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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洛,我錯了,洛洛,你就原來我吧。”剛才被洛笙下意識推倒又厚著臉皮爬起來的某人持續不斷的對著洛笙道歉,語氣軟諾又透著幾分稚氣未脫。


    感受到來自地上隱隱傳來的溫熱,洛笙光著腳又重新迴到床上坐下。


    風總是有著敏銳的感覺,他知道洛笙的不舒服便趕緊招唿還在絮絮叨叨求原諒的雨去冰窖裏取冰。


    雨這才反應過來,感覺對著洛笙做了個揖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主人,淨一下麵吧。”風把黃色的銅盆端在洛笙的床鋪旁邊,洛笙皺了下眉還是就著風的手把帕子沾濕擦了擦臉。


    “主人,您的牙刷,這幾天您特別忙,忘記調牙膏了,我就依著您之前的法子自己做了一瓶,您試試看合不合適。”


    洛笙洗了臉風也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柄木製的牙刷和一個小木桶盛放的白色膏狀物。


    看到這些東西,洛笙抬頭看向風,淡淡說道:“你比雨聰明,以後要多提點他,這個鳳翎國不比外麵,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雨這個樣子是要吃虧的。”


    風聽洛笙這麽說頓了頓,然後自然的迴應道:“知道了,主人提點的是。”


    風這邊應下洛笙的話,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見門外雨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遂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來了,我來了,洛洛,哥哥,冰窖裏的冰也沒有很多了……”雨徒手抱著兩塊兒比他還高的冰塊兒臉不紅氣不喘的出現在洛笙的房間裏,“快快,哥哥,給我找一個能放冰塊的地方,這麽大一塊兒冰保證洛洛能舒舒服服的待著了……”


    兩人高的冰塊很快讓洛笙的整個屋子涼如冰窖,洛笙看了看興致勃勃的雨,沒有說話,從風的手裏接過牙刷和牙膏,穿上鞋子就走到屋子外麵的那棵棗樹下刷牙去了。


    “唉……雨兒,你讓哥哥說你什麽好呢?”風看見傻乎乎的雨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端著洛笙剛才洗過臉的盆就往外走。


    “啊呀?哥哥,我沒犯錯呀?為什麽這麽說我?”雨抱著兩塊兒碩大的冰塊傻站在屋子裏,冰塊外麵那層的水已經在往下滴水了,細小的水漬濺到了腳下灰色地毯上。


    風看這個傻弟弟是沒救了,想伸手教訓一下,又看到主人也在,硬生生忍了下來耐著性子說道:“雨兒呀,我剛才是讓你取一塊兒不大不小剛好為主人去熱的冰,可你這麽大兩塊兒冰直接抱過來也就罷了,也不說拿個能盛住冰塊的盆子,這麽大兩塊兒冰融化的水,你是想水淹主人嗎?”


    “沒……我沒想那麽多……就想著洛洛熱了,就搬了冰塊過來嘛……這下好了,昨天的事兒還沒完,今天又惹洛洛生氣了,這幾天怎麽迴事……水逆嗎?……哥哥,你說說我是不是該去廟裏麵燒個香拜一拜……”雨兒看著洛笙刷牙的背影,抱著兩大塊兒冰嘟嘟囔囔地抱怨著。


    洛笙在刷牙,離屋內也不遠,聽力過人的她自然把雨的話原封不動的聽了去,她好笑的想著,若是拜菩薩燒高香管用的話她這會兒也不用為了碧洛玄月的事兒急的到處遷怒旁人了吧。


    她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就意識到昨天和他們兩個人生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她雖然氣雨無故傷人,但也沒有到暴怒的時候,雨這個孩子看著大大咧咧,實際上十分敏感,她如果還不原諒他那這孩子估計真得去廟裏了。也罷,她自己不舒服也不能牽連旁的人,這麽想著洛笙釋然了,她站起來,把刷牙的那一套護具朝雨扔了過去,雨看見突然朝他飛過來的東西,原本雙手抱著兩塊兒冰塊兒,瞬間用左手托住,把洛笙扔過來的東西穩穩當當的接到手裏。


    雨左右手都拿這東西,受力不均勻,托兩塊兒冰的手腕漸漸有些吃不消,但他的眼睛卻忽閃忽閃的看著洛笙,孩子氣般問道:“洛洛,你這是原諒我了嗎?”


    洛笙看著雨的樣子,呆頭呆腦,一瞬間,她把他看成了小寶,小寶那個小呆子也是這個樣子,說起來小寶,她有十五年沒有見過它了,還有她的百鳴鳥,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主人?”風看到自家主人少有的恍惚,不由地說了一句。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被打斷思緒的洛笙又恢複了沉靜。


    “是,雨兒知道了。隻是這個牙具?”雨兒左右開弓,拿著洛笙的東西疑惑的問道。


    “風這次做的這個牙膏很不錯,這些東西給你,你依著這種味道的牙膏給我再做一百隻屯起來,這是對你擅自傷人的懲罰。”


    “是洛洛,我保證一個星期把它做完。”雨顯然很高興洛笙終於不生他的氣了。


    “別一個星期了,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我要質量上乘,還有,你快把這冰給我處理了重新裝盤兒送過來,再不處理我這兒真變成護城河了。”


    “收到,雨兒這就去。”


    來時還死氣沉沉,現在又高興的像個小孩子,對於雨來說快樂好像真的是個挺簡單的事兒。


    “主人雨已經去重新弄冰塊了,他雖然腦子不好使,但行動卻很迅速,估計很快就會迴來了,您先坐著,我去把窗戶開了,讓風進來一點。”風說著把手上的盆遞給門口站著的侍從就去開洛笙旁邊的那兩扇木製雕花的窗戶。


