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茹也摸不著頭腦,剛才楚休全程都被方行之碾壓。


    楚休說不過方行之,被氣的臉紅脖子粗。


    他的眼神從清澈到憤怒,又從憤怒到平和,漸漸到膜拜。


    這會兒幹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一臉星星眼道:“方夫子的學識遠在我之上,您……您能否收我為徒?”


    方行之怔愣了半晌後,無情拒絕道:“你這就折煞我了,我從不收徒弟。”


    楚休耷拉著腦袋,臉色難看。


    李茹茹討好的遞給方行之一塊烤紅薯道:“方夫子,你別急著拒絕嘛,楚休這孩子可聰明了。”


    朝朝趕忙附和道:“是嘞,楚夫子聰明著呢,方夫子隻需稍稍點撥,他一定能突飛猛進。”


    楚休感激的看著朝朝,又憤憤不平的瞪著方行之。


    方行之摸了摸胡子道:“我說我不收徒弟,但沒說不教你呀。”


    “啊?你願意教我了?”楚休一下從地上蹦躂起來,興奮的拉住方行之的胳膊。


    方行之冷漠的推開他的手道:“哎哎,退後,你過分親昵了。”


    “我這不是稀罕師傅麽。”楚休撒嬌。


    方行之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趕忙擺手:“第一,我不是你師傅,第二,我不喜歡男人撒嬌。”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楚休不管不顧,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三個頭。


    他腦袋上掛著泥,笑的像個傻子。


    朝朝遞給他一塊粉色帕子道:“快擦擦吧,額頭上都是灰。”


    楚休笑著接過,擦了過臉後,他將那帕子塞進衣兜,對朝朝道:“這帕子髒了,改天我送你一個新的。”


    朝朝笑彎了眼,“好噠。”


    白露一會兒瞅瞅楚休,一會兒又看看朝朝,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她感覺空氣裏似乎在冒粉紅色的泡泡。


    可其他人都是該幹啥就幹啥,白露隻以為自己想多了。


    方行之從包袱裏翻出一遝厚厚的書卷遞給楚休。


    道:“這是近五年縣試前二十名的文章,你沒事可以多看看多學學。”


    大湯的考試題隻有考官和考生知道,考生考過之後很多人都記不清了。


    隻有少數有錢人家,會花重金讓考生們迴憶當年的考題,由此組成一張完整的試卷。


    楚休又激動又興奮,翻開看了看問道:“師傅,你從哪裏搞來這東西的?”


    他家也隻有近兩年的試卷,還隻是前三名的。


    毫不起眼的師傅,居然能搞到這麽多試卷。


    方行之咳嗽一聲道:“給你了,你就好好看就行。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問我。”


    反正最近一直下雨,他也出不去這山洞,閑著也是閑著,找個人探討下學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李茹茹拿起一張試卷看了看,道:“這些考生的字跡都好工整。”


    她又看了看楚休道:“你的字得好好練練。”


    這所謂的近五年試卷,跟華國的五年真題三年模擬卷的套路是一樣一樣的。


    小五道:“幹娘,你是不知道。我家少爺他能寫工整,他隻是懶得認真寫。”


    楚休一向都很聽李茹茹的話,他道:“我知道了,幹娘。”


    說話間,飯已經做好了。


    鍋蓋一打開,熱氣騰騰的鐵鍋燉兔肉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縈繞在山洞裏,好久都沒有散去。


    奇奇率先跳起來,朝著鍋裏汪汪直叫。


    李茹茹將剛剩下的一些內髒和生肉倒進它碗裏道:“你這家夥,狗叫的越來越熟練了。”


    奇奇現在都很少嗷嗚嗷嗚的叫了,一開口就是正宗的狗叫聲。


    奇奇滿意吃飯,眾人也分到了一大碗燉肉。


    除了兔肉,鍋裏還有各種醃菜和土豆塊。


    李茹茹還從空間拿了些土豆粉出來,她想解釋這是之前在縣城買的。


    可大家隻低頭唿哧唿哧吃飯,根本沒人在意這東西怎麽來的。


    “娘,你也吃。”朝朝夾了一隻兔腿給李茹茹。


    以前她還老說娘亂花錢,現在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好,全是娘的功勞。


    娘買這麽多東西,現在也全都派上了用場。


    李茹茹咬了一口兔腿,一股馥鬱醇厚的香氣迫不及待地噴湧而出,直往鼻腔裏鑽。


    兔肉獨有的鮮香,混合著蔥薑蒜與八角、桂皮等香料交織出的濃鬱辛香。


    層次豐富得如同交響樂,初聞是熱烈的開場,再嗅又有絲絲縷縷的迴甘。


    她輕咬了一口,兔肉便微微脫骨,釋放出豐沛的汁水,瞬間在舌尖上爆開。


    “來,吃餅子!”李茹茹用鏟子鏟起帖子鍋邊的玉米餅遞給眾人。


    方行之發現了新吃法,他用餅沾著湯汁吃,白白胖胖的餅子被粘稠濃煙的湯汁包裹,咬上一大口,快樂如神仙。


    楚休幹脆直接將餅撕碎,浸泡在湯汁裏。


    差不多的吃飯,一個吃的斯文,一個吃的狂放,兩人都吃出了別樣天地。


    其他人也跟著效仿,紛紛點頭。


    “好吃,這樣更好吃了。”


    吃完飯,白露要幫忙洗碗,李茹茹拒絕了。


    “不用你,讓男人們洗。”


    話音剛落,男人們就很自覺的站了起來。


    楚休小五和方行之將鍋碗端到泉水邊,配合默契的洗了起來。


    蕭一山從自己的包袱裏翻出一塊紗布,遞給白露道:“你手上的傷口不能見水。”


    聽他這麽一說,李茹茹才發現白露的手受傷了。


    “哎呀,這是怎麽搞的?”


    白露笑著道:“沒事的,不礙事。”


    “你別動,我給你包紮下。”


    蕭一山上前一步道:“幹娘,讓我來吧,我有經驗。”


    李茹茹想著蕭一山總是磕磕碰碰弄的一身小傷,他也確實經常給自己包紮。


    便道:“那你來,你輕點。”


    可別笨手笨腳弄疼了人家大小姐。


    白露的手很快被蕭一山包成了木乃伊,她無奈道:“我這手明天都拿不成筷子了。”


    佩佩接話道:“沒事,可以用勺子。”


    吃過飯沒多久天就黑透了,李茹茹一家躺在軟和的褥子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的白露忽然驚叫一聲,“不要,不要過來!”


    李茹茹被驚醒,她點上燃蠟燭關心的問:“你怎麽了?做噩夢了?”


    燭光下的白露一臉淚水:“李嬸,我懷疑,懷疑我爹遭遇不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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