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手即將捏住陳懷娣脖子時,陳懷娣忽然用力去關門。


    啊——


    王水霞慘叫一聲,舉著兩雙被夾的生疼的手,罵道:“賤蹄子,我明天就賣了你。”


    又想起上次牙行根本就不要陳懷娣,嫌她又醜又瘦。


    “你個賤蹄子,賣都賣不出去的賠錢貨。”


    王水霞叫囂了很久,想用手捶門,奈何手疼的不行,隻能用腳踹。


    陳懷娣用一根粗木棍和兩把椅子死死抵著門,隻等她爹娘迴來救她。


    與此同時,趙氏冒雨帶著馮玉珠和陳二桶來到村裏的寺廟。


    據說最近有個厲害的道士遊曆到此,他算命很厲害。村裏人都直唿神奇。


    趙氏想讓他給兒媳婦算算,算算她肚子裏的是男娃還是女娃。


    陳二桶和馮玉珠對這個也很關心,三人一拍即合便冒雨過來。


    趙氏坐在刻滿符咒的椅子上,焦急詢問:“大師,你快看看,看看我兒媳婦肚子裏的是男是女?”


    馮玉珠偷偷看向那道士,見他身著一襲青灰色的道袍,衣角和袖口處略微泛白,隱隱透著幾分歲月痕跡。


    道袍的領口處,用一根粗糙的麻繩係著,繩結打得緊實而規整。


    他頭戴一頂黑色的道冠,道冠中央鑲嵌著一塊溫潤的白玉,玉色隱隱泛出淡淡的光暈,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力量。


    那道士麵容清瘦,皮膚呈古銅色,似是經受過不少日曬雨淋。


    他的眉毛濃密而雜亂,猶如兩叢肆意生長的雜草,眉梢微微上揚,透著一股冷峻與神秘。


    道士抬眼看向馮玉珠,馮玉珠忽然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慌忙低下頭。


    道士摸了摸頷下一縷長須道:“不是男孩就是女孩。”


    他說話慢條斯理,黑白相間的胡須跟著嘴巴抖動,更添幾分仙風道骨。


    趙氏咬了咬牙,這不是廢話嗎?不是男就是女,這還用他說?


    但一想到村裏不少人說這道士很靈,她忍了忍問:“所以,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道士揚了揚手裏的拂塵,沒說話。


    那拂塵柄上雕刻著一些簡單的符文,雖不繁複,卻也古樸神秘。


    拂塵的毛則是潔白如雪的馬尾毛,根根細長而柔軟,被精心整理成一個蓬鬆的圓球。


    拂塵隨著他手臂的震動,那上麵的馬尾毛隨風飄舞,恰似一片輕柔的雲朵,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


    “女孩。”道士終於吐出精貴的兩個字。


    “啊?女的?”趙氏和馮玉珠同時驚唿出聲。


    陳二桶默默放下扶著馮玉珠的手,怎麽又是個賠錢貨。


    難道他要像三弟一樣,一連生三個女兒然後和離娶新媳婦,一輩子都替別人養兒子?!


    陳二桶暗暗搖頭,不行,他才不要給別人養兒子。


    他寧願再多生幾個,也要生出自己的親兒子。


    他年紀也不小了,他和馮玉珠努力多年才得來這第二胎。


    下一胎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心緒不寧的想著,要是有什麽法子能將女兒變成兒子就好了。


    趙氏也是這樣想的,她開口道:“大師,你能把女孩變成男孩嗎?”


    大師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看出他們眼裏急迫的欲望後,他莞爾一笑道:“倒也不是不行。”


    “那就多謝您了,你要施法還是幹啥?”趙氏激動道。


    她就知道今天這地方來對了,賠錢丫頭變大金孫,這都是她的功勞。


    道士敲敲桌子,指指自己的布囊。


    那布囊很破舊,上麵的顏色有些斑駁,還補丁摞著補丁。


    從布囊的形狀和露出的一角來看,裏麵似乎裝著羅盤、竹簽、符紙等算命占卜的器具。


    “大師,何意?”陳二桶問。


    大師緩緩抬眼道:“改變天命,會損耗我的陽壽。”


    “啊?那就……”趙氏不明白他什麽意思,耗損就耗損唄,反正天大的事也沒有他家金孫重要。


    陳兒桶道:“大師,您就積善行德,佛祖會保佑你的。”


    大師不知道這家人是真傻還是裝傻,他有被無語道,看向馮玉珠直接道:“改天命,要收費。”


    嗷~~~


    陳家三人齊齊叫出聲,原來是收費的呀,他們還以為是免費的呢。


    怪不得這大師吞吞吐吐半天,他們還以為大師就這性格,原來在這等著他們呢。


    馮玉珠的第一反應就是迴家,不看了,收錢的大師能是什麽好大師。


    陳二桶的第一反應是看向自家老娘,他上次扛大包賺的錢可是進了她的口袋。


    今天為了金孫,她說什麽也得拿出來點吧。


    趙氏見兒媳兒媳婦無動於衷,隻能硬著頭皮從腰間摸出一個破舊的手帕。


    那黑乎乎的手帕,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她從裏麵拿出兩文錢遞給大師道:“拜托了。”


    道士看著那可憐的兩文錢,嘴角抽了好一陣兒,才道:“起步價100文。”


    見三人想拒絕,他又道:“藥到病除,保管生大胖小子。”


    聽到他的承諾,三人都動心了,尤其趙氏這次爽快又狠心的將身上所有錢都拿了出來。


    道士收了錢,緩緩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空中輕輕比劃著一些奇怪的手勢,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沙啞。


    晦澀難懂的咒語在空氣中迴蕩,趙氏三人不禁屏住唿吸,眼裏滿是期待與敬畏。


    片刻後,道士的終於停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個藥包,“一日三次,七天見效。”


    “哎呀,太感謝你了,您真是人間活菩薩。”


    趙氏拉著兒子兒媳婦,感激的話像是不要用錢一樣往外說。


    100文,換來一個大孫子,這天大的好事上哪兒求去。


    ——


    佩佩睡了一覺起來,依舊沒退燒,整個人看著更蔫了。


    一說話就咳嗽不止,她捂著嘴巴難受的想死。


    李茹茹心急如焚道:“不行,你還是得吃人參。”


    佩佩苦笑:“娘……咳咳,雨這麽大上哪兒弄人參去?”


    就算有,那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一向大氣的她,此刻卻不想多花娘一文錢。


    李茹茹扶著她坐起身,在她身後墊了兩個枕頭,“這樣好點沒?”


    佩佩點頭,她感覺氣順了一些。


    氣順了,咳嗽的次數也就少了。


    李茹茹看向窗外,問蕭一山:“你說休兒家裏是不是有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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