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楣和賀敏濤把天津包子買迴來的時候,王小霞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賀敏濤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嚎啕大哭。這個世界上父親走了,母親也走了。他一個人,怎麽辦?


    劉子楣扶著賀敏濤,抱著他,撫摸著他。想給他一些安慰。他輕聲說道:“媽媽實際上得了胃癌,她早就已經是晚期了。不讓我告訴你。”


    賀敏濤哭著說:“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隱瞞我?”


    劉子楣淚流滿麵地說:“王阿姨,不讓我告訴你,我能怎麽辦?希望看到你不為她痛苦。她希望你快樂一天是一天。”


    賀敏濤撕心裂肺地喊:“媽媽呀,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


    醫生進來,把王小霞推進手術室,她的另一個腎捐獻給另外一個急需換腎的人。


    賀敏濤哭得渾身無力。他靠在劉子楣的身上。劉子楣撫摸著他說道:“別難過了,有我在,我永遠會陪在你身邊。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賀敏濤哭著說:“我要你們兩個一起照顧我一輩子。”


    劉子楣隻能擁抱著賀敏濤。用她女人的溫柔安慰著痛哭的賀敏濤。


    王小霞的遺體被推了出來。進入火化室。短短的一小時,王小霞的骨灰盒就被送出來。賀敏濤接過來。抱著母親的骨灰盒前往白雲山墓地。他把母親的骨灰撒入父親的墓地。算是給兩個人合葬。


    他跪在墓地,感覺自己的山倒了。母親一直都是他的山。她從不悲悲戚戚,像個鋼鐵山。他從不以為她會倒下。可是,轉眼三天,就沒有了,化為塵埃。


    劉子楣和賀敏濤迴到他家。看著空空的家,賀敏濤嚎啕大哭。


    劉子楣從冰箱裏找出幾棵油菜,削了個土豆,炒了個土豆片拌油菜。蒸了米飯。她勸賀敏濤吃點東西吧。為了他母親的葬禮,兩天了,賀敏濤水米未打大牙。


    賀明濤看著飯菜並沒有食欲。劉子楣勸:“吃點兒吧,人死不能複生,你應該接受這個現實。”


    賀敏濤吃著飯菜,默默地掉淚。飯和淚一起吃下。劉子楣也陪著他吃了些飯菜。她收拾完碗筷。參觀賀敏濤的家。迎陽的臥室裏,牆壁上貼滿了她的大大小小的照片。都是賀敏濤偷偷拍的。


    賀敏濤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是偷拍,所以照的不好看。你別笑我。”


    劉子楣笑著說:“笑什麽?男孩子和女孩子都一樣,我們正當青春。誰不思念異性?”


    何明濤都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說:“別離開我。今晚陪著我吧!”


    劉子楣沒有狠心拒絕。賀敏濤此時太需要人關心了。她既然答應王小霞阿姨,一輩子陪在賀敏濤身邊,這個時候最關鍵。他需要溫暖,需要愛!


    賀敏濤把劉子楣的腰摟住,輕輕低頭吻住她的唇。世界上,一切的悲痛化為愛。猶如長江入海,波濤洶湧。風刮了起來,一級台風,變為二三級,最後在呻吟中,發展成颶風。天黑了,地上的東西都被卷起,一切在風中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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