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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替王梅不值啊!你說那像什麽?還姐呢,我要是有這種姐,早跟她撇清關係了!”蔣聰忍不住搖搖頭,義憤填膺的冷聲道。


    彭僑認同的點點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眉頭一挑,扭過臉來,很認真的看著蔣聰。


    他看的時間有點長,已經顯得有點詭異了。


    蔣聰覺得莫名其妙,下意識裏摸了摸臉,愕然問道:“看什麽呢?”


    彭僑的眼睛眯起,左手抬起摩挲著下巴,忽然開玩笑似的怪叫道:“我怎麽感覺,你是真的喜歡上王梅了啊?”


    “我去你的,再敢亂說,小心我揍你!”蔣聰揚揚拳頭,目光不善的看著彭僑。


    “不是就不是,可別亂來啊,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彭僑往邊上挪了挪,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蔣聰。


    “我隻是想到以後要在這種人手裏做事,就覺得心裏堵得慌。”蔣聰沒注意到彭僑的小動作,他看向右側廣場上跳舞的人群,聲音幽幽蕩蕩的飄出。


    彭僑再次沉默,蔣聰是跟著自己來到這裏的,還沒開始就已經萌生退意,這讓他的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歎了一口氣,聲音也幽幽蕩蕩的,“其實習慣了就好,對我們沒什麽相幹。”


    蔣聰也歎了一口氣,感慨道:“是啊,這種事,總歸是女孩子吃虧。”


    彭僑再次沉默,將沒嗑完的瓜子放進衣兜,摸出一根煙點上了,先狠狠的抽了一口,再張口將煙霧吐出。


    寒霧裹著煙霧,在燈光的映照下,大團大團的朝外紛湧,然後慢慢消散。


    看著漸漸消散的煙霧,彭僑悠悠說道:“老巫婆可能是那種,為了生意連自己都能出賣的人,這種人沒什麽廉恥之心,眼裏看得到的隻有錢,說起來也算是師門不幸啊。”


    蔣聰默然,他知道這個事,來之前彭僑有講述過其間的因果關係。


    算起來老巫婆是他的師姐,早年跟隨他的舅媽學藝,藝成後自立門戶,後來不知怎的,跑來這裏開拓出了局麵。


    彭僑的舅媽在他們老家小有名氣,大大小小也算是一號人物,其按摩手法之技藝精湛到,隔三岔五就會被請去本地數得上號的醫院坐鎮,經她手治好的病例異常廣泛。


    因為名氣聲望俱有,所以她特別在意口碑,收徒非常嚴格,一定要品性端正,畢竟這個行業很容易就會跑偏……


    很顯然老巫婆就已經跑偏了,而她自己應該是並不這樣認為,要不然哪有臉問師父尋求支援,又怎麽敢接受彭僑這個師弟。


    如果不是自己去年半途離去,連帶著彭僑受到影響黯然歸鄉,又怎麽會被其舅媽指派,跑來這麽個地方廝混?


    似是知道蔣聰在想什麽,彭僑將煙含在嘴裏,從兜裏摸出一顆瓜子,丟到了他的臉上,笑道:“看你這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這類服務行業就是這樣啊,但男人混跡其間卻是吃不了虧的。”


    蔣聰衝彭僑牽強的笑了笑,轉而看向跳舞的人群,心情還是有點沉重。


    彭僑又狠狠的抽了一口氣,這次變換方略,改而徐徐吐出。


    一根煙隻是抽了兩口,卻直接燃了一半,煙灰都來不及掉落,傾斜著掛在煙身上,隨時有可能散落。


    夜色清冷,卻是無風,煙霧縷縷飄外,筆直往前,然後扭曲彎繞,接著再消散於天際。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分多鍾,然後他長歎一聲,再度悠悠開口。


    “我去年跟你分別來到這裏時,王梅也剛來沒多久,那個時候的她真是單純啊。”


    “單純到什麽程度呢?客人說的話裏帶上一點色彩,她的臉色就極不好看。然而現在類似於之前的場景,對她簡直是不起一點作用了,要不然我敢肯定的說她不會放在心上呢,早就修煉的水火不浸了啊。”


    “記得有一迴,大概是我來這裏的第六天吧,王梅眼睛紅紅的,找到老巫婆後,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姐,然後一個勁的低聲啜泣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當時這裏還有一個叫雅玲的小姑娘,今年沒看到人,估計是不會來了。這女孩長得很不好看,跟王梅比都差很遠,但這人挺大大咧咧的,豪爽的就像一個男孩。”


