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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陽城外,偏東北方向十餘裏有一座山,曰“映芷山”,山高一千三百二十七丈,四季常春,古木鬆柏翠翠。山下一條河,曰“斷流河”,河寬百餘丈,東西綿延五千裏,直入東海匯流,河水清澈涼爽,甘甜無比。山腳下河邊上有一間小屋,茅草樹木搭建而成,經年風吹雨打,竟有些殘敗不堪。


    今看那河岸上有一老者,銀發蒼蒼,手持竹竿,正悠然垂釣中。旁邊一個約莫五六歲小女孩,守護老者身旁。但見老者眼睛一亮,抖動魚竿,猛地一提,一條大魚躍出水麵,那女孩興奮道:“哇,魚兒上鉤了”。隻見那老者緩緩拖動魚線,終把魚兒拖上了岸,去了魚鉤,放入水桶之中。那水桶中已有兩條大魚,魚身顏色紅黃相間,足足有兩斤多重,便是鯉魚了。


    那老者已然起身整理裝備,收拾行囊,小女孩問道:“爺爺,不釣了麽”?


    老者收起魚線,道:“不釣嘍,咱們要迴去啦”。


    小女孩便幫襯著收拾,提了提水桶,自覺甚重,看老者笑意盈盈,嗔怪一聲,作個鬼臉,迴身卻拿了輕輕地竹竿,隨老者雀躍走向那座小屋,身後殘陽如血,風聲蕩漾。


    那小屋距河流甚近,片刻之間老少二人已走近那座小屋,老者推了院門,二人隨之進去,聽得那小女孩道:“叔叔怎麽還沒迴來?”


    那老者放下水桶,抬頭看看天色,道:“該迴來了,再等等吧”,又道:“爺爺煮鮮湯給你喝好不好”。


    那小女孩皺眉道:“又騙我喝那苦水,分明是毒藥,我不喝,我要吃魚”。


    老者略帶威脅道:“不喝不許吃魚”,已然走至灶台邊上。


    小女孩直道:“每天都騙我喝那苦水,不理你了,我去路邊看看叔叔迴來沒”,轉身跑出庭院。


    那老者苦笑一下,鍋中盛滿水,放入些許藥材,底下生了火,煎熬起來。


    隻是藥水剛剛沸騰一會兒,聽得外麵說話腳步聲,正是孫女歡快聲音:“叔叔迴來啦”。迴頭看去,小女孩拉著一個男子已躍進庭院。看那男子穿著灰布衣裳,披頭散發,眉宇之間雖略顯稚嫩,身材卻高大威猛,眼睛深邃有力,臉上盡顯風塵之色。男子肩上扛著一頭野鹿,手上還提著兩隻野兔。那男子開口道:“師父,我迴來了,”看那老者火光前端坐,放下獵物道:“師父熬藥呢,我來吧,”走向那老者。


    老者揮手道:“不用了,你歇一會吧”。


    那男子道:“弟子不累”,看老者並未起身,瞥到院中水桶中幾隻魚,喜道:“師父您今天釣魚迴來了,”轉頭對那小女孩道:“今晚咱們有口福嘍,叔叔給你燒魚吃好不好”?


    那女孩高興道:“好呀好,我最愛吃魚了”。


    那男子刮一下女孩小臉,笑道:“饞貓,”迴身找來刀具,水桶中取出一隻鯉魚,卻是滑了一下,那鯉魚蹭落地上,來迴撲騰。男子笑道:“勁兒還挺大”,拾穩了拿至院落邊上,倒刮魚鱗。


    小女孩旁邊觀看男子殺魚,看那場麵血腥,時不時捂住眼睛,卻又忍不住偷看。男子得空問道:“今天乖不乖呀”?


    女孩道:“當然乖了”。


    男子又道:“有沒有惹爺爺生氣”?


    女孩道:“沒有,隻是爺爺又熬藥給我喝,不想喝”。


    男子道:“為什麽不想喝”?


