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茹放下筷子道:“小五和一山今天有事,不能陪你鬧。”


    她以為女兒說的哼哈二將是這兩人,三人關係一直很好。


    蕭一山和小五將茵茵保護的很好,沒讓她受一點委屈。


    茵茵搖頭指了指奇奇,“我有奇奇和黑子,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怕。”


    奇奇汪汪叫了兩聲,黑子在山洞下附和著。


    李茹茹還是有些不放心,兩隻狗隻能武力輸出,要是指桑罵槐,這兩狗也聽不懂啊。


    唉,別說狗了,茵茵估計也聽不懂。


    李茹茹還是不放心讓女兒一人去擺攤。


    聶天磊見狀放下碗筷道:“我跟茵茵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擺個攤。”


    佩佩轉頭問:“你擺攤賣啥?”


    “賣我!”


    “啥子?”佩佩嗆了一口粥直咳嗽。


    聶天磊拍了拍她的背問:“你是不是沒按時喝藥?”


    “喝了呀,哦,今天的還沒喝呢。”佩佩扯迴話題道:“你剛說要賣……你?”


    聶大夫這說的什麽虎狼之詞,她見過被賣的人,第一次見主動賣自己的。


    眾人也很是不解的看著聶天磊,他慢悠悠的解釋道:“我說的是賣我的醫術,我擺攤給人瞧病不行嗎?”


    眾人恍然大悟,李茹茹忙不迭的點頭:“行,那麻煩你幫忙看著點茵茵。”


    “聶大夫!”茵茵拽住聶天磊的衣服奶聲奶氣道:“我們走吧。”


    聶天磊想說他飯還沒吃完呢,就不能等他吃完飯休息一下再去嗎?


    賣個糖葫蘆著急啥。


    可眼前粉嫩的小姑娘一個勁央求,他不忍心對如此可愛的女孩說不。


    隻能拿了紙筆出門。


    黑子見奇奇從山洞下來,高興的撲了上去,兩隻狗歡快的打鬧在一起。


    聶天磊提著兩隻籃子,茵茵走在前麵心情美麗哼著歌。


    皂莢樹下最近蕭條了不少。


    村裏男人們大多在作坊上工,女人們則去山上挖魔芋。


    海氏家今日照常做魔芋豆腐,李茹茹麥芽糖和魔芋豆腐生意兩手抓。


    皂莢樹下隻有一些年齡大的老人和跑著玩的孩子。


    前者茵茵隻禮貌的打了招唿,後者那可是她的客戶。


    “狗蛋,毛娃,葉子……吃糖葫蘆嗎?”


    村裏孩子的乳名都比較簡單好記,也難聽。


    聽說越是粗俗的名字,越能罩住孩子,使其健康長大。


    孩子們一聽還有這好事,唿啦一下圍了上來。


    聶天磊將糖葫蘆放在地上,打開給他們看。


    有人拿了一根,正要咬卻被他搶了去。


    聶天磊板著臉道:“不是給你們免費吃的,一根1文錢。”


    縣城是3文錢兩根,茵茵這價格很便宜。


    但孩子們沒錢,也不想付錢。


    有人撇嘴道:“破糖葫蘆,還要收費。”


    “都是一個村的,吃兩個怎麽了?”


    “小氣吧啦的,誰沒吃過似的。”


    “你爹都不要你,你張狂啥呢。”


    雖說童言無忌,但孩子們的話是一點也不客氣,一點也不好聽。


    茵茵經常跟他們一起玩,這些話他們經常說,她耳朵都起繭子了,自然也不太在意。


    但她能忍,聶天磊卻不能忍。


    他在李茹茹家隻待了一天,但也了解了李茹茹的情況。


    她是和離的,不是下堂婦,不是被拋棄。


    若不是被逼急了,哪個女子會願意走這一條艱辛無比的路。


    聶天磊黑著臉推開幾個孩子,“一文一根,吃不起就別裝大爺,誰再罵人我就紮誰。”


    他從袖子摸出兩根銀針,威脅道。


    孩子們最不喜歡紮針,疼死人了。


    後退幾步,便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聶天磊鬆了口氣,茵茵卻愁壞了。


    “聶大夫,你把我的客人都嚇跑了,這糖葫蘆賣給誰呀?”


    聶天磊摸了摸她的頭道:“總會有辦法的。”


    他找裏正借了一張桌椅擺放在樹下,又寫了個簡單的招牌豎在旁邊。


    好一會兒後,才有幾個老者湊上前問:“這位公子,你這是做什麽?”


    聶天磊指了指牌子,“看那裏。”


    老人有些尷尬道:“我不識字。”


    聶天磊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原來這些人不識字啊。


    就說他的招牌擺了半天,怎麽無人問津。


    “看病,無償看病。”


    “無償?不要錢?”


    “對。”


    老人開心的招唿來一眾老者,“村口那小子看病不要錢。”


    很多人雖然不相信有如此好事,但還是好奇的跟了過來。


    人群團團圍住了聶天磊,“這位公子,你能看什麽病?”


    見他年輕,眾人有些不放心他的醫術,可別跟上次來村裏那道士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聶天磊見人都圍了過來,才道:“什麽病都能看,但不是無償的。”


    “切,我就知道,又是個大騙子。”


    “怎麽什麽騙子都跑到我們村來了。”


    “滾出去,滾出去。”


    眾人激動喊著,聶天磊將茵茵拉到身邊,清了清嗓子道:“問診不收費,但你們必須買她的糖葫蘆,一根1文錢。”


    一幫老者的表情從無語到接受,隻是一瞬。


    一文錢的價格實在太便宜了,這不就等於無償麽。


    一文錢看病,還能得一根糖葫蘆,這麽劃算的生意哪裏找去。


    他們沒幾顆牙齒,咬不動糖葫蘆,但家裏的孫子重孫子可是很饞這東西的。


    帶迴去給他們吃,也挺不錯。


    聶天磊醫術不錯,脾氣卻很臭,他沉聲道:“都排隊去,後麵排隊。”


    不溫不火,卻帶著怒意和壓迫感的聲音,愣是唬住了一幫比他大好幾輪的人。


    胡子頭發花白的人,愣是認真排起了隊。


    聶天磊仔細號脈,認真寫方子,不一會兒村裏就有了他是神醫的傳言。


    神醫望聞問切,有時候隻是看一眼就能說出老者們的病。


    陳家人也聽說了這件事,陳金剛氣喘籲籲道:“那個神醫,昨天還是我救上岸的。”


    要不是他把麻袋拽上來,他說不定早就淹死了。


    趙氏一聽當即道:“走,去找他,救命之恩他可賴不掉。”


    家裏現在有好幾個病人,陳秉孝和陳大缸的腿還瘸著。


    馮玉珠也想找神醫看看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上次那個道士是個騙子,騙光了家裏的錢,還讓她吃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藥,她現在擔心的不行。


    陳良幾乎是跟陳家人一起到了現場。


    “師傅!”陳良見到聶天磊,話不多說先行了個大禮。


    人群中本來對聶天磊神醫的身份還有所懷疑的人,見此情形,立馬跑到隊伍後麵排隊。


    陳良醫術雖然不高,但陳家村的人還是認可的,頭疼腦熱的病他都能治好。


    能被陳良叫師傅的人,那人家定然就是神醫本醫了。


    趙氏推開眾人,拉著陳金剛擠到桌前道:“神醫,昨天是我孫子救了你。


    作為迴報,你以後看病賺的錢都要給我家。”


    說著拽住幾個拿著糖葫蘆準備走的老者,不客氣道:“先別走,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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