    “不用了,這幾日暑氣正盛,已經快中午了,開了窗戶吹的也是熱風還不如不開。”


    洛笙做迴床上,阻止了風的動作。


    風看到洛笙的樣子不由得十分心疼,他的主人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前幾年還好,現在隨著年齡的增長每每到了夏天和冬天就十分畏熱畏寒,之前一直以為是主人得了什麽怪病,為這事兒他沒少找大夫,可是都被主人給推脫了,後來大抵是主人嫌棄他這麽做麻煩,才告訴他這是因為自己的術法在日益精盡,所以身體才會這麽奇怪。


    可是自從他和弟弟被主人給撿迴來,主人也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修習的術法心得傳授給了他們二人,他們隨著主人修習了這麽多年,為什麽沒有這種痛苦,這樣子好奇怪,主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從小就知道不能問,不該知道的絕對不能知道,否則他不敢想象他和弟弟將要麵臨的是什麽,所以有時候不知道有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


    “主人要吃飯嗎?早膳已經備下了。”風看著坐在床上的洛笙問道。


    “這會子應該是吃午飯了吧?都十點了。”洛笙坐在床上透過對麵紙糊的窗戶紙看著陽光的方向,她來這個世界這麽些年了還是改變不了原有的計時方式,每次風他們在說這裏的時間洛笙都要想一下才能與自己的時間對上號。


    “是,主人,差不多十點半了,那我去傳午膳吧。”風看著洛笙說道,這種小時製的時間在他和弟弟很小的時候主人就教過,隻不過這段日子他們迴到了鳳翎國,鳳翎國的人都是用另一種方法計算時辰的,和他們交流過風自覺自己也有點混淆了。


    “等等,風,我昨天不是吩咐讓你指點一下墨竹嗎?”突然間洛笙想到風從剛才一直圍著自己轉,也沒發現墨竹的影子。


    “主人,您說這事兒呀,你不說我都快把他給忘了,他今天沒來找過我,我先去傳膳吧。”對於風來說這隻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根本沒放在心上,哪裏有自己主人吃飯重要。


    墨竹沒有過來?洛笙感覺不太好,想著自己昨天給墨竹說的話,女皇那邊她是沒有任何心思去理會,但是墨竹昨天麵對雨的攻擊又顯得差強人意,怎麽說這個女皇也是自己能留在這裏的關鍵因素,唉……墨竹是她身邊的第二暗衛,墨竹都那個水平,估計第一也沒好到哪兒去,算了,她還是去一趟吧,看看有機會的話這幾天把那兩個暗衛頭教導一下,她知道這樣的情況還置之不理,萬一哪天女皇因為這事兒有什麽三長兩短要傷腦精的還是她自己,這麽想著她對風說道:“不用了,風,你替我取一下衣服吧,我想換衣服去女皇那裏一趟,這會兒子她也應該下朝迴來了。”


    “那不用飯了嗎?”風比起這個還是更惦記洛笙有沒有吃飯。


    “去女皇那兒吃吧,吃飯談事兩不誤,把今天起晚的事彌補一下。”


    “好的,我馬上去準備。”風知道洛笙決定的事是沒辦法更改的,就迅速朝洛笙的衣櫃走去,去找衣服。


    “洛洛,我迴來了。”雨兒搬著一個方形的盒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把白玉做的盒子放在正中間的地毯上邀功似的朝洛笙跑了過來,“洛洛,用這個東西裝冰塊兒合適嗎?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盒子,玉原本就溫涼,從外壁上做了鏤空的雕花設計,再加上裏麵還放了冰塊兒,是不是很涼快很舒服呀?”


    洛笙看著這個盒子,手藝精妙絕倫,大小正合適放一塊冰,這個玉盒子雖然有鏤空的設計方便外放冰塊的寒氣,卻沒有留出多餘的水漬,這個東西居然讓裏麵的冰塊完全變成了寒氣散發出來,洛笙自小見過的好東西了去了,一眼就看出來這東西不凡,她眯著眼睛詢問雨:“雨兒,這個東西你是打哪裏弄來的?”


    “沒……是我自己在洛洛你的寶庫裏找的……看著還不錯就拿來裝冰塊兒了。”雨兒小心翼翼地說。


    蹩腳的謊話,洛笙抬高了語調:“雨兒,我記得我剛才才原諒了你一次,難道想讓我調你離開嗎?上迴風好像說寒煙樓缺一個掌事的人……”


    “這個東西是剛才墨竹拿過來的他說是女皇陛下送給您的讓我不要對您提起怕您不收。”聽見洛笙想把他送到寒煙樓,雨兒連個斷句都沒有就全招供了。


    “女皇陛下?她不是很忙嗎?怎麽有時間管主人的事兒。”風抱著一摞衣服放到洛笙旁邊讓洛笙挑選。


    “洛洛這是要出門呀?”雨兒湊到洛笙麵前看著那摞衣服說道,“這件黑色的好看,顯得洛洛沉穩大氣些。”


    風看了眼洛笙,把放在最上麵的白色的衣物拿了出來,洛笙點了點頭道:“雨兒,等會兒我和風去找女皇陛下,你別去了,留在家裏做牙膏。”


    “洛洛我也想去。”雨兒巴巴的看著洛笙委屈溢於言表。


    “按著這裏的規矩你已經十五歲,是成年人了,以後不能再任性了。”洛笙拒絕的幹脆。


    雨兒雖然平時胡鬧,但是有一個聰明之處就是察言觀色,見好就收,見洛笙這樣說自然神色黯淡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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