    女孩道:“太苦了”。


    男子停下手裏動作,道:“良藥苦口,生病了就要喝藥,聽爺爺話好嗎”?


    女孩略顯感傷,仰著小臉問道:“我的病什麽時候會好,我是不是快死了”?


    男子斥道:“不許胡說,”又柔聲道:“明天就好了,好了以後叔叔天天給你做魚吃”。


    女孩道:“不許騙我”。


    男子道:“傻丫頭,叔叔怎麽會騙你呢”。


    女孩伸出小指,道:“拉鉤”。


    男子笑道:“好”,擦了手指,同女孩一起喊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已將魚鱗刮淨,男子起身水盆中清洗,看老者藥亦熬好,忙走過去用碗盛了,小心翼翼端起放在石桌上,旁邊坐下勺子輕輕攪動。


    那老者亦石凳上坐下,看看那男子,開口道:“今日上山,可曾見得那人蹤影”。


    男子道:“弟子時刻留意,仍一無所獲”。


    老者看看門口玩泥巴小女孩,歎口氣道:“可憐她小小年紀,命在旦夕,卻遲遲又等不得那人歸來”。


    男子安慰道:“師父不要太擔心了,注意身體要緊,拂曉會好起來的”。


    老者歎道:“今日一早,你剛離開,拂曉便吐血了,為師雖勉強克製,卻是徒勞無用,隻怕她時日不多”。


    男子驚道:“拂曉她又吐血,這些藥物起不了作用麽”?


    老者道:“這些藥物畢竟廉價,隻是輔助作用,不能祛根”。


    男子似乎下了決心,堅毅道:“要不讓弟子進那……”


    老者打斷男子道:“不行,為師給你說過多少次了,莫說你資質有限,須得機緣之下,方能進去,以後不許再提此事”。


    男子道:“可是這都一個月了,半點兒情況也沒有,拂曉又命懸一線,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老者道:“聽天由命吧”,看看碗中湯藥,道:“藥涼了,喊拂曉過來喝藥吧”。


    男子心下悲痛不已,卻又無法可施,看小女孩天真爛漫,卻命在頃刻,不由起身走至女孩身旁,憐聲道:“拂曉,喝藥了”。


    女孩知是叔叔走來,聽到話語迴頭看看碗中藥湯,道:“這藥黑乎乎地,好嚇人,不喝行不行”。


    男子道:“不行,”舀了一勺湯藥,道:“拂曉乖,喝了之後叔叔待會帶你去捉螢火蟲”。


    女孩聽罷,這才勺中抿了一小口,卻扭捏道:“好苦啊”。


    男子道:“張大口猛喝就不苦啦”。


    女孩天真問道:“真地嗎”?


    男子點頭肯定道:“嗯”。


    女孩試著張開小嘴,朝碗邊移去,男子卻順勢將碗中湯藥盡灌進去。女孩被突然襲擊,喉嚨噎了一下,待咽入腹中,已知上當,終覺委屈,隻見她淚眼盈盈,幾欲哭出。男子忙道:“叔叔這就帶拂曉捉螢火蟲嘍”,牽起女孩躲避小手,朝外小跑去,看黃昏天色,山路盡頭處三人一馬,遠遠行來。


    ……


    那三人你道是誰,正是姬宗一行。卻說姬宗一眾得那冥鏡至寶,便開啟時光隧道,幾人入了冥門,在歲月空間裏穿梭,不覺時光流逝,一步一輪迴,一念一執著,心即歸處已然踏破永恆,便是轉念間重現人間,刹那間方知身在山野夢幻之中。姬宗看青山綠水,似曾相識,花草相間,如夢初醒,不知此刻究竟是虛是實,分不清真真假假。


    姬宗重拾迴憶碎片,依稀分辨出此刻便在山林之中,往日情形曆曆在目。看那樹木凋零,百花枯萎,腳下道路依然平坦,印象逐漸清晰起來,再看路旁折斷樹枝,斷痕依舊。姬宗恍然道:“這莫不是當日被神秘男子偷襲跌落之處麽,”略一猶豫,又道:“隻是時隔數十年,為何它傷痕仍在,似乎昨日發生一般?”姬宗百思不解。


    姬宗既已尋得來時道路,三人也亦逃離無極魔域。姬宗看察看幾人毫發無傷,當即無限感懷道:“徒兒們,我們終逃離無極之地,此刻你們已在人間塵世”。


    成名立姓二人聽師父豪情壯語,多年期盼終已成真,雖不知何為人間煙火,也亦無限遐想。立姓向往道:“師父,人間美不美,世上有什麽呀”?


