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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章恢複意識,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又一次躺在了病床上,此時柳月青正瞪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房章有氣無力道:“恩,比你姐看著順眼多了。”


    柳月青斜了一眼房章,“我說你小子行啊,三天住兩次醫院!院長都說要給你辦個vip了!”


    此時房章的記憶才緩緩啟動,自己是被打懵逼了。


    這仙豆粉果然不能濫用!延遲疼痛傳遞的時間並不代表之前受到的痛苦就消失,而是在痛覺神經恢複之後一股腦的傳遞過來,這也導致自己瞬間暈厥的主要原因,但慶幸的是自己暈了。不慶幸的是,醒來後那種痛苦依舊在折磨自己!


    柳月青繼續道:“不過你小子還真是抗揍,打成這樣愣是沒有內傷,全用臉接啊?”


    內傷?應該是送醫的途中老張給自己正骨了,別的不說,當時這五根手指頭肯定是錯位了,但現在活動自如,老張的手法可見一斑。


    說話間劉總進屋了,一隻眼睛也青了,應該是媳婦按照自己的指引人贓俱獲,並地正法了。


    劉總深惡痛絕的看著房章,齜牙咧嘴道:“你小子也有今天啊......”房章操著哭音,支支吾吾道:“劉總我這不是遭報應了嗎。”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劉總道:“下次給我記住。”說著身後的王莉和馬宇跟進來了,手裏還提著水果,二人看到房章皆是一愣,之後竟然捂著嘴笑起來,房章滿頭黑線,“喂,不笑天災,不笑人貨。”


    “你這臉太滑稽了,實在控製不住了。”


    ......


    王莉接過劉總的雞湯,打開拿出勺子輕輕的吹了一下,道:“乖啊,別燙著。”這讓房章的心都要融化了,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這種感覺真是讓人幸福的不得了,“要是天天你能這麽喂我,挨揍我也心甘情願。”


    王莉臉色一變,把勺子摔迴碗裏,道:“又下道了是吧,吃不吃,不吃拉到!”


    “吃吃吃。”


    馬宇豎起大拇指,“你行啊,這一頓揍挨得太值了,還有20萬塊錢。”


    聽到這裏房章才恍然,一摸兜卡還在,而且裏麵還多了一張紙條是密碼!當時那話沒說完自己就失去意識了,要不這錢今兒就不知道姓啥了。


    劉總道:“行啊,總之結果是好的,這錢存好了娶媳婦用。”


    馬宇道:“就是,甭聽那些人的,咱憑本事挨打,為啥要吐出去!”房章有些無奈道:“你能別提挨打這件事兒了麽?”


    房章又將目光看向王莉,王莉明白房章的心思,他在詢問自己的意思,但她低下頭似乎有意避開這個話題,道:“房子,我想跟你說件事兒。”


    說這話大家都不說話了,房章沒見過王莉這麽嚴肅,道:“啥事兒啊?”


    “我準備下個月不幹了。”


    房章一聽頭就大了,“為啥啊,這不挺好的嗎?”


    “我爸媽的意思,而且......”


    “而且什麽?”


    “我打算明年結婚。”房章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著王莉,轉而又看向劉總和馬宇,二人無奈的點點頭,“那你們怎麽不早跟我說?而且你啥時候有的男朋友?”


    劉總無奈,歎了一口氣,“這幾年你們誰好好上過班?尤其是你房子,今年不是失聯就是三天兩頭住院......我真不知道是怎麽了!”


    聽到這裏,房章的臉色暗淡下來,“男朋友?”顯然他還存有一次幻想,希望王莉在玩字謎開玩笑,但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他一會兒來接我......”


    馬宇滿臉羨慕道:“嘿,小莉男朋友行,開大奔的。”


    二人同時看向馬宇,“你小子會說話不!”馬宇頭一縮不說話了。


    王莉解釋道:“不是那樣,主要是我們......”


    房章打斷道:“跟我去一趟民政局吧。”


    劉總道:“咋的,你這是要生米煮成熟飯啊!生搶啊!”


    馬宇豎起大拇指,“尿性!撕逼的時候提前給我電話,我倒要看看咱光腳的怎就打不過穿鞋的!”


    劉總直接給了馬寧一腳,“住嘴,上次那一餐刀忘了麽!”


    王莉知道房章肯定會受到打擊,安慰道:“你別胡鬧了,房子,你是好人以後一定會有愛你的人。”


    房章無奈的搖搖頭,下床往門外走,“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民政局門口,一老一少互相攙扶,一名工作人員迎了上來,問都沒問就對二人道:“傷殘救助請上3樓,低保請在樓梯口左轉。”


    .......


    辦公室


    房章麻利的在各種手續上簽字,之後將卡和密碼往桌子上一拍,道,“沒我事兒了吧。”


    主管副局長接過手續,沒有問題,“先生,首先感謝您對社會救助事業的支持和奉獻以及對我們的信任,不過這20萬不是小數目,方便的話給我們留下詳細的聯係方式以便我們將您的能量宣傳傳遞下去。”


    房章起身道:“不用了,我做好事從不留名。”


    副局長有些為難道:“那您最起碼留下個手機號以便對善款的使用進行監督。”


    房章邊往外麵走邊道:“用不著了。”


    此時一名年輕的科員走過來道:“您捐這麽多咋也得有所圖吧,名也好利也罷,你這來來迴迴圖啥啊。”


    房章斜了一眼那人道:“我特麽跟錢有仇!”


