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茹直唿好家夥。


    這種問題她怎麽知道,原身是個戀愛腦,累死累活隻為陳三寶而活。


    她自己是個萬年單身狗,根本沒啥戀愛經驗。


    她想直接拒絕,一抬頭卻發現三顆腦袋正認真看著她。


    楚休本來要走的,走到門口聽見白露拒絕了自己,便又折返迴來。


    等下次,下次迴家再找爹算今天的賬吧。


    在三人期盼的目光下,李茹茹不得不開口道:“這個嘛,你要是覺得穿上嫁衣、蓋上紅蓋頭,坐上花轎,內心是開心激動的,那這人你就可以嫁。”


    當然這隻是可以嫁,起碼在成親的時候是開心的,對未來充滿希望。


    至於婚後是啥樣,那誰也說不準。


    三顆腦袋都低著頭,思索著李茹茹的話。


    舒雅想著自己是下人,以後要跟著小姐陪嫁,自己成不成親、幸不幸福不重要,小姐可一定要幸福。


    女人幸不幸福關鍵的一步,就是選夫君。


    她著急的問:“小姐,你對聶大夫有這種感覺嗎?”


    白露眨著大大的眼睛問:“我又沒見過他,能有什麽感覺。”


    “你試想一下嘛,試想一下你現在要嫁給他了,你開心嗎?”


    “我想象不來。”白露努力想了一下,腦海中完全沒有畫麵。


    一旁的楚休正閉著眼睛,細細思索著李茹茹的話。


    他不確定自己未來會不會成親,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的新娘不會是白露。


    一想到要跟白露成親,他就本能的皺眉。


    他承認白露長得很好看,但他就是對她沒想法。


    比起好看,他覺得腦子更重要,智性戀才能長久。


    想著想著,他的腦海忽然出現朝朝在院子裏忙碌的身影。


    楚休猛地睜開眼,慌忙甩了甩腦袋。


    李茹茹看向白露,笑著道:“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那個什麽聶大夫,你找個時間去見見。”


    話落就見三顆腦袋盯著她,三臉的不可置信。


    舒雅道:“李嬸,我家小姐可是千金小姐,要是被人知道了,那還了得。”


    李茹茹一愣,對哦,她把這點給疏忽了。


    大湯女子講究“三從”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未出嫁的女子,其行動需聽從父親安排,主動約見男子被視為違背父親的權威。


    再者,受“男女授受不親”思想影響,如果女子主動約見男子,會被視為不符合禮儀規範,因為男女雙方會不可避免的交談甚至會有肢體接觸。


    再者,白家是大家族,她的所作所為會牽動整個家族的名聲和利益。


    如果白露主動約見聶大夫,直接會被認為是行為不端、不守婦道。


    李茹茹托腮道:“還挺棘手。”


    唉,未婚女子真難,處處被盯著被整個社會拿捏。


    不像她,結了婚生了娃,社會和律法都拿捏不了她。


    忽然想到什麽,她兩眼放光道:“我們這樣……”


    李茹茹嘰嘰喳喳跟三人商討了半天,終於得到一套切實可行的辦法。


    計劃訂好了,就差行動。


    李茹茹起身道:“白小姐,等哪天你想好了,告訴我們一聲即可。”


    楚休推開門正準備往外走,就聽到素雅急道:“還等啥啊,那聶家醫館就在街對麵。李嬸來一趟縣城也不容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見自家小姐不說話,她更著急了:“小姐,別拖了,夜長夢多。”


    她怕還沒等小姐拿定主意,夫人已經將小姐嫁了出去。


    這種事,自然趕早不趕晚。


    白露咬著唇道:“李嬸,你……今天忙嗎?”


    李茹茹家有一堆事要做,但她還是搖頭道:“沒事,正好過去消遣一下,那你們先換衣服吧。”


    白露和舒雅換衣服的功夫,李茹茹叮囑楚休:“你一會兒少說話,別露餡了。”


    “幹娘,我靠譜著呢。”楚休不服氣道。


    很快,白露就換了一身粗布麻衣出來,烏黑的頭發挽成了一個夫人髻。


    “走吧。”楚休道。


    白露邁著小碎步跟在他身後,挽著李茹茹的胳膊,隔著街道看到那閃閃發光的聶家醫館幾個字,她就沒來由的緊張。


    “要不……要不改天吧?”


    “剛還說擇日不如撞日呢,別怕。”李茹茹拍了拍她手背。


    “不是我說的,是舒雅說的。”白露狡辯道。


    “那不都一樣麽。”


    三人穿過馬路,很快來到醫館。


    聶家醫館生意很好,大廳裏很多夥計忙來忙去,問診的隊伍前排著長隊。


    白露抬眼望了望,隻遠遠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一隻提筆寫字的手。


    那手好大好白,看著很有勁。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終於輪到他們。


    楚休抹了抹黑黑的臉道:“大夫,麻煩您給我家娘子看看,她……”


    明明排練的好好的,後麵的話他卻說不出來了。


    李茹茹接話道:“大夫,你看看我兒媳婦有沒有什麽問題?都成親一年了還是沒懷孕。她月事有些不準。”


    楚休說不出口的就是月事二字,李茹茹說的很自然,一副著急的模樣,毫無表演痕跡。


    就是一個婆婆關心兒媳婦,並有點怪兒媳婦生不出娃的意思。


    楚休暗惱,不就兩個字嘛,咋這麽燙嘴。


    李茹茹早預料到了這點,不然剛才也不會提醒他。


    哎,這男人呀,好像哪個朝代都一樣。


    21世紀都有很多男人提起衛生巾,感覺很羞恥,更何況這封建的大湯。


    診堂內,聶天磊安然坐於桌前,仿若一座沉穩的山嶽。


    他身著一襲月白色的儒衫,衣料質地精良,在幽微的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寬寬的袖擺自然垂落。


    精致的麵容仿若細琢的美玉,膚色白皙透著冷峻,濃密而漆黑眉下的是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眸。


    幽黑的瞳仁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顯得專注又嚴肅。


    一頭烏發整齊地束於頭頂,以一根羊脂玉簪固定,發髻緊實而光潔,幾縷碎發垂落在額前,卻絲毫不顯淩亂。


    “這位夫人,可否將手給我?”


    白露輕輕抬起手。


    聶天磊左手自然地搭在一方古樸的脈枕邊,右手微微抬起,示意白露不要說話,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


    李茹茹和楚休也閉了嘴,好一會兒聶天磊並沒有說話,隻是眉頭卻越皺越緊。


    李茹茹也緊張起來,白露不會真有什麽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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