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你不能說的事情嗎?”


    皇上看著此時跪在地下的江雲傾,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


    江雲傾猶豫了一下,手裏捏了捏,此時拿著的那個尚方寶劍。


    然後抬頭看著皇上,說道:“我在想,刺殺怡王的,不是別人,應該是皇上你自己吧。”


    聽到江雲傾如此說,皇上的眼睛一亮,愣住了。


    隨即,直直的盯著她,半天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發出了癲狂的笑聲。


    江雲傾看著這樣的皇上,心裏有些發毛,手緊緊的握著那把寶劍,然後,等著皇上的笑聲落下。


    她不知道皇上此時的笑聲是代表了,覺得她說的可笑。


    還是想用這樣的笑聲,來掩飾他內心的虛空。


    不管是哪個,都是她觸犯了皇上的逆鱗。


    江雲傾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


    然後,隨時準備,向外麵發出號令。


    因為進禦書房的隻能是她一個人,所以依鳳和白彥君都在外麵侯著。


    此時禦書房裏,隻有皇上和她,還有一個公公和侍女。


    而那兩個仆從聽到皇上的笑聲,早已嚇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身子也瑟瑟發抖。


    江雲傾看到這樣的場麵,心裏有些發慌,但是臉上依然做到了努力保持平靜。過了一會兒後,皇上好像笑得累了,才看著江雲傾緩緩說道:“你不覺得,你剛才說的話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嗎?你覺得誰會相信一個親生父親要殺他自己的兒子?而且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呢。”


    江雲傾看到皇上此時盯著自己,似乎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但是,她依然告訴自己要冷靜,他不過是在和自己玩著攻心的遊戲罷了。


    所以江雲傾做了一個深唿吸,看著皇上的眼睛說道:“皇上說的沒有任何理由,那也隻是在外人看來罷了,但我相信,皇上內心定然是有一個理由的。而且,我相信也是有一個皇上不得而為之的理由。”


    皇上聽了江雲傾的話,眯著眼睛看她,眼神裏透著複雜。


    江雲傾覺得她看不懂,皇上的眼神。


    然後卻聽他又說道:“那你覺得是什麽理由呢?朕為什麽要殺自己的兒子?還有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呢?難道朕平時對華而很差?所以才讓你們產生這樣的想法嗎?”


    江雲傾此時,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後,已經真的能做到了冷靜。


    於是不卑不亢的繼續說道:“我自然不知道皇上的理由是什麽,但是肯定是一個,不得不為的理由。畢竟我相信怡王是皇上的親兒子,一個父親要殺他兒子,必然是有一個不得不不為的理由。還有,皇上平時對怡王自然是非常好的,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以至於給怡王帶來了不少災害。但是我也相信,皇上的內心是非常矛盾的。”


    “你說的如此頭頭是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那你就繼續說好了。朕為什麽矛盾?據你所猜測,朕又有什麽不得不為的理由呢?難道朕對兒子的好還是裝出來的不曾?”


    “我想皇上對怡王的好是不需要裝的,因為有些事情確實出於父親對兒子的關心。但是所謂的矛盾,是因為一方麵皇上對怡王好,一方麵皇上又希望他死,所以才產生了矛盾。這樣的矛盾也在皇上身上體現出來。”


    “那你說說,體現在哪裏呢?”


    “以前我並沒有察覺什麽,也是一直認為,皇上對怡王是好的,是對他寵愛的。但是後來在雲南,怡王被刺殺,明明證據那麽明顯,可是皇上卻沒有追責。還有這一次,怡王在京城被人刺殺,九死一生,命在旦夕。皇上雖然對外標示震怒,說是要徹查,並且對沒有查出案子的官員要嚴重處理。可是時間過了這麽久了,案子似乎也沒有出個定論了。如果皇上真的,關心怡王或者愛護怡王,我想您是不會放置不管,讓怡王頻繁受傷,頻繁被害,讓他一直處於危險之中。”


    皇上看著江雲傾,悠悠的說道:“難道你隻是憑這兩點就覺得朕是矛盾的嗎?你難道不知道朕日理萬機,很多事情都顧不上過問。再說,朕也準備過兩天就執行,你怎麽能因為這兩天沒有處理,就如此斷定呢。”


    “如果說我前期是誤判的話,那我倒要問一下皇上,怡王從小便帶在您的身邊,誰都知道他的寶貴,他的伺候人選也是皇上欽定的。那為什麽在他3歲的時候會中寒毒呢?據我所知,這個寒毒必須是親近之人,長期給他下藥,才能讓他中毒,並且還得會一定的武功的人,給他逼進體內,這就不是一般人隨意靠近,就可以給他下毒的事情。那我請問。這個人皇上是怎麽處理的,難道那麽長時間都沒有發現,怡王中了這樣的毒嗎?那皇上對他的愛又體現在哪裏呢?難道是一個日理萬機就可以解釋的過去嗎?”


