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又驚心動魄的朝會終於結束,可殿內的肅殺之氣仍未消散。


    陰沉沉的天幕,沉甸甸地壓在巍峨的皇宮之上,雲極殿內的血腥氣尚未散盡,絲絲縷縷地縈繞在每一寸空氣裏。


    群臣們仿若從一場噩夢中驚醒,雙腿發軟,腳底如同踩在雲端,哆哆嗦嗦地挪動著步子,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一位老臣顫顫巍巍地走著,口中喃喃自語:“這朝堂風雲變幻,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往後可咋活喲……”


    旁邊的年輕官員也是一臉驚恐,接話道:“是啊,伴君如伴虎,咱們這些做臣子的,生死就在旦夕之間。”


    有人的官服下擺已被汗水浸濕,狼狽地貼在腿上;還有人手中的笏板顫抖不停,發出細微的“噠噠”聲,恰似她們此刻慌亂的心跳。


    待眾人散盡,林鴻看著雲瑟道:“陛下……該去行宮休養身體了。”


    雲瑟淡然地點了點頭,“我也操勞了二十多年,是該休息了。琅兒跟我來禦書房,我會擬旨昭告天下,傳位於你。”


    雲琅看著雲瑟,他沒有想到權力交接會如此順利,便跟著她走了。


    空曠的大殿內隻剩林鴻一人。


    他身形高大挺拔,如同一棵蒼鬆傲立,那身銀白鎧甲上,沾染著反對者的鮮血。


    林鴻緩緩抬起頭,目光久久凝視著那高高在上、象征著無上皇權的龍椅,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曆經艱險後的疲憊,又有壯誌得酬的暢快。


    片刻後,他邁開大步,沉重的靴子踏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咚咚”的迴響,一步步朝著龍椅走去。


    終於,林鴻穩穩地坐在了這龍椅上,雙手輕輕搭在扶手上,感受著那冰冷堅硬的觸感。


    這一刻,整個大殿仿若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寂靜,唯有林鴻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著他內心的波瀾。


    他微微閉上眼睛,迴想著一路走來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終於,到了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然而,這把椅子不屬於他。


    此時,宮人們魚貫而入,他們動作迅速卻又悄無聲息,幾人合力搬了一個新的椅子,材質上乘,雕飾精美,卻明顯與龍椅有著天壤之別。


    宮人們小心翼翼地將這把椅子安置在龍椅的後方,隨後躬身退下。


    林鴻看著那把椅子,心裏突然有些不甘心,明明隻有一步之遙,卻是天塹。


    雲極殿內,光影在牆壁上張牙舞爪地晃動著,林鴻坐在龍椅上,握著把手沉思。


    一眾宮人們正匆匆忙忙地穿梭其中,埋頭擦洗著染血的地磚,收拾著殘局,每個人都低垂著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就在這時,林鴻鷹隼般的目光突然鎖定了一個身形柔弱、正手捧托盤準備悄然退下的侍女。


    “站住!”林鴻突然出聲,那侍女如遭雷擊,嬌軀猛地一顫,手中的托盤差點滑落,臉上瞬間血色全無,慘白如紙。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林鴻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她硬生生地拽到跟前。


    林鴻全然不顧眾人的目光,空著的那隻手開始在侍女身上肆意遊走,粗暴地撫過她的臉頰、脖頸,一路向下……


    “還不退下!”林鴻大聲道,其餘侍女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侍女驚恐地瞪大雙眼,眼中蓄滿了淚水,想要掙紮、唿救,卻被林鴻身上散發的威壓以及那緊緊桎梏住她的雙手壓製得動彈不得。


    林鴻卻仿若沉浸在某種扭曲的快感之中,他眯起眼睛,近距離地審視著懷中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這個年輕的侍女,與崔緹竟有幾分相似,那眉眼的輪廓、和那受驚時微微顫抖的嘴唇,讓他心頭驟然一熱。


    “我沒了對手,真是可惜。”林鴻嘴裏嘟囔著,聲音低沉而沙啞,仿若在和懷中的女子傾訴,又仿若隻是在自言自語。


    旁人自是不知他口中對手究竟是誰,但林鴻心底清楚,那個曾與自己無數次較量、智謀難分高下的人已消失不見,往後的日子,或許再難尋得那般棋逢對手的酣暢淋漓,隻剩這空蕩蕩的寂寥,與愈發膨脹的欲望填補內心的空虛。


    正待林鴻要做些什麽,手下將領突然走進大殿。


    林鴻掐著侍女的下巴,“今晚,你到景新殿當值。”說完,林鴻鬆開了顫抖的侍女,侍女飛快逃離了雲極殿。


    手下抱拳問:“將軍,那位陛下該如何處置?”


    林鴻從椅子上下來,“女皇現在哪裏?”


    “在卷舒殿。”屬下迴答道。


    “走,去卷舒殿。”林鴻邁著大步,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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