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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火劈啪一聲發出輕微的炸裂聲,光線又黯淡了下去。方子安甩了甩頭,從沮喪的情緒之中擺脫出來。事已至此,自己多想無益,生活還要繼續。先生那裏或許以後找機會再去彌合,弄清楚真正的原因。眼下自己還是需要靜下心來好好的讀書準備秋闈解試才是。書院是不能去了,這件事已經盡人皆知,去書院必然是被人指指點點,無法靜心讀書的。正因為如此,今日自己才又頂風作案賣了詞給那秦惜卿,因為自己太需要這筆銀子了。到秋闈大考還有好幾個月,自己也需要吃飯穿衣花銷,還要買些書籍文房四寶,添置些像樣的行頭。還有,江南的雨季到了,房子需要修葺一番,再添置些桌椅被褥啥的,這些都需要銀子。自己正在愁這些事,沒想到今日居然有人雪中送炭了。


    看著麵前的銀票,方子安的腦海裏浮現出秦惜卿那張美麗的臉龐來。


    “這女子生的確實美豔無比,偏偏又生了一副好嗓子,想不出名都難。隻可惜淪落風塵之中。不過看起來這女子倒也仁義,為了我被逐出師門之事居然親自登門致歉,倒是教人意外的很。這樣的女子倒也值得結交一番。”


    方子安一邊想著一邊端起燭台走到床邊,噗的一口吹熄燈火和衣躺在床上,耳聽得窗外細雨纏綿滴答作響,不久睡意襲來,鼾聲大作。


    ……


    朝陽初升,被細雨滌蕩過的臨安府洗去了塵埃宛如新生,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臨街的店鋪都在開門,店鋪早起的夥計們打著阿欠神色木然的開始拆開店鋪的門板,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忙碌。拆卸搬運門板發出的‘哢哢聲’響徹整個大街。夥計們和街麵上的行人看來早已習慣了這種噪音,絲毫沒有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街道兩側,冒著熱氣的早點攤早已支上,攤主大聲吆喝著招攬著生意。趕碼頭趕市集的百姓熙熙攘攘熱熱鬧鬧,一派繁忙的景象。


    方子安緩步走在這樣的大街上,臉上帶著笑意。他很享受這樣的街景,絲毫沒有覺得這很嘈雜,相反,方子安認為這便是生活,充滿了煙火氣的生活。每次置身於這樣的街市上,給人的感受都是每個人都在努力積極的生活著。無論處於怎樣的時空,怎樣的環境之中,每個人都像是野草一樣頑強的活著。也正是從這蓬勃的煙火氣之中,方子安才越來越能接受穿越的事實,越來越堅定要好好的在這裏活下去的信念。


    三元坊南側的街道叫草鞋街,為何叫這個名字已無可考,方子安出入三元坊必經過那裏。


    街口的大槐樹下喧鬧非凡,這裏是一個麵攤,此刻趕著出艮山門往運河碼頭幹活運貨的苦力們都聚集在這麵攤左近吃早飯,大槐樹下臨街的鋪子門口東一個西一個的蹲著不少捧著粗瓷大碗唏哩唿嚕吃麵的人。


    “哎呦,方小官人,快來入座。”攤主是一名瘦瘦的老漢,見到方子安走來,那老漢忙遠遠作揖打招唿。


    方子安笑著還禮快步走去,這家攤位是他最常來吃早飯的地方。自從自己得了那筆彩頭之後,方子安便幾乎每天早晨在這家麵攤吃一碗陽春麵再去書院。這一家十文錢一碗的陽春麵分量足滋味好,很是實惠。


    “來,來,坐這裏。位子早給你預備好了。適才妮兒還說今兒怎麽方公子還沒來呢,這不就來了麽?”老丈一邊用布巾快速的擦著凳子,一邊笑著說道。


    方子安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灶頭忙活的一名少女,那少女手中不停,眼睛卻也看了過來,恰好和方子安目光相對,立刻便像受驚的小鹿一般的閃了開去。


    方子安一笑轉頭坐下,一旁一名捧著海碗吃的滿頭大汗的苦力大聲埋怨道:“老張頭,適才你說沒座,怎地這人來了你便有座了?欺負人麽?”


    老張頭笑罵道:“你能跟人家方公子比麽?人家是棲霞書院的學子,將來是要考科舉當官的。你大字不識一個,跟老漢一樣一輩子當苦力掙命,也來比麽?”


    那苦力撇撇嘴道:“當大官麽?那可未見得。你怎知他便能考上?你這先拍了馬屁指望著以後人家提攜麽?別竹籃打水一場空。”


    老張頭還沒說話,灶頭上的少女園睜雙目嗔道:“李老三,熱麵燙不住你嘴巴麽?人家方公子又沒得罪你,你幹什麽咒人家考不上科舉?你若嫌棄我家待客不周,明兒去別家吃麵去,我家的麵喂狗也不賣你。”


    那名叫李老三的苦力愣了愣,揮著筷子道:“得得得,算我錯了,你是姑奶奶。你家麵好吃,分量足,我可不去別家去吃。”


