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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頭發重新束成了丸子頭,朝城外走去。也難怪沒人能認出她來,她白淨的臉上全是土,衣服也不是白色的,而是土灰色。將軍府裏也不是每個人都見過她,而且是黑夜。自是不會把一個髒兮兮的人當成是將軍的朋友。


    一行人出了將軍府,無風便道:“有沒有看到有人出來?”


    江陌上搖了搖頭:“沒有。”其他人也搖了搖頭。


    “請問除了這個門,將軍府還有其他門嗎?”木槿轉身問道。


    “還有一個側門,是平時下人出府購買物品用的。”吳廣善說完急急忙忙去了側門。


    看守側門的兩個人一頭霧水,其中一人道:“我們一直在這裏根本就沒人出來過。”他道。


    木槿一愣:莫不是又消失了?聽說她是能憑空消失的。想到這裏,他一向淡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


    “大人,我們院裏倒是有個地方能進出個小孩!”另一個看守說。


    “是哪裏?”吳廣善問道。


    看守領著一群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牆角下,眾人無語的看著地上。


    那是個隻容得下一個小孩的洞口。


    “誰讓你們私下留下這麽個洞的?”吳廣善大怒。


    “將軍您忘了,是您說阿黃總是亂跑,留下這麽個小門給它方便迴家的。”看守一臉委屈,眾人又看著此時坐在洞口,吃著饅頭的一隻大黃狗。


    正在咬著饅頭的大黃像是感覺到眾人憤怒的目光,它停止了吃饅頭,瞪著它那雙無辜的黑豆眼,看著眾人。


    眾人:“、、、、、”


    木小小在側門的狗洞裏爬了出去!雖然這不是一個很有麵子的事,但結果是好的。她站在城門口,卻無法走出去,因為她是被擄來的,沒有身分證明。而且天黑了,城門早已關上,她決定找個地方先過一晚。


    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背靠著樹假寐了起來。


    東方漸漸升起了一絲肚白,她站起身伸個懶腰,又做了一套廣播體操。當她走到城門口,發現城門已經打開,還有三三兩兩的人排著隊出了城。


    城門旁的哨崗邊站著一身官服的吳廣善和一身白衣的木槿,兩人眼睛不停的看著來往的人群,無風也站在人群裏到處張望,試圖找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木小小左右張望,終於發現一群大約有幾十人的送葬隊,一行人吹吹打打,後麵的人還嗚嗚咽咽。她低著頭跟了上去,從正拿著白綾哭泣的人手中抽出白綾來,也跟著大聲的嚎哭起來,正在哭的人抬頭奇怪的看了她兩眼,她一把拉住那個人,誇張的哭著。


    吳廣善本就煩心,再一聽這些敲敲打打,更是頭痛,便將頭轉向一邊。


    木槿看著送葬的人群,為首的人拿出了證明,守城門的蓋了章,一行人便出了城門。就在他將目光轉到別處時,他的餘光忽然就瞄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隻見那個瘦小的人弓著背,小腦袋還不時的左右打量,看著賊頭賊腦,甚是可笑。


    木槿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本就不經常有別的情緒的他,把吳廣善嚇了一跳,他滿臉疑問。


    “我看他可能已經離開這裏了,不便再打擾,等忙完了公務,我再來打擾。”說完便出了城門。


    無風和君臨玉在一旁看到離開的木槿,便也跟了上去。


    木小小哭的聲音大的出奇,一路上鬼哭狼嚎,讓身邊本來沒有眼淚的人被感染了情緒,全都放聲哭了起來,前麵送葬的人不由小聲道:“今日這些哭靈的人看著格外的賣力。”


    “就是說啊,看起來就像自家死了人似的。”


    旁邊的木槿聽到這話簡直是哭笑不得,他看著正賣力演戲的木小小,隻見她原本滿是髒汙的臉上,不知道是真哭還是演戲,整個臉髒兮兮的,跟個花貓似的。


    無風也早已看到正在胡鬧的木小小,君臨玉覺得自己太久都沒有想笑了,直接站在那裏笑了起來。


    送葬的人看著前麵擋道的人,最可惡的是其中一個居然還笑的那樣開心,為首的人怒氣衝衝道:“這位公子,你們也太過分了,我們家裏有喪事,你們擋道不說,還竟然笑得如此開心?到底居心何在?”


