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延深做足心理準備來找夜濃的。


    “媳婦兒。”謝延深走近一步,“我沒死,我迴來了。”


    “你不要過來。”夜濃有功夫在身,但這會兒胳膊腿都是軟的。


    “謝延深,我和你沒感情也為你守寡,這六年我再色都沒有碰過男人的手,更沒親過男人。”


    看到他還在靠近,夜濃抱緊墓碑,嚇得哇哇大哭,“嗚嗚咱倆現在人鬼殊途,你不要過來啊!!!”


    謝延深:“……”


    謝延深隻能敏捷的扣住她的手腕,控製著力道將她帶向自己。


    帶動著她打自己的臉,“小丫頭片子,你十二歲,我教你打拳,你學會先給了我一拳。”


    夜濃聽著過去的事,哭著愣住。


    “你十三歲,我教你搏擊,弄疼你,你想用腦袋撞死我。”謝延深將的小腦袋,輕輕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夜濃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驀地睜大眼睛。


    “你十七歲,我出國之前,”謝延深帶動著她抱住自己,在她耳畔說,“你把我摁在床上,抱著我整整一夜。”


    夜濃持續瞪大眼睛,抱他的感覺和六年前一樣。


    他的身體是熱的,有心跳,不是鬼,是人。


    是謝延深?


    謝延深!!


    夜濃用力吞了口氣,慢慢地抬起頭,看到熟悉的下顎線,“謝,謝延深,你真的沒死?”


    謝延深凝視著夜濃,剛毅男人驀然紅了眼眶,“我從沒有忘記你在等我迴家。”


    夜濃屏息捧住他的臉,然後拍了拍他的臉頰,不相信似的,重重的捏了捏。


    手指有溫度,真的是鮮活的謝延深。


    夜濃的目光鎖死他,顫抖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笑著笑著就哭了,六年的堅強被摧毀,六年的委屈爆發,六年的想念化成眼淚。


    夜濃哭著打他,“謝延深,你沒死他們怎麽說你犧牲了,他們說你被炸彈炸死了,你沒死怎麽六年不迴來。”


    “你這六年死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爸媽承受不住噩耗,差點走了。”


    “你知不知道爸媽為你流盡眼淚,謝媽年紀輕輕就迷糊了……”


    “你沒死怎麽才迴來,你這個騙子,騙我感情,騙我眼淚,騙我六年青春,你還讓我被人說克夫……”


    夜濃打累了,雙手停在他身上,哭得滿臉都是眼淚,謝延深在無聲中,眼淚淌了一臉。


    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夜濃攬進懷裏,“對不起媳婦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爸媽……”


    “嗚嗚,我堅持的好累,我快堅持不下去了,你怎麽不早點迴來。”


    “對不起,我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對不起媳婦兒......”


    重逢的深夜兩人抱著哭了許久。


    謝延深一遍一遍吻著夜濃的頭頂,直到她不哭。


    就那樣抱著不鬆開對方,謝延深告訴夜濃自己當年僥幸逃過一劫,之後失憶一事。


    終於恢複記憶,終於迴到她身邊。


    謝延深擁緊夜濃,喉頭再次哽咽,“媳婦兒,我迴來了,我迴來繼續愛你了。”


    夜濃輕輕推開他,再次鎖死魂牽夢繞的那張臉龐。


    “愛我怎麽會忘記我,愛我你把我忘了六年這麽久。”


    謝延深握住她軟乎乎的手,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臉上,走的時候她是剛褪去稚嫩的桀驁小女孩,現在出落的漂亮動人,保留著獨屬於她的那份桀驁。


    “我死都不想忘記我媳婦兒,當時我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失憶了。”


    夜濃雙手輕顫了一下,心疼他,嘴上不饒人,“那個戰家的戰瑾言失憶都記得他愛的無憂,你失憶就把我忘了,你不愛我。”


    “那個戰家的戰瑾言和我情況不一樣,他是受刺激,我是大腦受傷,失憶也死死記得媳婦在等我迴家。”


    經曆了驚天爆炸,他一定傷的很重。


    夜濃看著他的頭部,眼底又浮現淚光,先問,“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


    “那天晚上送你迴大院,迴到咱們一起長大的地方,看到家裏人想起來的。”


    夜濃一驚,“你什麽時候送我迴大院的?”