    姬宗聽立姓言語,一時無話,想人間疾苦,戰爭動亂,生老病死,不由長思惆悵,看二人無邪模樣,隻是道:“心若歸處,哪裏都得太平快活”,思忖多年未見恩師,自當領二子先去拜見一番,抬頭看看天色,又道:“我們下山去吧”。


    立姓聽師父言語虛無縹緲,一時不解,心想這便下山體驗人間了,轉而欣喜。


    成名立姓二人隨師父所說道路折返下山,隻走幾步路,成名看姬宗突然小腿一軟,幾欲摔倒,忙上前攙扶,已見姬宗臉色蒼白,豆大汗珠滑落,急道:“師父,您怎麽了”。


    姬宗得成名扶住,稍稍喘口氣,看二子驚慌關切神情,道:“為師此刻心力絞痛,隻怕受了內傷”。


    立姓道:“師父,怎麽會這樣”?


    姬宗強忍道:“怕是逃離無極之時,為師在冥鏡中被時光追逐吞噬,抵抗不了洪荒之力”,話音剛落,隻覺體內烈火焚燒,百鞭抽打。


    原來三人未進冥鏡之時,姬宗口中仙杏仙力將盡,後來時間倉促,待三人踏進輪迴,仙杏法力已然耗盡。冥鏡乃陰陽之物,姬宗畢竟體虛之人,任是法力高強,不得仙物抗衡,終究被冥鏡驅逐重傷,若非仙杏殘餘仙力及佩玉護體,恐怕命歸黃泉。姬宗勉強支撐,待出得無極之時,竟一時不覺有恙,姬宗還道已無大礙,不想此刻卻又發作,症狀顯現出來。


    成名看師父初出無極,已感異常,卻捉摸不得問題究竟出在哪裏,便時刻留意姬宗狀態,不想果然出事,此刻看姬宗虛弱不堪,痛苦異常,忙對立姓道:“快給師父輸入真氣”。


    二人扶姬宗坐下,一前一後作法將功力源源不絕輸給姬宗。


    姬宗得二子輸入精氣,臉色漸漸紅潤,自覺基本好轉,勸止二人。


    二人見師父恢複正常,心中鬆口氣,立姓仍心有餘悸,虛虛道:“師父,剛才您樣子嚇死人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姬宗心裏再明白不過,這次所受內傷已傷及根髓本元,自己已是強弩之末,此刻又在人世間,仙草藥物亦不起作用,即便師父鬼穀子前來,也是迴天乏術,不由落寞長噓。想二子初來人世,懵懂無知,卻道:“師父這不沒事了嗎,”,又道:“天色不早了,山間陰涼雜穢,說不來再進無極,重蹈覆轍,快些走吧”。


    成名聽師父言語,看師父神色,雖然起疑,卻也無可奈何,當下同立姓扶姬宗上了馬,朝山下走去,山風徐徐吹來,盡感涼意。


    話說三人一路順道下了山,天已灰蒙蒙,恍惚間看到遠處火光炊煙,姬宗尋思:當下天色漸晚,此去前方城池甚遠,不若暫歇一晚,明日再走不遲。當即道:“前麵似有人家,咱們過去看看”。便下了馬,引二子朝這邊走來。


    三人遠遠看到槐樹下佇立一個男子和小女孩,姬宗當即上前,看那男子高大魁梧,小女孩天真可愛,隱約覺得似曾相識,念頭一閃而過,拜道:“這位壯士,我等三人山林中迷了路,到此貴地,看天色已晚,可否寶舍借宿一晚,在下感激不盡”。看那男子神情專注,直直打量自己,遲遲不語,提醒道:“壯士”?


