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為時已晚,家已經被拆了一半,藍玉染右手中出現一柄曆代鮫人王才能使用的金色權杖,雙腿化作三米長的魚尾,魚鱗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無比散發著朦朧的微光,身上淺藍色的鮫紗飄逸。


    麵色鐵青的盯著百米處的白衣男子開口:“枉你是守護蒼生的第一人,現如今居然為了一個惡毒小兒傷我水族,寒景淵你莫不是真當我妖族無人?”


    寒景淵抬眸,手上持著的傳訊牌接收完宗主的話,不帶一絲感情的冰藍眼睛望向她,隨後右手挽一個劍花收劍歸鞘,絲毫不留情麵的開口:“我認為,閣下的眼睛倒是應該去找一個醫修去看看了,錯把魚目當珍珠,庇佑仇人之子,若是我徒兒惡毒,那你的義女豈不是禽獸不如呢。”


    聽見這一番陰陽內涵的話,藍玉染姣好的麵容臉色更差了,冷聲開口:“我看在你守護六界的份上,本不欲與你多爭,沒想到你也不過是一個不分對錯偏袒自家人的愚者罷了。”


    話音落下,南海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暗起來,原本被冰封的蔚藍大海,因為權杖的出現開始逐漸崩解再次化為波光粼粼的海水,藍玉染站在一個升起的水龍卷上,紅唇輕啟直接發動了水係法術:“碧海潮生。”


    藍棋看到他們的王迴來了,頓時興奮極了,朝著藍玉染雙手抱胸低頭行禮,但是一想到兩個渡劫期的鬥法很容易傷及無辜,便立即帶領士兵們去疏散海族:“你們跟著本將去疏通附近的海族。”


    “是!”


    藍玉染點頭示意之後,看到自己的將士們前去轉移她的子民,這才放開了手腳。


    隨著咒術落下,一望無際的海隨著權杖注入的靈力開始水浪翻湧,掀起了幾十米高的海嘯,鋪天蓋地把寒景淵籠罩在內。


    這位清絕無雙的仙尊,第一次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她,清冷的聲音開口:“時間領域——迴溯審判。”剛剛說罷,冰藍色的領域瞬間籠罩兩人,抵消了鮫人女王的水係法術。


    藍玉染看到自己開大,在別人麵前就跟過家家似的,雖然知道他是天驕第一人,但難免還是對自己充滿了疑惑,但是想了想人家那個是時間領域,就不難過了。


    就在她以為,會被困在折淵仙尊成名技之一的時間領域裏麵暴揍一頓的時候,寒景淵看著她麵色古怪的抬起白皙的手打了一個響指


    “嘩”的一下,冰藍色帶著時間之力的靈力直接打入藍玉染體內,刹那間她的腦海裏多出了許多記憶,時光倒流迴10年前,她根據主人給自己練的武器共鳴感受到自己的主人沒有死,但是等她出發尋找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找到。


    一直到在半年後,她利用聖器血脈追蹤,才終於找到了鳳凰古族。


    舊憶——


    藍玉染不想放棄,拿出主人留下的唯一一滴血激發血脈追蹤,跟著聖器的指引,踏破虛空來到了鳳凰古族。


    她來到了一處千年梧桐林裏,這些梧桐樹樹幹長得筆直,深秋的梧桐葉金黃金黃,隨著微風吹過,颯颯的聲音不絕於耳。


    藍玉染感受到手中玉盤轉動的更加猛烈,最終指向前方,內心激動不已,連忙跟上。


    最後跟著指引,她找到了梧桐苑,打暈所有守衛下人,在院子裏看到了一個六歲的女孩兒。


    女娃娃的脖子上戴著她主人的血脈空間玉佩,藍玉染看著玉盤上的一滴血消耗殆盡,所有的矛頭指向麵前的女孩兒。


    她熱淚盈眶的上前,激動的問道:“小妹妹,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你的娘親在哪裏。”


    鳳羽嫣看著麵前穿著華貴非凡,身上披著她都不常穿的鮫人族極品鮫紗,心裏嫉妒極了,但是聽著識海裏老爺爺的話,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歪著圓圓的腦袋看著她道:“漂亮姐姐,嫣兒沒有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已經死了,我是鳳凰古族大小姐,鳳羽嫣。”


    聽見這話,藍玉染知道自己來晚了,心疼的上前摟著女孩兒,激動的開口:“我名藍玉染,是鮫人族女王。你便是我要找的人,是我主人唯一遺留在世間的血脈,我們上界妖神族尊貴無雙的小帝姬。”


    故作懵懂的孩童被緊緊的抱在懷裏,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麵露嫉妒,趕忙收起,最後單純開心的道:“真的嘛,藍姨姨。”


    跟在主魂身邊的現世藍玉染神識,看到麵色經常變換的女孩兒,隱隱猜到了真相,不可置信的看著兩個人,但是卻無法幹預,隻能當做別人看不見的幽魂在她們身邊飄著。


    記憶中的藍玉染道:“對,你能告訴我你身上這個玉佩怎麽來的嗎?”


