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邊境動蕩不安,臣建議皇上禦駕親征,以顯示朝廷對邊境的重視,讓那些小賊安分些。”


    難得見林斯說話這麽沉穩,估計是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們。


    由於隔的遠,南宮苒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能在那雙手托腮,墊著腳看裏麵。


    聽不見就聽不見,我想想啊……言清二十一年……


    對了!秦冷禦駕親征,擊退邊境三萬頤朝餘孽。頤朝,三年前謀反一事,被其他幾個國家聯手滅了,頤朝說到底,不過是個封地罷了,原名頤城,被郴國掌控,當年秦冷憐憫朱然清,給了他塊封地,讓他遠離朝廷的視線,可他朱然清倒好,不理會秦冷的恩情,自立為王,起兵謀反。結果不過半個月就被滅了,也是慘。


    頤朝,朱然清死前,拚命堵死城門,不讓外人進來,安排手下的大部分兄弟走小路離開,“我無父無母,了無牽掛,可以死,他們還有家,他們得活著……”當人們殺進城來,一個耀武揚威的將軍恥笑朱然清,說他的兄弟們都是縮頭烏龜,問他後悔嗎。


    那句話,便是朱然清死前最後一句話


    他死後,那三萬餘人,各國沒將他們放在眼裏,不過是落荒而逃的縮頭烏龜,量他們也掀不起什麽水花來。


    此後三年,他們在邊境遲遲不肯散去,擾亂邊境百姓生計,百姓們叫苦連天。


    就算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但最起碼這些曆史中的大事,考卷都考過啊!哦感謝那個出考卷的人,不然南宮苒死都不會記得這件事。


    不過……從言清二十一年起,也就是今年,便是完完全全進入了亂世。


    從此以後,戰亂四起,民不聊生。


    亂世,南宮苒生活在和平年代,從未想過,也從未經曆過,隻是書上說,戰場血流成河,塞上燕脂凝夜紫的淒涼,女人們每每在家中等待歸來的丈夫時,總是不安的,不知等來的,是喜是憂。


    但也是因為戰亂,郴國才成為了最強大的國家,淩駕於其他國家之上,各國國君巴不得來討好郴國,隻要家中有一個女兒有幸進入了郴國後宮,那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能,後世記載的後宮佳麗上萬人,便是這麽來的吧。


    一直背對著她們的秦冷突然轉身,南宮苒嚇的趕緊蹲下去一點,見歲歲還沒反應過來,拽了拽她的袖子。


    兩個人鬼鬼祟祟蹲在牆邊,做賊一樣的緊張。


    “不過是些頤城餘孽,至於這麽大張旗鼓嗎?”秦冷不冷不熱的說,頤朝滅了之後,人們都習慣性稱唿它為頤朝,但秦冷說的是頤城,而不是頤朝。


    看得出來,當年朱然清忘恩負義,秦冷一直記著。


    “可畢竟餘孽眾多,大多數並不是忠心耿耿,隻是因為跟著朱茵能活著而已。朱茵能給他們一口飯吃,給他們一個房子住,同樣,他們也會因為一口飯而背叛朱茵。”


    朱茵是朱然清的妹妹,朱然清死後一個月,她從邊塞趕來,恰巧遇到群龍無首的朱然清的部下,便將他們收入麾下。


    朱茵是個女流之輩,時間久了,並不得人心,所以才出現了邊境土匪無法無天,燒殺搶掠,朱茵已經管不了他們了。


    其實隻要朱茵給立個軍規,嚴格對待他們,他們看在她是朱然清妹妹的份上,大多都會聽從,但朱茵骨子裏透露出自卑,從小父親便告訴她男尊女卑,女人要遵守三從四德,不能逾矩。她覺得,那些男人讓她為首,她能擔任這個首領,便是天大的尊重,但她錯了。


    她始終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他們今日,能背叛朱茵,明日,也能背叛寡人。”秦冷的話一針見血。


    全殺了,不妥,留著,也不妥。這便是一個難題了。


    “背叛隻有從未和無數次。”秦冷向前走了一步,“背叛過主子的人,寡人不需要。”


    “那便全殺了。”林斯抬頭看著秦冷。


    秦冷沉默冥想了一會,空氣中壓抑的沉寂,“那便全殺了吧。”


    這些人,留著,遲早是禍害,不如全殺了。


    當年,朱然清用身體抵著城門,就是為了給他們爭取逃跑時間,外麵的人的劍,穿過門縫,捅進朱然清的後背,血濺在城門上,城門被鮮血染紅。


    朱然清當年死的有多慘,他們不是不知道,但他們卻轉頭就忘,過起了作威作福,壓榨百姓的生活,於情於理,這些人,該死。


    “你先迴去吧。”秦冷轉身坐下,“三日後,調動一千郴俞軍,隨寡人剿滅邊境餘孽。”


    郴俞軍,是秦冷自己建立的軍隊,裏麵的人個個以一敵百,都是當年秦冷萬裏挑一,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挑出來的。郴俞軍一共不過三千餘人,能一次性帶這麽多,說明秦冷是真的下決心一個不留了。


    “遵命。”林斯都快把高興兩個字寫臉上了,秦冷願意去禦駕親征,說明他已經開始逐漸放下三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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