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這種天氣,可遇不可求。


    天氣瞬息萬變,不得看運氣麽?雲秀依然沒有理解,陛下為何要去求雨。等老天爺自己降雨不好麽?


    遇到幹旱雨少的年份,也隻是運氣差而已。訴諸鬼神沒有用,還不如興修水利。


    道理都懂,雲秀又不能說,她沒有議政之權。


    雲秀滿肚子腹誹地下了朝,坐著馬車,接鍾奕一起迴鍾府看受傷的鍾鳶,在鍾府遇到了與周太醫一起出診的周靜。


    周靜仔細地摸了鍾鳶的頭,歎了口氣道:“病人頭顱被打得凹陷,內部也許已有創傷,可能從此昏迷不醒。”


    雲秀對眼神憂鬱的鍾奕道,“別擔心,鍾鳶會醒過來的。”


    雲秀的頭開始劇烈地疼,連忙找補了一句,“隻是需要很長時間。”


    雲秀的頭疼才稍有緩解。


    係統勸道,【宿主別聖母啊,救鍾鳶用言靈不值得。】


    雲秀看著麵板上減了五年壽命,哦,那的確不值。


    係統道,【宿主,千萬別再浪費了,命到用時方恨少。】


    【知道了,不是什麽大事。】雲秀在心裏對係統道,【再說也不算浪費,鍾家人,總有用得到的時候。】


    就像她自己也沒想到,這個鍾鳶挨一次打,還幫自己削弱了三皇女的力量。


    從鍾府迴去的馬車上,鍾奕看雲秀皺著眉揉著頭,便讓她躺下,替她揉太陽穴。


    雲秀把頭擱在鍾奕的腿上,鍾奕手指的力道合適,身上淡雅的熏香,也合她心意,雲秀閉上了眼,打了個盹,小睡了一會兒。


    雲秀醒過來時,馬車已停了下來,“怎麽不叫醒我?”


    “見殿下睡的熟,不舍得叫醒殿下。”


    雲秀一把將鍾奕按在了馬車壁上,馬車猛地晃悠了一下,鍾奕的心撲通撲通,“青天白日的,殿下……我們迴府……”


    雲秀低聲道,“反正馬車都停了一會兒,明日指不定被人怎麽說,那不如坐實了。”


    然後……開啟了撓癢癢大法。


    係統如果可以有表情包,定然滿臉黑線,我都準備好去小黑屋麵壁了,你就給我看這些?


    迴府了之後,鍾奕躲著她迴了鍾秀院,雲秀去了書房。


    三皇女被禁足,她終於可以稍微閑下來,便對係統道,【花積分買了那麽好些書,統子,現在把知識傳輸給我。】


    趁著這幾天有空,消化消化。


    統子接到指令,便給宿主腦海輸入……文言文。雲秀抓住金屬球,“我要白話文。”


    才傳輸完兩本書,係統發現宿主的氣質已然有了微弱的變化,似乎,更像古人了。


    扣扣扣,幾聲敲門聲,守在書房之外的蘇青道,“任櫟求見。”


    雲秀聲音低柔,“進。”


    任櫟又蔫耷耷地走進來,一臉衰神附體的模樣。


    雲秀看那樣子就知道,“今天擺攤沒賺到錢?”


    “殿下,你說今天怎麽沒有人去我那兒抽獎了呢。”


    雲秀讓她坐下,任櫟也不客氣,坐在她的下首。


    雲秀抿了一口清茶,道,“你都說了,你的盒子裏有五百個,誰還會去抽。”


    任櫟一拍腦袋,難怪呢。


    雲秀微笑道,“你這種小把戲,也隻能騙個一次兩次的。百姓們都不是傻子,沒那麽好騙。”


    任櫟要抓狂了,“完了,完了,我的kpi還怎麽完得成。”


    “任櫟,我先給你五百兩,讓你完成當前的任務,下一個任務的錢全歸我如何?”五百兩,也就是她賣五十匹綢緞的錢。


    “殿下,我賺到錢都給你……我受夠了這個死係統了,隻想和它解除綁定,你能幫我麽?”


    係統提示:綁定無法解除。


    雲秀笑了笑,“當然,我可以幫你。隻是你現在等級還太低,貿然解除,會傷及你的靈魂。”


    “謝謝大神……”任櫟發現自己抱對大腿了。


    “不過,你以後賺到的錢,可就都歸我了,你可別後悔。”


    “不後悔不後悔。”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把五百兩翻倍呢?”


    任櫟想了半天,撓了撓頭道,“放高利貸可以不?”


    嗑噠一聲,雲秀把茶杯擱在了桌案上,一雙眸子直視她道,“你是想要敗壞本殿的名聲?”


    雲秀不怒自威,任櫟立馬換上了諂媚嘴臉,“小的不敢。”


    她有個優點,識時務,知變通,渾身一股機靈勁兒。


    雲秀對任櫟道,“商業興起,是為滿足人之所求。夏日賣冰,冬日貨薪,急人之所急,自然能從中獲利。”


    任櫟麵露喜色,道,“殿下真是天才,我這就去賣冰!”


    “多讀點書,開卷有益。”雲秀道。


    任櫟苦著張臉道,“我不喜歡看書,其實我是暈字,看著書卷就頭腦發昏,而且這全是繁體字,我就更暈了,竹簡又沉,拿著手都痛。”


    全是借口。雲秀扇了扇蒲扇,笑得高深莫測,“都已經是有係統的人了,怎麽還想著用眼睛看書。過來,計然七策,我花積分直接傳輸給你。”


    任櫟感覺自己的腦子裏突然多了些東西,哦不,是終於長了個腦子。


    那是一種明悟的感覺,看不見,摸不著,玄而又玄。


    但是,她就是覺得自己開竅了,七竅全開,腦蓋頂掀了,涼颼颼在漏風的感覺。


    雲秀又道,“我這兒有個手絹生意,你接手過去。絲帛繡線我這兒都有,鍾奕也給我描了繡樣,你去找繡工繡上。至於怎麽賣貨,你比較拿手。”


    任櫟拿起了繡樣,誇讚道,“鍾夫侍真是心靈手巧,看這繡樣描的,跟打印出來似的。”


    雲秀噗嗤一笑,“你會不會誇人,不會誇還是別誇了。”


    任櫟道,“說起來,育碧院裏有個叫王芫的,她家裏就是做紡絲生意的。天天身上綾羅綢緞換著,不帶重樣的。”


    “那正好,你去找她買素絲帛,又能降低成本。”雲秀道。


    這些個商人,都一股腦地跑來讀書做官,迴去含淚繼承家業不好麽?


    任櫟還悲催些,要扮窮,體驗生活。


    任櫟出了書房,去育碧院找王芫,發現王芫的房間空空,人已經走了。


    任櫟問了隔壁宿舍的人,說她們是迴家去了。


    王芫迴了靈官城的王家,到時候,她就以任家少主出麵,去和她談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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