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塊元石!”


    白熊又一次喊道,對於他們梁齊來說,一份優秀的土係傳承也是極為罕見的。


    梁齊中人大多是冰雪、水或者陰屬性,但是人口基數畢竟擺在那裏,土屬性武者在梁齊也有相當一部分,但是他們卻沒有完整的土屬性傳承,導致梁齊至今也沒什麽厲害的土屬性強者。


    如今難得看見一本土屬性傳承,若是能給梁齊補上這塊短板就再好不過了。


    “九千元石!”


    現在還能和白府二人相競爭的也隻有秦訴了,兩方分別代表大秦和梁齊,自然是對傳承看的極重,這是能誕生無數強者的東西,他們都不想放給對方。


    “一萬二!”


    “兩萬元石!”秦訴最後又報出一個價格,語氣有些低沉,顯然,這個價錢就算是他一時也有些肉疼。


    “三萬元石!”黑風幽幽的說道。


    秦訴雙目殺意一閃,這個人,他怎麽敢?他是真的要跟自己死磕到底了?就不怕他調動鷹閣之力,將他追的上天入地,無處遁逃?


    就算他有這個賊膽,三萬元石他也拿得出來?就為了給自己修煉所用?那和蠢貨有什麽區別?


    “四萬元石!”


    一道不算響亮的聲音從閣口傳來,像是在隨口說一件小事,但是卻壓下了所有人的聒噪。


    四海閣口走進來一名老者,身子健朗,身著灰色麻衣,步伐輕盈飄逸,走到一個空位之處坐了下來。


    “城主!”


    “城主大人!”


    幾名認出自由城主的武者慌忙起身行禮,就連李效站在台上也是麵色一變,遙遙朝那老者拱手行禮。


    “老夫出價四萬元石,有沒有價更高的了?”


    四海閣一時有些沉默,白媚娘媚眼如絲,眼珠轉了兩圈,終究沒有讓白熊再次叫價。


    黑風在包廂中深深看了那老者一眼,此人給他帶來的感覺比當初追擊他的那名天行境還要來的強大,那厚土傳承如果落到了這老者手裏,他恐怕真的難以取迴了。


    土爆和土龍卷他修行良久,哪怕是以天玄氣催動也隻能堪堪發揮出這元技六七成的威力,若是能得到這厚土傳承,興許能將這二式元技的威力全數展現出來。


    他思慮片刻,如今他體內已經有了兩枚雛形,堪堪能夠抵擋住青黑元丸的侵蝕,但是他卻沒有什麽強有力的對敵元技,若是能夠將手中握有的兩式土係元技徹底發揮出威力,天行境他也未必不能一戰!


    “四萬五!”


    白媚娘看著黑風的目光異彩連連,白熊則是一臉欽佩,他這黑風兄弟這次是真讓他服了,單丸禦物境就敢跟天行境叫板了。


    四海閣廳中一時有些沉悶,氣氛有些詭異,那天行城主嗬嗬笑了兩聲,並沒有再往上加價,反而是催促起李效。


    “四萬五了,你還不快落錘!”


    李效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後環視眾人,朗聲道:“四萬五一次,四萬五兩次。”


    “成交!”


    李效覺得手中的錘子從沒像今天這般沉重過,結束之時也從沒像今天這般輕鬆過。


    自由城主早些年的事跡他可是略有耳聞,別的不說,就說他能給這諾大的不法之都建立規矩,自稱城主,就可以知道這人在不法之都到底有多強的威懾力了。


    那是建立在血和火之上的威嚴!


    不容挑釁!


    黑風自然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麽,但是他卻沒有半分畏懼,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當初他被那名天行境追殺千裏,靠在籠北江下潛行百裏才勉強逃遁,此時他又凝聚一枚極寒雛形,吸收了那畫卷真意,實力早和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在和白府姨甥交代幾句之後,黑風沒有再和兩人交流,而是拉開了距離,獨自一人前去和四海閣交接。


    他不是一個喜歡把麻煩帶給別人的人。


    他既是已經開罪了那自由城主,自然不會再和白府的人繼續深交,畢竟人家對他幫助頗多,日後還要在這自由之城立足,他自是不能幹那忘恩負義之事。


    “大人,這是那鮫人的元契,以元氣引動元契,可操控對方生死!”


    黑風接過那元契,上麵刻著複雜的紋路。


    他看了眼變成人的鮫女,對方從玉頸往下蔓延著和手中元契頗為相似的紋路,顯然這是由高手出手,以元氣在她筋脈中留下了些東西,以元契可引動對方經脈中的元氣印記。


    如此做法倒是和昔日水月國的龍脈頗有幾分相像。


    黑風瞥了眼走到自己身邊的黑袍老者,輕聲問道:“不知前輩名諱?”


    “老夫姓劉,單名一個漫字!”劉漫聲音蒼邁有力,言語精煉直接。


    “這鮫女你什麽時候交給我?”


    黑風皺了皺眉道:“這鮫女畢竟是梁齊之人,我其實也是替好友所買,總要保她一命,前輩提取心頭血時,不知晚輩可否旁觀?”


    那黑袍老者沉默數息,最後點了點頭:“隻此一次!今晚戌時,老夫在邀青樓等你!”


