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點頭,當今皇上睿智,心頭敞亮,所有手段在他麵前不過是跳梁小醜的無聊笑話。


    「你怎麽能不要?這塊土地是你的祖先拚搏數百年傳承下來的,你不但要守住,還要恢複昔日榮光。」蘇木以老臣的想法對以芳說話。


    「叫祖先們安息吧,若幹年後這片土地自會傳迴我手中。」她吊兒郎當的迴答。


    「可我們老了,等不到那麽久,我們想在入棺以前完成先皇囑托。」


    「少羅唆,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你們等不到關我什麽事,我等不等得到才重要。」


    「若你不立刻、馬上去做,我就揭穿你的真實身分!」蘇木語帶威脅。


    「你敢?」


    「老臣若無法完成先皇囑托,九泉之下無顏見先皇。」他口氣堅定。


    「敢威脅我?上一個威脅我的人都已經在地獄炸過幾百次油鍋了,隻有我威脅人的分,還沒見過人敢威脅我。事到如今,不是我想對不起你們,而是你們對不起我,所以……殺!」她依著燕瑀的性子猜測其想法,最後咬緊牙關,吐出令人膽顫的字句。


    蘇木同意,這確實是燕瑀的思路。他問:「難道你不想要前朝留下的寶藏。」


    「可能我不知道寶藏的事,他們沒告訴我,也許要等我上位他們才肯說,也許他們藏著私心,想獨吞那筆寶藏。


    「可能我知道寶藏的事,但無所謂,等我當上皇帝,整個天下都是我的,我有差那一點東西?又或者等我當上皇帝,我再逼逼那些沒死的人替我去尋寶,總之我要安穩、不要躁進,並且我不允許任何人控製我。」


    說完最後一句,兩人彷佛追到答案似的互相看著對方,他們都認為自己的猜測接近真相。


    片刻後蘇木道:「我們進宮一趟吧!」


    第十章 蘇木的身世


    蘇木、以芳帶著寶物到皇帝跟前上奏的同時,呂氏來到慈慎宮,她屏退宮女、關上門,低聲將蘇葉在十九年前的奇遇對皇後娓娓道來。


    在聽見鬆羽山、白雲寺時,皇後就激動了,再聽見蘇木身上的胎記,她的激動已無法自抑,抓住呂氏的手,她滿麵急切。


    「你的意思是……蘇木那孩子……」皇後哽咽。


    難怪一見到他就倍感親切,難怪不欲對人說的事,她卻毫無負擔地對他侃侃而談,難怪隻要見到他,她便覺得心平心定,難怪……那是她的孩子啊。


    呂氏迴握皇後娘娘,輕拍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她們是閨中密友,她知道皇後心底不平,也知道皇子身上的胎記,隻是當時皇後的話除呂氏之外無人肯信,所有人都說她魔怔了,一碗碗藥湯灌下去後,她的行動變得緩慢,思緒常常接不上線。


    身為密友,見她如此,她抱住皇後放聲痛哭,狠狠大罵,「你這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啊。」


    後來,在呂氏的陪伴下,皇後漸漸恢複過來,隻是與皇帝之間的心結再也解不開。


    「你仔細想想,那孩子除額頭的葉形胎記之外,還有其他特征嗎?」


    「他腰間也有一塊狹長的柳葉狀胎記,另外右耳後有一顆紅痣。」


    「你確定?」


    「確定,當時生產順利,我的精神不錯,穩婆把孩子抱給我時,我從頭到腳把他看得一清二楚,我還給他戴上我小時候戴過的紅色珊瑚手釧。


    可我才睡一覺,他們就告訴我孩子死了,我衝過去抱住屍體那刻,就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兒子多漂亮啊,他才不是長那樣,我哭號大鬧,所有人都說我得了失心瘋。失心?是啊,我是失了心,我的心隨著兒子的失蹤,再也找不迴來。


    「不久皇上抱來嫻貴妃的兒子,他告訴我:『我需要一個嫡子,這孩子就是你生下的。』那刻我恍然大悟,嫻貴妃母家位高權重,新朝剛剛建立,皇上需要他們鼎力支持,於是我的兒子被犧牲了。」


    就是這個心結,多年來皇後操持後宮、盡心盡責,她讓整個後宮平靜安寧,可她再也不願意伺候皇上,宮中大小慶典,但凡皇後該出現的場合她都托病讓嫻貴妃陪著皇上出現。


    許多朝臣不認得或已忘記皇後長什麽樣,甚至傳言皇後早被打入冷宮。


    皇後不在乎傳言,她對呂氏說:「今生我不負他,是他負我良多。」


    「若蘇木真的是三皇子,這些年來追殺他的會是誰的人?」


    「不知道,當年朝堂未定,皇帝此般做法是盼望尋得強力支持、穩固朝廷,可虎毒不食子,我始終不相信皇上會殺害親子,我以為皇上隻是將他交給皇親朝臣或平頭百姓養大,但不管交給誰,他都不會派殺手。」


    呂氏明白,皇後常暗中派人到各朝臣家中探查,想找到一個額頭有葉形胎記的孩子,隻是多年過去,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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