    “你和驚宴喝醉那晚。”


    夜濃尷尬了,“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跟以前一樣,喝完酒就忘事。”謝延深笑了一下,“媳婦兒,咱們還要在烈士陵園談下去嗎?”


    夜濃刷的撲到他身上,“走走走,迴家再談。”


    一出烈士陵園,夜濃就不走了,麵向謝延深,嬌柔地說,“我哭的沒力氣了,你抱我走。”


    謝延深立即彎腰,打橫抱起她,心被懷裏的人兒填滿。


    走的很慢,抱著她的手臂紋絲不動。


    “阿濃,我這幾天做夢都想抱你。”


    夜濃環上他的脖子,借著盈盈月光看他,“我沒有感覺錯,這幾天真的是你在暗處盯著我。”


    “嗯。”


    “你恢複記憶,當時怎麽不迴家?”


    “有些事沒想清楚。”


    夜濃沉默下來,他都遇到了什麽,這六年他是怎麽過的?


    一定過的很艱難。


    夜濃的心隱隱作痛。


    時間太晚,長輩們都休息了,兩人就沒迴軍區大院,去了夜濃的小公寓。


    公寓門打開,屋內自動燈打開。


    兩人換鞋,一隻金加白短腿貓跑過來,看到陌生的謝延深,就停在原地,開始嗅陌生的氣息。


    夜濃指了指貓咪,“謝延深,這是你出國之前送我的貓咪,記得嗎?”


    “記得。”走之前是隻兩個月的小奶貓,現在是成年的大貓了。


    被夜濃養的圓圓胖胖的。


    謝延深看著貓皺皺眉,“它怎麽跟軍犬一樣,擱那兒嗅。”


    貓咪名叫少爺,夜濃說:“少爺在熟悉你的氣息呢。”


    說完,夜濃去主臥,剛剛哭了一身汗,先換衣服。


    但是,她走哪兒,謝延深和少爺跟到哪兒。


    夜濃:“......”


    謝延深見她停在床邊一動不動,取下軍帽,兩步走到她麵前,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夜濃察覺他眼神不對勁,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麽?”


    謝延深略微出手,將夜濃壓在衣櫃上,托著她的後臀抱起來。


    貼著她的耳朵說:“媳婦兒,我想做走之前想對你做的事。”


    夜濃暗暗握拳,隨時準備家暴未婚夫,“你想對我做什麽?”


    “親你。”


    夜濃心尖顫了一顫,精致如瓷娃娃的臉泛起紅暈,還未反應過來,小嘴唇就被謝延深侵襲了。


    六年沒吻媳婦,謝延深又急又生疏。


    夜濃迷迷糊糊中感覺唇角破了,氣的推謝延深。


    “謝延深,你以前不是這麽親的。”


    謝延深強勢壓住她的手,“別說話,我有自己的節奏。”


    夜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挨身躺在床上。


    謝延深親不夠夜濃,但她累了,他克製著自己。


    夜濃平複好唿吸,剜了一眼險些讓自己斷氣的未婚夫,抿了抿唇。


    在車上聊了這六年的事,夜濃問他,“戰家少主為什麽幫你?”


    謝延深單手撐頭,手指把玩著她的一縷發絲,“戰馳野不是幫我,是幫驚宴。”


    “那會兒戰馳野和驚宴還沒定下婚約,他為什麽幫驚宴?”


    謝延深秉著對媳婦知無不言的宗旨,如實迴答,“媳婦兒,戰馳野字君珩。”


    戰馳野,字君珩?


    所以,戰馳野是港城太子爺君珩,君珩就是戰家少主戰馳野?


    驚宴的地下情人是未婚夫本尊?


    思及至此,夜濃蹭的爬起來,“我手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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