    黑風詫異的看了老人一人,隻是此時的老者已然隻有一個背影。


    邀青樓?


    這老人還有這種精力?夕陽無限好啊!


    “大人,這是您競拍的厚土傳承!”


    黑風點了點頭,將那三卷卷軸塞入了虛石之中,看向鮫女,輕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鮫女怯生生的看著黑風,想要打量他一番又不敢抬頭,隻能盯著黑風的腳麵,秀眉緊蹙,沉默了片刻這才俏生生的答道:“白淚煙!”


    她的聲音空曠悠遠,好像是極北之地的大洋一般,深邃悠遠,偶爾一次起浪恰恰對應著她聲音的起伏,讓人眼前一亮。


    黑風陡然想起一個人,又想起了一首詩。


    “這名字是你父母給你起的?”


    “嗯,”白淚煙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又諾諾道:“他們極愛李江波先生的詩詞!”


    黑風點了點頭,抓住白淚煙,然後兩人在四海閣中消失,隻餘下空中傳來的一聲悠悠長吟: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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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之城的夜晚比所有郡城都要來的糜爛,烈酒、女人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主旋律,二者混雜在一起往往能交織出最腐爛的氣息。


    邀青樓更是糜爛之中的糜爛,這裏有來自梁齊的各種異人,也有來自大秦、水月、大潯,甚至是中原的各種女人。


    黑風帶著鮫女出現在邀青樓的時候引發了不小的轟動,其一,帶著女人逛窯子在哪裏都是個奇聞,其二,他所帶的那個女人委實有些太漂亮了!


    不時的有人衝著他們指指點點,一些嫖客甚至做了幾個下流動作,惹得白淚煙直捂眼。


    黑風麵對這些目光或許能夠淡然視之,但是白淚煙顯然有些承受不住,麵對衣著暴露的男女,她俏臉紅的抬都抬不起來,遙遙拉著黑風的一個衣角,溫順的像隻兔子。


    黑風看著周圍越來越過分的眾人,冷哼一聲,精神利劍朝四周射去,瞬間幾名衣衫不整的人悶哼一聲,頭疼欲裂,更狼狽的甚至一個踉蹌摔下樓來,引得一片驚唿。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那年輕人不好惹了,登時周圍圍著的眾人紛紛拉開距離,也沒人敢再打量那少女。


    老鴇看著如此情形,當即一慌,急忙湊了過來,想要跟黑風搭話,但是被黑風一瞪,瞬間一個激靈,險些摔倒,著粉太重的老臉驚懼不已,不敢吭聲!


    黑風在沒人帶領下走向了一個房間,他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因為早在他釋放精神之力的時候,對方便已經給他做出迴應!


    裏麵的房間不像其他房間一般散發著靡靡之氣,沒有各種粉色、鮮花等等東西,而是在台案之上擺滿了瓶瓶罐罐。


    有藍的、綠的,甚至還有一些在咕咕冒泡,空氣中甚至散發著一股獨特的味道,有些刺鼻。


    黑風看著這房間的布局瞬間便想起一人---婉賢,她也有這樣一間房間,充滿了配藥師的古板和探究意味!


    “來了?”劉漫從一堆瓶瓶罐罐中探出一個腦袋,沙啞的說道。


    “等我將這一瓶配置完畢!”


    劉漫應答之際,手上的動作依舊行雲流水,不過片刻功夫,一瓶粘稠似麵漿的元液在他手中誕生。


    劉漫長舒了口氣,這才轉身看向黑風,平淡道:“讓她過來吧!”


    黑風點了點頭,給身後的少女讓出一個位置:“勞煩您了,劉前輩!”


    白淚煙有些害怕的走到劉漫身邊,她隱約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此時嬌軀都有些顫抖。


    劉漫麵無表情,隻是輕輕的將他好似枯木的雙手搭在白淚煙的玉頸之上,微一用力,白淚煙登時昏了過去。


    “搭把手!”


    黑風輕輕接過白淚煙,將對方擺在一個台案上,然後他從虛石之中取出幾瓶元液,給白淚煙服下。


    劉漫此時沒有穿著那一身大黑袍,因此它的麵部表情清晰可見,隻見他挑了挑眉,有些不爽道:“信不過我?”


    是的,他很不爽,作為一個配藥師,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從周圍的台案之上取下幾瓶元液混在一起,然後給白淚煙喝下。


    “我不知道你給她喂下的是些什麽玩意,但是我這些已經足以保住這丫頭一命!”


    黑風笑了笑,如果對方是在說他,他不會狡辯什麽,但是顯然此時並不是,所以他辯駁了。


    “也是一個了不起的配藥師配製的!”


    劉漫不屑的嗤笑一聲,了不起的配藥師?這個名頭他都不敢當,更何況是對方口中的配藥師!


    黑風自是看見了對方嘴角的不屑,所以,他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他沒有和對方爭論,而是在對方的台案之前走了一圈,從裏麵挑出兩瓶元液,放在劉漫麵前!


    劉漫一詫,顯然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


    黑風笑了笑,從虛石中又取出了兩瓶元液,和劉漫的那兩瓶元液放在了一起。


    “她是比你還優秀的配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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