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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到安宇家門口的時候,一涵的心裏像是裝了一個正在響的鬧鍾,跳個不停,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姿態。從車子裏拖出自己的行李箱,這還是寧寧幫她打包好,小黑幫忙拿過來的。


    她還沒有打開過,沉重的箱子死氣騰騰地立在那。安清修一大早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沒辦法去接她,隻是讓老趙給送來的。


    這一點,一涵很不滿意,讓她獨自一人過來見“仇人”,總覺得安清修的心太大了,他到底是對誰有這麽大的信心?


    “一涵,你來啦。”


    錦瑟笑眯眯地站在門口說道,打斷了一涵的思路。隻見她穿著一件長袖旗袍,外麵套了一件披風,黑色的卷發盤了起來,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怎麽看都不像是得了癌症即將要死的人。


    老趙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站在門口處笑眯眯的貴婦人錦瑟,小聲在一涵耳旁說道:“此夫人麵不善,定心懷鬼胎,一涵小姐你要小心一點,我幫您把箱子拎進去吧,怪沉的。”最後一句話老趙故意大聲說了出來,好讓錦瑟聽到,繼而掩蓋掉之前那兩句叮囑的話。


    說完,老趙就拎著行李箱朝著門口走去,剛到錦瑟旁邊,隻聽她冷冷地說:“下人就到這可以了,放著吧,我會找人拎進去的,你先迴去吧。”


    高傲的姿態讓老趙的心裏很不舒服,他瞥了對方一眼,發現錦瑟說話的時候連看他一眼都沒有,便恨恨地放下箱子,利索地轉身。


    走到一涵旁邊時,恭敬地說道:“一涵小姐我先迴去了,有什麽事記得打我電話,一星期後我過來接您。”


    一涵笑著朝他點了點頭,目送老趙坐上車離開這裏。


    安宇倚在裏麵的門框上,不悅地對錦瑟說道:“老趙是退伍軍人,要你對他恭恭敬敬不太可能,但你那樣和人說話不覺得很沒有禮貌嗎?怎麽說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喲,那你也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樣指責自己的母親合適嗎?”錦瑟不客氣地反擊道。


    一句話問的安宇啞口無言,他懶得和錦瑟計較爭辯,便彎下身將一涵的行李箱提了起來,費力地拎到二樓給一涵準備的房間裏去。


    這時,一涵也已走到門口了,看到錦瑟,她覺得十分尷尬,不知該如何說話,關心的那些客套話對著她實在是說不出來。一時間氣氛顯得特別尷尬,還是錦瑟打破了這樣的氣氛,主動開口說道:“早飯吃過了嗎,要是還沒吃,我讓張媽給你再額外做點。”


    “不了,早上吃過了,謝謝錦瑟阿姨。”一涵笑眯眯地迴答道。她心裏很清楚,錦瑟絕對不會好心請她過來的,蛇蠍婦人這四個字用在她的身上最貼切了,但是,眼前這個戴著虛假麵具的夫人心裏到底再打什麽算盤,一涵還真是猜不透。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安宇從樓上下來,一涵見到他,就會想到餘現,心裏一陣難過。兩人的會麵顯得有點尷尬,安宇便漫不經心地打了個招唿離開了家裏。


    錦瑟熱情地拉住一涵的手,往客廳的方向走去,這一親昵的舉動讓一涵的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尷尬地笑著問道:“錦瑟阿姨,你真的不要去醫院嗎,現在的醫學技術這麽發達。”


    “不去了,胃癌晚期,沒有用的,待在醫院也是受罪,光是消毒藥水的味道我就受不了,再說了,我要是死了不更遂了你的意嗎?”


    額,這麽直接,這樣的攤牌好沒意思,尷尬,我該怎麽接?一涵在心裏嘀咕道,但是嘴上已經早早地迴答道:“怎麽會,你怎麽說這種話?”


    兩人在屋裏有一句沒一句地瞎聊著,錦瑟還提出讓一涵給她唱首歌聽,這儼然就是一件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事。


    小劉早就埋伏在屋子外麵了,為了大壯,沒辦法,就算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隻要大壯能好他也願意。和錦瑟約好的時間是九點,這時候張媽會坐陸師傅的車出去買菜,那時候家裏就隻剩一涵和錦瑟在。他看了一眼時間,八點五十了,還有最後十分鍾。


    一涵唱完歌,錦瑟鼓了鼓掌,突然問道:“為了他,你犧牲了這麽多,值得嗎?”


