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麵露不忍之色,他扭頭對周虎說道:


    “虎爺,我氣已經消了,他們也收到懲罰了,今天就這麽算了吧。”


    周虎歎了口氣,將煙頭踩滅走過來拍了拍陳陽的肩膀。


    “小子,過來。”


    陳陽跟著他走到了一邊,周虎盯著他認真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殘忍的,讓你這麽對他們。”


    陳陽點了點頭,但立馬又搖了搖頭:


    “不,我明白虎爺你的用意,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周虎冷哼一聲道:


    “你還算有點悟性。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幫人應該是你最近賣古董的事露了跟腳,動了貪財的念頭,這才找上門來的。”


    陳陽猜的也跟這差不多,他歎氣道:


    “是我做事不周,給虎爺添麻煩了。”


    周虎戳了戳陳陽的胸口:


    “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這事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要不是我女兒看好你,我才懶得管你的破事。”


    “而且你以為我今天過來是陪你玩的?我是正兒八經來給你上課的,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


    “等你踏進了古玩界,就會發現裏麵的水又深又渾,比這個叫孫城的奸詐陰險狠毒的人多了去,你這點本事怎麽在裏麵混?”


    陳陽雖然被罵了,卻聽的出周虎話裏的關心,胸口湧出一股暖意。


    周虎接著道:


    “我也不是讓你當一個惡人,好人一樣混的下去,就是混的難些。你必須比那些惡人更兇惡,更狠毒,更聰明才行!”


    “以雷霆手段,方顯菩薩心腸!你今天讓他看到了你的軟弱,在將來的某一刻,就有可能變成插在你心口的刀!”


    “我是看你小子挺聰明的,人也不賴,將來可別落了個橫屍街頭的下場!”


    這番話,真如撥開雲霧見光明,令陳陽醍醐灌頂。


    “改變嗎?”


    陳陽握緊了棒球棍,猛地轉身朝後走去,走到了疑惑的孫城麵前。


    砰!


    一棒敲到了孫城麵門上,頓時打的他滿臉開花。


    “啊啊啊!!”


    孫城發出了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但陳陽仍不停手,提棍再落,又砸在了孫城的小腿上。


    砰砰砰!!


    陳陽連著砸了數棍,每一棍都下了十足的力氣,每砸一下,眼神也更冷一分。


    “陳陽,別砸了,要死了!別打了!!”


    孫城哀嚎著,如同蛆蟲一般在地上翻滾著躲閃,聲音也帶了一絲哭腔。


    陳陽踢出一腳,踩在孫城胸口,用棒球棍頂在陳陽滿是血汙的臉上,聲音冷得可怕:


    “孫城,看來我今天和你說的話你都沒放在心上啊。”


    “虎爺說的對,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永遠會覺得我好欺負。”


    “你怕虎爺是不是?你放心,從今天之後,我會讓你像怕他一樣怕我!”


    “記住……你的腿是我打斷的!”


    孫城驚恐,大叫道:


    “不要!!”


    陳陽高舉起棒球棍,瞄準孫城的小腿後狠狠往下砸去!


    砰!


    棒球棍沒有落下,陳陽反而被踹退了好幾步。


    周虎收腿,瞪了一眼陳陽:


    “碼的,你還真想讓他落下殘疾啊,雖然這事好平,但也麻煩的很。”


    他嘴上在罵,但臉上滿是讚許之色。


    這小子終於開竅了。


    孫城的意誌已經徹底被擊潰,他抱著周虎的大腿哭求道:


    “錯了,虎爺,我真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馬吧!陳陽他已經瘋了!”


    “我就是最近炒股把錢炒賠了,加上最近市場整頓沒生意做,聽說陳陽靠賣古董賺了點錢,腦子一熱就想從陳陽這裏撈點。”


    “我是豬油蒙了心了,是真昏了頭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發誓!”


    陳陽罵道:


    “草你媽的,我沒給你生意做?沒讓你賺錢?老子幫你你還想害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他隻是提棍做了個樣子,差點就把孫城嚇尿了。


    “別別別!陳哥,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再跟你說一件事,玉如意那個表子最近要在你店裏搞事,我能幫你解決!”


    周虎看了一眼陳陽,給他使了個眼色:


    “你惹的事還真不少呢,要不就留著他吧,算了。”


    陳陽這才收手:


    “看在虎爺的麵子上,今天把你這腿暫時留在我這!滾!”


    孫城自然是千恩萬謝,但他已經站不起來了,隻能在小弟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逃離了這裏。


    陳陽見人都走了,這才將手裏的棒球棍丟掉,一屁股坐到地上。


    “打人還真是個力氣活,虎爺,有空教我兩招唄,我也想一個打十個。”


    周虎冷笑:


    “我這可是童子功,我從小就跟著公孫管家習武,又請師傅教拳,你想跟我一樣,先練個二十年吧。”


    說著,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練拳磨平的拳峰和上麵厚厚的老繭。


    “不過你要是對練武感興趣,我可以教你兩招,你看著體格還行,手腳卻笨的要命,別哪天給人打死了,讓我女兒守活寡。”


    陳陽苦笑:


    “虎叔,我叫你一聲叔還不行嗎,我是真對沐竹小姐沒心思,我剛離婚,現在滿腦子隻想搞事業。”


    周虎變了臉:


    “你小子聽好了,不管你有沒有心思,但是如果我女兒對你好,你就是喜歡男人,也必須得給我對她好,不許辜負她的心意,明白嗎?”


    陳陽呸了一聲:


    “你這個人真是他娘的不講道理!但是……我還真佩服你這樣的男人。”


    夜風中,這兩個相差二十多歲的男人對視了一眼,紛紛大笑起來。


    周虎開車將陳陽送了迴去,他的超市門口還散落著周龍教給他的資料,陳陽連忙過去將其撿起整理好。


    周虎坐在車上冷冷道:


    “今天我再給你上最後一課,你小子給我牢牢記住了。”


    “以後做事,一定要滴水不漏,逼著自己做個聰明人,事前做好準備遠比事後補救紕漏要來的輕鬆。”


    陳陽一字不敢漏聽,周虎這個人麵冷心熱,看著放蕩不羈,蠻不講理,實際上卻對他甚是關照。


    他認真道:


    “虎叔,今天的事我都記著,我以後一定會報你的恩情的!”


    周虎不屑地笑了笑:


    “那我便等著吧,等你這個毛頭小子成長到我都要找你幫忙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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