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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人嘴賤,告訴了齊悅芙茵托媒為他提親未成之事。


    婚姻大事,豈能強求。


    然而,還是禁不住好奇之心,問津一番,去了趟媒婆那裏。


    齊家寨子兵多人多卻又寂寞,除了每天在一起的親嫡兄弟姐妹們,看見的都是土匪——一個個麵目猙獰的大男人。


    孩子們早已討厭了這種生存環境,他們渴望的是無拘無束無羈絆的自由生活,渴望外麵的大千世界美麗風光,尤其是理想遠大、不滿現實的齊悅,恨不得立即離開這個靠食人血汗乃至生命的野蠻之地。


    找來小芽兒和一個名叫懣達的弟弟,在飼養處牽了三匹馬,出籠小鳥一般,一路喊著、唱著來到了沁兒家門口。


    竇芽兒心虛,因為她打聽尋找周夢淵時到過此處,借口欲看看這個村子周圍環境,吧嗒吧嗒乘馬去了別處。


    齊悅見院子無人,和懣達一起來到門口(沁兒家院子是敞開著的沒有大門)位置聲音不大不小喊了一句,“家裏有人嗎?我們想借口水喝。”稍等,不見有人,照著原話又喊了一句,眼睛直勾勾盯著院內那三個破舊房門。


    這時,於中間那個門框邊上探出來了一顆腦袋,那腦袋距離站在院子大門口之處的齊悅不近也不算遠,大概三五丈之遙,齊悅清晰可見那腦袋之臉上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雖不是非常清楚,卻見那黑發油亮,臉蛋白皙,五官端正,看上去非常順溜。


    “哥哥,那女孩長得很好看耶。”懣達聲音低沉,小聲說了一句。


    “好好站著,別亂講話。”齊悅用手背拍了一下懣達臀部,懣達縮縮脖子不再作聲。


    見是兩位仿佛年齡的小哥哥,沁兒出來站在了門外的房簷台上,脆生生的說:“我們家吃的是河水,不衛生的。”


    像是拒絕,又像是解釋。


    “哦哦!沒關係!我們也是吃的河水。”


    沁兒偏著腦袋,再次警惕地審視了幾眼兩位衣著高檔的少年,“你們就在原地等著,我去拿水。”


    懣達睜大了眼睛又一次爆發,“哇!好漂亮啊。”


    “你給我閉嘴。這裏沒你的事兒。”齊悅偏偏有理,好像他和沁兒提前有約似的。好像這裏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似的。


    “沒我的事兒?那我先告辭了。”見齊悅重色輕弟,懣達憤怒離去,解下馬韁繩翻身上去,找竇芽兒去了。


    沁兒倒是實在,雙手捧著一口不大不小的瓦盆出來,盆子裏盛滿了水,稍不留心就會蕩出來。


    齊悅倒是不關心盆的大小水的多少,貪婪的目光盯著迎麵而來女孩一雙蝴蝶般飛舞的小腳和她的臉頰,膚色雪白,濃密的柳葉眉下鑲嵌著一雙目光柔和深藏著猶豫的眼睛,想從這俊秀臉頰上找出一處不上眼之處。然而,沒有。


    沁兒微微低著頭,以一個鄉下小女孩的保守和惶恐努力躲避著那雙近乎刺眼的目光,伸手同時,輕柔的小聲說了一個字,“給。”


    齊悅上前一步接過水盆時,故意雙手觸碰到了沁兒雙手指尖。


    沁兒一驚,鬆開雙手急收迴去。齊悅之心並不在盆子上,根本就沒有打算第一時間去接。


    ——水盆掉了,“砰”的一聲碎了。


    水灑了,灑在了地上,灑濕了“蝴蝶”,灑濕了齊悅的鞋子。


    沁兒哭了,看著剛才還好好的盆子瞬間變成了毫無用處的瓦礫,“快離開這裏!迴頭我怎麽給爹媽交代?”