    一涵抿了抿嘴,低下頭,再次抬頭轉過來看著錦瑟淒然地一笑,點點頭,那一刻,錦瑟的內心動容了一下,似乎想要改變之前的計劃了。但是隻要一想到安清修,她立馬打消了自己這個念頭,她沒有那麽好心,明明自己不好過,還要違心祝福讓別人好過。


    再者,是安清修背叛了她,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自己的男人背叛自己喜歡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她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這時候,錦瑟看了一眼手腕的表,心裏盤算著時間……


    “夫人,我出去買菜了。”身後響起張媽的聲音。


    錦瑟的嘴角裂開,微微一笑,像是小醜那張醜陋的麵具臉突然咧開嘴露出的笑容,很滲人,但轉瞬即逝。


    “哦,去吧,路上小心,今天中午一涵小姐在這吃飯,記得多買兩樣菜。”錦瑟假惺惺地叮囑道。


    張媽離開後,手表上的鍾表不停地在往前趕著,秒鍾發出“噠噠”的輕微聲響,也敲動著錦瑟和小劉的心,距離約好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這時,門鈴“叮鈴鈴”的響起,錦瑟被嚇了一跳,她捂住自己怦怦跳的心髒,淡定地起身去開了門,然後拎進來一個盒子。


    佯裝高興地對一涵說道:“一涵,快過來吃蛋糕,那邊有家蛋糕非常好吃,我昨天晚上訂了一個,來嚐嚐。”


    “哦,不了,我最近減肥,這些甜食都不敢碰的。”一涵推嚷道,她不安地攪動著自己的手指,這才一會兒,就覺得如坐針氈,真不敢想象自己還要在這待一個星期。


    不管你想不想吃,都要讓你吃點,錦瑟邊在心裏嘀咕邊拿出刀將蛋糕劃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用紙盤子盛起來,在頂部插上一個小叉子。


    特地端到一涵旁邊,笑嘻嘻地說道:“嚐一點,一小塊不至於長肉的,你看我都幫你切好了。”


    拗不過錦瑟的盛情,一涵便端起茶幾上的蛋糕,用小叉子挑了一點點放入口中,香甜的奶油入口即化,餘香充斥了整個口腔。


    “天呐,這蛋糕果然好好吃啊。”一涵邊讚歎道邊又往嘴裏送了一大口,不一會兒就將這一小塊消滅了,忍不住又要去餐桌那邊再切一塊。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錦瑟,錦瑟笑著說道:“想吃再過去拿,我買了一整個,給安宇留一塊就好了,那孩子不怎麽愛吃甜食。”


    一涵應允著,樂嗬嗬地往餐桌那走去,剛拿起刀,準備往盤子裏移一塊的時候,一瞬間,隻覺頭暈目眩。她趕緊扶住椅子,但是沒有用,雙腿完全沒了力氣,意識也在逐漸消失,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


    一涵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她看了周圍,密閉的小房間,昏暗的光線下隻看到牆上斑斑駁駁,鏽跡斑斑。錦瑟還在睡著,正被綁在她旁邊的那張椅子上。


    一涵的心裏很慌,她牙齒打顫地喊道:“錦瑟阿姨,你快醒醒,錦瑟阿姨……”


    “咳咳”,錦瑟幹咳了兩聲,從睡夢中驚醒,當看到一涵時,裝出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


    “一涵,這是怎麽了,哎,我怎麽動不了啊,天哪,誰幹的?我們是被綁架了嗎?”錦瑟慌張地問道。


    此時的一涵鎮定的多,她點點頭,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隻有一扇小窗戶,還被封死了。她嚐試著想要動一下椅子,但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固定在了椅子上,壓根動不了。


    錦瑟在一旁哭天喊地,刺耳的聲音讓一涵有點心煩,這時候,門“嘭”的一聲被踢開了,錦瑟的哭聲戛然而止。


    小劉蒙著麵,進來後手裏拿著根鋼管,兇悍地說道:“現在,我要給你們拍個視頻,沒錯,你們被綁架了,能不能從這活著出去,就看安董事長的贖金能不能立馬到位了。”


    一涵的心裏直犯嘀咕,最近很少聽說綁架案了,因為各區的治安越來越好,她怎麽都沒想到這件事會落到自己的頭上。看著眼前這個人,她冷哼了一聲,怎麽看都不像那種黑社會,這時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算計了。


    一涵轉頭看了一眼錦瑟,錦瑟誇張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子裏。小劉掏出手機,鏡頭對準她們,錦瑟開始唿喊著讓安清修救救她,還不停地喊道:“不要動一涵,有什麽衝我來。”


    聽到這話,一涵的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奔過,視頻一錄完,她忍不住說道:“操,這件事是你操控的吧,媽的,你戲能不能演的真一點,你那繩子都快鬆完了,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錦瑟和小劉一愣,沒想到這麽快就露了餡,她冷笑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剝掉自己身上散亂的繩子。站到一涵的麵前,彎下腰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笑嘻嘻地說道:“我想幹嘛,你說我想幹嘛,你真覺得我會放你這個小賤人和清修雙宿雙飛嗎?想得美。”


    一涵對著她的臉“呸”了一聲,錦瑟一巴掌甩了上去,血紅的五個手指印清晰地印在了臉上。


    錦瑟站直身子,轉身對小劉說道:“你先去,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來,視頻發給清修後,相信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能找到這裏,然後我們就進行最後一步。”


    想到計劃的最後一步,小劉的兩腿直發抖,他戰戰兢兢地問道:“夫人,我們真要那麽做嗎?”


    “怎麽,你怕了?不要忘記你那可愛的兒子,難道你真的想眼睜睜地看著他病死。”激動的錦瑟此時青筋暴起,像是巫婆一般,兩隻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外了,仇視般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小劉。


    “不,我不怕,我會按照計劃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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