    木槿看了眼笑的正歡的君臨玉,後者強忍著笑意,他淡淡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我們這就讓道。”說完,江陌上,花錯和蘇小白還有無風便左右讓了道。


    後麵的人正在傷心的嚎聲大哭,木小小也一樣,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前麵發生了什麽事,隻當是前麵的人又要跪下磕頭,所以才停下。此時又走了起來,她便和旁邊一個胖大嬸相互攙扶著,邊哭邊走。


    她正哭得動情,還抽抽泣泣,頗為激動時,就隱約聽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小小。”


    她剛張著的大嘴便來不及合上,她往前看了眼,送葬的人群還是那麽長,都在傷心難過。木小小以為自己哭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出現了幻聽,又仰起臉準備嚎哭,剛“嗷~~”了一聲,便又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


    “小小。”


    木小小停止了嚎哭,她眨了兩下眼睛,兩顆淚珠便滾了下來,她左右望了望,又轉過身看向身後。


    熟悉的人全在那裏站著,還都露出了姨母笑。


    “額!”木小小隻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她又用力眨了眨眼,然後歪著頭看著木槿。


    不是幻覺!真是木槿!


    “木槿?”木小小一臉驚喜,快步跑著衝向了那一身白衣,道骨仙風的人,儒雅英俊的木槿張開了雙臂,抱了個滿懷!


    “木槿!我好想你!”木小小把臉蹭在他的懷裏,又仰著臉看著他。


    木槿看著懷裏的人,她又瘦了許多,臉上滿是汙漬,還蹭了他一身,白白的衣袖上也全是爪子印兒。即使是這樣,木槿也覺得自己在這一刻是那樣的幸福,他甚至想著時間能就這樣停在這裏,讓他能好好感受這幸福的瞬間,他一直以來的思念與牽掛,在這一刻,全部化成了甜蜜。


    一旁的君臨玉用力的咳嗽了兩聲:“愛哭鬼!”他粗聲道:“想不到你這麽愛哭!對著一個不相幹的人,哭的五髒六腑都要出來了!”他嘲諷道。


    木小小這才看到一旁的君臨玉,她看著那張已經日漸成熟的臉:“君臨玉你也來了?”說完開心的咧著嘴。


    無風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深深的唿出一口氣,幸好、、、、、、。


    花錯和江陌上騎著馬,後麵還跟了幾匹,眾人一同翻身上馬去了萬州。


    高昭知道眾人全部到了萬州,放下手裏的公務,親自迎接了他們。在看到木槿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皺,卻並不說話。


    “我來,隻是單純的送小小。”木槿淡淡道。


    高昭看了看一臉高興的木小小,低聲道:“本宮明白!以後若能幫你翻案,自是要常常見麵的,不如此時就開始適應。”說完又看向一旁的君臨玉:“既然今日駱真王也來了,不如一同暢飲幾杯,不醉不歸!”


    三個男人一見麵便去了書房,木小小在驛站洗了澡,又跑到馬房,便看到自己的小馬駒閃電乖乖的在馬棚裏,她不由笑道:“想不到太子還挺講義氣的,嗬嗬!”


    木小小看著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當她到了後院的小亭時,三個男人正舉杯望明月,無風和無心還有卓越和卓風站在亭外守著。


    她笑咪咪的走了進去道:“你們喝酒怎麽不叫我?”說完徑自拿起了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嗯,這裏的酒果然香醇,又不燒嘴吧!”她吧唧著嘴,誇獎道。


    高昭看著她故意沉聲道:“本宮允許你喝了嗎?”


    木小小撇著嘴:“今日木槿在這裏,我便要和他一起,倒是你!你怎麽會認識木槿的?”她仗著木槿在,有恃無恐道。


    “我們自是朋友!”


    “是朋友!”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木小小看了看兩人,慢慢道:“果然如此,我就說嘛,你們倆不可能不認識的。”說完她便哈哈大笑,弄的木槿和高昭一臉莫名的看著她。


    木小小一直認為,能和高昭還有木槿一起相識,這兩個人又都非池中之物,卻從來沒有同框過。在以往的電視或小說情節中,這兩人不可能一直沒有交集的。果然現在驗證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測,這倆個人,真的有貓膩。


    “你是怎麽讓將軍府裏的阿黃不咬你的?聽說它從來不吃別人給的食物的。”君臨玉好奇的問她。


    “啊,這個嘛!”木小小一臉驕傲:“就是之前吳廣善一直不在,我沒事幹,就總拿吃的喂它,一次不吃,我就喂它兩次,兩次不吃就喂它三次,最後我兩就混熟了。”她得意道。


    “怪不得,諾大的將軍府裏有那麽個漏洞卻不補,想來那阿黃平日裏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君臨玉一臉明了。


    “阿黃是誰?”不明情況的高昭問道。


    “就是吳廣善家裏的一條土狗!”木小小說著又喝了一杯。


    君臨玉看高昭還是不大明白,便將木小小怎麽逃出吳廣善家的事說了出來。


    高昭一聽完,便哈哈大笑起來。木小小從未見過這樣失態的高昭,翻了個白眼。


    亭外的幾人互相看了看,又繼續警覺的守著。


    月亮被雲朵遮了臉,害羞的躲了起來,院子裏一片合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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