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在蘇青耳邊道,“給那刺客喂顆毒藥,讓她去景明宮裏偷一樣東西,把這樣東西從五皇子房間挪到三皇女房間裏。”


    雲秀遞給蘇青一張布帛。布帛上畫著的東西就是她的目標。


    雲秀又想了想,“她若辦砸,那便處理掉,再動用宮中暗線。”


    蘇青試探性問,“主子,刺客若辦好迴來了?”


    “還是處理掉。”雲秀平靜地吐出兩個字,麵色絲毫未改。


    雲秀麵相寬厚仁慈,說起處置刺客的事,神色依然十分悲天憫人:“人死債消,她的家屬不用再追查了。”


    雲秀用朱砂令牌敲了敲手心,心裏想著,那個刺客仗著身手好,宮中的任務也敢接,就不怕有命掙沒命花麽?


    難道是想掙了大錢,給夫郎和女兒花?自己一個人,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蘇青尚未找到刺客的家人。


    算了,不找也罷。浪費人力。


    雲秀把玩著朱砂令牌,這枚手牌是蘇青把從刺客身上搜來的,她還有大用。


    宮中門禁森嚴,通行令牌專人專用。持有這個手牌的小販,是專門販賣一些小玩具和助興藥物的。


    小販大概率已經命喪黃泉,雲秀讓蘇青去順著這條線去查,找出小販的屍體,再引著官府去查,最好是能牽出張貴侍。


    小販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一個賣貨的,哪能有什麽機會與貴人結仇。官府就算查不出什麽來,也能讓張貴侍惹上一身騷。


    雲秀同蘇青安排好了計劃,終於從書房離開,迴鍾秀院歇息。鍾奕沒陪著她和蘇青熬夜,已經睡下。


    雲秀洗漱完畢躺在榻上,想著明日會發生的事,心裏甚至有些期待,有好戲看了。


    第二日的下午


    從宮牆衛戍那兒下了值,又與同僚小酌了幾杯。雲季帶著一身疲倦與幾分微醺迴到景明宮時,已經是日落時分。夕陽垂暮,餘暉斜照著雲季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拉成一道極長的影子。


    雲季抬步進了內間,抽出自己的佩劍,沾水擦了擦,這是她每天迴來做的第一件事。


    雲季擦完劍,忽然瞥見了大剌剌擺桌上的紫晶銀蝶發釵。


    一股酒意衝上了心頭,這是五皇子雲玦最喜愛的發釵,她經常見他戴在頭上,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蝶。


    這是他故意遺落在她這兒的?


    雲季心裏十分雀躍,贈釵定情。她握著發釵放在胸口,自言自語,“雲玦可是終於接受我了?”


    雲季抬步便走,風風火火闖入了一牆之隔的房間,一把將日思夜想的人兒拉入懷中。


    雲秀無情地掐斷了係統的直播,“行了,能不能別八卦了。接下來的不讓播,我也不想看。”


    係統哭唧唧,有一個不愛吃瓜的宿主,是一種什麽體驗?


    隻有四個字,欲哭無淚。不讓它吃瓜就是扼殺它的工作熱情,嗚嗚嗚。


    ……………………


    當夜


    張貴侍帶著五皇子跑到陛下麵前哭訴,“男女三歲不同席,求陛下做主讓三皇女出宮建府。”


    五皇子也哭道,“三殿下隻是喝多酒,把我當成了宮中小侍,沒有真的做出什麽事,求母皇開恩……”


    女皇雲瑟道了一句荒唐,但輕拿輕放,處理結果是把五皇子接到景知殿,張貴侍的住處。


    分化張貴侍和雲季的最好辦法是,從五皇子入手。


    上次進宮偶遇,很明顯,三皇女與五皇子,姐弟二人之間的相處過於親昵,有失分寸。


    雲季看雲玦,那不是看弟弟的眼神,而是看男子的眼神,火辣辣的,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雲季也許看誰都這樣,而且尋常男子她也能到手,反而,因為一起長大的姐弟關係,窩邊草不能得手。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又同住一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雲季那樣的風流浪蕩女,能忍住才怪了。


    再在房間燃的香裏加點料,幹柴烈火,還不一點就著。


    接下來,她就坐收漁利了。這次之後,張貴侍估計再也不會為雲季遮掩她犯下的荒唐事。


    …………………


    大皇女府上下都傳起了一些風言風語。


    育碧院外,一個男侍端著茶盤,在花園裏與人閑聊,“那些書生們在府上,不事生產,十來張嘴天天吃白飯,殿下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另一個拿著剪子剪花的男侍道,“就是,把他們都趕走才好,一群蛀蟲。”


    一傳十十傳百,雲秀要遣散書生的念頭,在下人中擴散得飛快。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謠言有時候,也代表了一部分的真相。


    傳了兩天,效果達到了,雲秀便去了書生們的住處。書生們住在離正門最遠的育碧院,這處院子裏的竹子尤其多。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所以雲秀就把風雅之地,給了那群附庸風雅之人。


    那些住在育碧院裏的書生們,要麽吟毛詩,要麽朗誦駢賦,每日裏也是沒個消停,甚是擾民。


    “大殿下來了。”


    “各位在吾這兒已有一年,這一年背井離鄉,我允各位迴鄉探親。”雲秀微笑著說,一派端莊,太女的仁德人設不能崩。


    刺頭道,“殿下不妨明說,其實就是要趕我們走,是也不是?”


    “此言差矣。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天生我才必有用。各位才華橫溢,離開這後宅一隅,會見到更廣闊的天地。吾不能耽擱了大家。”雲秀誠摯懇切道。


    雲秀的一言一行都無可指摘,拿捏人設拿捏得死死的。對付滿口仁義道德之人,就要站在更高的道德高地上,讓他們無話可說。


    眾人低聲議論紛紛。


    雲秀寬限道,“大家有半個月的時間,有了新去處,就在管家那裏留個信。實在無處可去的,也可以留在府裏做個侍從。”


    帶頭的刺頭高聲道,“殿下竟如此折辱讀書人!”


    “你是覺得吾折辱了你?蘇青,把他扔出府。”


    蘇青抓小雞仔似的抓住了帶頭挑事那個書生的衣領,扔出了門外。眾書生都被嚇住了,噤若寒蟬。


    雲秀眼神睥睨,“這才叫折辱,各位有半個月時間慢慢考慮。”


    雲秀抬腳便走,收獲了迷妹蘇青敬佩的眼神,主公威武。


    解決完門客書生這樁心頭大患,雲秀終於鬆懈了下來。


    這些百無一用的書生,他們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怎麽做?


    雲秀倒是有些期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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