    ......


    家裏


    旺財全方位舔著房章帶迴來的醬牛肉,嘴裏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音,人徹底不能吃了......


    另一邊臥室傳來慘烈的嚎哭聲。


    “行了別哭了,不就是20萬塊錢麽!”王老鱉道。


    房章垂心頓足,“20萬啊,就這麽沒有了!”


    “誰讓你丫跟錢有仇呢!”


    “哇,我的20萬啊......”王老鱉不在多勸,畢竟房章此時的心情是比較複雜的,誰知道他在哭錢還是在發泄失戀心中的憤懣,但這小子自始至終都是一廂情願,根本就沒戀愛吧。


    待房章情緒穩定,王老鱉遞給房章一張報紙,“你又上報了。”


    房章緩緩的掀開早報,當打開報紙看到內容的時候,一種想要拆了報停的衝動湧入腦門。


    頭條是《比武鬧劇引發群毆至多人受傷,一男子傷情嚴重入院就醫》文字犀利,語言生動,愣是把一場武術對決,寫成了各界大師不顧斯文,用群毆方式華山論劍的故事。配圖竟然是房章操著那極其猥瑣的表情,身體半蹲,雙手合十對萌新釋放千年殺的瞬間。


    第二條就更了不得了,由本地大咯走筆的《兩男子為掙花生豆大打出手,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扭曲!》文章以一棵花生豆引發血案為由頭,借題發揮,映射社會上那些為富不仁,恃強淩弱的行為,抒發自己對社會現狀的不滿和對未來社會發展的憧憬。


    關鍵是特麽一顆被打吐出來的花生豆,怎麽就能跟社會道德層次掛上邊?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往下看,一則名為《武館不是演員橫行的攝影棚》文章以點帶麵,斷章取義,對當天所有比武行為提出質疑,並提出佐證,以事實印證道理,結論為這隻是一場表演性質的商業炒作行為。


    可是據房章迴憶,當時在場的幾家報社並沒有見過這家報社的任何人?難不成單憑道聽途說,都可以寫新聞?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還一條名為《慈善之路任重道遠》的文章,依舊是斷章取義,對比武獲勝者房某的拒絕捐贈行為提出批評,指責其用暈倒的方式躲避捐贈的行徑極其惡劣,並要求當事人房某盡快向社會公開道歉,並捐贈自己的錢。


    房章腦袋嗡嗡作響,他不明白這些人是什麽心態,就那麽理所當然的舔臉對別人的財產指手畫腳。


    又看了幾條不著四六的新聞,但卻沒有柳月娥的。


    在文章的最後,一則名為《當逼捐成為理所當然》的文章引起了房章的注意,文章采用敘事風格,中規中規,沒有任何博人眼球誇張杜撰的成分,但卻用了道德底線來評價場上的逼捐行為,痛批那些自詡為正義之士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偽君子。


    最後以一條快訊的和舊新聞結束文章。


    快訊為,據悉昨日下午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男子前往該市民政局捐贈社會救助金善款20萬元,根據現場工作人員迴憶,此人鼻青臉腫身邊跟隨一邋遢老頭,應該就是在比武打擂中獲勝的房某。


    舊新聞則為某明星通過捐贈炒作遭人揭發。


    看似四不像的文章,確是大殺四方,先給予那些鍵盤俠和偽君子致命一擊,在之後通過房章的默默無聞與一些拿慈善炒作的演員明星做出對比,暗諷虛偽。


    文章雖然是匿名,但從文風看的出絕對出自柳月娥之筆。


    看完這個,房章翻過報紙,突然,哇的一聲又哭了,而且比之前哭的更厲害了,王老鱉滿臉無奈,道:“又怎麽了,我知道有人替你出頭了,但一個新聞把你感動成這樣不至於吧。”


    房章鼻涕眼淚都下來了,“不是,不是!你看這個!”說著將報紙的第三版遞給王老鱉。


    一則名為《山核桃手串竟內有乾坤,核包玉專家估價300萬!》的新聞映入眼簾。


    內容為,本市太極拳協會會長張老,收藏多年的山核桃手串意外損壞,裂痕中竟露出白色的“肉”,經過拆卸發現山核桃內竟為品相極高的羊脂玉,這是一串做工極高的核包玉。


    專家估價為300萬元,當場就有人提出收購,但卻被張老拒絕,最後不得已以10萬的價格將作為玉皮的山核桃轉讓。


    ......


    如此暴擊,房章能不哭麽?從頭到尾他一直認為老張是被算計的sb,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被人玩弄於股掌的dsb。


    王老鱉此時自知什麽安慰的話也是那樣的蒼白無力,拍拍房章的後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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