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姝怎麽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這種小把戲騙到。


    在原地呆愣了足足一分鍾,把自己給安慰好了。


    算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


    轉身,就對上了一雙晦暗不明的眸。


    許雲姝疑惑,卻沒多詢問,行了個禮:“王爺,民女告退。”


    “嗯。”


    謝景蘊難得有了迴應,雖然隻是一個音節。


    許雲姝離開時,心裏忍不住暗想,這謝之竹性子冷是冷了點,心性卻良善。


    再次迴到院門口。


    見許雲姝安全出來,雲錦頓時輕鬆了口氣,臉上揚起一抹笑,“小姐。”


    晏樞麵無表情,圓睜的眼裏卻透出一抹詫異,這許姑娘竟然全須全尾地出來了?


    臉上還帶著笑,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他還是頭一次見著,麵見主子後,還能笑著出來的。


    晏樞心裏大為震驚。


    “今日多謝侍衛大人通報了。”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許雲姝自然心情極好,走出院子時,再次對晏樞道謝。


    晏樞哪敢應這聲謝,忙抱拳,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心中對許雲姝越發的欽佩,目送著她離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青石板路盡頭,這才收迴視線。


    “小姐…您沒事吧?”


    行過一院門,雲錦忍不住關切問道。


    心中有許多疑惑:小姐是如何知曉瑞安王就在普雲寺的?小姐找瑞安王所為何事?剛剛在院落中,小姐是否有被欺負?


    “沒事。”


    許雲姝雙手負在身後,抬頭賞月,轉頭見雲錦還是一臉不信,笑了笑,湊到她麵前讓她仔細瞧,“小丫頭,我真沒事,謝之竹…還算是個好人。”


    雲錦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將心中那最大的疑惑問出口。


    前些日子,她奉小姐之命,前去打探瑞安王的畫像,在王府門口蹲守了好幾日。


    瑞安王府的侍衛進進出出。


    那鬆月湖上的領頭侍衛,她也曾見過,可是今日這守院的侍衛,她卻從未見過他曾出現在瑞安王府。


    可是見自家小姐這般篤定的模樣,雲錦又有些不確定了。


    兩人剛行至女眷所在院落,就見悟清手中提著一燈盞,在前引路。


    兩名婢女佝僂著背,跟在一身著華裙、滿頭珠釵,裝扮十分華貴的女子身後,女子瞧著不過十六七,麵容姣好,一雙丹鳳眼美豔勾人。


    女子也瞧見了許雲姝,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便收迴了視線。


    一字未言,卻充滿了傲慢。


    許雲姝神情淡淡,並未理會,朝著悟清禮貌頷首。


    悟清也迴了一禮。


    領著女子往院落走去。


    “佛門重地,穿的如此花枝招展!”


    待人離開,雲錦忍不住嘟囔了句。


    許雲姝看了她一眼,怕是連雲錦自己都沒意識到,她這性子當真與翠蘭越來越像了。


    “應該是哪家的小姐吧。”


    許雲姝知道,雲錦是覺得方才那女子的眼神對她十分冒犯,這才生氣。


    隻要事關自己。


    雲錦和翠蘭都耐不住性子,有仇就想當場報了。


    “奴婢對京中貴女了解不多,但奴婢記住了她那頭上的珠釵,乃是咱們朝雲堂最近才推出的點翠,有價無市,翠蘭定能知道她是誰。”


    說起來,雲錦其實比翠蘭還要小兩歲,平日裏,為了顯得老成,經常板著臉。


    但若是跟她單獨出來,就會不自覺地顯出些小孩子氣。


    前世當法醫的時候,身邊有幾個親戚覺得晦氣,說女孩子找個穩定的文員工作就好了,再不濟當個老師,總比每天跟屍體打交道好吧。


    那鄙夷嫌棄的眼神,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許雲姝仍不為所動。


    照樣做自己的事。


    現如今,有人因為他人一個冒犯的眼神,就替她生氣。


    許雲姝頓覺心裏暖暖的,抬手摸了摸雲錦的頭。


    “好~”


    “那咱們迴去吧,剛好我也餓了。”


    … …


    “聽你的描述,那應該是禮部尚書徐嚴才的長女,徐理梨。”


    迴到禪房。


    翠蘭就將溫著的飯菜端到許雲姝麵前,思索著說道。


    “禮部尚書年四十,膝下無子,共有三女,最小的今年不過兩歲,二女兒後年才及笈,且容貌偏乖巧可愛。”


    “隻有長女,徐理梨,年十七,且容貌與你形容的一般無二。聽說,禮部尚書曾有意讓長女進宮,奈何咱們陛下登基三年,卻從未選秀,硬是耽誤到現在還未說親。”


    聊起這些,翠蘭簡直就是專家,侃侃而談。


    “原來是她。”


    “怎麽?她可是為難小姐了?”


    翠蘭頓時一臉緊張地打量著許雲姝,隨後看向雲錦。


    雲錦:“在普雲寺中,別說禮部尚書之女,就是禮部尚書來了,也不敢輕易造次,就是她那眼神,看的氣人。”


    許雲姝失笑地搖了搖頭。


    她看起來很弱嗎?為什麽她們總是擔心別人欺負自己?


    “好了好了,打住!”


    許雲姝見翠蘭似乎急了,一副就要衝出去找人算賬的模樣,忙開口道。


    “不過是一個眼神罷了,萬一那徐姑娘是近視眼呢。”


    翠蘭和雲錦對視了眼。


    “何為…近視眼?”


    “就是看遠處的東西看的不是很真切,很模糊。”


    “那就可能了,若是這樣,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原諒那個徐小姐吧。”


    翠蘭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道。


    許雲姝抬手扶額。


    卻還是順著她的話應了聲。


    小姑娘嘛,給個台階氣就消了,否則以翠蘭的性子,怕是會晚上睡不著覺。


    “不過,這徐家小姐,怎麽大晚上的來普雲寺?”雲錦倒是冷靜了下來,有些奇怪。


    “興許是白日有事耽誤了行程。”


    許雲姝倒是對這萍水相逢的徐家大小姐並不感興趣,喝完粥,放下銀匙,伸了個懶腰,對兩人撒嬌。


    “翠蘭、雲錦,我困了,想沐浴睡覺了。”


    其實,現在也不過卯時初(晚上七點),她下午還睡了一覺,按理說不應該那麽困才是。


    可這哈欠就是止不住,還有點畏寒。


    不過明日還要早起去誦經,既然困了,那就睡吧。


    見許雲姝真是困了,兩人頓時沒了談論的興致,燒水的燒水,收拾的收拾。


    管她徐小姐郭小姐的,天大地大,都沒有她們家小姐吃飯睡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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