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每三年有一次政績考核,上麵這些處理好的案子,想必周陶都會粉飾地極其漂亮,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


    而醜陋的真相,才是趙立凱要找的。


    狀告書摸起來厚厚一遝,光是一年就有四五十張,趙立凱眉頭緊皺,心裏又忍不住罵了聲周陶。


    將狀告書全都搬出來,趙立凱找了張椅子坐下,靜下心來一張一張地去看。


    時間如流沙。


    不知不覺,天都快黑了,趙立凱才終於把那些狀告書全都看完,他看向其中一張,眼睛放光。


    他覺得,他極有可能找到了真相!


    … …


    與此同時。


    許雲姝和李仵作也沒閑著。


    把周陶的屍體剖了下,他的確是死於插進心髒的那一刀,根據屍溫和瞳孔角膜的渾濁程度判斷,周陶是在她們來之前的一個時辰前死亡。


    “我們在他的指甲縫裏,發現了皮屑組織,而周陶身上並沒有抓痕,因此可以斷定,周陶應該是用最後的力氣,抓傷了兇手。”


    許雲姝坐在汪文理特意找人打掃出的偏房圓桌旁,喝了口茶看向柳向卿,“你那邊呢?可有什麽發現?”


    “詢問過後廚的人,周陶死亡的那個時間點,恰逢午時一刻,正是後廚最忙碌的時候,即便有人中途離開過,但也很快就迴來,並沒有作案的時間。”


    柳向卿皺眉,“也就是說,這些人都可以為彼此作證。”


    兇手殺害周陶後,根據現場血液噴濺的情況,兇手身上必定也沾到了血跡,處理肯定需要一定的時間,後廚的人離開就沒有超過一刻鍾的,想來不可能是他們。


    至於捕快們,那時正值飯點,當值的捕快都在休息室等飯吃,中途就沒有人出過門。


    至於衙門站崗的捕快,就更不可能擅離職守了,來往行人都能作證。


    “汪文理呢?”


    李仵作問道,“他不是也有作案時間?”


    “不是他,在他發現屍體之前,一直都跟捕快們在一起。”柳向卿也猜想過這種可能,因此仔細詢問過。


    “那還能是誰啊?總不能是鬼殺人吧?這可太荒謬了!”


    李仵作頗為氣餒道。


    許雲姝聽著兩人對話,沉吟片刻,“那個送菜的,姓劉的人可查過?”


    “查了,那菜農叫劉波,每日天剛亮就會送菜到衙門,幫著搬完後,就立馬離開,後廚師傅都是親眼瞧見他離開的,不過……”


    柳向卿頓了頓,“今日來送菜的,是劉波他妻子,據她所說,劉波昨個兒晚上摔傷了腳,沒法走路,沒辦法,她才來送菜。”


    “妻子啊?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根據腳印,大概率可以斷定,兇手是男子。


    “嗯,以防萬一,我還詢問過劉波妻子的身長,不到五尺,腳也不大。”


    “這叫什麽事啊!”


    案子線索再次卡住,所有嫌疑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這個消息讓李仵作十分火大。


    “許姑娘!柳大人!”


    這時,趙立凱興衝衝地小跑進屋內,一臉興奮,卻在看到愁容滿麵的李仵作後,笑容收斂了幾分。


    “怎、怎麽了?”


    “沒事,我們在討論案子,你有什麽發現?”許雲姝倒是沒那麽焦急,目前線索太多太雜,卻無法連接成線。


    許雲姝總覺得差了點什麽,隻要找到那個關鍵,興許一切的問題,全都能迎刃而解了。


    但好在,她基本上可以斷定,兇手並非是隨機殺人,而是有很強的目的性,最起碼普通百姓的安全暫時不會受到威脅。


    “哦…許姑娘,你看我發現了什麽!”


    趙立凱來到許雲姝身邊,獻寶似地將一份狀告書遞給她。


    許雲姝接過,柳向卿和李仵作也湊上前來查看。


    狀告書的內容很簡單,女子劉雯婧狀告其二叔奸汙了她,隻不過最後由於證據不足,以及女子明樂樓舞姬的身份,被周陶打了迴去,不予立案。


    而趙立凱之所以如此興奮,是因為這被告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割去了鼻子的劉金文!


    三人頓時一凜。


    許雲姝看向狀告書的日期,事情發生在五年前。


    “這個劉雯婧現在是否還在明樂樓?”許雲姝有預感,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此次破案的關鍵。


    柳向卿立馬反應過來,“去查。”


    “是。”


    陰影處的驍騎應聲道,剛準備離去,卻見一道黑影閃現。


    是那名被派去暗中看守季惟的驍騎。


    他單膝跪地,“大人,明樂樓季惟被殺,兇手已伏誅。”


    “什麽?!”


    此消息一出,驚地眾人都站起了身。


    “季惟如何死的?”


    許雲姝語氣凝重。


    “屬下守在外麵,瞧見一男子走進了季惟屋內,那男子是明樂樓的幫廚,屬下就並未在意,一刻鍾後,那男子就滿身是血地走出了屋子,他像是察覺到了屬下的存在,當即伏誅。”


    “屬下控製住那人後,進屋查看,就發現,季惟被一刀割斷脖子,就連……”


    驍騎頓了頓,“季惟的下半身,出了大量的血。”


    雖沒有明說,但在場眾人都反應過來了,季惟,就是最後一個宮刑的死者。


    “等案子完結後,去司查院領罰。”


    即便現在人手不夠,一個人專門盯另一個人難免會有疏忽,但疏忽大意就是疏忽大意,這是司查院的規矩。


    “是。”


    驍騎領了命,並沒有異議。


    “先不必調查了,我們先去明樂樓。”


    柳向卿對另一名驍騎道。


    兇手已經找到,真相如何,想來他知道的,定然比他們調查的會更清楚。


    很快。


    眾人就來到了明樂樓。


    明樂樓的東家竟然在後院自己的屋子內被殺了,這種事自然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原本天剛黑已經亮起的燈籠,此時也沒有點燃。


    一些想到明樂樓放鬆的客人們見此,聚集在門口,紛紛猜測明樂樓到底發生了什麽。


    “都散了,明樂樓今晚不營業。”


    柳向卿從馬車裏下來,看向眾人,皺著眉道。


    客人們見柳向卿穿著不俗,氣勢淩然,自知道他不好惹,對視了眼,也沒敢鬧起來,默默離開。


    而許雲姝和李仵作兩人,已經先一步來到了季惟的屋子。


    入目。


    是幾乎將床榻棉被浸濕的大片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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