    那人這才迴過神來,又看看三人,道:“先生稍等,煩我進去通報”。拉了女孩,返迴庭院尋那老者。


    那老者已聞外邊言語聲,朝外走去,正遇男子匆忙趕來,男子悄聲拜道:“師父,門外有人求見,說是借宿一晚”。


    老者道:“是什麽人?”


    男子顫聲道:“便是那個人”。


    老者驚道:“你可看仔細了”?


    男子道:“弟子看得清清楚楚,隻是那人十分蒼老,不似當日模樣,還帶了兩個隨從”。


    老者疑道:“哦”,又道:“隨我出去瞧瞧”。


    那老者出得門外,已然望見三人門前等候,為首一人白發蒼蒼,臉色暗淡,似有暗疾在身,眼光掃過後麵二人,心中卻是一喜,卻不形於色,朝幾人走來。


    姬宗看一老者走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料想便是當家主人,不敢失禮,作拳道:“老人家打擾了”。


    那老者道:“尊者從哪裏來”?


    姬宗迴道:“在下幾日前上山采藥,卻不慎迷了路,下得山來,便到了這裏,眼看天色已晚,山路難行,特來借宿一晚,還望老人家行個方便,不勝感激”。


    那老者聽罷言語,不露聲色,隻是道:“既是這樣,附近也無其他人家,看幾位風塵仆仆,請隨我來吧”。


    姬宗未料老者如此爽快,喜道:“多謝老人家”,吩咐二子栓了馬,隨那老者進了屋院。


    老者引三人屋裏落了座,那男子已然提壺奉上茶水,老者對男子道:“方兒,你且去燒幾個菜來”,男子領命去了。老者又道:“小老兒這裏無甚美味佳肴,隻是粗茶淡飯,幾位客官將就用些吧”。


    姬宗忙道:“承蒙熱情招待,已不勝榮幸,豈敢再有奢求”。


    老者道:“既是遠來之客,自當盛情款待”。


    姬宗道:“老人家太客氣了”。


    老者道:“三位遠道而來,意欲何往”?


    姬宗道:“明日便前往安陽城去”,又道:“在下姬宗,敢問老先生姓名,在下定當銘記在心,日後也好報答今日盛情”。


    老者道:“小老兒無名無姓,山間一漁夫也”。


    姬宗見那老者不肯透露姓名,也不好追問,耳聽得一聲“爺爺”,已見一個小女孩跑了進來,撲在老者身上。


    姬宗剛來之時並未留意那小女孩,此時細看一番,不由大吃一驚,此人陰氣罩身,血氣虧損,隻怕命不久矣,迴想起多年前曾遇到一個類似小女孩,逾感熟悉,不由疑心重重,道:“請問老先生,您孫女得……”


    姬宗還未說完,聽得那老者對小女孩道:“找叔叔玩去,”姬宗便已住口,看那小女孩乖乖地去了。


    直至小女孩走遠,那老者唉歎一聲,道:“她身患重病,來日不多矣”。


    姬宗憂心道:“看她小小年紀,竟染上絕症,當真可惜”,尋思自己何嚐不是命在旦夕,同病相憐,又道:“不知小女孩患得什麽病,或許在下能略盡綿薄之力”。


    老者眼中精光一閃,道:“此女患得不治之症,這世上本沒有解藥,除非采得仙山上萬年人參,或許有救”。


    姬宗聽老者言語,心中一驚,暗道老者非一般人物,隻怕看出身邊二子人參化身。試探道:“仙山渺茫難尋,萬年人參更是難得,老人家怎能得此無價之寶”?


    老者道:“看先生表麵身體無恙,實則內髒受損,戾氣纏身,先生便是從那仙山中來,故此身受重傷罷”。


    姬宗驚亂不已,己方三人從無極中逃離出來再無他人知曉,連自己體內重傷也被他看穿,當即起身喝道:“閣下究竟何人”?