    本著一顆好奇心來瞬間卻產生了好感,不料又打碎了盆子氣哭了沁兒,第一次見麵竟是如此尷尬,齊悅趕緊拿出幾枚銅錢乖乖的放在沁兒腳旁,“是我太失禮了!陪給你的錢,迴頭買口新的。”不待迴答,倉皇出門,騎馬逃走了。


    七星河岸一顆老榆樹下,懣達找到了竇芽兒。


    竇芽兒很想去周夢淵那裏和他聊聊,可是,處於他身份的特別,不得不離得遠遠的,反而心裏祈禱,千萬別遇見夢淵哥。


    兩人牽馬折返,欲迴頭去找齊悅,見迎麵而來一個人,僅憑行走姿勢,竇芽兒肯定他不是別人,正是擔心讓齊悅和懣達看見的周夢淵。唿的一聲翻身上馬,迴頭高聲喊道:“懣達!追上我有賞。”緊接著“駕”的一聲,那馬也奔出數丈開外。


    懣達看上去木頭木腦了點,給人感覺蔫蔫的,做事情笨笨的,講話慢慢的,聲音粗粗的,但特喜歡鬧著玩,不甘示弱,連忙上馬,揚鞭催去。“駕!駕!快點兒,我們領賞去。”


    兩匹馬一前一後自周夢淵身旁唿嘯而過,聽到催馬聲,抬頭看時,竇芽兒和懣達已成了背影。


    這不是小芽兒嗎?他們來這裏幹什麽?不理我,說明有不理的原因。周夢淵一想而過,沒往心裏去。


    不知何時,懣達已追上了竇芽兒,兩人在沁兒家門口轉了一圈,齊悅的馬不見了,又向院子瞧了瞧,見沁兒正蹲在那裏一片一片撿起瓦礫給簍子裏麵丟,想必是齊悅早已離開,遂調轉馬頭直接迴寨子了。


    “芽兒姐姐,我還給忘了,你不是說追上有賞嗎?”


    “有。請你吃本姑娘手裏的鞭子。”“啪!”竇芽兒說著甩響了馬鞭,“啪!啪!啪!”緊接著又是幾下,嚇得懣達又是側身,又是眨眼,“好了好了,我不要了。你真是個大賴皮。”


    “敢罵本姑娘!再來。”


    “啪!啪!啪····”竇芽兒手裏的馬鞭又一次連續響起····


    經管賠盆子的錢超過數倍,沁兒依然沮喪著臉來找周夢淵。因為她覺得,這不僅僅是打碎一口盆子賠錢這麽簡單,更讓她生氣的是,那位無禮少年故意摸到了她的手指,是明目張膽的猥瑣。


    萬一還有下一次呢?


    周夢淵也覺得奇怪,竇芽兒為什麽會帶著陌生人來這裏找沁兒呢?既然來了,為什麽又不願意讓別人見到我呢?


    兩個人一總結,都是竇芽兒在搗鬼,如果真的是搗鬼,這樣的搗鬼又有什麽意義呢?


    沁兒突然想起來在法門寺院,周夢淵和竇芽兒牽手之事,“這個壞女子,為了霸占你,是專門叫人來欺負我的。”


    周夢淵則很理智,“這事兒沒有那麽簡單,迴頭我要問竇芽兒個明白,道不出子醜寅卯,我就和他沒完。”


    沁兒善良,若有所思道:“也許是怪我。以後,陌生人求助或者打招唿,我都視而不見。”


    上山吧,進不去齊家寨子,周夢淵隻好去了中觀山喬山老怪那裏,一邊學功夫,一邊等這個可惡的竇芽兒。


    關於竇芽兒,喬山老怪有所顧忌,經管周夢淵對齊橫行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世上萬物都在變化,人心也在變。如果將真正功夫傳授於她,對良民百姓造成危害可就糟了,還是有所保留為佳。


    ······


    打通筋骨,乃所有功夫之基本。連續幾個時辰的拔筋鬆骨蹲馬步,已經使周夢淵大汗淋漓疲憊不堪,甚至有點不自信了。


    “師爺,照這樣下去,我什麽時候才能算得上是個高手呢?”


    “高手?那一段的高手?想做個街頭打架的高手,一年半載就成;想做個武林中的高手,需要二三十年不間斷的勤學苦練;想做個唿風喚雨飛沙走石的高手,不僅需要苦苦修行,而且需要靈性和神靈的啟迪。”


    “神靈的啟迪?這個太深奧了。怎樣才能得到呢?”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深則是淺,淺則是深。深有其淺,淺有其深。會遊泳之人,大海也淹沒不了他。不會喝水之人,一碗水也可能嗆死他。當你身處深井的時候,天也隻不過盆口那麽大。當你站在高山之巔,可望而不可即的雲就會在你腳下。看一種現象,角度很重要;一切在初始階段,障礙紛雜,連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一切在最高境界,靈性自發,神靈自然也來幫助。”


    這不就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嗎?