    鳳羽嫣聽到這句話,跟著識海裏的老爺爺教導的說道:“我從記事起,這個玉佩便在我身上戴著,其他的嫣兒也不知道啦。”


    舊憶中的藍玉染聞言欣喜交加,再加上當時法器確實一直在嗡鳴震動,她驚喜不已,這個女孩兒極有可能是自己主人留下的唯一血脈。


    便鄭重的捧著女孩兒的臉蛋,溫柔的開口:“從今以後你便是我鮫人族的小公主兼少主,我藍玉染的女兒。主人不在了,我會替她好好疼你守護你成長。”


    ……


    但是這一次10年後的藍玉染看到了更多,她終於能脫離主體在幾米範圍走動。


    她聽到內室傳出一絲聲響,好奇的走進義女的房間裏,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跪在地上學狗爬的三歲女孩兒。


    女娃娃麵前放著一破瓦罐裝著的殘羹剩飯,渾身上下都是傷,但是眼睛又大又亮沒有因為這些而痛恨世界,反而裝滿了懵懂單純。


    隻見她一邊學狗爬,嘴裏還汪汪,嗷嗚嗷嗚的叫著,肉肉的小胖手抓著瓦罐裏餿了的飯菜餓急了一樣往嘴裏塞。


    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小小的女娃娃好像能看到她一樣,睜著單純懵懂的眼睛好奇的瞅了她一眼,用手抓出一把餿米餿菜,從她麵前爬過來舉起小手想遞給藍玉染,嘴裏口齒不清的說著:“姨,姨姨吃飯飯,不開心吃了飯飯就開心了。”


    不知道為什麽,藍玉染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心中刺痛,一直到看見女孩兒眼睛裏麵一閃而逝的金色,她頓時捂住耳朵麵目猙獰,終於明白過來剛剛男人給自己說的一番話,她被領域禁錮著的身體七竅流血,隨著主魂也受到動蕩,記憶迴籠即將破碎坍塌。


    “不——為什麽!賊老天,你蒙蔽我,主人我有罪,啊啊,啊啊啊啊!”


    藍玉染從迴憶中醒來,在空中抱頭掙紮精致小巧的臉上充滿了痛苦,嘴中的哀嚎直接掀起了海嘯,水藍色的眼睛裏麵摻雜了悔恨與怨氣,怒瞪著上蒼。


    寒景淵點到為止,看到有人明白了他想告訴她的,便直接收迴了迴溯審判。


    他抬起白皙的手掌,擦掉嘴角流下的一絲鮮血,心中如明鏡。


    這便是他強行介入別人因果,與天命抗爭的反噬。


    “你好好看看這件事究竟是怎麽樣的吧,誰才是你口中的惡人。”


    寒景淵說完,揮手拿出留影石放在藍玉染麵前,這是之前他在雲層裏看著小徒弟的時候記錄的,也是怕別人汙蔑自己的徒兒。


    從鳳玖歌被下藥然後反抗,鳳羽嫣想顛倒黑白被眾人識破,趕出宗門,看完這些藍玉染精神恍惚,隨後心裏充滿了被戲耍的憤怒,以及想把那個偷龍轉鳳的惡女挫骨揚灰的痛恨。


    她口中喃喃低語:“錯了,原來一切都錯了……”


    想起曾經與主人一起反抗天命,流落下界,她都沒有哭過。


    但是這一次藍玉染淚流滿麵,眼神麻木。


    “咕咚,咕咚”每一滴眼淚隨著她臉頰上的淚水流下變成一顆顆金色的珍珠,墜入海中。


    寒景淵歎息一聲,白色的錦袍無風自動,清冷的聲音淡淡開口:“往事不可追,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幫你真正的少主奪迴她的氣運,如果一味的沉迷在悲痛裏,你什麽都做不了,也改變不了你親手推波助瀾,害了你真正該追隨的人。”


    聽見這一番話,藍玉染悲傷的眼眸裏漸漸換為堅定,朝寒景淵拱手行禮,隨即咬牙切齒的開口:“仙尊放心,我必定好好報這戲耍之仇,讓此女身敗名裂,糾正錯誤,守護好我的小主人。”


