跪在地上慌道。“你這是怎麽了?我們家王妃又不是吃人的怪獸,有這麽恐怖嗎?”


    “對,對不起。是奴婢今日走神,在思考事情,結果王妃在奴婢身後一說話把奴婢嚇了一跳失禮了。”小丫頭怯怯的說,都快哭了一般。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這個小宮女,按照常理來說,太後宮裏伺候的人基本都是老人,就算是新撥來的人也萬萬不可能如此不穩重。


    “你是內務府新調過來太後宮裏伺候的?”


    “是,內務府讓奴婢昨日剛來的。”她明明已經不嚇著了,卻還是抽泣著掉眼淚。


    “哭什麽?本宮看起來很恐怖?”


    “不,不不不,是奴婢的原因。昨日奴婢不小心砸碎了淑皇貴妃娘娘送給太後娘娘的一株品相極好的白牡丹,娘娘罰奴婢在這裏種這個花,說水澆不夠一周內活不了要把奴婢杖斃。”小宮女一邊說著一邊估計是想到昨日的可怖情景了。


    “腿腳走路不穩,胳膊有輕微抖動的情況,初步懷疑是慎刑司的棍刑。”綺絡貼在她的耳邊悄悄說,蕭涼湫盯著麵前可憐的小宮女,“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叫敏兒。”


    恍然大悟,蕭涼湫和綺絡兩個人麵麵相覷,隨後蕭涼湫對敏兒說,“淑皇貴妃底下的人傳話傳的不對,也有可能是你聽錯了,曼陀羅花種植不能在背陰的地方種植,花盆底下根本就沒有通水的地方,根會被淹死的,待會兒本宮找人給你換一個盆底兒,然後盡量把花放在散光的地方照射,直光照射若是太強,花它自己也會被灼傷,是不能很好的生長。”


    “娘娘......”小宮女愣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看什麽,如果你願意相信淑皇貴妃娘娘,你就跟著做,本宮隻不過不想平白無故死了個人,這宮裏頭種這種花的人不會有人比我更熟悉種植的方法了。”


    “是!是!奴婢謝蕭王妃娘娘!”敏兒連忙憋住眼淚跪著感謝。


    “不用了,本宮也隻是順路,本宮今日來見太後的。”


    敏兒因為名字觸碰到了付敏的閨字敏字,所以觸及到了阮瑜內心的傷疤和嫉妒,對她有些這樣也很正常。


    太後並沒有在寢宮裏,遠遠的,蕭涼湫好像看見她在後院坐在大理石桌椅邊兒和一個穿著深褐色朝服的男人似乎是在下棋,這個男人的背影怎麽這麽熟悉?


    走近了以後,蕭涼湫頓時有點震驚,“湫兒,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男人聽到這裏立刻站了起來拱手行禮,“微臣,冼楓臨,拜見蕭王妃。”


    對,為什麽?木南風為什麽進宮了?他是怎麽進宮的,是怎麽到坤寧宮的?


    太後倒是沒有察覺到蕭涼湫對他的驚訝,冼楓臨卻是早就料到她的表情一般,一副雲淡風輕的微笑。


    “湫兒來了啊,坐吧愣著幹什麽呢?”


    “額,額,太後娘娘,這位是?”


    “微臣是太後娘娘的圍棋老師。”這般完全沒有出錯的君臣之禮,再一次讓她的表情有些驚訝。“對,冼公子他是哀家的老師。”


    他是什麽時候用的這個假名字,雖然說之前入獄的時候,他是頭發淩亂,儀容麵貌都不是如現在一般幹淨,但不至於不認得吧?所以,難道是因為他入獄沒有經過赫連潛的審查或者刑部的審查,是單獨的典獄司自己抓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湫兒本來想跟太後說,太後您差不多到時間針灸了。”


    “也對,哀家這幾日感覺身子舒服了許多,前幾日還總想臥床上躺著,這不,精神來了,叫了個人陪哀家下下棋練練手。”


    “太後娘娘棋藝精湛,微臣自愧不如。”


    “好了,你也別拍什麽馬屁了,哀家叫你進來就是想讓你多教教哀家,哀家都有一年多沒有練習過下棋了,那你今天就到這兒吧,李嬤嬤送冼公子出去吧。”


    “是,奴婢遵旨。”


    “來湫兒,坐。”


    “太後,這包裏的藥材是湫兒自己親手種植親手取下曬幹的藥材,裏麵都是些溫潤滋補的山間的藥種子,這些藥材在太醫院的藥材裏沒有的,可以讓太醫院的太醫熬製好給您內服外用都可以的,還有這瓶補酒,是王爺費勁千辛萬苦托八王爺在外蒙那邊尋來的珍稀寶貝,太後娘娘喝了可以強身健體。”


    “這所有皇子皇孫裏頭,就你和夜兒最為懂事,還肯每日過來替哀家把脈針灸,其實哀家本來是不想麻煩您的,隻是怕。”


    “太後,湫兒正想和您說一件事。”


    “什麽?”


    “綺絡。”蕭涼湫示意綺絡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人,綺絡轉身檢查了好久,隨後又盯著草叢然後說。“小姐,綺絡在這裏盯著,有人會告訴小姐和太後娘娘。”


    “好,本宮知道了。”


    事情準備完畢,然後她壓下聲音低低的說,“您平日容易嗜睡,所以湫兒給您紮針的穴位全部是提氣神,精神的穴位,而容易嗜睡的原因,湫兒鬥膽猜測正是您平日用的煥顏香。湫兒想取一簇香給劉太醫瞧一下,畢竟太醫院裏的人太過於複雜,太後您也是知道的。劉太醫是太醫院最有經驗的太醫,也是從來都不與宮裏任何娘娘接近的人。”


    “你是說,哀家這段時間的症狀,和煥顏香有關?”


    “湫兒不敢肯定,但湫兒不敢撒謊,也不敢瞞著。”


    太後沉思了一會兒,隨後嚴肅的說。“哀家在這宮裏待的時間最久,你說的這些東西,哀家也都懂,那個香你拿去,但做事要幹淨一點不要讓別人看到,結果出來了告訴哀家,但哀家和你的事情還是得照做。”


    “您的意思是,繼續裝病?”


    “別忘了,鳳印玉印還在哀家的宮裏,並且,哀家的兒子,並不止皇帝一個,想害哀家的也是有可能的。”太後繼續迴歸慵懶的表情,“所以哀家請你替哀家針灸,正是因為哀家知道,你會醫。所以讓你來替哀家療養而不是讓太醫院的人來。”


    “那,湫兒繼續替您診治了。”


    “來吧。”


    一邊針灸一邊聊著。“湫兒剛剛在門外,看到有個小宮女在哭。”


    “哭什麽?哀家宮裏還有她哭的?”


    “倒不是被您壓的,似乎是昨個兒她不小心碰壞了淑娘娘打算獻給您的花兒,被淑娘娘罰呢。”


    “哦,你說到這兒哀家好像記起來了,那個丫頭是叫敏兒的吧,內務府兩三天前送過來做下等宮女的,花兒?哀家也沒見著什麽花兒啊,什麽東西?”


    “那丫頭說是白牡丹呢。”


    “白牡丹?胡鬧?哀家從不喜白色。”


    “所以湫兒想著,這個小丫頭可能是被娘娘框了。”一邊替她倒茶,一邊無意中淡淡的引導。“皇貴妃,最近似乎不太平啊。這年紀這麽大了,還在宮裏胡鬧?之前的禁足還不夠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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