    “師爺,您的哲理我能聽懂,您說的靈性,我也知道,但是,您所說的神靈啟迪與幫助,徒兒我就不明白了。”


    “師爺!淵哥哥!你們談論什麽呢?”


    聽見竇芽兒聲音時,她已經騰空而起,飛將過來站在眼前了。


    “這麽厲害!”周夢淵驚歎一聲,卻將轉眼間變得毫無表情的臉轉向一邊。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娃娃。幾天不來看老怪,可把老怪想壞了。嘿嘿!”


    沒有理睬老怪,卻來到周夢淵麵前做鬼臉,“袁哥哥,你好像不開心?”


    “我不姓袁!我有自己的姓氏。”周夢淵口氣強硬道,“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沁兒家裏欺負她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啊?有人欺負沁兒了?什麽人?我們去找他。”


    周夢淵鄙夷的目光審視著竇芽兒,“你倒是挺能裝的。事發同時,我親眼看見你和一個胖小子騎著馬迎麵過去了。沁兒有說過,來她家裏的也是騎馬的,也有一個胖小子。”


    竇芽兒全明白了,萬萬沒想到,在她心目中接近完美的悅哥哥居然背著她幹下如此下流之事。


    無論怎麽解釋,也無法使周夢淵鄙夷、審視和憤怒的目光柔和下來。


    一直在一旁聽故事的喬山老怪也跟著懷疑起來,“小芽兒,老怪也聽出了點名堂。總體來說,你是和壞人一起去的。你這個不明是非的娃娃,以後幹什麽事情可要多長點心眼啊,跟壞人一定要劃清界限,不好不壞的人,也要慎重對待。”


    連老怪也不相信自己了!以後哪有顏麵。竇芽兒委屈哭了,“是因為媒婆去沁兒家給悅哥哥提親被拒絕,悅哥哥出於好奇心才去找沁兒的。其實,什麽話也沒有說,什麽事也沒有做,就是打碎了一個盆子賠了錢。下山之前,我也不知道他要帶我們去哪裏。我是怕暴露你的身份才故意不理你的。悅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悅哥哥?你說的就是我們在齊家寨子遇見的那個給我出題的那個貌似才高八鬥、文質彬彬的那個?”


    齊悅傲慢卻又友善的眼神出現在了周夢淵腦海裏。


    無論印象如何,還需用事實見證。


    “就是他。他迴去也說過了,沒注意觸到了沁兒手指尖,結果把盆子打碎了,他賠了三十文錢。”


    竇芽兒越解釋,周夢淵越上氣,咬牙切齒道,“沒注意碰到了手指尖?笑話!這個偽君子,分明就是在耍流氓!欺負一個弱小女子!齊家寨子,沒有一個好人!”


    “也包括我嗎?”竇芽兒哭著問道。


    “現在,我還懷疑你是土匪派來的臥底!”


    雖然沒有插嘴,老怪的臉色沉下來了。


    竇芽兒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日久見人心,終有一天,周夢淵會明白的。


    竇芽兒祈求的目光看著周夢淵,一個字一個字問道:“也包括我媽嗎?”


    “我再重複一遍,齊家寨子沒有一個好人!”


    侮辱了芽兒相依為命的母親,仿佛用一把鋼刀在了剜她脆弱的心上。


    “哇!”竇芽兒嚎啕大哭,頓時淚如雨下。


    也許是受傷太深,也許是過分激動,周夢淵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了這樣一句話。突然意識到對竇芽兒最為愛戴人的不敬與侮辱,咬著嘴唇,將目光移向一邊。


    對周夢淵的亢怒和理智無羈,喬山老怪也忍不住了。看著一直視為親孫女的竇芽兒委屈而又可憐的嚎啕大哭,喬山老怪實在是心疼,氣憤難忍,“哭,哭死也沒人管。你這個軟弱的娃娃,該動手的時候,為什麽要哭鼻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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