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每一次來都有不一樣的體驗。


    許明躲在涼亭柱子的背後看著近在咫尺的鍾粹宮,深深吸了一口氣。“承乾宮有高手可以理解,畢竟是十三皇子的寢宮。但是太子常年駐守金陵,剛剛迴來的時候手下的高手都被刺客打傷,沒理由這鍾粹宮還有什麽很厲害的高手吧!”許明這樣想著,屏息凝神,掐著障眼法向鍾粹宮摸去。


    鍾粹宮頗為冷清,想來是因為長期沒人居住,這裏的花草盆景都不如其他地方的迴廊涼亭。孤零零的幾朵小花在寒風中顫抖著,讓許明有一種太子被打入冷宮的感覺。


    正如許明的預料:鍾粹宮的守衛很少,實力也不強。他很快就摸進了室內。


    宮裏的路縱橫交錯,許明又是半個路癡,在黑暗中很快就迷了路。好在宮裏很暖和,還點了安神的香,讓許明不至於煩躁,可是他確實是找不到太子和陳圓圓的寢室了。這一次入京,太子並沒有帶上涼國公主,太子正妃留在金陵暫時代替太子處理金陵的事務。


    許明在廊道間穿梭,探查了鍾粹宮裏大部分的房間,卻依舊沒有找到太子和陳圓圓的寢室。正當許明準備繼續向裏探索時,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安神香裏有軟仙散!許明屏住唿吸,一邊在心裏默念清心咒,一邊迅速向紫禁城外飛奔而去。許明躍出紫禁城城牆的一刹那終於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陳王,許明出紫禁城了。”在南宮的十三皇子正躺在搖椅上舒舒服服地看月亮,旁邊還有一個宮女侍立在旁。“辛苦了,孫老。”十三皇子衝著一旁的老者點點頭。


    “可是這藥的劑量有點大了,他剛出紫禁城就暈過去了,要不要……”


    “人有事嗎?”十三皇子瞥了一眼宮女沒讓孫老把話說完。


    “那倒沒有,他掉進了一個馬廄旁的草堆裏。”


    十三皇子淡淡地說:“那算了,讓他在草堆裏睡一覺也好。”


    孫老點點頭,拱手退下了。


    “關小姐,讓你當我幾天宮女沒關係吧!”少年王爺看著關初暖笑到。


    宮女打扮的關初暖咬咬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認了。但是你把我師兄怎麽樣了!”


    陳王一臉無辜:“沒怎麽樣啊,你剛剛也聽到了,就是讓他在草堆裏睡一覺,沒別的。你師兄夜闖紫禁城,這可是殺頭的重罪,搞不好還要夷三族,到時候你不也就被連累了嗎?”


    關初暖看著笑得人畜無害的少年王爺,惡狠狠地警告他:“要是我師兄有什麽危險,我肯定不會放過你!”這威脅顯得極無力,少年王爺隻是笑笑。


    他看著她氣憤得可愛神情說到:“關小宮女,去給本王鋪床被子!”


    “你,別欺人太甚!”關初暖看著陳王,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來。然而少年並不看她隻是淡淡地說到:“這是作為宮女的本分。”看著氣憤卻毫無辦法的紫陽宗公主憤恨地去房間裏給他鋪床,十三皇子忍不住歎了口氣:“許明這小子真是好運氣啊!”


    “許哥,許哥。”許明總覺得在黑暗中有人在叫自己,他掙紮著想看看黑暗裏到底是誰,但是漸漸地,黑暗連他一起吞噬了。“臥槽!”許明被噩夢驚醒坐起身的時候腦袋跟麵前人的腦袋相撞,讓許明剛剛在夢裏的恐懼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許哥你看見我這麽激動嗎?”麵前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側對著他用手揉著額頭。“錢小子?!”許明看清了眼前那人,驚訝地喊到。


    天剛蒙蒙亮,被從牢裏放出來的錢小子在路邊的草堆裏發現了一個人。錢小子從小就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兒,就走過去瞧了瞧,發現了在草堆裏昏睡的許明。


    “這麽久不見,許哥怎麽落魄至此啊?在路邊找了個草堆就睡了?”


    許明很尷尬,總不能說是闖紫禁城出了意外吧。他撓撓頭,故作鎮定地說:“意外,其實我在有間客棧開了房間。”


    “你說的有間客棧是哪一間?不會就是這個馬廄吧!”錢小子陰陽怪氣一直可以的。許明不禁在心裏暗罵起了牧雲家給自己的客棧取的垃圾名字。


    錢小子也沒再逗許明,反而真誠地說:“要是許哥沒地方去,到我那裏去住些日子也行,好歹是個地方。”


    許明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有地方去。”


    錢小子也沒強求,兩人繼續往前走。


    “你馬上迴家嗎?”許明問他。


    錢小子點點頭:“他們這幾天老是讓人來找我,說有一筆大買賣,但是他們不太敢做,要我迴去定奪。”


    許明“哦”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挺厲害,什麽大買賣,介意透露給我聽聽嗎?”


    錢小子笑笑:“這倒無妨。據說是一個涼國的刺客死了,要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埋了,說這個裏麵牽扯了很大的幹係,要幹得神不知鬼不覺。”


    “涼國的刺客?”許明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我去看看行嗎?”


