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越的身影,眾人皆是一愣。


    被眾人看著,林越也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地說道。


    “謝謝你們的照顧,我就先迴去了。


    今天所有的費用,等我有錢了,到時候就還給你們…”


    說話時,他還垂著頭小心地捏著衣角,指尖泛著白。


    許無恙和程妄對視了一眼,才開口問道。


    “現在外麵下著大雪,可能開車沒那麽方便!你家人過來接你嗎?”


    林越嘴唇勉強有了點血色,抬頭看向許無恙,沒有說話。


    那就是沒有…


    “那我幫你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一下你。”


    林越的手機沒在身上,許無恙拿出手機,等林越報號碼。


    “我自己迴去就可以了…”


    許無恙不太讚同,他這樣子迴去,別死在家裏了。


    許無恙抿著唇不說話,沒有應聲。


    元寶卻有點急了,屁顛屁顛地跑到林越麵前。


    “你…你家裏人呢?怎麽不過來接…你?”


    林越看著元寶純真的眼神,老實交代。


    “我媽在醫院,我…我爸死了,家裏就沒其他人了。”


    許無恙用手抵著額頭,一臉無奈。


    得!敢情一屋子人,湊不出一對完整的父母。


    “你媽媽在醫院,有人照顧嗎?你現在是要趕迴去照顧她?”


    林越輕輕搖了下頭,“我媽在icu,不用我照顧。”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風一吹就能散。


    許無恙表情微微一怔,低頭夾了個餃子放進嘴裏。


    “那你現在是打算迴公司的宿舍?”


    “嗯…”,林越的睫毛顫了顫,身上穿的還是今天被元寶帶迴來時穿的那件毛衣。


    好在屋裏有暖氣,要是就這樣出去,估計得凍沒。


    “啊…那沒有人和你過年了呀,你…能不能留下來?”


    元寶眼裏滿是期待,小心地拉上了林越的手。


    “我這有餃子,有零食,還有煙花!晚點我們去放煙花!”


    林越的手突然被一隻大手包裹著,像是一團火,從指尖肆意蔓延至全身。


    許無恙看了一眼程妄,程妄似有所感,朝他點了下頭。


    “你要不留下來住幾天吧!反正你迴去也是一個人。”


    林越微微一愣,有些驚詫地看向許無恙,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元寶,心頭一熱。


    沉默了片刻,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謝謝你們…”


    “那我給你盛餃子!可好吃了,我剛剛還咬到了硬幣…”


    元寶開心得不行,連忙拉著林越坐好,給他盛餃子。


    等吃完後,元寶終於祭出了他的仙女棒。


    一群人聚在花房前的小院子裏,煮茶聊天。


    “阿妄!我們玩個遊戲吧!”許無恙突然心血來潮,抓著程妄的手提議道。


    程妄將手中的橘子剝好放到許無恙的麵前,也沒問什麽遊戲就應了聲。


    許無恙跟程妄解釋了一下規則,就開始和程妄玩了起來。


    許無恙和程妄有節奏地拍著手,遊戲開始。


    許無恙:“咱倆誰是誰的0”


    程妄:“你是我的0”


    許無恙:“……”


    程妄:“咱倆誰是誰的1”


    許無恙:“你是我的1”


    許無恙:“……”


    艸!不玩了!許無恙垮著個批臉,把橘子塞進了嘴巴裏。


    程妄悄悄往他身邊挪了挪,給許無恙倒了杯清茶。


    “老公,還玩嗎?”


    許無恙瞪了他一眼,心想程妄現在都會說這種話了,氣得把腦袋扭到一邊。


    小爐子的炭火泛著黃色的光,茶水的霧氣順著壺嘴飄在空氣彌漫。


    元寶正和林越蹲在遠處的小空地上堆著小雪人。


    林越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脖子上是一條大紅色的圍巾,尾端還掛著一個小毛氈元寶。


    手上是一雙厚厚的同色手套,隻是稍微有一點點大,口子束進了?子裏。


    元寶將仙女棒插滿了雪人的腦袋,有點像冰糖葫蘆似的。


    這時,一陣寒風吹過,吹得樹枝搖晃,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林越打了個寒顫,搓了搓手,哈了口氣。


    元寶拉住林越的手,搓了搓,隨後在他手心放了根仙女棒。


    拿出兜裏的打火機點燃,瞬間星星點點的煙花冒了出來。


    林越將點燃的仙女棒靠近雪人的腦袋,將上麵的仙女棒一根根點燃。


    煙花滋滋地一股腦冒了出來,兩人往後退了幾步,眼中像是盛滿了星星。


    兩人轉頭目光相撞,像是擁有別樣的默契,一同笑出了聲。


    許無恙也覺得這一幕還挺好玩的,舉起手機給兩人拍了個照,轉頭給元寶發了過去。


    轉頭看向程妄,腦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比了個剪刀手,反手也給自己和程妄拍了一張。


    程妄這邊四個人開開心心地過著年,而程家老宅卻亂了套。


    程郢一臉尷尬地從天盈酒店走了出來,無奈地朝著程閻說道。


    “酒店那邊說我們沒有預付訂金,所以沒有預留我們的位子。”


    “混賬!自家的酒店還要給錢!這都像什麽話!”


    程郢脖子縮了縮,徹底不敢說話了,這酒店是人家程妄名下的。


    以前來這吃飯隻要報出身份,從來沒找他們要過錢。


    如今得到這樣迴複,底下的人自然不敢私自做決定。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程妄事先吩咐過。


    程閻氣得將手杖狠狠摔到了地上,氣得滿臉漲紅。


    “你快給那小畜牲打電話!看我怎麽收拾他!咳咳!!!”


    程閻激動得直喘氣,重重咳了好幾聲,其他人見狀,立馬上前給他順氣。


    要是這老東西死了,程家可沒人能壓製住程妄了。


    程郢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拿出手機撥通了程妄的電話。


    結果,響了兩聲之後就被無情地掛斷了,再打過去顯示正在通話中。


    顯然已經被對方給拉黑了…


    “程妄那個小畜牲!果真是跟他那早死的爸一個德行,心腸硬得很。”


    “嗬…還是那小畜牲狠一點,否則怎麽把雙親都克死了!


    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呸…沒點良心!”


    ……


    眾人一提起程妄,都是一副同仇敵愾他模樣。


    仿佛將所有惡心惡毒的詞匯,全部用在程妄身上,都不能解他除心頭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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