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予很快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不對。


    別人?


    她記得自己和司夜凜之間的接觸並不多,他是怎麽知道別人的?!


    “為什麽?!”此刻司夜凜依舊是探究地想要知道答案。


    “你問我這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沈悅予盯著他的眼睛:“你問問你自己,你是真心喜歡我的嗎,你就隻是把我當成一個隨意擺弄的物件。”


    “不……我不是,我……”


    司夜凜顫抖著聲音迴答著,他很想說,他愛她。


    可是如今看著沈悅予的眼睛,他忽然覺得,他竟然沒有資格說出這些話。


    “而且……”沈悅予盯著他滿是破碎的眼睛:


    “我討厭你。”


    “很討厭,是恨不得你去死的討厭!”


    話落,司夜凜感覺似乎是有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心髒,心頭處猛然是一陣難以言說的劇痛。


    他本來覺得自己身上受的傷不算痛,可是身上和心髒上受的傷重疊在一起,原來是這樣痛。


    “嗬嗬嗬……”司夜凜的口中發出了一陣嘲諷的低笑。


    他手上和唇角的血不斷往下流淌著,緩緩閉上了深邃的眼睛。


    很快,沈悅予的腦海中傳來的係統的播報聲:


    “警告,警告,係統檢測到司夜凜失控值+4,當前失控值為89。”


    “人物司夜凜,失控值已到尤其嚴重的地步,要是失控值到達100,即便他是ss級雄性,也將永遠喪失理智!”


    沈悅予聽著腦海裏係統的警報聲,眼神冷漠地看著渾身狼狽的司夜凜,臉上沒有半點的動容。


    “你竟然……這樣恨我嗎?”司夜凜低聲自言自語著,他的眼睛越來越紅。


    一股暴戾感從他心裏升騰而起,他湧起了一股濃鬱的破壞欲。


    毀掉……想要把這一切讓他心煩的都統統毀掉!


    可看見眼前的少女,他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傷害她。


    不可以……再傷害她……


    司夜凜紅著眼睛走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片刻後,沈悅予就聽得外間傳來了一陣的打砸聲,似乎有不少東西,都被他給摔碎了。


    那些接連的破碎聲在夜晚寂靜的空氣裏顯得那樣的駭人,甚至是聽起來格外恐怖。


    沈悅予聽著那些聲音,眸色不動,隻慢條斯理扯過了一件衣服,將自己手上的血擦拭幹淨。


    而後,她把那件衣服隨意扔在了地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麵的打砸聲逐漸平息下來。


    而後,她聽見了有跌跌撞撞腳步離開的聲音。


    是司夜凜離開了。


    沈悅予並沒有半點要挽留他的意思,她皺眉打量著自己手上的鎖鏈,發現無法解開後,站了起來,開始摸索這處房間。


    這房間裏的東西並不多,每一樣卻都是價值不菲的。


    看起來,這些都是簡單的布置,房間裏麵也有電視,可惜沒有聯網。


    沒有任何可以與外界溝通的東西。


    沈悅予把衣櫃打開,發現角落隱蔽處,竟然放了一小個人魚雕塑,顯得分外小巧精致。


    “這是什麽?”


    她眸光微動,想要把那小雕塑拿起來,卻發現那小東西根本就拿不起來,但卻是可以轉動。


    於是她蹲著輕輕將那雕塑轉了一會,就聽得衣櫃後是傳來了一陣異響,


    而後,那衣櫃竟然是緩緩打開了,露出了裏麵的一處暗間。


    這是一處類似於畫室的地方,沈悅予走了進去,發現裏麵牆上都掛滿了不少畫。


    掛些畫原本也不算是什麽,可她發現那些幾十幅畫上,畫的全是自己。


    畫麵上的少女有著一頭格外漂亮的金色發絲,有她各種各樣時的姿態,但無一例外,這些畫都沒有畫眼睛。


    “……他就沒有別人可以畫了嗎?”


    沈悅予無語低聲說著,走上前去將其中畫著自己的一幅畫毫不猶豫撕了下來!


    畫布的撕裂聲顯得格外清晰,沈悅予準備把另外一張畫也一起撕下來,然而她在落到那張畫上麵時,卻是微微一頓。


    但見畫上的少女正迴頭,而那周圍的環境,是她在103區的那處小院子。


    “他……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


    沈悅予看得瞳孔顫動。


    她很清楚,自己在那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見過司夜凜,可是他為什麽對那時的她都知道得清楚?!


    沈悅予在迴憶裏不斷搜尋著,腦海裏閃過了無數人的影子。


    最後,她想起了那一隻黑色的小狐狸。


    司夜凜的獸形也是狐狸,同樣也是黑色。


    不過當時那隻狐狸的尾巴是一條,而司夜凜是九條。


    而且那隻狐狸的性格,很不像司夜凜,他至少比司夜凜聽話,沈悅予才把他給忽略了。


    如今想來,才覺得那隻黑色的狐狸簡直是疑點重重。


    “原來是你……”


    沈悅予低聲笑著:“你這樣騙我,好玩嗎?”


    說著,她毫不猶豫把這幅畫也撕了下來。


    反正現在她和司夜凜之間的關係都已經是這樣糟了,她不介意再糟糕一點。


    此刻另外一邊,浴室裏。


    水流不斷流淌而下,衝擊在男人的身上,他白皙健壯的身體身材比例極好,好看得晃人。


    冷光倒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腹肌上,泛起如玉般的色澤,而與這幅美景格格不入的,是他的手掌。


    他的掌心被鋒利的碎片割開了一道道的口子,其上交錯著很深的牙印,隨著流水衝擊,有淡淡的血絲混著流水從他身上流淌而下。


    “沈悅予……你就這樣恨我嗎?!”


    男人的聲音低啞而嘲諷,他的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光屏上。


    屏幕裏的沈悅予把她的畫都毫不留情地撕了下來,動作格外無情。


    她每撕下一張畫,就好像是在對他的心髒反複淩遲一般的疼痛。


    就好像是他那無法窺見天光的陰暗愛意驟然暴露出來,卻是被她毫不留情地踩碎。


    “哈哈哈……”


    他的喉嚨裏發出了壓抑著的瘋狂笑聲:“沈悅予,我也應該恨你的才對。”


    “可是……我……”


    “我……在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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