    “想去借住就直說,拐彎抹角地幹啥。”


    “我都說了我有間客棧開了房間了。”


    “我懂我懂。”錢小子露出了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高深莫測的笑容。許明突然很想把鞋脫下來唿在錢小子的臉上。


    許明看著麵前的屍體驚訝地無以複加:林海峰,天外天明月樓的刺客!化神境的高手,此刻就橫屍在他的麵前。


    不同於許明的震驚,錢小子倒是很鎮定,他蹲下來看了看屍體,摸了幾下。對旁邊的少年們說:這人應該是昨天死的,昨天遇刺的隻有太子,這應該就是行刺太子的刺客了。


    “但是,行刺太子的不是寧王嗎?”


    錢小子搖搖頭:“我們幹這行這麽久了,還沒明白京城水深嗎?事情的真相不是我們需要了解的。”


    錢小子看著那群少年裏的其中一人,問到:“老吳,這人是誰送來的,什麽時候送來的?”


    “是徐潤玉,昨天午時送來的。”那吳姓少年長著一張方臉,眉毛很粗,“這次徐潤玉難得出了很大的價錢,足足有三百兩!”


    “埋一具屍體三百兩,還真是舍得啊。”錢小子低頭沉吟。


    “那這錢我們還賺嗎?”有個矮小的男孩弱弱地問錢小子。錢小子“嘿嘿”一笑:“賺啊,怎麽不賺!”他的笑容逐漸陰暗起來:“富貴險中求!”


    “所以涼國鄭派和叛黨究竟要幹什麽?”許明躺在客棧的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他並不想參與這件事,但是冥冥中他總感覺自己和這件事脫不開幹係,況且關初暖現在還在十三皇子的手上,要是十三皇子出了岔子,關初暖可能也會因此受傷。而他的便宜姐姐陳圓圓被刺傷了,生死不知。現在已經不是他需不需要參與這件事了,是他該怎麽破局。


    許明開始迴想自己前世看過的懸疑小說,懸疑電影和各種各樣的宮廷劇。但是真正的世界,真正的朝堂上的爾虞我詐,跟劇本裏的世界終究是不一樣的。許明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都沒能猜到哪怕一點這群叛黨的目的和計劃。許明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嚴重的侮辱,他覺得在上京事件中他宛如是個傻子。“傻子也要有點用嘛!”許明最後終於釋然了,他承認了自己的智商不足以支持自己理解陰謀家的計劃與策略,他決定先提升自身的修為——當一個打手,保證不讓自己和周圍的人受傷,可能是現在許明唯一能做的最有用的事情了。


    許明躲在有間客棧閉起了關,準備衝擊元嬰境界,上京城裏卻是熱鬧非凡——弘治皇帝的生日要到了。


    朝中的許多大臣為今年還辦不辦皇帝的生日宴起了分歧。戶部尚書表示為了抗擊疫情,景國的國庫已經支撐不起像往年一樣盛大的宴會了,就算加上皇家的內庫也隻能勉強操辦,若遇到春荒,後果會不堪設想。而禮部尚書卻很讚成繼續舉行生日宴,一是子景朝開國,皇帝的生日宴是沒有停過的,停宴不合禮法;二是大辦生日宴為景國立威,向鄰國展示景國即使受此大疫,依然實力雄厚,在這時舉辦隆重的生日宴可以威懾鄰國,宣揚國威。兩位二品大員在太極殿爭執不下差點打起來,最後還是弘治皇帝決定,依照往年慣例,生日宴照常舉辦。


    大景國內的修仙宗門紛紛派出代表參加弘治皇帝的生日宴,上京城裏多了許多來自各地的修士。在外的皇子王爺們也紛紛迴到上京,偌大的紫禁城熱鬧了起來。


    三皇子東方雲雷來到有間客棧的時候,客棧已經人滿為患了。小廝們忙得焦頭爛額,差點兒給吳王殿下指錯了方向。三皇子在牧雲拓海的帶領下來到了許明的門前。“許兄弟還在閉關突破,要不再等等?”牧雲拓海小心翼翼地看著麵前麵色慵懶地皇子,畢竟皇家人總是喜怒無常,他們的表現不能以常理度之。“等等就晚啦!”三皇子搖搖頭,伸出右手推開房門。


    “唿~”看著麵前睡得正香,口水都快滴下來的許明,就連三皇子都罕見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這個時候你睡得覺的?”東方雲雷很想揪住麵前打著哈欠的許明的脖領子狠狠地把他罵一頓,但是這樣做不符合自己一向的人設。於是吳王殿下的臉上又掛上了對一切都好像興趣缺缺的笑容。


    “你來幹啥?”許明看著東方雲雷,“不去皇宮裏幫著籌辦宴會,有閑工夫來找我?”


    “你姐姐受傷了,你不去看看?”東方雲雷反問許明。


    “難道我還要告訴你我去了兩次皇宮都被趕出來了嗎?”許明撇撇嘴:“那我也得進得去才行啊。”


    “我可以帶你進去。”


    許明看著東方雲雷的眼睛。東方雲雷的眼睛依舊清澈得可以看到他的內心,他並沒有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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