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一路小心翼翼地來到西街十三號。


    天色漸暗,周圍的一切都被暮色籠罩,透著一股壓抑的靜謐。


    這宅子外牆斑駁,幾株枯藤蜿蜒攀爬,仿佛隱藏著無數秘密。


    她深吸一口氣,繞到屋後,發現窗戶半掩,便輕手輕腳地翻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時鳶迅速鎮定下來,眼睛如炬般掃視著四周。


    桌椅擺放淩亂,地上還有些散落的紙張。


    她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在桌下發現一塊與之前相似的玉佩碎片。


    她心中一喜,忙將兩塊碎片合在一起,雖仍有殘缺,但那獨特的圖案已隱約可見。


    正思索間,忽聞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時鳶急忙躲到一旁的屏風後。


    門被推開,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走進來,嘴裏嘟囔著:“那東西到底藏哪兒了?”


    待黑袍男子靠近,時鳶從屏風後閃出,掏出匕首抵在男子腰側,同時另一隻手迅速用迷藥捂住男子口鼻。


    男子掙紮了幾下便昏迷過去。


    時鳶長舒一口氣,心中慶幸迷藥生效。


    她開始仔細搜查男子衣物,除了一些碎銀並無太多發現。


    接著在屋內繼續探尋,在角落的暗屜裏找到一張紙條,上麵隱約寫著“與太尉府管家謀事,丞相府書房”。


    時鳶心中一凜,原來背後竟有太尉參與,且與丞相府書房有關聯。


    正思索間,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


    時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將紙條藏好,使出渾身力氣把黑袍男子拖到隱蔽處,然後從窗戶翻出。


    迴到丞相府,時鳶直奔時瀟所在之處。


    將在西街十三號的所見所聞,包括太尉府管家與可能的陰謀,一五一十地告知時瀟。


    時瀟聽後麵色凝重,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憂慮,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道:“啾啾,照你這麽說,為父知曉原因了。”


    時瀟撐著身子緩緩站起來,接著說道:“當今聖上春秋漸高,卻遲遲未立太子。大皇子對皇位覬覦已久,其心思昭然若揭。”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時鳶,目光堅定而又無奈:“而我作為丞相,一直秉持著公正之心,不願參與皇子間的奪嫡之爭,隻一心輔佐聖上處理朝政。我隻遵循正道,為的是這江山社稷的安穩,為的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時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他再次踱步,聲音低沉卻有力:“大皇子見我不肯為他所用,便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那太尉,本就與大皇子的母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說到此處,時瀟攥緊了拳頭:“自是與他狼狽為奸,妄圖通過構陷我來為大皇子上位清掃障礙。他們這般作為,全然不顧朝廷綱紀,不顧天下蒼生!”


    時鳶緊咬下唇,麵露憤懣:“他們怎能如此?為了一己私欲,便要置父親於死地,實在是天理難容!”


    時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這宮廷內外,權力的爭鬥本就殘酷。為父如今被困於此,唯一能指望的便是你了。你雖為女子,但聰慧勇敢,比許多男子都強。隻是接下來你要千萬小心。”


    隨即時瀟像是想起什麽,他緩緩地走向床邊,從暗格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時鳶:“若你在王城遭遇絕境,可前往雲州,找刺史蘇大人。我與他曾有過命的交情,見此玉佩,他定會助你。隻是這一路艱險萬分,你定要保護好自己。”


    時鳶接過玉佩,緊緊握在手中,堅定地點頭:“父親放心,我定會想盡辦法,找到他們陷害您的鐵證。”


    從時瀟房中出來後,時鳶迴到自己的閨房。


    她隨意踢掉鞋子,整個人癱倒在床上,床幃輕輕晃動。


    從迴府到現在,時鳶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長時間的高度緊張與奔波讓她的雙腿止不住地顫抖。


    盡管身體極度疲憊,可她的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在西街十三號的一幕幕驚險場景,思緒雜亂如麻,根本無法平靜。


    但她實在太累了,漸漸地,眼皮開始打架,意識逐漸模糊。


    翌日清晨,時鳶起身後開始思索著下一步行動。


    時鳶深知,想要深入虎穴獲取關鍵證據,唯有利用太尉沈遠舟對自己的那份邪念。


    她強忍著內心的厭惡與屈辱,精心梳妝打扮。


    一襲月白綾羅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身姿,三千青絲如墨般垂落,僅用一根羊脂玉簪挽起。


    略施粉黛的麵容,在燭光下顯得楚楚動人又略帶一絲媚態。


    她將匕首藏於袖中,迷藥隱匿在香囊之內,一切準備妥當,才朝著太尉府出發。


    門衛見是她,自是不敢怠慢,趕忙通報。


    踏入太尉府的大門,時鳶便努力調整自己的神態,眼中似有盈盈秋水,又帶著幾分羞澀與期待。


    見到沈遠舟,她盈盈下拜,聲音輕柔婉轉:“大人安好。”


    沈遠舟本就對時鳶念念不忘,此刻見她主動前來,心中大喜,但仍存了幾分警惕:“小美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時鳶微微咬唇,抬起頭來,目光與沈遠舟交匯,旋即又慌亂地移開:“大人,自上次別後,小女心中滿是大人的影子。如今父親蒙冤,小女在這王城中孤立無援,思來想去,唯有大人能為小女遮風擋雨。小女願常伴大人左右,隻求大人能庇佑小女。”


    沈遠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你這小女子,莫不是有什麽別的心思?”


    時鳶心中一緊,但麵上卻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大人,小女一片真心,怎敢有他念。小女隻是聽聞大人在朝中權勢滔天,又與大皇子殿下情誼深厚,若能得大人垂憐,小女便有了依靠。”


    沈遠舟踱步上前,圍著時鳶緩緩轉了一圈,眸中盡是貪婪之色:“你父親與我作對,你卻要投靠我,這讓本太尉如何信你?”


    時鳶眼中泛起淚花:“大人,父親與小女雖有父女之情,但他的所作所為小女實在不敢苟同。小女隻願為自己尋個安身立命之所,還望大人莫要嫌棄。”


    沈遠舟凝視著她片刻,突然伸手捏住時鳶的下巴:“你若真心投靠,可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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