    “那你就好生吃你的麵,莫要說話咬著舌頭。”少女翻了個白眼道。


    “好好好,算我多嘴。哎呦,你這丫頭可惹不起,你也不管管,這幅模樣以後怎麽嫁得出去?”李老三雖然認慫,卻還是忍不住嘴裏嘀咕著。


    “你說什麽?”少女舀起一勺熱湯園睜杏眼作勢要潑,那李老三早三步兩步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了。


    周圍眾苦力哈哈大笑起來,方子安也笑了起來。這少女方子安當然是認識的,她是老張頭的女兒名叫春妮兒。莫看她長相清秀可人,可是個潑辣的少女。不過對方子安倒是照顧有加,每次方子安來吃麵,分量都是最多的,豬油也放得最多,而且有專座。


    “方公子,還是一碗陽春麵,加多些辣子麵和蔥花麽?”春妮兒開口問道。


    方子安點頭笑道:“還是老規矩。”


    春妮兒點頭忙活,老張頭在旁笑問道:“方公子今兒怎麽沒去書院啊,昨兒也沒見你出門。怎麽了?生病了麽?看你臉色不太好。”


    一旁的春妮兒緊張的豎起了小耳朵聽著。


    “沒有生病,這不是端午節麽?書院放端午春假,不用去書院讀書。”方子安搪塞道。


    春妮兒的表情明顯鬆快下來,手上動作也更麻利了,一團麵在她手中快速均勻,然後快速拉扯成絲,幾個對折之後便成了細如絲麻的根根麵條,快速被丟進了鍋裏。


    “原來如此,那就好,那就好。想必是公子讀書用功了,熬了夜所致。公子稍作,老漢去招唿別的客人去。”老張頭點頭笑著去招唿新來的幾名苦力。


    方子安坐在那裏看著忙碌的街景,不久後一碗香碰碰的麵被一隻纖細的沾滿麵粉的手擺在自己麵前。


    “公子吃吧,麵湯辣子蔥花不夠的話再來加。”春妮兒柔聲說道。


    “好好,多謝姑娘了。夠了夠了,這分量,我恐都吃不完呢。”方子安忙轉頭笑道。


    “多吃些,才有氣力讀書。讀書費腦子,一定要吃飽。還有啊,也莫要熬夜,熬夜傷身子呢。”春妮兒點頭說話,頗有深意的看了方子安一眼,轉身迴灶頭忙活去。


    方子安愣了愣,旋即甩開腮幫子開始吃麵。他的碗裏辣子堆成了小山,蔥花也多了一大把。本來臨安府的陽春麵以清淡為主,但打量北邊的人因為金人南下而南渡至此,帶來了北方的飲食習慣。生意人自然以顧客需求為導向,所以現在臨安城中的飲食已經大變樣,南北混合大雜燴,就連陽春麵這樣的東西也變得四不像了。方子安穿越之前愛吃辣,來到這裏之後雖沒有真正的辣椒,但是卻有一種替代辣味的小野椒和花椒的混合物,味道也是辛辣之味,聊勝於無。隻是方子安口味重,每次要放很多才夠點意思。


    見方子安吃的香甜,灶上的少女春妮兒也很高興,抿著嘴看方子安狼吞虎咽的吃相發笑。忽然間見方子安楞在那裏,盯著碗裏看,少女更是忍不住轉頭笑了起來。方子安可不是吃噎著了,他是在碗裏看到了一枚雞蛋。雞蛋在這年頭可是很值錢的,一枚雞蛋比一碗麵還貴,要十文錢一枚。


    方子安扭頭詫異的看著春妮兒,春妮兒撅了噘嘴,指了指走來的老張頭做了個快吃的動作。方子安愣了片刻,一口將雞蛋吞進嘴巴裏嚼了起來。春妮兒滿意的笑著,手裏麻利的幹活,臉上微微泛紅,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公子吃的可還滿意?”老張頭來到方子安身旁殷切問道。方子安嘴巴裏塞了個雞蛋不能說話,隻得支支吾吾的點頭。老張頭點頭挑起大指道:“還是公子識貨,公子吃的都不肯說話了,這便是最大的褒獎。”


    方子安就著麵湯將口中的雞蛋送入肚子裏,滿意的打了個飽嗝站起身來,伸手入懷中摸銅板付賬。就在此時,西邊街道上傳來一陣嘈雜嗬斥聲。有人驚唿跑動,有人叫嚷咒罵,遠遠看到有菜攤瓜果攤被掀翻,有人倒在街道上。


    “了不得,那幫混賬來了。妮兒,快熄了爐子,收了攤位。”老張頭看見那邊的情形驚慌叫道。


    春妮兒也有些慌張,忙對眾食客叫道:“各位對不住了,生意不做了,快些把碗筷拿來。”


    眾人不明所以,吃了一半的食客怎肯放下麵碗,老張頭在旁一邊賠笑一邊哀求他們快些。


    “張老伯,怎麽迴事?怎地要收攤了?這才是辰時呢。不做生意了?”方子安皺眉問道。


    “哎,還做什麽生意?那幫子混賬東西來訛銀子了。咱們可惹不起,他們一張口便是三兩銀子,我們辛苦一個月也未見得能賺三兩銀子。公子也快走吧,這些人惹不得。”老張頭一邊收拾板凳桌椅碗筷,一邊驚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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