    皇上淡淡的笑了一下,似乎臉上帶著一種雲淡風輕。


    “這個朕先不辯解,你隻管繼續說你的,朕想你肯定還有別的事情沒有說吧。”江雲傾點頭說道:“的確如此,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怡王的母親是怎麽死的?為什麽她的死卻成了宮中的禁忌,沒人敢談起呢?坊間傳說她是因為使用巫術最後被反噬。可是據我了解,怡王的母親,她是一個懂得醫術並且使用巫術非常嫻熟的人。她又是在什麽契機下讓自己反噬而死?”


    皇上聽到江雲傾提起了怡王的母親,臉色頓時一變。


    眼神陰森的看著江雲傾,冷冷的說道:“你現在提她又是做什麽?這和華兒有什麽關係嗎?”


    “我想當然是有關係的,如果沒有關係,皇上為什麽懼怕怡王的母親,然後想辦法讓她死掉。明明她是您,非常喜歡的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威脅到您的什麽,她為什麽突然死去。而怡王就是因為早早的失去母親,才在您的身邊養大,並中了寒毒。我想皇上似乎,有另外一種擔心。也是延續著怡王母親的那種擔心,才對怡王有這種,又愛又恨的矛盾。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江雲傾說完後,靜靜的看著皇上。


    卻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沉,仿佛整個禦書房都布滿了烏雲。


    此時皇上雖然坐在,龍桌後,手裏拿著,一隻毛筆。


    但是江雲傾卻能看到,他的手抓的很緊很緊。


    江雲傾看到皇上半天沒有說話,於是繼續跟著說道:“如果皇上對怡王沒有堤防,感情沒有這麽矛盾的話,我想這一段時間您也不至於帶著複雜的心情觀察著他的病情。也不至於現在這種狀況,您不去看他,反倒把我招進宮裏,想從我的口中得知他的情況,因為皇上想從我這裏,知道一些太子不知道的事情。”皇上冷冷的說道:“因為你是怡王菲,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所以朕了解他的情況,不問你問誰呢?”


    “皇上每天派兩個太醫,上午下午都去一趟怡王府。難道對他的病情不比我清楚嗎?我想皇上叫我進來,其實更想知道一些,太醫不知道的事情吧。”


    “那你到說說看,太醫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朕覺得你在華兒的身邊起到的是什麽作用不小啊。”


    “承蒙皇上誇讚,臣也隻是怡王的夫人而已。”


    “朕發現華兒自從娶了你,身邊便不再太平。很多事情應該說是你給他招惹過來的禍事吧?”


    江雲傾笑著說道:“臣謝謝皇上誇獎,兒臣有些擔待不起。兒臣認為,怡王從小生活就不太平,而這些事情確是皇上賜給的,臣不敢隨便認領。”


    “我可沒有看出,你有什麽不敢的事情。”


    “我確實有。我不敢傷害怡王,因為我願意把生命都獻給他。所以處處關心他,並且願意為他做事情。不然怡王也不會對小女子如此傾心。想必皇上知道怡王是非常聰明的一個人,我豈能有騙他的能力,和騙您的能力呢?”


    皇上冷笑道:“你花言巧舌,不但在朕這裏講了一個天大笑話,自然也有能力在華兒麵前編一些別的事情。”


    江雲傾淡淡的說道:“如果皇上認為我是在編故事,在講笑話。那雲輕便不說就是。如果您願意相信,太醫給您說的病情,那麽您就選擇相信好了。自然也不需要問我。所以不知道皇上暗中派人觀察我又有什麽用心呢?難道還擔心我會害了怡王不不曾。就算我有此心,皇上應該很高興才是吧?”


    聽到此話,皇上惱火的摔了一下桌上的茶杯。


    隨著茶杯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嚇到禦書房裏的空氣都變得很冷。


    江雲傾說出以上的話後,現在反倒更加的冷靜。


    因為她覺得,該說的都說了。


    如果皇上真治她的罪,那也不差,她說這一兩句,所以她依然耿著脖子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皇上,看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皇上看著如此的江雲傾惱火的說道:“你可知道你剛才所說的都是在詆毀朕。朕殺你一萬次都可以。”


    江雲傾淡淡的笑道:“小女自然知道,所以剛才才向皇上求了尚方寶劍,並且得到皇上的許諾,是皇上逼著小女非要說出這樣的事情,小女也感到非常委屈和惶恐。”


    皇上聽了江雲傾如此說,忍不住冷笑了兩聲。


    “朕,真是第一次見你如此狡詐之人。不但詆毀朕。而且還討了一個詆毀朕而不死的辦法。你這麽狡猾,還說自己沒有欺瞞怡王。我看你,似乎有通天的本領啊。”


    江雲傾低頭謙虛的說道:“小女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沒有通天的心。小女隻想單純的和怡王在一起生活。我們兩個,彼此扶持,相親相愛的過完此生,並不想和誰爭搶。就算爭,我們隻不過是在和命運抗爭罷了。”


    “和命運抗爭。”


    皇上默默地重複著這一句話,然後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江雲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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