    “嗯,記得撤銷你的追殺令。”寒景淵冷冷的說完這句,直接轉過身撕裂虛空,準備趕迴玉清宗。


    “我明白。”藍玉染說完看著他即將要走,趕緊把手上的儲物戒指擼下來朝著他那裏送去,高聲開口:“勞煩仙尊幫我送給少主,就當是玉染的賠禮,剩下的我會解決好。”


    聞言寒景淵身體一頓,轉身隨手撈過儲物戒指,沒有言語踏空而去。


    按照以往他不屑這些,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七是一個小財迷,心想收下便收下了吧,反正合該也是玖兒的東西。


    棲梧峰——


    鳳玖歌以往紅潤嬌豔美麗的臉,氣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因為陷入了夢魘之中久久沒有醒來。


    蹲在枕頭上的小毛球以為她出了什麽事兒,焦急的來迴蹦跳唿喊:“主人,主人,怎麽了?”


    “主人,你醒醒呀!不要睡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看到這些沒用,鳳小梧遲疑的看著自己金色毛茸茸的身體,最後眼睛一閉,心裏默念:“不要怪我,不要怪我,都是為了叫醒你。”


    這樣想完,它直接“啪嘰”一聲貼在鳳玖歌的臉上,不停的用毛毛撓她的鼻子。


    見女孩兒眉頭微蹙,它驚喜不已,還以為起到了作用,便更加賣力的滾動毛茸茸的身體,在她臉上碾過。


    不一會兒鳳玖歌掙脫夢魘,張開了雙眸,她金紅色的眼瞳瑰麗不已,充滿了神性的威壓。不一會抬起白皙的手臂,抓住臉上的毛球直接一把扔在了地上。


    她麵如寒霜的看著地上的毛球,語氣冰冷道:“放肆。”


    鳳小梧見主人醒了,還來不及高興便被扔在地上,直接潑皮耍賴:“哎呦呦,主人不愛我了,還打我,我是為了救你呀!”


    “嗚嗚嗚哇,鳳玖歌你還有沒有人性了?居然欺負我這個小小的器靈,我要跟你絕交,絕交!”


    看著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毛球,鳳玖歌抬手捏了捏眉心,感覺煩躁不已,腦中的記憶雜亂。


    最終迴歸平靜金色的眼睛迴歸正常,她連忙走下床榻,用雙手將在地下打滾兒的小毛球捧了起來,麵帶歉意的開口:“抱歉呀,小梧,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我沒反應過來,以為還在夢裏。”


    鳳小梧站在她的手心裏,傲嬌的別過金色的圓眼睛,最後不忍心的往她這裏瞥了一眼開口:“哼,讓我原諒你也可以,你要送我一件讓我滿意的禮物才行。”


    看著手中傲嬌的小金球,鳳玖歌麵帶笑意,連忙開口:“好好好,到時候你主人我啊挑一個好東西送給你。”


    “這還差不多。”


    “是是是。”


    ……………………


    寒景淵迴到自己的棲梧殿,捂著胸口,麵色蒼白的坐在蒲團上打坐。


    剛剛他一次性迴溯了三人被天機蒙蔽的記憶,精神力消耗的飛快,為了維持領域差點把他的靈力和精神力吸光。


    不過在他的領域裏麵天道無法察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不會受天雷懲罰。


    但他現在的樣子還是有點狼狽,不能讓玖兒為他擔心,這樣想著寒景淵拿出一瓶八品迴春丹倒在口中服下,最後運行心法,消化藥力,先治愈好內傷再去給玖兒送東西。


    這廂鳳玖歌剛嬉笑打鬧完,讓自己的小球球開心了一點,不一會兒鳳小梧麵色嚴肅的朝著她開口道:“主人,你的師尊好像受傷了,我感受到他迴來的波動了,所以剛剛分心探查了一下,他居然沒有發現我的存在說明現在他傷的挺重。”


    鳳玖歌聞言顧不上其他,連忙開口:“小梧,你先迴空間待著去,我去找師尊看看他怎麽了。”


    聽見主人的話,鳳小梧乖乖的迴到了自己的空間。


    而鳳玖歌連忙跑了出去,召喚出師尊送給自己的赤煉劍,禦劍而去。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山巔萬年梧桐樹下的棲梧殿,她看著師尊洞府前升起的防禦陣法,眼神充滿了焦急,果然如小梧所說受傷了在閉關。


    想到什麽,她直接眼睛一閉,猛的朝裏麵衝去。


    果然那層冰藍色的冰霜防護罩感應到她的氣息沒有阻攔她,鳳玖歌直接暢通無阻的快步向殿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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