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盤踞在東洛的一股勢力,是東洛郡尉秦福海。


    秦福海其人貪婪吝嗇成性。


    在東洛設了無數官卡,哪怕是鳥飛過,都要拔下一根毛的主兒,引得無數行商之人怨聲載道。


    他帶著沈家所有家財外加三十多輛近五萬斤的糧食路過東洛。


    秦福海會那麽順利的讓他們沈氏通過嗎?


    大公子沈瓊樹陷入了憂慮。


    大公子沈瓊樹的擔心很快就成為了現實。


    「報!」


    「大公子、魏校尉、劉監軍……」


    「探子來報,前方臥龍山設有埋伏,人數約五千人,均赤衣紅甲,疑似東洛郡尉秦海福的私人軍隊。」


    東洛郡尉秦福海做為一方郡守,是沒有兵權的。


    而突然出現在東洛地界臥龍山內的那近五千人的軍隊,隻有可能是秦福海私人豢養的。


    天下大亂,世間已無綱常。


    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大齊皇帝早已經失去了約束的能力,致使秦福海這樣的小人也能為禍一方。


    「臥龍山占盡天險,易守難攻。」,魏校尉看著東洛羊皮地圖,眼神肅穆,「若是秦福海派人在臥龍山埋伏堵截我們,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能繞行嗎?」,劉監軍身子稍往前傾,似是這樣就能將羊皮地圖看更清楚。


    魏校尉與劉監軍搭檔多年,聞言便已知搭檔的意思,遺憾的搖了搖頭,「若想取平中去隴西這條線,就非得通過這臥龍山不可,沒有第二條道。」


    臥龍山是他們非走不可的一條路。


    大帳篷之中,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人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哪怕是沈瑤林這種軍事小白都知道被人在天險之地打埋伏,會有什麽後果。


    那意味著這道臥龍山很有可能是他們沈氏一族所有人的葬身之所。


    隻這樣一想,沈瑤林的額頭就忍不住見了汗。


    沈瑤林覺得他們沈氏隴西一行,簡直是步步是坎兒,處處殺機。


    「擒賊先擒王!」


    「不如派人潛入郡尉府殺了秦福海!」


    花灩垂眼,神情冷酷。


    隻要殺了秦福海,秦福海的手下自然就會成為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當前的局便可破了。


    沈瑤林眼睛一亮。


    這個主意好。


    「讓沈千堂去!」


    「不行!」


    大公子沈瓊樹卻搖搖頭道,皺眉道:「魏福海此人殘忍貪婪,卻又膽小如鼠。他的身邊的護衛不少於四十人,且極少外出。」


    沈千堂雖是高手,可是,若想進行一場有把握的刺殺,必須得給沈千堂幾天時間,讓他摸清楚郡尉府的地形和秦福海的坐息習慣。


    而他們……沒有那個時間。


    每耽擱一天,就要消耗幾千斤的糧草,這對沈家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


    魏福海在臥龍山設下埋伏,困住他們止步不前,又不斷派人騷擾沈家車隊,想必就是知道沈家也是個硬茬子,不好啃,就想把沈家逼進臥龍山,或是慢慢拖死。


    「這可如何是好?」


    劉監軍是掌管軍中物資的。


    軍中糧草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想到大公子所說的後果,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


    他們在桐柏鄉飽餐了一頓黑豬肉後,兩天後,天氣放晴,沈家車隊開拔,順利的進入了南陽做了補給,又好好休整了兩天後,便至上穎而去。


    因為吃得好、休息得也充足,沈家車隊鼓作氣用了十天衝過上穎,來到東洛地界後,速度才放緩了下來。


    除了長途跋涉的車馬勞頓外,東洛郡尉秦福海頻頻派出的人對沈家車隊的騷擾才是最讓沈家車隊疲憊的最主要的原因。


    而又經過這十幾天的消耗,他們的糧草已不足以支撐他們多餘的浪費。


    若是真被拖在這個地方,待到糧草消耗怠盡時……他們危矣!


    ……


    東洛,郡尉府。


    「郡尉大人,您真乃神機妙算。沈家人果然被困在臥龍嶺前,進不得、退不得……」,一個幕僚模樣的人,腮無二兩肉,抖著三縷老鼠須,笑得諂媚,極盡阿諛之能事。


    這人一開口,廳中便響起了一遍附和奉承之音。


    直將東洛郡尉魏福海拍得身心皆暢,真以為自己是武候轉世。


    隻見魏福海抖了抖身上的三層肥肉,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目光輕蔑,道:「什麽‘京城三傑’,徒有虛名而已。來了我東洛,我就叫他有命來,沒命迴!」


    「他若是一直盤留在原地,待糧草耗盡,他們就是我的盤中肉;若是他衝動前行撞進我在臥龍山為他設下的天羅地網,那就隻能被我們打個落花流水,任我們宰割!」


    聲音嘶啞如沙紙一般。


    「不錯!什麽‘京城三傑’,毛都沒長齊,怕是女人都沒碰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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