    “她見王梅隻是哭,急的不得了,最後搶過話頭,氣憤的說道:‘剛才,剛才的客人走時,摸了,摸了王梅的屁股。’”


    “然而即便是這樣一個姑娘,在說出這番話時,都有點難以啟齒,更何況是當事人?聽到這番話,王梅的哭聲驟然大了起來,淚眼迷蒙的低垂著頭。”


    “受到這麽大的委屈,她太想得到安慰了,雖然那時候我剛來,但已經將老巫婆看透了,她不會說出什麽好話的。”


    “果然,老巫婆當時很平靜,她沒有給予安慰,而是平淡冷漠的說道:‘嗯,知道了,晚上打烊後開會再說。’”


    “晚上打烊後,連同老巫婆夫婦,全體成員共七人坐在客廳裏開會,老巫婆率先發言,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的心如墜冰窖。”


    說道這裏,彭僑頓了頓,眼睛眯了起來,似是正在迴想往事。


    原來看著側方跳舞人群的蔣聰,在彭僑開始講述時便已經扭迴頭來,低垂著頭靜靜的聆聽著,此時對方停了下來,他也沒有要催促的樣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似乎隻是一瞬,彭僑再次歎息。


    “‘今天王梅向我哭訴,說有位客人臨走時摸了她的屁股,在這裏我說一下,摸一下屁股又不會少一塊肉,沒必要大動幹戈。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平常隻要注意下防範著點,盡量避免發生這種事就行了。莫說摸屁股,前段時間有人把手伸進我衣服裏,摸了一下我的胸我都沒有說什麽。有時為了做生意,一些犧牲是難免的,隻要不是睡覺一切都好說。’”


    “可憐的王梅,一個晚上都在等著被安慰,可最終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氣的臉色煞白,眼淚又開始大顆滾落,站起身捂著嘴就往後院跑去。”


    “當時我坐在裏間,她從我身邊跑過時,還有淚水飄到我的手背上,冰涼冰涼的,就像那時她的心。”


    “當時我跟你現在一樣,很憤怒,先不說你是當姐的,哪怕是普通員工,在你這標榜正規的地方被人摸了,也你該給個解釋,至不濟也該道個歉啊,可她說的那是些什麽話!”


    “你犧牲一點是為了自己賺錢,錢是你的命,可別人憑什麽拿色相來給你賺錢?犧牲一詞用在這裏,是多麽可笑的字眼啊,也真是好意思說出口。”


    “老巫婆說到後半段話時,我便在盯著巫男看,自己的老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自己被人伸衣服裏麵摸了胸,他居然還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仿佛為了錢為了生意那真是應當的!就比如說今晚的事情,你說他是怎麽忍得了的?”


    “當事人都跑了,老巫婆竟還在那裏大放厥詞,我可沒心情聽下去了,起身便朝後院走去。我到後院的時候,王梅正獨自坐在廚房頂上,抱著雙膝埋著頭,正在那裏嗚嗚的哭。”


    “我站在下麵,真怕她做出傻事來,雖然廚房隻是平房,才兩米多高,但在晚上跳下去,看不見下麵虛實的情況下,摔一頓狠的還是沒問題的。”


    “過了一分多鍾的樣子,雅玲也走了出來,拍了拍我的肩,做了個放心的手勢,小聲對我說道:‘讓我跟王梅在一起吧,你一個大男人不用摻和。’我點點頭,看著她走到房頂上,站在了王梅身邊,這才轉身往屋裏走去,準備到外麵溜溜去。”


    “嘿,你猜怎麽著,聽眾隻剩下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自家老公,老巫婆居然還在那裏滔滔不絕,唉,這真的是一個悲哀啊,若是讓我舅媽知道,自己的一個徒弟,偏離了初心,而且還走上不歸路的樣子,嘿……”


    彭僑冷笑一聲,搖搖頭,將手裏早已燃盡的煙蒂彈了出去,卻是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蔣聰也沒有說話,他靜靜的聽完,默默的消化,比對著今晚看到的,再描繪出當時的過往,充滿了無盡的感慨:人是會變的啊!


    夜色裏,兩人橫坐在雙杠上,彼此默然無語,側方位的空地上,一幫人伴著音樂聲,參差不齊的扭著腰身抬腿舞臂。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廣場上跳舞的人群都已散去,寒氣也越來越重,清冷下來的柔和燈光裏,彭僑忽然跳下地,在地麵活動了下手腳,淡淡道:“迴去吧,該睡覺了吧應該,今兒晚上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蔣聰也隨之跳了下去,同樣伸拳踢腿一番,然後兩人就著路燈,走在清冷無人的長街上,身影緩緩拉長又慢慢縮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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