    那老者看姬宗三人暴起,並未驚慌,隻是道:“小老兒已經說過,無名無姓之人,是誰不重要,我卻可以治先生之病,不知道先生願不願意”。


    姬宗道:“閣下與我素不相識,為何要替我治病”?


    老者道:“因為小老兒也要求先生一件事”。


    姬宗道:“閣下不妨先講來聽聽,看在下是否辦得到”。


    老者道:“此事隻需你答應便可,隻是要你旁邊二人身上一塊肉,一身血”。


    姬宗頓時吃了一驚,仔細想來,那老者欲得血肉無非替孫女治病,看那女孩病情確需血肉供給方能痊愈,那老者神通廣大,或許也能祛除自己根疾,並非虛言,隻是難為成名立姓二人,當下便道:“你我萍水相逢,在下生死無關緊要,也願意救您孫女性命,隻是要他二人身上血肉,未免殘忍”。


    老者道:“二人非血肉之軀,取下區區一塊血肉,於性命無憂,有何不可”。


    姬宗道:“閣下怎知他二人非血肉之軀,又知我等從仙山中來”。


    那老者略微猶豫一下,伸手入懷,取出一件物事來,隻見老者緩緩展開那物事,竟是一幅畫卷,卷軸相連,恣意鋪開,看那圖畫山水相映,樹木交疊,甚是唯美。老者道:“先生可否記得這幅畫?”


    姬宗看罷那畫卷,往事一幕幕逐漸浮上心頭,驚道:“這莫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副畫,老先生是……”?


    老者緩緩道:“此乃《山河社稷圖》,為十大先天靈寶之一,此前為女媧娘娘所有,後不慎失傳,我於多年前偶然所得,收藏至今,先生此前便是進了這《山河社稷圖》,煉化了兩隻人參子”。


    姬宗一時恍神,不敢相信老者所言,老者言語卻信誓旦旦,不容懷疑,迴想山河中種種遭遇,半晌問道:“若在下果真進入圖畫之中,為何於其中一待數十年,而當世情形卻似昨日一般”?


    那老者道:“山河中歲月無常,時間虛無,世上一日,圖畫中便是一年,”又道:“自你進入山河中,至今已有三十日,你便在裏麵待了三十年了吧”。


    姬宗心算一下,疑道:“並未三十年,隻有二十四年罷了”。


    老者疑道:“哦”?又道:“那你肯定踏入另一個無極之中”。


    姬宗迴想沼澤地遭遇,道:“不錯,我等便是在那無極之中逃離出來”。


    老者道:“無極交替,歲月輪迴,時間便會變得搖曳不定,”又道:“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姬宗聽老者言語,迴憶一下,後來確在那無極之中待了六日,一日一年,加起來剛好三十年,難怪方才看他三人似曾相識,隻是時間太久,記不清以前模樣,應道:“在下得一寶物,方逃無極”。


    老者問道:“什麽寶物,可否給小老兒一看”。


    姬宗心想無礙,便取出冥鏡,遞給給那老者。老者取過冥鏡,仔細審視一番,奇道:“真乃至寶,此鏡可入天地,直通陰陽,”還給姬宗,又道:“幸得先生得此寶物,方能脫離無極輪迴”。


    姬宗道:“此話怎講”。


    老者道:“此山河社稷圖內有大千寰宇、山川河嶽、光怪陸離、日月星辰、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山川地脈……靈寶中無邊靈氣孕育億萬生靈,又盡在生滅之間,應有盡有,若是聖人進入圖內,手無至寶,困數百年,手掌至寶,一年之數便可脫困”。


    姬宗聽老者言語,方知自己進入乃是冰山一角,又暗暗慶幸,能得冥鏡寶物,隻是道:“老先生可知在下如何誤入這圖畫之中?”


    老者斷然道:“乃是小老兒引你進去”。


    姬宗驚道:“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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